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田之国的老头敢踏进亮健店半步,卡卡西绝对能一脚把他踹回波之国去。
粗鲁还,简直是行走的麻烦制造机。更让卡卡西手痒的是,这老头还敢阴阳鸣人——要不是职业绷着,他早把这货当练手了。
就为了护送这破老头,他得把店上好几个星期。
值吗?屁!
卡卡西在心里把“专业点”三个字念了第三遍,才压下踹人的冲动。
他扫了眼身后的三个小鬼。
鸣人那身骚的橙色运动服,换成了任务用的土橙蓝黑三件套,总算没那么扎眼。佐助之前掉河里湿了白短裤,现在套着条灰扑扑的棕色长裤,脸色臭得像谁欠了他五百万。小樱的红裙子倒是还亮得晃眼,不过C级护送任务,也犯不着太讲究。
三个小鬼都挺,小樱甚至还塞了些基础医疗——算她有心。但他们盯着田之国老头的眼神,活像要把这货生吞了。
小樱眉头跳得能打鼓,佐助眼刀能杀人,鸣人嘴里更是时不时蹦出几句“死”的碎碎念。
还好,大部分委托人都不敢得罪雇佣的。除了某些脑子被门夹了的贵族——不过那都是A 级任务才会遇到的蠢货,多半是近亲结婚生出来的智障。
藏尸这种事,或许能增进团队凝聚力?
卡卡西摸着下巴琢磨了三秒,果断掐灭了这个危险的念头。
还是找点事转移注意力吧。
“手里剑和苦无,哪个更实用?”卡卡西突然开口,“给你们十分钟讨论,然后说服我。”
“苦无!”鸣人拍着胸脯喊得响亮。
“当然是手里剑。”佐助冷笑一声,语气里满是对吊车尾的不屑。
两个小鬼互瞪一眼,齐刷刷转向小樱要她当裁判。
小樱歪着头想了想:“…我觉得千本比这俩都好用啊。”
鸣人眼睛瞪得像铜铃:“小樱你疯了?千本那玩意儿又细又脆,能干嘛?”
他说着还扭头看向卡卡西:“老师!她能选千本吗?这题纲了吧!”
卡卡西忍俊不禁,轻咳一声:“。”
接下来的十分钟,三个小鬼吵得唾沫横飞。卡卡西勾着嘴角听着,心里盘算着——这动静够大了,田之国那老头应该能明白,他招惹的可不是三个普通十二岁小孩。
从木叶到波之国要走五天,希望这老头能安分点。
五分钟后,小樱被鸣人说动,承认苦无确实比千本实用,但佐助还在死撑手里剑的“荣耀”。
卡卡西正想开口,眼角突然扫到路边的一滩水。
他脚步顿住。
三天没下雨,方圆几里连条河都没有,哪来这么大的水坑?
糟了。
要是带的是中忍队,他或许会看戏,看看这成水坑的是冲木叶来的,还是冲田之国老头来的。但这是第七班的第一次C级任务,绝不能冒险。
卡卡西不动声色地落后几步。
果然,一道锁链带着猛地从“水坑”里窜出,直扑他的脚踝!
他矮身避开,反手甩出苦无钉在地上,锁链被死死卡住。紧接着,他闪电般窜到两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面前,“砰”地一声把他们的脑袋撞在一起。
蠢货!三天没下雨还水坑?离河百里水坑?哪个村子出来的智障?
卡卡西拎着两个昏迷的中忍站起身,抬头就对上四个震惊的。
他耸耸肩,晃了晃手里的苦无:“我站鸣人小樱这边——苦无确实更实用。”
顿了顿,他扫向三个小鬼:“谁注意到那滩水了?”
只有小樱犹豫地举起手:“地面太干了…不该有那么大的水坑。”
“不错的观察力。”卡卡西点头,“记住,任何违和感都别放过,说不定能救你一命。”
他把一个中忍夹得更稳些:“佐助,拿绳子出来绑人。鸣人小樱,看好田之国老头——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。”
田之国老头被突然出现的袭击吓了一跳,但看到是而不是山贼时,却一点都不意外。
卡卡西眯起写轮眼。
这老头,绝对有事瞒着他们。
太阳开始西沉时,卡卡西下令扎营。
“生火,一起动手。”他特意警告佐助,“不许用火遁,作弊可耻。”
然后他走到田之国老头身边,手搭上对方的肩膀——看似随意,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把人拽到了离小鬼们捡柴处最远的树后。
“聊聊。”
“聊、聊什么?”老头的样子,假得能把人看吐。
“为什么会有追杀你?还有多少?”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….”
“谎报任务危险等级,”卡卡西打断他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足够我立刻终止任务,把你丢在这儿喂狼。”
他顿了顿,补了句扎心的:“我不会有任何心理,顶多三个小鬼会抱怨几句——毕竟他们还年轻,太理想主义。”
“现在,说还是不说?”
田之国老头的脸瞬间变成了难看的青灰色,语速快得像倒豆子:“是卡多!他垄断了波之国的经济,连大名都雇不起高于C级的!我建的桥一旦完工,就能打破他的垄断…可我的村子快完了,我们也是没办法!他之前只派过下忍中忍来——我们都是平民,他根本不需要派更强的!”
卡卡西揉着眉心叹气。
麻烦大了。
“早说实话,火影说不定能批个B级任务,条件是桥修好再补剩下的钱。现在嘛——”卡卡西斜眼瞥着缩在树后的老头,“我们只能送你到家门口。”
“可——”达纳急得直搓手。
“我的学生是下忍。”卡卡西打断他,语气冷了几分,“天赋是不错,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村。对付有组织的中忍级袭击?他们还嫩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三个面面相觑的小鬼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:“简单说,欢迎来到你们第二次‘意外’B级任务。”
鸣人眼睛瞪得溜圆:“那到了地方,我们不保护桥了?”
卡卡西摇头:“不知道再不斩雇了多少人。就我们四个,守不住两千英尺的桥——别失忆,任务卷轴写的两百英尺,你少加了个零。”
达纳脖子一缩,没敢吭声。
“从现在起轮班守夜。”卡卡西掏出个卷轴,“我第一班,小樱第二,佐助第三,鸣人守到天亮,两小时一轮。有立刻叫我。”
他指尖一勾,卷轴“唰”地展开,露出面团和。
“任务还带面团?”小樱惊得合不拢嘴。
佐助嗤笑:“大惊小怪。”
卡卡西没理他们,揉着面团走神——三天赶路,连个探子都没碰到。太顺利了。顺利得像有人把他们往陷阱里引。
他活动了下肩膀,备用卷轴里没行李,只塞了把短刀。虽然小题大做,但真要动手,他得第一时间摸到武器。
“等等!”鸣人突然停步,手里攥着苦无,“那边有声音!”
草丛里窸窸窣窣,佐助立刻甩出两枚手里剑,却只惊出一只。
“切,虚惊一场。”鸣人撇嘴。
“这季节哪来的?”小樱皱眉。
卡卡西的神经瞬间绷紧——反常的东西,十有是诱饵!
“趴下!”
他吼声刚落,一道“呼”地劈下来,擦着达纳的头皮钉进树干。木屑中,一个男人踩着剑身站定,护额上的“雾隐”标志在闪得刺眼。
是再不斩!
“一群连通缉令都上不了的货色,浪费时间。”男人嗤笑,声音像磨铁皮一样刺耳。
卡卡西心里一沉——下忍的C级任务撞上S级叛忍,这破事也能让他遇上?
“出名也不是人人都行啊。”他耸耸肩,眼睛死死盯着再不斩,“防御阵型,护住达纳!”
“劝你让开?”卡卡西抽出短刀,“毕竟我们这种小角色,哪劳烦‘鬼人’动手?”
再不斩眯起眼:“你有点眼熟。”
糟了。
“我早从通缉令上撤下来了。”卡卡西话音刚落,再不斩的大刀已经劈到眼前!他猛地掀开护额,写轮眼瞬间转动——“铛!”
短刀撞上大刀,火花。卡卡西借力后跳,拉开距离。
“白牙的儿子还活着?”再不斩冷笑,“当年没人认杀你的功,我还以为你跟你爹一样自杀了。”
卡卡西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,却没吭声——愤怒只会让敌人占上风。他快速回想再不斩的:水遁高手,忍刀七人众,前暗部,杀人不眨眼……
得引他去河边。用雷遁电穿水面,再用写轮眼找破绽夺刀。最重要的是,不能让他靠近三个小鬼。
他刚站稳,眼前突然起浓雾。
能见度瞬间降到零。
卡卡西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——雾隐的拿手好戏,无声杀人术。
雾隐的臭虫,真是阴魂不散!
卡卡西一刀斩碎扑来的水分身,雾气里瞬间炸开一片水花。他借着浓雾掩护,自己也结印召出个水分身留在原地——让这玩意儿去给小鬼们科普再不斩的黑历史吧。
反正这水遁他早百年前就复制到手了,犯不着让再不斩知道。
心理战,才刚刚开始。
水分身被拦劈成两半的瞬间,卡卡西的本体已经闪到达纳身前。再不斩那柄门板大的斩首大刀带着风砍来,他横刀格挡,借着反震力道旋身一脚踹在对方。
"呃——"
再不斩闷哼着后退,卡卡西乘胜追击。他矮身避开长刀横扫,短刀闪电般划向对方肋骨——刀锋擦过皮肉,带起一道血痕。
可惜还是让那家伙躲远了。
卡卡西踩着水面往后掠,再不斩阴沉着脸步步紧逼。他指尖翻飞结印,风遁查裹住短刀,数道风刃撕裂浓雾直刺对手。再不斩侧身躲过,雾气却被开一道口子。
脚下是冰冷的河面,再不斩的斩首大刀再次劈来。卡卡西架刀硬接,震得整条手臂都发麻——他走的是速度流,硬碰硬本就吃亏。
"碍事的苍蝇,"再不斩的声音像淬了毒,"也挡我鬼人之路?"
"这话...好多人说过了。"卡卡西语气懒散,眼神却死死锁着对方动作。
突然,再不斩猛地撤刀后退!
卡卡西瞳孔骤缩——是陷阱!
"水遁·豪水之术!"
两层楼高的水墙轰然砸来,直接把他拍进河底。河水灌进的瞬间,卡卡西就知道糟了——在水里跟雾隐的血继限界玩?简直是找死!
他拼命往水面挣扎,查在疯狂运转。可就在指尖刚触到空气的刹那,再不斩的冷笑从头顶传来:
"留下来吧。水遁·水牢之术!"
该死!这混蛋改良了水牢?!
里根本没提这茬!卡卡西被困在水球里,四肢被粘稠的查水死死锁住。他脑子里飞速闪过复制过的上千种忍术——没有,根本没有能在不炸死自己的前提下轰破水牢的术!
查正被水牢疯狂吸食,体力飞速流逝。
为什么还不杀我?
卡卡西突然瞥见岸边走来的水分身——懂了。
鬼人从不屑于痛快杀人。他要当着自己的面,把三个小鬼和达纳剁碎,再耗干他的查玩死!
"跑!"卡卡西嘶吼着,声音在水牢里闷得像破锣,"分身离本体不能太远——快跑啊!"
可看到鸣人那张犟得像头牛的脸时,他就知道完了。
这群傻子...
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学生送死,然后自己也跟着上路?
对不起啊,带土...还有老师...
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离开那家甜品店!
...
去他妈的!老子的学生,凭什么死在这种杂碎手里?
卡卡西咬着牙,在粘稠的水里艰难结印——管他什么水遁螺旋丸,轰了再说!就算加速耗干查又怎样?至少得试试!哪怕能分走再不斩一丝注意力也好!
"喂,樱!分身和本体的实力差是多少来着?"鸣人突然喊。
"大概是本体的十分之一!"小樱条件反射地回答,膝盖抖得像筛糠,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了,怎么这种 academy 知识点还能记得这么?
"你有主意了?吊车尾。"佐助盯着逼近的水分身,手已经摸向背后的手里剑。
"当然!要赢这家伙,得靠人海战术!"鸣人咧嘴露出个凶巴巴的笑,"佐助,你负责把樱护到树上去!"
"交给我。"佐助甩出一枚风魔手里剑,"别玩什么花样——往死里闹!还有..."他飞快瞥了眼小樱,"用手里剑,别扔石头。"
小樱用力点头,稳住摇晃的。
"动手!"她的声音没怎么发抖。
下一秒,近百个鸣人分身突然炸了出来——还他妈变成了第七班的样子!卡卡西、佐助、小樱的脸挤满了河岸,尖叫着扑向再不斩和他的水分身。
混乱中,佐助的手按在小樱后颈:"变手里剑!"
小樱瞬间缩小,被塞进佐助的忍。黑暗里的颠簸差点让她吐出来,她死死咬住舌尖维持变身——手不能抖!卡卡西老师的命,还有他们三个的命,靠这一下了!
突然,一只手把她抓了出去。刺得她眯起眼,佐助的声音在耳边炸开:
"瞄准——控制水牢的那只手!"
小樱在空中飞速旋转。
我是风。我是金属。没有查波动,没有气息——我是隐形的!
樱的身影擦着再不斩的左耳掠过,带起的劲风掀动了对方额前的碎发。
再不斩只微微偏头避开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樱借着冲势跃至他头顶,查在掌心凝聚成线,“嘭”的一声解除变身术——那只攥着佐助手里剑的左手,正暴露在她的视野里!
失重感骤然袭来的瞬间,樱反手抽出三把苦无,目标精准锁定对方的、肘上神经簇和部。
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,脑子却异常。
苦无破空而出!
再不斩侧身躲闪,只有一柄擦过他的二头肌,留下一道得几乎看不见的血痕。
但樱要的不是伤敌。
“咔嚓——”
困住卡卡西的水牢应声碎裂!
樱重重砸在河面,借着惯性翻滚卸力,起大片水花。幸好之前在河边练过体术,这一下没摔断骨头。她立刻撑着水面起身,拔就往岸边冲——水里是雾隐的主场,再下去就是活靶子!
她的任务完成了,现在该把战场还给老师。
水牢消散的瞬间,卡卡西踉跄着站稳,胸口剧烈起伏。为了挣脱这该死的水牢,他连续用了十几招破术,查几乎被抽干。但他顾不上喘息,因为再不斩已经扔掉手里剑,反手拔出背后的斩首大刀,转身就朝樱的方向劈来!
卡卡西眼神一凛,身形如电扑上前,右手精准扣住再不斩握刀的——虽然没能夺下武器,却让对方的攻击顿了半拍。
“找死!”
再不斩怒吼着踹向卡卡西胸口,骨骼碰撞的脆响让岸边的佐助和鸣人同时倒抽冷气。卡卡西被踹得后退数步,捂着胸口咳嗽,指缝间渗出鲜血。
但他的扫过岸边——樱已经上岸,鸣人正攥着螺旋丸跃跃欲试,佐助的写轮眼也亮了起来。
卡卡西松了口气,随即又拧紧眉头。
这群臭小子,差点把他吓死。
现在该玩点阴的了。
卡卡西想起之前和玄马在 bakery 聊起的“事件”——再厉害的,只要被吓得魂飞魄散,也会干出蠢事。虽然那招幻术耗蓝,他平时根本不用,但现在剩下的查应该够支撑幻术,再加上雷遁电疗河面,实在不行还能掏个千鸟穿对方。
他抬起头,猩红的写轮眼锁定再不斩的瞳孔,启动了那双眼睛特有的催眠效果——接下来,他的动作在对方眼里会和自己同步,而不是半拍。
五分钟后,第十五次完美复刻再不斩的水遁术时,对方的眼神已经开始发直,像极了当年鹰小队看到吃吐司时的疯魔样。
然后,再不斩犯了所有的大忌——他侧身挡住视线,试图用身体遮掩结印的手。
卡卡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上钩了。
他没有跟着结印,反而双手翻飞,打出一套不同的印诀,然后一掌拍在河面!
“雷遁·闪电术!”
蓝色电流顺着水面窜上再不斩的,对方发出凄厉的惨叫。但卡卡西的查还是不够,这家伙没被电晕,反而拖着半残的朝岸边的第七班冲来!
“该死!”
卡卡西甩出两把苦无,分别命中再不斩的和肩膀,却没能阻止对方的脚步。他咬牙追上去,双手开始结千鸟的印——看来只能赌一把,希望自己的反应速度还没垮掉……
“噗嗤——”
两道细如牛毛的针突然扎进再不斩的脖颈。
雾隐叛忍的身体一僵,直挺挺地倒在岸边,半边身子浸在水里,没了动静。
“多谢上忍大人,接下来交给我吧。”
一个戴着雾隐暗部的身影从树后走出,声音嘶哑。
卡卡西没有放松警惕。在暗部了那么多年,他对这种只有本能的戒备。但他还是停下脚步,盯着对方——暗部的直觉在尖叫,哪里不对劲。
“尸体我要带走处理。”人上前扛起再不斩,动作快得有些异常,“抱歉,执行任务时不便让外人观看。”
卡卡西眉头紧锁。
不对。雾隐的猎人从来不会搬尸体,而是当场处理!
他刚要上前阻拦,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。之前强行使用幻术和雷遁的后遗症爆发,眼前阵阵发黑。
等等……
那个被忽略的细节终于浮上心头——玄马说过,真正的针灸大师能用银针模拟假死!
糟了!
卡卡西想转身提醒学生,却因为动作太急,眼前彻底变成一片灰白。他的嘴唇动了动,想喊“没死”“有同伙”,但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斩首大刀从麻木的手指间滑落,“当啷”一声砸在地上。脚下的查支撑不住身体,他的膝盖一软,重重跪在水里。
意识彻底黑暗前,他只听到鸣人撕心裂肺的喊声——
“卡卡西老师——!”
樱站在岸边,浑身冰冷。
鸣人扑过来想扶,却被佐助拉住。
水面上,人扛着再不斩的“尸体”,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了。
而他们的老师,正倒在冰冷的河水里,一动不动。
我们赢了……对吧?
再不斩死了。
雾隐的已经把他的尸体拖走了。
可卡卡西老师怎么像个破布娃娃似的瘫在地上?
鸣人疯了似的冲过去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泥水里,双手死死攥住卡卡西的肩膀用力摇晃。银发男人的脑袋无力地垂着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老师!醒醒啊老师!任务马上就完成了!再走半小时就能到达纳大叔家了!你醒醒啊——!”
“我记得……他是你们的老师?”达纳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他对鸣人,基本就像亲哥哥一样。”小樱的声音细若蚊蚋,指尖却在微微发抖。
她身边的佐助脸色更是难看,白得像涂了一层灰粉,双手攥得指节发白。那双总是锐利如刀的黑眸此刻一片空洞,仿佛失去了所有焦点。
鸣人终于停止了嘶吼,抱着卡卡西的手臂一下下轻轻晃着,肩膀却在控制不住地颤抖。他死死咬着下唇,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不对。肯定有哪里不对。
小樱用力甩了甩头,试图驱散脑子里的混沌。他们刚刚亲眼看着再不斩倒下,可卡卡西老师倒下的姿势和再不斩一模一样——但这并不代表老师也……
她猛地回过神。脉搏!对,得测脉搏!
可不等小樱开口,身边的佐助突然动了。
少年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,手闪电般摸向的忍,“唰”地抽出一把苦无,猛地转身指向达纳!
“你说过!对手只是中忍!”佐助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,逼得达纳连连后退,“可你从头到尾都在撒谎!这次是不是也骗了我们?!”
“没、没有——!”
“我们凭什么相信你?!”佐助往前逼近一步,苦无的尖端几乎抵到达纳的喉咙,杀气瞬间弥漫开来。
小樱瞳孔骤缩,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挡在两人中间,双臂张开像一只护雏的母鸟。
“佐助君!别这样!他是我们的委托人!”
佐助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,死死盯着小樱。
“让开,小樱。”
这句话像一根针,刺破了小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。
她的理智彻底崩断了。
S级叛忍的袭击还历历在目,自己变身成手里剑的恐惧还没散去,第一次亲眼目睹死亡的冲击还在脑海里盘旋——现在连老师都倒下了!他们是啊!是木叶的!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自乱阵脚?!
小樱猛地扬起手臂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在河边炸开!
佐助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。
少年愣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小樱。
“不——行!”小樱的声音带着哭,却异常坚定,“我们是木叶的!绝对不能伤害委托人!”眼泪终于从眼角滑落,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卡卡西老师的状况,然后完成任务!所以——”她的声音微微哽咽,却依旧掷地有声,“你们谁能去测一下老师的脉搏?!”
“脉搏?”鸣人茫然地抬起头,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。小樱几乎能看到他脑子里那根名为“理智”的弦重新绷紧的瞬间。他立刻伸手拉开卡卡西的高领忍服,颤抖的指尖轻轻按在老师的颈动脉上。
几秒钟后,鸣人的肩膀骤然放松,虚脱般地呼出一口气。
“有、有脉搏!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,“虽然,还有点弱……但真的有脉搏!”
“查耗尽了。”佐助低声说,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,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。他默默把苦无插回忍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“抱歉,小樱。你说得对,我刚才……没冷静下来。”
小樱放下手臂,轻轻摇了摇头。“我们都一样。”
“好了,别愣着了。”鸣人抹了把脸,用力站起身,把卡卡西的身体往河岸上拖了拖,让他的不再泡在冰冷的河水里,“得做个。老师太高了,我们谁都背不动。”
佐助立刻卸下,掏出一卷查线和自己的防潮垫。“用苦无砍几根长树枝就行。”
小樱看了看佐助的防潮垫,也掏出了自己的。“单靠一个人的肯定不够长,把两个拼在一起应该就够了。”
“伊鲁卡老师说过,处理查耗尽的方法和失血差不多对吧,小樱?”鸣人一边整理卡卡西的衣服一边问。
“嗯。需要,如果的话要水分,还要保持温暖干燥。”
“明白。”
佐助把两张防潮垫铺在一起,用查线量了量长度。“我去砍树枝,很快回来。”
小樱走到鸣人身边蹲下,膝盖发软得几乎站不住,头也晕乎乎的。可她顾不上这些,视线落在卡卡西身上——老师的衣服沾满了泥水,裤和凉鞋湿透了,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。
“把老师移到防潮垫上吧,至少能离开地面。”小樱建议道。
“好。我抬肩膀,你抬脚。”
等佐助扛着两根结实的树枝回来时,小樱和鸣人已经把备用的毯子盖在了卡卡西身上。佐助蹲下来,用苦无尖端在防潮垫边缘每隔一段距离就扎一个小孔。
“他恢复期间,可以住在我家。”达纳的声音很低,带着愧疚,“毕竟这一切……都是我惹出来的麻烦。”
“谢谢。”小樱轻声说。
渐渐退去,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。她现在只想扑到床上大哭一场,然后睡上整整一周——但现在不行。
他们还有任务要完成,还有受伤的队长要护送到的地方。
这是木叶的责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