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5. 佐助：信念

骨头缝里都在疼。

佐助瘫在地上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不住颤抖。

刚才对练时被扔出去三次，后背狠狠砸在树干上的闷响还在耳边回荡。肋骨估计青了一片，每呼吸一次都像有针在扎。更是废了，软得像面条，稍微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。

但奇怪的是，他心里头却烧着一团火。

脑子前所未有的，连二十米外鹿丸衣角被风吹动的簌簌声都听得二楚。这种身体被压榨到极限、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的感觉，竟然该死的爽。

他第一次觉得，自己离“变强”这两个字这么近。

“今天体术就到这儿。”

大蛇丸老师的声音响起时，佐助的脸瞬间垮了。旁边的鸣人更是嗷一嗓子哀嚎起来：“啊？这么快？我还没打够呢！”

“急什么，小家伙们。”大蛇丸地走过来，衣摆都没沾半点灰，“要学的东西多着呢。”

佐助撇撇嘴，拖着半残的身子挪到树下。就扔在树根旁，鹿丸已经一步瘫在地上，活像没骨头的软体动物。鸣人则一头扎进里翻水喝，咕嘟咕嘟灌了半瓶才抹抹嘴。

“老师老师！以后每天都要这么练吗？”鸣人眼睛亮晶晶的，看不出刚被虐得体无完肤，“太好玩了！”

“好玩？”鹿丸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，“你自己玩去吧，我都不是自己的了。”

佐助跟着闷哼一声，算是附和。

“少废话，鹿丸！”鸣人踹了他一脚，“多练才能变强啊！”

“鸣人说得对。”大蛇丸蹲下来，指尖轻轻敲着膝盖，“体术能练你们的耐力、反应和空间感。想成为顶尖，这路得一步一步走，没有捷径。”

“所以以后每天早上拉伸、练查穴位，再练体术？”鸣人掰着手指头算，“那接下来学什么？”

大蛇丸笑了笑，从怀里摸出一卷卷轴：“接下来——讲查。”

卷轴“唰”地展开，白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眼帘。佐助心里一动，这东西他熟。

但他还是往前凑了凑，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。

“查的运用分两种，学校应该教过吧？”大蛇丸的扫过三人。

鹿丸开口：“性质变化——”

“——和形态变化。”佐助接得飞快。

鸣人则抓着后脑勺，一脸茫然。

“解释。”大蛇丸指尖点了点卷轴，“我得看看你们到底懂多少。”

佐助和鹿丸对视一眼，他耸耸肩，示意对方讲。毕竟宇智波家的摆在那儿。

“性质变化就是把查变成水火风雷土这些属性。”鹿丸说得干巴巴的，“形态变化就是改变查的形状，比如做成球线。”

大蛇丸歪了歪头，没说对也没说不对。他转而看向佐助：“你呢？”

“他说的没错，但。”佐助沉吟着开口，“性质变化不止，阴遁阳遁也算。比如幻术，就是阴遁的性质变化。简单说，性质变的是查的‘本质’，形态变的是‘样子’。”

他瞥见鸣人还是一脸懵，顿了顿道：“就像我昨天用的火遁·豪火球。把查变成火（性质变化），再压缩成球（形态变化），最后喷出去。”

“哦哦哦！原来如此！”鸣人恍然大悟，拍着叫道，“早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嘛！”

“他刚才明明就这么说的。”鹿丸翻了个白眼。

“你闭嘴！”

大蛇丸轻笑出声：“不错，佐助。你能把豪火球练到这种程度，对查的理解确实比同龄人深。”

金色的瞳孔落在他身上时，佐助的脸“唰”地红了。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头顶，连骨头缝里的疼都忘了。

“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他嘴硬道，“宇智波家的人，本来就该做到这些。”

“不管怎样，做得很好。”大蛇丸的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味，“出身名门的好处，就是能比平民子弟更早接触高阶技巧。比如鸣人，没家人教，很多基础都得自己摸。”

他话锋一转，眼神扫过佐助和鹿丸：“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，多帮帮鸣人。记住——抛弃同伴的，最终也会被同伴抛弃。”

空气瞬间安静下来。鸣人缩着脖子，耳朵尖都红了。

佐助犹豫了一下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放心，我们会带你。”

鹿丸却突然坐直了，盯着鸣人皱眉：“不对啊，你连查变化都搞不懂，怎么会用影分身？那可是A级忍术！你到底怎么学会的？”

鸣人脸上的瞬间变得古怪，一半得意一半心虚。他偷偷瞟了眼大蛇丸，声音越来越小：“我……我好像……偷看过封印卷轴里的禁术……”

佐助瞳孔一缩。

“还、还从火影偷出来的……”鸣人越说越，“但我后来放回去了！真的！老师你别生气，我可以找三代爷爷作证——”

“我知道。”大蛇丸突然笑出了声，“那点小事，。”

鸣人长舒一口气，转身就去晃鹿丸的胳膊：“喂！鹿丸你别吓我啊！脸都白了！”

鹿丸：“……”

他现在只想原地去世。

鹿丸扶着额角，脸色比村口的苦楝树还青。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要么是脑壳要炸，要么就是昨晚偷摸吃的过期三色丸子在造反。

“我……”他憋了半天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“我都不知道从哪吐槽起。”

行吧，你不问，那我来。佐助抱着胳膊，斜睨着还在傻笑的鸣人：“喂，火影楼很难吧？你怎么进去的？那老头没发现？”

“当然是等那老头不在的时候啊！”鸣人拍着胸脯，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，“而且简单的好不好！守卫少得可怜！”

佐助点点头，一副“果然如此”的：“暗部肯定跟着火影出任务了。”

鹿丸听得脑壳更疼了。他才十一岁，却感觉自己已经提前了退休生活。“可你连查性质变化都听不懂……怎么可能……还有那什么……你……”

完了，鹿丸词穷了。佐助心里暗笑，这还是第一次见这家伙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
“鸣人是本能型。”一直没说话的大蛇丸老师突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点莫名的笑意，“他习惯用身体去摸索，用双手去试错。这是他唯一的学习方式。不像你们两个，有人教你们怎么坐下来整理信息、融会贯通。他是反过来的，要么乱序，要么一步到位——就像小婴儿同时学走路和说话。”

鹿丸皱着眉：“可影分身……那不是小孩过家家的玩意儿吧？”

大蛇丸老师瞥了他一眼，眼神意味深长：“你会跟上的。”

鹿丸像被扎破的气球，瞬间蔫了：“老师，您这刀补得也太狠了。”

“脸皮别这么薄。”大蛇丸老师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膝盖上的卷轴，“继续上课。现在，我们明白了查的性质变化和形态变化的区别。鸣人，听懂了吗？”

“差不多……好像懂了一点！”鸣人挠着头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那我再讲简单点。”大蛇丸老师摊开手掌，掌心凝聚起一团。紧接着，那团“呼”地一下燃起了火焰，跳跃的火苗映得三人脸上发烫。“这是我的查变成火——性质变化。”

他手指一动，火焰瞬间拉长，变成一根柱子，又扭成一条长鞭，最后化作一把锋利的刀。“改变查的物理形态——形态变化。”

鸣人眼睛瞪得溜圆，猛地一拍：“哦！我懂了！就是把查变成别的东西，再捏成想要的形状！”

大蛇丸老师笑着合上手掌，火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“大部分忍术都需要两种变化结合，少数只需要一种。可惜，很多都忽略了基础训练。但我的学生，绝不能在基础上偷懒。接下来十二周，你们掌握这两种变化，为后续的忍术学习做准备。”

他突然转向佐助，眼神锐利起来。佐助立刻坐直了身体。“你说要学一百五十种忍术？”

佐助咽了口唾沫，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。

“放心，小家伙。”大蛇丸老师的声音又柔和下来，“我们会帮你达成目标的。”

他重新将三人的注意力引回卷轴上。佐助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图案——五相生图。每个学校的学生都学过，但他直觉老师会讲点不一样的东西。

“每个都有自己的属性。”大蛇丸老师修长的手指在图上轻轻滑动，“与生俱来，甚至可以说，它反映了你的灵魂。属性相符的忍术，学起来会事半功倍；属性相冲的，想掌握难如登天。”

“上忍通常能掌握两种属性：自己的本命属性，和三角形相邻的属性。比如火属性的人，学土雷会相对容易。水最难，风也够呛。”他的手指依次点过图上的，“火后面是风，风后面是雷。火对面是水，旁边是土。”

鸣人凑过去，眯着眼睛看卷轴：“那火属性的人学雷比学风简单？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大蛇丸老师赞许地点点头，“是顺时针排列的。当然，你不是只能学本命属性的忍术，想尝试什么都可以。只是从本命属性开始，效率会更高——至少不会学起来那么费劲。”

鹿丸举手：“老师，怎么测自己的属性？”

“很快就会教你们。”

“那为什么学校不教这个？”

大蛇丸老师反问：“你们在学校学什么？”

鸣人立刻爆笑：“鹿丸？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！”

“喂！”鹿丸脸都红了。

佐助也忍不住笑了。确实，鹿丸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补觉，却轻轻松松以优异成绩毕业——的节能主义。佐助挺佩服这家伙的。

大蛇丸老师从袖子里掏出四张方形纸片，分给三人各一张。佐助仔细看了看，除了是老师给的，没什么特别的。

“现在，我们来测属性。”大蛇丸老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味，“顺便验证一下我的猜想。”

“老师已经知道我们的属性了？”鸣人地蹦跶起来。

“有人说属性反映性格。”大蛇丸老师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，“我观察了你们，有自己的猜测。不过还是要测一下才准。像我这样拿着纸片——让查流过去。我示范。”

一股热浪突然袭来，佐助感觉皮肤都有点发烫。只见老师手中的纸片瞬间湿透了。

“水属性。”

“哇——”鸣人看得眼睛都直了。他学着老师的样子，双手捏着纸片，小脸绷得紧紧的，拼命往里面灌查。那查的温度高得吓人，几乎要把空气都点燃了。

下一秒，鸣人手里的纸片“啪”地一声，裂成了两半。

“糟了！”鸣人看着手里的碎纸片，脸一下子垮了。

老师低笑一声，语气云淡风轻：“风属性，意料之中。鹿丸，到你了。”

鹿丸指尖的查不像鸣人那样灼热得烫人，更像晒透的泥土，带着干燥的温意。他指间夹着的测试纸无声碎裂，化作粉末飘落在地。

“土属性？”鹿丸挑眉问道。老师点了点头。“和您预料的一样？”

“你父亲就是土属性。”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——至少佐助是这么觉得的。“最后一个，佐助。”

“应该是火属性吧。”佐助低声说着，将查缓缓指尖。

可预想中的火焰并没有出现。

那张薄薄的测试纸只是猛地蜷缩起来，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了一团。

佐助愣住了：“……不对，这不是火属性。”

“是雷属性。”老师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惊喜，金色的瞳孔微微睁大，藏不住的意外。“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啊，小家伙。宇智波一族向来是火属性的。”

“难怪……”佐助盯着手心皱成一团的纸，两年前的画面突然脑海。

那时他才七岁，正挣扎着学习宇智波的基础火遁——豪火球之术。明明是族人天生就该掌握的忍术，他却怎么都学不会。

他曾以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，连最基本的天赋都没有。每次强行将查火焰，肺部都像要炸开一样剧痛，汗水浸透了后背，却连一丝火星都搓不出来。

“难怪豪火球那么难……”他猛地抬头看向大蛇丸老师，对方正用那双温暖的金色眼睛注视着他。“我练了整整三个月才勉强成功，还以为自己根本不是当的料……”

老师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。

的触碰让佐助浑身一僵。陌生的温度从头顶传来，带着淡淡的草药香，意外地并不讨厌。

“雷属性的修炼会轻松得多，也更适合你。”老师的声音温和却坚定，“如果你想，火属性可以作为第二属性来练，水属性也是可选的方向——毕竟你身上流着宇智波的血。”

他忽然用指尖勾住佐助的下巴，轻轻抬起。

“但记住，小家伙，你不是废物。”

“你们三个，没有一个是废物。”

“否则我不会在这里教你们。我大蛇丸的时间，从不会浪费在无用之人身上。”

“你们藏着未被发掘的天赋和潜力，而我会亲手打磨你们，直到你们比所有同龄人都耀眼。”

“我不想再从你们嘴里听到‘废物’这两个字，明白吗？把它从里删掉。”

“我大蛇丸的弟子，绝不失败。”

“是，老师！”佐助低头应道，紧紧攥着手里的测试纸，指节泛白。

他刻意低下头，做出顺从的样子——这样刚好能遮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，还有嘴角那抹几乎抑制不住的、带着狠劲的笑容。

【我不是废物。】

【我不会失败。】

这是他第一次，敢在心里如此笃定地相信这句话。

（未完续）

第5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