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卡西靠在村门口的老樟树上,第三次摸了摸的密封卷轴。
里面不是忍,是揉好的面团。
这手艺他练了三年。从一开始的面疙瘩,到现在能烤出带麦香的软,连伊鲁卡都拍着他的肩膀说,“你该开个店,保证比暗部工资高。”
暗部基地更是传得邪乎。说基地闹鬼,还是个爱做的冤鬼——多半是某次任务里被误炸的店老板。每次食堂出现热气的烤,就有人鬼哭狼嚎“别吃!那是的食物!”
卡卡西本来想揭穿的。毕竟那些都是他凌晨起来揉的,就为了给任务回来的家伙们填肚子。可看着那群戴着动物的蠢货一边喊“”一边抢着吃,他又觉得了。
也就带土和止水知道真相。上个月三人组出任务,卡卡西直接把和面团塞进了卷轴。毕竟任务口粮是人吃的吗?硬得能砸死。现在止水每天都揣着他烤的吐司招摇过市,气得獾追着他骂“你想被死吗!”,他还笑得一脸灿烂。
卡卡西的窗台上多了两张。一张是在衣柜最底层的纸箱里翻到的——玖辛奈抢了水门的火影帽,正对着镜头做鬼脸。另一张是他回了趟那栋空了十年的老房子找到的,父母的结婚。里的白牙笑得温柔,母亲靠在他肩上,落在两人发梢。
他现在每周只去一次灵碑。不再像以前那样蹲在那里一就是半天,只是放下一束花就走。比起对着冰冷的名字说话,他更愿意记住那些鲜活的笑脸——带土的炸毛,琳的,水门老师的金发。
窗台还摆着个玻璃罐,里面了河边捡的。床头柜的抽屉里,整整齐齐收着一沓画满涂鸦的纸条。那是鸣人塞给他的,每次他路过木叶丸的训练场,那小子都会举着蜡笔画冲过来,“卡卡西老师!看我画的螺旋丸!”
卡卡西觉得自己准备好了。准备好告诉那个总挂着护目镜的小鬼,“我认识你父母。他们是很温柔的人。”
他甚至演练过——绝对不会一开口就说“你跟你爸妈长得一模一样”,被三代老头敲脑袋。计划是等下次休医疗假,找个好的下午,带鸣人去吃一乐拉面,说。
现在看来,这个计划很快就能实现了。
卡卡西踉跄着推开暗部基地的门, midnight的风裹着钻进衣领。的伤口还在流血,肋骨断了三根,查几乎见底。他得把的伤口好,再去见三代。那老头最讨厌别人在非紧急把血滴在他的地板上。
可基地不对劲。
暗部的“混乱”向来高效——没人喧哗,却有无数黑影在走廊里穿梭,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。
“前辈!”
带土的声音撞进耳朵。卡卡西抬头,看见他连猫都没戴,直接别在带上,眼睛瞪得像铜铃,里面是强压着的崩溃。这是卡卡西第一次见带土成这样。
“刚出完任务。怎么了?”
带土的脸瞬间沉了下去,声音像淬了冰。
“鼬叛逃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他杀了族。除了他弟弟佐助。”
卡卡西的呼吸骤停。
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喉咙里像堵着一团冰,冻得他连“止水呢”这三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脑海里是临走前的画面——止水把脚翘在桌子上,嘴里啃着涂了的吐司,獾在旁边跳脚骂“别吃那的东西!”,他还笑着冲卡卡西挥手,“等你回来给我带新口味的啊!”
带土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为什么没人提前察觉?”麻雀突然冲过来,她的歪在一边,声音尖得像要裂开,“至少你该察觉吧,猎犬!你可是他的老师!”
卡卡西脚下的地面仿佛裂开了一道深渊。黑色的潮水涌上来,要把他整个吞没。
“别胡说!”带土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。
“说不定就是你的问题!”麻雀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尖锐,“毕竟,谁比‘拷贝卡卡西’更适合教出一个灭族凶手呢——”
“麻雀。”
卡卡西抓住带土挥出去的拳头,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如果你失控到无法理性思考,就去申请暂时离岗。如果没有,就去执行你的任务。”
麻雀后退两步,身体微微颤抖。
“是……队长。”
她转身跑了。
带土看着卡卡西松开的手,低声道:“前辈,别理她。她只是太了……”
卡卡西点了点头。理智告诉他,麻雀只是在找发泄口,毕竟她曾是鼬的队员。可那句“弑友卡卡西”像针一样扎进心里。
他以为自己早就摆脱这个称呼了。
深渊在脚下咆哮,黑暗像触手一样缠上他的脚踝。
父亲,你当年站在灵碑前的时候,是不是也这么绝望?
卡卡西站在火影中央,指尖捏着那份写了三天的辞呈,指节泛白。
五年当,升中忍,十三岁晋上忍,十四岁进暗部。十七年,他把命都给了木叶。
鬼前走过多少遭?噩梦能堆成山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以前他总往灵碑跑,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,像块背着山的石头。可现在,他想晒晒太阳。
任务早完成了,报告却拖了二十四小时才交。毕竟跟宇智波灭族的烂摊子比起来,他这点事算个屁。
一夜之间,近百人的大族只剩个岁的小鬼。那小鬼缩在角落里发抖,眼底是化不开的血。没人敢提鼬——那家伙早被踢出宇智波族谱了。
更麻烦的是,木叶的警务部队没了。整个村子的治安,一夜之间成了笑话。
卡卡西趁机请了一周半的。没去医院,而是窝在出租屋里算账,查烘焙教程,对着窗台上摆的练辞职的话。
里,带土咧嘴笑着比耶,琳抱着一只白色的猫,水门老师站在中间,落在他金发上。
终于到了请假结束的那天。卡卡西把暗部往三代桌上一放,辞呈递了过去。
三代叼着烟斗,看他的眼神像早料到这一天。“我还想留你在暗部多带带新人,毕竟你是最好的队长。了,是该回上忍编制了——”
“火影大人,您误会了。”卡卡西深吸一口气,把练了三天的话说出来,“我想彻底退休。”
三代的烟斗顿在半空。“你才二十二,村子里数一数二的,说退休就退休?”
“我五岁开始当,确实干得不错。”卡卡西盯着窗台上的盆栽,声音很轻,“但我想试试,趁还有机会,学学怎么当个人。”
这话他对着练了无数遍,厨房的瓷砖都快被他踩出坑了。不知道在三代面前,够不够有说服力。
三代沉默了,烟圈在里绕了一圈又一圈。卡卡西的手心攥出了汗。
“退休不行。”三代终于开口,按住想反驳的卡卡西,“但我可以把你调去预备役。平时不用出任务,只要保持训练就行。村子真要是遭了大难,再喊你回来。时候,你想当平民就当平民,没人管你。”
卡卡西猛地鞠躬,胸口那团堵了十几年的东西,终于散了。“谢谢火影大人。”
三代吸了口烟,吐出蓝雾。“接下来打算干什么?”
卡卡西笑了。这是凛死后,他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。等三代又吸了一口烟,他才开口:“有个朋友总劝我开店,我想试试。”
看着传说中的之神被烟呛得直咳嗽,卡卡西心里莫名爽。
鸣人是被太阳晒醒的。
就是好,不用上课,不用听伊鲁卡老师念课文。他伸了个,滚到床边摸床头柜——看狗昨晚来没来。
来是来了,但没放 usual 的猪肉。只有一只 origami 小狗,站在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上。
鸣人盯着地址看了半天。狗给他地址干嘛?是要他帮忙出任务吗?虽然他以后要当火影,但现在连分身术都练不好,暗部的任务他能帮上什么?
还是说——狗想见他?
鸣人这辈子没穿衣服这么快过。脸没洗,牙没刷,抓着纸条就往外冲,连早饭都忘了吃。
地址在商业街尽头。鸣人记得上周这里还是个空铺子,现在却挂着块蓝白相间的招牌,写着“狼牙店”。
玻璃门擦得锃亮,里面飘出小麦的香味。鸣人站在门口犹豫了——平民们看见他,总爱翻白眼,把他赶出去。
但这是狗留的地址啊!狗从来没求过他什么。万一狗真的需要帮忙呢?
鸣人攥紧拳头,推开了门。
门铃“叮铃”响了一声。
里面跟普通店没两样。墙上的架子摆满了刚烤好的,柜台擦得一尘不染,后面挂着个布帘,应该是厨房。
就是柜台后面没人。
鸣人刚想问犬冢前辈为啥约他来这废弃的店,布帘突然被人掀开。
一个男人走了出来。
米白色的围裙系在,白色短袖衬衫的领口和袖口镶着深蓝色三角纹。一块同色的布巾蒙在脸上,从衬衫领口一直遮到鼻梁。最扎眼的是左眼——黑色眼罩下,隐约能看到一道狰狞的旧疤。
可鸣人还是一眼认出来了。
那熟悉的身高,宽实的肩膀,还有几缕总是从帽里钻出来的银白碎发……不就是犬冢前辈吗?
村里巡逻时,鸣人撞见过几次。每次犬冢都裹着厚厚的黑大衣,帽压得低低的,但那银发和身形,他绝对不会认错!
“鸣人君。”男人开口,声音带着笑意。
他转身探向柜台后,再转回来时,手里举着个热气的东西。
金黄的外皮,圆滚滚的形状,还冒着诱人的香气——这不就是他最爱的猪肉吗?
“看你这饿肚子的样,没吃早饭吧?”
鸣人眼睛瞬间亮了,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。他咧开嘴,露出两排白牙,笑得毫无防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