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天，训练场的岩壁下。

鸣人指尖扣着粗糙的石缝，额角青筋暴起，脚下猛地一蹬！

“呼——”

风声擦过耳边，他终于扒住了顶端的平台，翻身滚上去时，正好对上佐助看过来的眼神。

两人身上都沾着泥灰，却笑得比还亮。

卡卡西倚着树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——虽然动作还不稳，但三天前连岩壁三米都爬不上去的两个小鬼，今天竟同时登顶了。

“不错。”他淡淡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点难得的赞许。

鸣人瞬间蹦起来，把卷轴往卡卡西手里一塞：“看吧老师！我就说我能行！”

他转身就要往下跳，这次脚步稳了不少，连眼神都透着股自信——原来他不是只会捣乱的吊车尾！

被老师认可的感觉，甜得像嘴里含了块刚化的蜜糖。

鸣人攥紧拳头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一定要让卡卡西更骄傲！

傍晚收工时，鹿丸晃悠到岩壁下，双手插，脚尖轻点地面就飘了上来。动作随意得像散步，看得佐助眉头直皱。

鸣人捂着嘴偷笑——果然宇智波都是输不起的家伙！

“下周该练水上行走了吧？”佐助瞥了眼鹿丸的背影，语气有点不服，“就算没他稳，我们也达标了。”

“嗯，”卡卡西点了点头，“不过明天不训练。”

三人同时愣住。

？哪有周末！鸣人刚想抱怨，又把话咽了回去——卡卡西说的“即是快”还在耳边回响。

“明天同一时间地点集合，”卡卡西道，“有别的任务。”

“周日呢？”佐助追问。

“休息。”卡卡西的眼神扫过三人，带着点警告，“是真休息——别偷偷加练，我会知道的。”

鸣人耷拉着脑袋应了声。不能加练怎么追得上佐助？万一被甩远了怎么办？

这种不安像藤蔓缠上心头，从下午的拉伸一直缠到查穴训练结束。解散时太阳都快落山了，鸣人看着佐助的侧脸，犹豫着开口：“今晚……还能去你家吗？”

这几天他总蹭佐助家的晚饭，会不会太麻烦了？

“喂。”

鹿丸突然出声，语气比平时尖锐。

鸣人跟佐助对视一眼，同时耸肩：“吃晚饭啊，不然呢？”

“我有东西给你们看。”鹿丸严肃，“主要是给鸣人，佐助你也来——有空吧？”

两人又交换了个眼神。鸣人眯起眼：鹿丸平时最嫌他们麻烦，今天怎么主动凑上来了？

“昨天老师说的话，你忘了？”鹿丸提醒道。

鸣人挠挠头：“老师说的话多了……”

“你那破家族的事！”鹿丸没忍住吼了一句。

鸣人愣住了。

“我昨晚查了资料，”鹿丸的声音沉下来，“发现点不对劲的东西。”

“别骂人。”佐助左右张望，生怕卡卡西没走远。

鹿丸不耐烦地挥挥手：“你们不觉得奇怪吗？佐助你是族里的人，应该懂——一个和木叶结盟的家族，就算只剩几个人，怎么可能连名字都没人提？我爸妈在家聊机密跟买菜似的，从没提过什么漩涡一族！你听过吗？”

佐助皱起眉：“没有……但我是次子，族里不怎么管我。”

“次子也是宇智波！”鹿丸戳穿他，“族史总该教吧？”

鸣人听得一头雾水：“什么家族？我怎么听不懂？”

“就是……可能是你家人的信息。”鹿丸叹了口气，“跟我来就知道了。”

“早说啊！”鸣人蹦起来就追，“你这家伙就爱绕弯子！”

鹿丸脚步一顿，低声骂了句：“真是群白痴……”

“别乱说话！”佐助又瞪了他一眼。

鸣人跟在两人身后，心里却暖乎乎的——之前总跟佐助单独吃饭，总觉得少了鹿丸，不像个完整的小队。现在三人一起走，才像那么回事！

他小跑几步挤到中间，咧嘴笑着：“等下看完东西，一起吃饭吧？我请客！”

鹿丸没理他，径直把他们带到了木叶档案馆。

馆里灰尘漫天，鹿丸熟门熟路地拐到最里面的书架，踮脚够下一个高台上的 binder。

“坐。”他指了指地板。

三人围成圈，鹿丸翻开 binder 的第一页——

“漩涡一族”四个大字印在顶端，下面是个鲜红的螺旋纹章。

鸣人呼吸猛地停住。

族徽？

他有家族？像佐助的宇智波、鹿丸的奈良那样的家族？

佐助凑过去看文字说明，指尖微微颤抖：“上面说……初代火影的妻子是漩涡族人！学校根本没教过这个！”

鹿丸哼了一声，语气带着点得意：“就是啊！为什么不教？”

“不知道……”佐助皱着眉，“这太奇怪了。”

鸣人盯着那个螺旋纹章，眼睛。

原来他不是孤儿院里捡来的野孩子，原来他的家族曾经那么厉害……

可为什么现在，木叶里连提都没人提？

他是不是……只剩自己一个了？

“这破资料册根本就是糊弄人的！”

鹿丸的手指重重戳在泛黄的纸页中央，螺旋族徽的图案被他戳得发皱。鸣人盯着那图案，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
“上面是村里小孩都知道的废话——资料嘛，能有什么干货？但你看这语气，”鹿丸的声音陡然沉下来，“还在用现在时！写这东西的时候，涡之国还没灭呢！”

鸣人猛地抬头。

“也就是说，他们把真东西从我们的课本里删掉了。”鹿丸斜睨着鸣人，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涡旋一族的事，对吧？”

鸣人喉咙发紧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：“……不知道。只听吉吉说过，我爸妈大概是。”

鹿丸一愣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爸妈……”

“不是这个！谁是吉吉？”

佐助在旁边嗤了一声：“还能是谁？三代目老头呗，他一直这么叫。”

鹿丸瞳孔骤缩：“三代目？他……”

鸣人蜷在地上，手无意识地按在肚子上。那里的封印正隐隐发烫，像有团火在烧。

他们都在骗我。

瞒着我的，不只是家族的秘密。

无数碎片在脑海里炸开——如果他真的有家族，如果涡旋一族是强大的，如果初代火影的妻子就是涡旋族人……那九尾被封在他身体里，是不是早就注定的？

是不是因为他是木叶最后一个涡旋，才被选作容器？

他的父母，当年真的有选择吗？

“按年龄算，你爸妈应该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战末期死的。”鹿丸的声音拉回鸣人的思绪，“伊鲁卡老师总提你妈妈，说明她肯定是。至于你爸……”

鹿丸顿了顿，突然压低声音：“你没发现吗？卡卡西老师一直在给我们留线索！”

佐助挑眉：“留线索？我怎么没看见？”

“闭嘴，你明明也察觉到了！”鹿丸瞪他一眼，“不然他为什么突然提涡旋一族？我之前直接问过他——”

“你敢直接问卡卡西？”佐助的眼睛都瞪大了。

“问了！”鹿丸摊手，“他说不能明说，但没拦着我们自己查。”

“查什么？”

“就是查这个啊！”

鸣人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
封印。容器。秘密。

吉吉还瞒着我多少事？

他不想怀疑那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老人。小时候，吉吉的每一次探望都是他唯一的盼头——隔几周就会出现在门口，放下 groceries，往他的青蛙里塞钱，还蹲下来告诉他肚子里睡着什么东西。

他应该相信吉吉的。也许明天就去火影，把所有问题都问。吉吉会说的吧？

“喂，鸣人。”

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上，鸣人吓得一哆嗦。佐助的脸凑得很近，黑眼睛里没了平时的冷意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

“……没事。”鸣人吸了吸鼻子，把眼泪憋回去。

佐助收回手，却往他这边靠了靠，肩膀撞在一起。“行了，别耷拉着脸。回头我们再去缠卡卡西，鹿丸也能去奈良家的藏书阁翻翻看。”

鹿丸斜眼：“那你呢？不去问你爸妈？”

佐助耸肩：“我妈出任务了，得好几天才回来。我爸？他忙得连家都不回。”

鸣人心里一揪。不是为自己，是为佐助。有父母却得不到，是不是比孤儿更惨？

可如果他的父母还活着，却也不他……那他宁愿他们死了。

肚子突然叫起来。

不是一个人，是三个人的肚子一起咕咕作响。鹿丸夸张地叹了口气，佐助的耳根子红了。

“饿死了。”佐助挠挠后脑勺。

“走了走了！”鹿丸一把拽起鸣人，“把资料册放回去，去我家吃饭——近。”

鸣人还蜷在地上不动，鹿丸直接勾住他的胳膊往上扯：“别磨蹭！麻烦死了！天塌下来也得吃饭，有什么事解决！”

佐助也拽住鸣人另一只胳膊，嘴角勾出一点笑：“你可是最后一个涡旋，但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。”

鸣人猛地愣住。

原来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吗？

他用手背抹了把脸，看着佐助把资料册塞回书架。鹿丸伸了个，脊椎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。三人勾肩搭背地往外走，肩膀撞来撞去，挤过书架的时候还差点把书碰掉。

鸣人忍不住想笑。

好像……没那么糟了。

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，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，只要身边有这两个家伙，他就能撑下去。

鹿丸的家在奈良族地深处，和佐助家一样气派，但色调是柔和的土黄色，不像宇智波家那样到处是族徽。鸣人站在门口，眼睛都看直了。

“哇——你家比佐助家还大！”

鹿丸踢掉 sandals，朝屋里喊了一声“我回来了”，才漫不经心地说：“主而已。我爸是族长。”

的暖洒在三人身上，把影子拉得很长。鸣人摸了摸肚子，封印的灼热感好像淡了些。

今天的晚饭，一定很热闹。

佐助用胳膊肘撞了撞鸣人，语气带着点戏谑：“喂，你不是木叶最后一个 Uzumaki 了吗？那你算不算族长？听着还挺的。”

鸣人挠挠后脑勺，咧嘴笑了：“真的假的？”

两人转过拐角，突然撞进。眼前赫然站着鹿丸的父母，两人脸上写满了惊讶。鸣人瞬间僵成了木棍，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佐助也绷紧了身体。

鹿丸却像没事人一样，直接开口：“妈，我带队友来了，饭够吗？”

棕色头发的鹿丸妈妈眨了眨眼，看向他们，又挑眉示意身边的丈夫：“我这就去添饭……你去给孩子们摆碗筷。”

“打扰了。”佐助鞠躬，礼貌得一丝不苟。鸣人反应过来，赶紧跟着鞠躬：“谢谢阿姨叔叔留我们吃饭！”

“欢迎欢迎。”鹿丸爸爸合上手里的书，咳嗽了一声，“确实有点意外，但挺开心的。鹿丸这小子可从没带朋友回家吃过饭。”

“切，井野和丁次以前也来过。”鹿丸嘟囔着，走向放的橱柜。鸣人心里有点发，连忙跟过去帮忙。佐助则在餐桌旁静静站着。

“井野和丁次那是他们爸妈来做客，顺便带来的。”鹿丸爸爸嗤笑一声，“那能算吗？”鹿丸只是哼了一声，没反驳。接着鹿丸爸爸转向两人，“佐助君，鸣人君对吧？恭喜你们毕业，分到的队伍听起来很有前途。就是委屈你们，要跟这小吝啬鬼一起了。”

鸣人拼命憋笑，还是没忍住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“闭嘴。”鹿丸闷声道。

“你爸都叫你吝啬鬼了，鹿丸！”鸣人笑得更欢，连佐助都勾起了嘴角。

“谁让他跟我一样爱抱怨呢？”鹿丸爸爸咧嘴一笑，放松地靠在背上，“整天‘今天要洗碗，麻烦死了’‘老师让我们训练一整天，麻烦死了’——什么事都嫌麻烦。”

“闭嘴！笨蛋老爸！”鹿丸低吼，鸣人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“你确实这样。”佐助和鹿丸妈妈异口同声。鸣人笑得更厉害了。

鹿丸妈妈一边给碗里盛饭，一边：“随你爸那边的基因，一家子都爱抱怨。”

“喂！我可没对你抱怨过！”鹿丸爸爸交叉着胳膊，不服气地嚷嚷。

“最好一直别抱怨。”鹿丸妈妈语气依旧温和，却带着点警告的意味。她转向鸣人他们，“孩子们，你们有什么过敏的吗？咖喱里有花生，第一次来可别出意外。”

“没有，阿姨。”佐助坐得笔直，筷子握得标准。

“我、我应该没有！”鸣人接过热气的米饭，有点不好意思。他很少被人这么细心，鹿丸的爸妈真好……他差点忘了，除了伊鲁卡老师和三代爷爷，原来还有大人会对他这么好。

可他们都在骗我。

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，鸣人赶紧扒了一大口米饭塞进嘴里。还好咖喱很香，暂时压下了胸口那团越来越沉的怨气。

为什么我明明有家族，却要在孤儿院长大？为什么没人给我安排个像样的房子？为什么大家都因为那只怪物讨厌我？又不是我选的！

后脑勺深处，一丝灼热的黑暗查轻轻骚动。他能模糊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，越想忽略，那影子就越。

“今天练了一整天爬墙，老师说明天还有别的任务，没说是什么。”鹿丸正跟父母说着训练的事。

“不管是什么，尽力就好。”鹿丸爸爸从盘里偷了几块天妇罗，“你们老师可是木叶的精英，跟着他好好学，以后肯定有用。”

“知道了。对了，我有个问题。”鹿丸夹了块菜，“你认识鸣人的父母吗？老师今天聊到忍术和家族，提到了 Uzumaki 一族。我和佐助都没听过，但鸣人的父母应该跟你们差不多大吧？你们认识吗？”

我靠！鹿丸你疯了！鸣人吓得魂都快飞了。身边的佐助也僵住了，眼睛瞪得像碟子，筷子停在半空。

鹿丸的父母也瞬间变了脸色，交换了一个的眼神。鹿丸爸爸了嗓子：“臭小子，是你们老师让你问的？”

“得了吧。”鹿丸翻了个白眼，语气平淡却带着点不耐烦，“我用得着别人教我提问？你教我的可比这多。”

鹿丸爸爸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，放下碗筷，摩挲着下巴交叉起胳膊：“行吧……怎么说呢……”他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鸣人和佐助，“你还特意把朋友带来问，真是个狡猾的小混蛋。”

鹿丸耸耸肩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，像只刚偷吃完老鼠的肥猫。鸣人心里嘀咕：他们平时都这么说话吗？要是佐助敢这么跟他爸妈说话，肯定要挨揍吧？

“反正看着鸣人，你也不好意思撒谎。本来就打算带他们来的，我们刚从档案室出来，你家最近。所以——”鹿丸追问，“你到底认识吗？”

“……认识。”鹿丸爸爸地承认，一边揉着脸。鸣人注意到鹿丸妈妈飞快地递了个警告的眼神。

“所以你们是被禁止说，连提都不能提？”鹿丸皱着眉确认。

“……是。”

“……能提他们，但有些事不能说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比如名字？”

“漩涡玖辛奈。”鹿丸的父亲突然开口。

“鸣人他妈，老师提过。”鹿丸满意点头。

“混小子！”

“那他爸呢？”

鹿丸父亲脸上瞬间爬满难堪，那看得鸣人心里发。要是他们也生气了怎么办？会不会把他赶出去？会不会不准鹿丸再跟他玩？甚至……会不会去告状？

鸣人拽住鹿丸的胳膊：“啊、啊没事的鹿丸！他们明显不能说嘛，那个……”

“怎么可能没事！”鹿丸猛地打断，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，“你连自己父母的名字都该知道！管他们要保护什么机密，一个宗家嫡子连自己的根都，这算什么狗屁理由！”

“他们应该是真的想说，但不能说。”佐助放下碗筷，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孩子，“而且是所有大人都不能说。”

他和鹿丸对视一眼，那眼神深不见底，鸣人看不懂。

“那、那算了！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！”鸣人挠着头，在桌子底下不安地晃，“我去问问爷爷？说不定他能告诉我？”

鹿丸根本没理他，只冷冷盯着父母：“这不对。不管什么原因，瞒着鸣人就是错的。”

鹿丸父亲长叹一声，整个人瘫在桌边：“我知道，儿子。我知道。”

“行了——”

“不行！”鹿丸又一次打断佐助，却被佐助用筷子狠狠戳了手背。

“够了！你看鸣人都快哭了！”佐助瞪着鹿丸，连基本礼仪都顾不上，“鸣人别，我们肯定能查出来！”

“……嗯。”鸣人点头，默默扒了口饭。还是别说话了，省得又说蠢话。佐助真是个好……虽然他家也挺糟心的。

鹿丸不耐烦地啧了声，重新端起碗：“行，这次放过你们。但别以为完了，老爹——我对你很失望。”

鹿丸也是个好。有人替自己生气，这种感觉很陌生。鸣人是该开心还是愧疚，总觉得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。

晚饭在尴尬的沉默中结束。三人跟着鹿丸母亲收拾碗筷，鹿丸都在低声抱怨。临走时，鸣人红着脸朝鹿丸父母鞠躬：“对、对不起问了那么多问题……我不是的，那我了！”

“等等。”鹿丸父亲叫住他，声音里满是疲惫，“该道歉的是我们。抱歉啊，鸣人君。我们这些老家伙总以为自己做得对，不过是在硬撑罢了。”

鸣人低着头不敢看他，只能用力点头。他想，短时间恐怕没脸再来鹿丸家了。

“说句题外话——”鹿丸父亲的声音柔和了些，“我觉得你会挺过来的，而且会变得更强。等将来你当家做主时，肯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做得好。”

鸣人张了张嘴，半天只憋出一句：“那、那我有佐助和鹿丸帮忙！谢、谢谢叔叔阿姨让鹿丸跟我做朋友！”

他说完就拉着佐助往外跑，心脏砰砰直跳。直到跑出奈良家大门，晚风一吹，才发现眼眶有点热。

原来……有人在乎他的。

鸣人一抬头，心脏猛地一沉。

志乃爸爸脸上那瞬间掠过的、心碎般的，像针一样扎进他眼里。

糟了。

“那啥，我们了！谢谢叔叔！再见！”

鸣人拽住佐助的胳膊，几乎是拖着他冲出屋子。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他们在石板路上狂奔，风声在耳边呼啸。直到穿过热闹的市集街，佐助突然反手一扯，硬生生把他拽停。

鸣人不敢看佐助的眼睛。

万一佐助知道真相后，就不想再当他朋友了怎么办？万一志乃也会像村里那样讨厌他呢？

村里的人本来就都怕他、躲他，都说他是怪物……

突然，一双有力的胳膊圈了上来。

佐助的手肘收得很紧，把他整个人都裹进一个带着烟火气和青草香的怀抱里。明明忙了一整天，少年身上的味道却干净又温暖。

“没事的。”

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，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。

“我在。”

“我们一起扛。”

“我哪儿也不去。”

“会好起来的。”

鸣人僵在原地。

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吗？

他迟疑着抬起手，回抱住佐助。

两人就这么站在喧闹的街角，任凭晚风卷着市集的叫卖声掠过。过了，才松开手。

（未完续）

第8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