,刺破窗棂,在房间里洒下一片暖金色。
佐助猛地睁开眼,指尖触到床单上的暖意时,脑海里莫名蹦出一个念头——这像鸣人那头黄毛,亮得晃眼。
他坐起身,骨头缝里传来一阵。
不是训练伤,是生长痛。
、顽固,像藤蔓一样缠在骨头上,提醒着他身体正在笨拙地追赶年龄。佐助揉了揉膝盖,想起昨晚回家时已经过了午夜。
和鹿丸父母那场谈话耗尽了他所有力气,连今天的便当都没来得及准备。他翻遍冰箱,最后凑了水果、沙拉、和纳豆,塞了三个番茄进嘴里时,又想起鸣人那副饿鬼投胎的样子,顺手抓了罐金枪鱼塞进。
那家伙总像下一顿没着落似的狂吃,佐助不是没看见——鸣人根本吃不上什么的东西,肉。
胸口突然涌上一股烦躁和,佐助深吸一口气压下去。
没事,他对自己说。我们自己能搞定。
就像当年哥哥离开时一样。
他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了。数着呼吸把注意力转回手上的动作,这方法还算管用。
走出宇智波族地时,晨雾还没散尽。族里的人大多还没醒,佐助踢着路边的石子,忽然想起鹿丸父亲提到的“封口令”。
卡卡西老师知道吗?
作为成年人,他肯定得守秘密。可卡卡西老师从来没骗过他们,一直都很温和。佐助皱了皱眉——或许该给他点信任?
毕竟不是所有大人都一样。有些人会努力,会真心对他们好,只是结果如意。
就像哥哥说的那样。
“族里的人是好意,只是事与愿违。”
所以哥哥才离开,说这样对大家都好,他。
这么多年过去,佐助还是不信。
凭什么大人就能替他做决定?如果他的选择是留住哥哥呢?
没人在乎。
佐助攥紧了拳头。
他们只把他当小孩。想让自己的选择算数,就得变强。强到能推开所有阻碍,走出自己的路。
今天一定要把这话告诉鸣人。他肯定懂。
约定的河边草地上,鸣人已经到了。
那家伙抱着膝盖坐在树下,脑袋耷拉着,像只被雨淋过的小狗。佐助心里一沉——昨晚那顿饭的事,肯定还压在他心上。
鹿丸到底怎么想的?
“早。”佐助走过去,用肩膀撞了撞鸣人,把往地上一放,“带吃的了。”
鸣人猛地抬头,眼睛亮了起来,笑容像一样炸开。佐助看着他这副样子,忽然觉得——怎么会有人忍心对他不好?
“你不用特意带的!”
“再不吃就坏了,水果也是放着没人动。”佐助面无地打开,“等下带你去铁平叔的店,他喜欢我,会给我们仙贝。”
鸣人却突然低下头,视线飘向河湾消失的方向。
“你族里的人……不会介意吗?”他声音很小,“介意你和我在一起。”
“笨蛋。”佐助嗤了一声,“他们介意我?别忘了,我就是我,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“你对我来说很特别。”
鸣人轻声说。
佐助喉咙一紧,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从里摸出两个橘子,塞给鸣人一个。
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吃完早餐,直到太阳升得更高。草地上还留着昨天的味道,软乎乎的。
佐助尝试打开经络,比昨天顺利些,但控制力道还是难。稍微转移注意力,查就像要冲破皮肤一样乱窜。
旁边的鸣人则像一团白热的火焰,查随着呼吸脉动。佐助能感觉到——鸣人还没掌握经络打开的技巧,查忽强忽弱,像跛脚的。
而且他的查核心……很奇怪。
和别人都不一样。
“很有上进心啊,小家伙们。”
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两人猛地从冥想中惊醒。卡卡西老师不知何时站在旁边,手里还拿着那本没封面的书。
“不过训练时得留点心周围。要是因为太专注自己的查,没发现敌人摸过来,那就太丢脸了。”
“是、是!”鸣人结结巴巴地回答,脸涨得通红。佐助也攥紧了拳头,羞耻感烧得耳朵发烫。
“鹿丸还没来。”他生硬地转移话题,扯了扯衣角上不存在的褶皱。
“来了!”
河边小路上传来鹿丸的声音。佐助抬头一看,眼睛差点瞪出来——
鹿丸在跑步?
那个能坐着绝不站着的家伙,在?
“对不起老师,我迟到了。”鹿丸喘着气停在他们面前,额头上是汗,“和我爸妈吵架了,现在不想理他们。”
鸣人在旁边缩了缩脖子,卡卡西老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“为了什么吵架?”
“为了鸣人。”鹿丸直截了当地说,“还有那个把所有人都变成骗子的封口令。”
“鹿丸!”佐助低喝一声——这家伙就不能委婉点?
卡卡西老师却笑了。
“你问你爸了?”
“当然!我什么都问他。”鹿丸咬着牙,“你明显想让我们自己查,我就去找最靠谱的信息源。可他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,逗人玩似的!要么直说,要么闭嘴滚开!”
“喂!对老师说话注意点!”佐助伸手拍了鹿丸一下。
“别吵我,你抓错重点了。”鹿丸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地回嘴。
鸣人一把抓住佐助的肩膀,硬生生把他从志乃面前拽开。
“别打了!”他急得声音都发颤,“我不想看到你们打架!”
佐助甩开他的手,眼神冷得像冰:“这不是打架,是他的。”
志乃推了推眼镜,镜片反射着:“我只是陈述事实。你隐瞒真相,就是在害鸣人。”
“我害他?”佐助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“你懂什么?有些事知道了只会更危险!”
“危险?”志乃冷笑,“比被蒙在鼓里任人宰割更危险?”
两人剑拔弩张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鸣人急得团团转,却不知道该帮谁。他知道佐助是为他好,可志乃的话也没错——他不想一直当那个被保护的傻瓜。
“够了。”
低沉的声音像惊雷炸响,震得三人同时回头。
自来也不知何时站在树后,手里还拎着个葫芦。他晃了晃葫芦,液撞击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。
“都跟我来。”
三人面面相觑,最终还是乖乖跟上。自来也带着他们穿过训练场,来到一片茂密的竹林。竹叶沙沙作响,仿佛在窃窃私语。
“鸣人,”自来也突然停下脚步,“你想知道真相吗?”
鸣人毫不犹豫地点头:“想!”
“那你得学会承受。”自来也转过身,眼神深邃如夜,“真相往往比谎言更伤人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,展开在三人面前。卷轴上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,中心是个红色的漩涡。
“这是‘晓’的标志。”自来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,“他们正在收集尾,而你——”
他的落在鸣人身上:“你是九尾人柱力,是他们的首要目标。”
鸣人浑身一震,仿佛被雷击中。他知道自己有九尾,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可怕的敌人。
“所以佐助才瞒着你?”志乃看向佐助,语气缓和了些。
佐助别过脸,没有回答。
自来也叹了口气:“佐助的哥哥鼬,就是‘晓’的成员。他接近你,或许是为了保护你,或许是为了利用你。”
“利用我?”鸣人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不敢置信。
“不排除这种可能。”自来也说,“但现在最重要的是,你们团结起来。‘晓’的实力你们想象,单独行动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他将卷轴收起,重新背在背上:“从今天起,你们的训练会改变。我会教你们如何对抗‘晓’,如何保护自己,保护身边的人。”
三人沉默着,消化着这的信息。
自来也看着他们,眼神里带着一丝:“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要放弃彼此。这是成为的之路。”
他转身走向竹林深处,声音远远传来:“明天开始,晨练时间提前一个时辰。迟到的人,绕着村子跑一百圈!”
鸣人看着佐助和志乃,突然笑了。
“喂,”他说,“我们和好吧?”
佐助愣了一下,随即别过脸,嘴角却微微上扬。
志乃推了推眼镜,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:“嗯。”
透过竹叶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。三个少年并肩站着,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。
他们的冒险,才刚刚开始。
北墙被巨大的卷轴占得满满当当。
如银,洒在参天巨树上。树下站着个闭眼结印的人影,衣袂飘飘,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。
笔触精细到发丝都根根分明,佐助盯着那画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这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。
“哇——”鸣人眼睛瞪得溜圆,拽着佐助的袖子晃了晃,“老师,这画的是啥啊?”
“那是神树,树下的是仙人。”大蛇丸的声音平静无波,“我祖母的遗作。都坐吧。”
三人刚坐下,鸣人就忍不住往前凑,想摸那卷轴的边角。身后的鹿丸眼疾手快,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:“安分点,弄坏了你赔得起?”
佐助没理两人的打闹,越过纸拉门,落在外面的庭。竹制的喷泉正潺潺流水,小池塘里,起细碎的水花。
“今天的训练和以往不同。”大蛇丸转身从墙边抽屉里拿出几卷东西,“不用像这周那样练体术,但这些技能同样重要。”
他递给鸣人两卷卷轴:“你,练封印术。之前你表现出了和天赋,这次就深化基础。”
鸣人地展开卷轴,佐助瞥了一眼,只见上面画着复杂的漩涡状封印。可还没细节,一本厚书就“啪”地拍在他面前。
“幻术?”佐助皱眉看向大蛇丸。
“既然是你的弱项,就得从这里突破。”大蛇丸推过来一个白瓷花瓶,“一开始会很枯燥,但绝对值得。从简单的来——把这个白瓶子变成红色。幻术的在细节,越逼真,越能以假乱真,甚至能骗过施术自己。”
鹿丸在旁边嗤笑一声:“等你学会了,再开写轮眼,那幻术还不无敌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大蛇丸点头,语气柔和了些,“佐助,这里是的,你可以犯错。”
佐助心里一暖,接过书的手紧了紧:“是,老师。我会努力的。”
大蛇丸转向鹿丸,终于问到了最后一个人:“奈良家的小子,常和你父亲下棋?”
鹿丸精神一振:“嗯,偶尔。”
“志乃是个厉害的 strategist(策略家),木叶智囊团的顶尖人物。我和他对弈,输多赢少,但输得痛快。”大蛇丸拿出一个笔记本和,“奈良一族向来是火影的左膀右臂。以你的天赋,将来多半会继承父业。你自己应该也想过吧?”
鹿丸点点头:“佐助和鸣人适合前线,以后进特别上忍小队,当精英上忍执行高难度任务,甚至进暗部。我也能去,但肯定不如他们效率高。所以我打算混个中忍攒经验,等当上上忍就转参谋。”
大蛇丸听得连连点头,眼里带着满意。佐助暗自咋舌——这家伙能想这么远?自己最多规划三四周后的事。
“这个能锻炼你的战略思维。”大蛇丸把笔记本递过去,“里面每一页都是一个战场场景,有不同的条件和目标。你要把自己当成队长,每个场景至少想出三四套方案。本子给你,随便写。我不用看你的草稿,只要听你的思路就行。想好了我们再讨论。”
鹿丸翻开本子扫了一眼,挑眉道:“行吧。”
佐助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厚书,忽然好奇小队是不是也有这种针对性训练。肯定没有。我们运气真好,能遇到这样的老师。要是跟着老师好好学,再拼命练——说不定真能追上哥哥?
大蛇丸拍了拍手:“各自练习两小时,然后休息。我就在这儿,有问题随时问。午饭吃烤鸡和红薯。开始吧。”
佐助深吸一口气,翻开书的第一页。成长的机会就在眼前,不能浪费。
午饭果然有烤鸡、蔬菜、味噌汤和红薯,但三人的注意力被别的事吸引了——准确说,是被惊到了。
鹿丸放下筷子,难以置信地看着鸣人:“你是说,你到现在都不会读汉字?”
鸣人脸涨得通红,结结巴巴地辩解:“我、我会一点!别说得那么夸张啊!”
早上练到一半,大家就发现鸣人看卷轴的样子不对劲。最后还是大蛇丸点破的——他只能看懂简单的汉字和假名,复杂的认不得。
佐助想了想,对鹿丸说:“难怪他成绩总是倒数。连课本都读不懂,怎么学?”
鸣人更急了,手指抠着碗边:“孤儿院的老师不喜欢我,我也不想麻烦伊鲁卡老师……他已经教我很多了!我只能自己从书里瞎琢磨!”
鹿丸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,脸色沉得像。佐助盯着他,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——原来不止自己为鸣人难受。
他们从小就不一样。
宇智波的族学里,每个孩子都有专属的导师,从识字到查提炼,一步都不会落下。奈良家也是,鹿丸就算再懒,基础读写早就滚瓜烂熟。可鸣人呢?
那家伙连顿饱饭都得靠泡面凑,哪来的钱请老师?
更别说孤儿院那些人——佐助想起鸣人偶尔提起时躲闪的眼神,眼底泛起冷意。那群废物,根本叫“监护人”。
“能自己从档案馆的书里琢磨出封印术,你小子比我想象中更有种。”大蛇丸老师端着一盘烤鸡走过来,把肉往鸣人碗里堆,“这得耗多少功夫?”
鸣人咬着下唇点头,耳朵尖微微发红:“档案馆的阿姨人好……她让我随便。”
佐助心里猛地一抽。
是为了躲人才去的档案馆,还是躲着躲着才学的封印术?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胸口就像被火烤过一样发紧,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。
鸣人肩膀缩成了小鹌鹑,明明没做错什么,却像个闯了祸的孩子。大蛇丸老师见状,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掌心轻轻按在他后颈:“我以你为荣。”
低沉的声音像温水浇在鸣人紧绷的神经上。
“大多数成年人都没你这份韧劲。既然能自己摸到门槛,那就再往前迈一步——我教你识字,总有一天,你会从‘’变成‘’。”老师顿了顿,眼神扫过三个孩子,“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鸣人猛地抬头,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:“什么事?”
“永远别放弃。”大蛇丸老师的依次落在他们脸上,“我从不投资半途而废的人。”
鹿丸突然插了句:“战略性放弃也算?”
老师勾了勾嘴角:“战略性撤退,本就是战略推进的一部分。”
鹿丸撇撇嘴,低头扒拉碗里的味噌汤。佐助侧过身,用肩膀撞了撞鸣人:“我帮你。每天都练单词。”
“得整个词汇本,再搞点测试激励他。月度考核?”鹿丸头也不抬地。
“月度正好。”老师点头,又指了指鸣人碗里的青菜,“吃蔬菜。佐助,多喝水。”
佐助乖乖把整杯水灌下去,眼角瞥见鸣人红着脸,耳尖却翘得老高——那小子明明偷偷在笑。他想起家里堆着的崭新笔记本,还有宇智波孩子的、橡皮,甚至连特制的查纸都有好几沓。
明天是休息日,正好带过来。
鹿丸突然开始抱怨青菜难吃,声音拉得很长。佐助挑眉——这家伙平时懒懒散散,倒挺会转移注意力。鸣人已经开始坐立不安,再被盯着看下去,指不定要炸毛。
奈良夫妇平时得怎么头疼这混小子?
吃完饭,三人帮老师把脏碗端进厨房。大蛇丸老师结了个完美的分身术印,影分身立刻钻进厨房洗碗,本体则催着他们回继续学习,只留了五分钟上厕所的时间。
刚轮到佐助出来,突然传来开门声。
“我回来了,老师。”
一个穿火影背心的高个子走进来,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,肌肉线条像猎豹一样。大蛇丸老师笑着迎上去:“欢迎回来,天藏。”
“孩子们还在学习?”天藏挠挠头,扫过他们,“真是精力旺盛。”
“他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。”老师把佐助推回,指着天藏介绍,“这是天藏,我的孩子之一。”
鸣人嘴巴张成了O型,眼睛瞪得比青蛙还大。佐助规规矩矩鞠躬问好,鹿丸却直接蹦出一句:“你有孩子?”
“三个,都不是亲生的。”大蛇丸老师语气平淡,“天藏是最小的,不过现在也不算‘孩子’了。”
天藏身高快赶上老师,却像个被点名的学生一样红了脸:“我早就成年了,老师……”
“那也得提醒你和你姐姐收拾房间。”老师斜睨他一眼,天藏立刻蔫了,“厨房有吃的,自己去拿。我带他们继续学习。”
“好的老师!”天藏溜进厨房前,还冲他们挥了挥手,“加油啊,小鬼们!”
三人目送他消失在走廊。佐助突然好奇——老师到底多大年纪?火影大人头发都白了,老师是他的学生,那岂不是……
“老师你好老啊!”鸣人脱口而出。
“啪!”
佐助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。鹿丸也皱起眉:“对大人说这话很没礼貌!”
鸣人捂着脑袋委屈巴巴,大蛇丸老师却笑了:“既然你这么有精神,不如来考考封印术?”
“不要啊——!”
鬼哭狼嚎被直接无视。老师把鸣人按在卷轴前,佐助翻开自己的幻术,鹿丸则掏出了战略笔记本。整个下午就在这种安静又温馨的氛围里度过,偶尔被老师给鸣人讲解封印卷轴难点的声音打断。
佐助不用写轮眼也能看到——鸣人仰着小脸看老师的眼神,简直像信徒望着神明。
也难怪。
终于能识字,终于有人耐心教他,这感觉……就像重新活了一次吧?
佐助合上书,看着鸣人鼻尖顶着卷轴、皱着眉头认生字的样子,心里是还是暖。
明天,一定要把那些笔记本带来。
夕阳把训练场上的影子拉得老长,大蛇丸老师收起手里的苦无,声音比平时温和些:“今天就到这里,解散吧。”
鸣人第一个蹦起来,却没像往常那样扑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喊“去你家吃拉面”。
佐助挑眉,看着眼前挠着头、耳朵尖发红的金发男孩。
“这周……这周我天天去你家蹭饭,不太好意思。”鸣人声音越说越小,脚尖在地上蹭出个小坑,“我得回家洗衣服,不然明天连干净衣服都没得穿了……”
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,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。
佐助没懂洗个衣服有什么好害羞的,但还是点了头:“知道了。”
顿了顿,他又:“明天没训练,但中午可以在档案室见。你的汉字笔记本,该开始补了。”
鸣人眼睛“唰”地亮起来,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:“好啊!”
那笑容晃得佐助下意识移开视线。
三人分头走,鹿丸打着哈欠溜了,佐助落在最后——他的草鞋带子断了,走一步晃一下。
“啧。”佐助踢了踢脚边的石子,决定明天一早去族里的店换双新的。
“换双加固的皮质款吧,绑带要过脚踝的那种。”
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佐助回头,看到大蛇丸老师站在廊下,墨色的和服衬得他肤色更白,手里还把玩着一片刚落的枫叶。
“那种黑色的最耐用,能扛住你平时的体术训练。”老师地,“要是族里的店没有你这么小的尺码,就去村子里那家——山中药铺旁边,挂蓝白幡子的那家。”
“谢、谢谢老师!”佐助连忙低头行礼,心里却有点发懵。
老师怎么突然……这么他?
正想着,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肩上。佐助猛地抬头,撞进大蛇丸那双金瞳里——里面没有平时的疏离,反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温和。
“你最近帮鸣人补习,做得很好。”老师的声音像浸了温水,“他很快会需要你的信任,比任何时候都需要。到那时,我要你拿出勇气,毫无保留地信他。明白吗?”
佐助的心跳漏了一拍,嘴唇抿成一条线。
他想说“我很勇敢”,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结结巴巴的实话:“我……我很怕事,经常会,但、但我会尽力的!”
说完他就后悔了——这也太弱了!老师会不会觉得他没用?
可大蛇丸却笑了,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,像神社里的阿婆哄小孩那样:“勇气不是没有恐惧,是明知害怕,还能坚持自己的信念。记住这句话。”
佐助的脸“”地红了,连耳朵根都烧起来。
“是、是!”
“乖。”大蛇丸收回手,袖子垂落遮住,“快回去吧,天要黑了。以后有什么需要,随时可以来我这里。”
“谢谢老师!”佐助深深鞠了一躬,直起身时,后背已经绷得笔直。
转身往宇智波族地方向跑时,心脏在里跳得像擂鼓——不是累的,是因为老师的认可。
这种感觉……比拿到族里的月度考核第一还让人激动。
要是爸妈、哥哥、还有族里的叔叔伯伯们,也能这么看他就好了。
认可他不是“宇智波富岳的小儿子”,不是“鼬的弟弟”,而是——宇智波佐助。一个能独当一面的,一个真正的家族成员。
佐助咬着牙加快脚步,风从耳边呼啸而过。
总有一天,他对自己说,总有一天他们会看到我的。
可推开家门的瞬间,那点热血就凉了半截。
处摆着两双熟悉的鞋子——爸妈回来了。
他早上出门时明明还没有,他们回来没提前说一声。
佐助脱了草鞋,轻声喊:“我回来了。”
里传来妈妈的声音,却没像小时候那样出来迎他:“厨房有饭,饿了就自己盛。”
“谢谢妈妈。”佐助走到门口,低着头不敢看坐在主位的父亲,“爸爸,晚上好。”
富岳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疲惫。妈妈坐在旁边,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,脸色也不太好看。
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火药味,显然是刚吵过架。
佐助识趣地没多留:“那我去厨房了。”
他逃似的溜进厨房,盛了碗米饭,就着鱼和茄子狼吞虎咽。里的说话声断断续续飘过来,模糊得听,但他能猜到——要么是妈妈这次出村任务受了伤,爸爸;要么是……哥哥鼬的事。
哥哥已经没回家了。
吃完饭洗了碗,佐助踮着脚从门口溜过,一头扎进自己的小房间。他今天早上刚洗过澡,训练也没出多少汗,索性不洗澡了——他可不想在爸妈这种下撞见他们。
正铺着 futon,眼角瞥见书架最下层堆着几本崭新的笔记本。
是之前买多了的,一直没用过。
鸣人……鸣人需要这个。
佐助拿起一本,指尖摩挲着的封面,眼前突然浮现出上午的场景——鸣人捧着他的课本,脸涨得通红,声音带着哭说“我、我好多字都不认识”。
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,闷得发疼。
他猛地站起来,把那几本笔记本塞进里,背上就往楼下冲。
“爸爸!妈妈!我落了东西在训练场,得回去拿!”他一边喊一边套上草鞋,“我走了!”
里没传来任何回应,可他知道他们肯定听见了。
换作平时,他肯定会蹲在门口难过半天,但今天不一样——他满脑子都是鸣人那双泛红的眼睛,满脑子都是“不能让他再那么难堪了”。
推开门冲进夜色里,佐助甩了甩头,把家里的压抑抛在脑后。
至少……至少他还有鸣人这个朋友。
比那些连朋友都没有的人,已经好太多了。
佐助咬着牙,脚步在石板路上蹬出的声响。
比起来,鸣人那家伙才是真的惨。
自己不过是被父亲训了几句,就躲在练习场生闷气。可鸣人呢?他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。
佐助猛地停下脚步,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。
妈的,再这么自怨自艾下去,还算什么朋友?
他转身就跑,红色的族徽在夜色里晃出残影。
穿过鸟,掠过站岗的宇智波,踏过吱呀作响的木桥,跑过渐渐安静的市集,冲过灯火稀疏的商业区——佐助对孤儿院那片区域不熟,但他知道鸣人肯定在那儿。
毕竟,那家伙除了孤儿院,还能去哪儿?
这片的房子比镇上地方都高,挤挤挨挨地堆在一起,像是硬塞进狭小空间的火柴盒。佐助听人说过,这里租金便宜,因为房间小得像鸽子笼。
鸣人肯定付不起更好的住处。他们连任务都还没开始接呢。
巷子里还有几个孩子在玩,但一看到佐助,停下动作,怯生生地盯着他。也是,一身宇智波的衣服,冷着张脸,跟这儿的孩子不是一路人。
佐助皱着眉,正准备随便抓个孩子问路,突然听见熟悉的吼声。
“还给我!那是我的东西!”
是鸣人!
佐助心里一松,嘴角不自觉地勾起,快步冲过去拐进巷子——可下一秒,笑容就僵在了脸上。
鸣人正扑在一个大便便的男人身上,那男人眼睛里是恶意,抬手就把鸣人怀里的纸箱扔了出去。鸣人反应快,瞬间结印分出影分身接住箱子,东西才没撒一地。
“我上周明明交了房租!”鸣人红着眼眶嘶吼,声音里带着哭,“你凭什么说赶我走就赶我走?!”
男人啐了一口,唾沫星子在鸣人脚边:“谁要留你这种怪物住这儿?怎么不去找你那个怪物老师?”
“不准你说伊鲁卡老师坏话!”鸣人猛地抬头,眼里快喷出火来。
佐助的怒气也跟着窜了上来,牙齿咬得咯咯响。
那男人突然抄起个东西朝鸣人砸过去——是个!鸣人闪身躲开,却还是急得大叫:“那是我的!你这个混蛋!”
男人还没完,又去扯旁边的箱子和垃圾袋,里面是鸣人那点破破烂烂的家当。
佐助忍够了。
“住手!”
他像道黑色闪电冲过去,一脚狠狠踹在男人的上。
“离鸣人远点!”
学校里教过的规矩在脑子里炸开——不准对木叶平民使用忍术,要拼保护他们,因为平民是弱小的。伊鲁卡老师说这是的特权,也是责任,总有一天他们会懂。
懂个屁!
今天他就不懂!
男人痛得嗷呜一声,要不是扶着墙,差点直接跪下去。佐助刚才还留了手,没把查灌进那一脚里。
这该死的房东还不死心,摸摸索索抓起旁边一盆花,举过头顶就要砸过来。
佐助一步挡在鸣人面前,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:“来啊,平民。砸我试试。”
他拽了拽领口,露出上面红白相间的宇智波家徽:“你要是敢伤我一根头发,我就让整个宇智波族来找你算账。我站这儿不动,你砸啊!”
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粗,举着花盆的手往下落,眼里的恨意终于被恐惧取代。
“他不能对你动手,你就这么欺负他?”佐助朝男人脚边吐了口唾沫,“真他妈丢人。”
他转身看向鸣人:“走,跟我走。”
“佐助……”
“别废话!”佐助扛起一个箱子,又拎起两个垃圾袋,“快分几个影分身帮忙搬东西!”
鸣人愣了愣,眼睛瞪得溜圆,然后赶紧结印。几个影分身立刻围上来,乖乖接过剩下的行李。
佐助带头冲出孤儿院区域,脚步快得像要飞起来。
去哪儿?鸣人能住哪儿?
回宇智波家肯定不行。他连怎么跟父母解释都不知道,而且他们多半也知道鸣人身上的秘密——就像鹿丸父母知道的那样。他们绝对不会让鸣人住进来。
那还有哪儿?
佐助跑着跑着,突然看见白天走过的那条路。
路的尽头,是伊鲁卡老师的家。
影分身们没刹住,撞在他背上。就在这时,路边烤肉Q店的门口传来鹿丸的喊声。
“喂!你们俩干嘛呢?!”
佐助抬头看向鹿丸,眼神里带着恳求——鹿丸应该能懂吧?
果然,鹿丸原本懒洋洋地瘫在那儿,看到他们这副样子,瞬间坐直了身子,猛地站起来。
“佐助?喂!”
佐助没理他——他知道鹿丸肯定会跟上来。
他回头冲鸣人喊:“这边!”
“等等,去哪儿——”
“还能去哪儿?”佐助再次加速,朝着两个小时前才离开的那栋房子跑去,“老师肯定有办法。伊鲁卡老师从来都有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