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猎犬！”

刺耳的警告声划破密林。

卡卡西甚至没回头确认是谁喊的，身体已一步做出反应——旋身，短刀直刺！

“噗嗤——”

刀锋精准贯身后那名叛忍的咽喉。对方眼中的狠戾瞬间凝固，喉咙里嗬嗬作响，软倒在地。

卡卡西甩了甩刀上的血，抬眼扫过战场。

两天前，他们小队接到任务，护送机密指令前往水之国边境的友军驻地。返程途中，竟遭名叛忍伏击。

，对三人小队来说已是死局。四个都是上忍级别的硬茬。

若非带着两个小鬼，卡卡西根本不会这么狼狈。他忽然怀念起自己当“最小队员”的日子——那时候只管冲，哪用操心别人死活？

“鼬！左后方！”

卡卡西暴喝出声。

宇智波鼬几乎在同一时间转身，苦无直取袭来的叛忍。那叛忍挥刀劈向他面门，鼬侧身滑步，苦无反撩，精准扎进对方。

最后一个叛忍，正和带土缠斗。

不，已经没了。

卡卡西看着带土结印，木质藤蔓破土而出，瞬间缠死最后一名敌人。骨骼碎裂的闷响令人牙，他刻意移开视线。

“都没事吧？”

卡卡西写轮眼，扫过两个年轻队友。鼬站得笔直，带土也拍了拍身上的灰，表面看都没受伤——但的伤，往往藏在暗处。

“无恙，队长。”鼬沉声回话，永远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。

“我没事。”带土说着，视线却没落在卡卡西身上。他直勾勾盯着鼬的脑袋，忽然开口，“那个……鼬，你的发带好像断了。”

嗯？

卡卡西立刻看向鼬的头顶。

果然。

刚才那叛忍虽没砍中鼬的脸，却削断了他的发带。乌黑的长发散下来，垂在肩头，遮住了半张脸。

鼬抬手摸了摸头发，动作僵硬。

卡卡西看不见他下的，但能感觉到这小子的窘迫——毕竟平时他的头发都被发带束得一丝不苟。

“别，没伤到真发。”卡卡西试图安抚，“只是发带断了而已。”

鼬闷哼一声，没说话。

“我没备用发绳。”他低声道，把头发拢到肩后。又烦躁地啧了一声，转身去战场。带土也跟着帮忙，卡卡西看了两眼，也进来。

十分钟不到，叛忍尸体被封印。三人准备继续赶路。

就在这时，密林里响起一声的“咕噜——”。

是带土的肚子在叫。

卡卡西挑眉：“饿了？”

带土脸瞬间红透，头摇得像拨浪鼓：“没、没有！”

否认得太快，反而欲盖弥彰。卡卡西忍不住笑出声：“饿了就说，有什么好害羞的？”

他迈开步子，速度加快：“前面有个的空地，休整二十分钟，吃点东西再走。”

“不用了吧，卡卡西前辈！”带土急道，“离村子已经很近了！”

“近？”卡卡西回头瞥他，“冲刺都要四个小时。而且我们小时没吃东西了——连我都饿了，更别说你们两个长身体的小鬼。”

卡卡西自己倒还好，常年执行任务，饿肚子是常事。但鼬和带土还小，总跟着他学坏可不行。

又跑了半小时，终于到了那片空地。

卡卡西召出忍犬，让它们警戒四周。鼬和带土则在空地上生火。很快，忍犬传回信号，卡卡西谢过它们，走到篝火旁坐下。

带土把压缩饼干和能量棒摆在中间。都是标准军粮，没什么味道，但能顶饿。

卡卡西三两口吃完自己那份，靠在树上看两个小鬼细嚼咽。

空气安静下来，只有篝火噼啪作响。

卡卡西正无聊，忽然注意到鼬的动作——他每隔几秒就会烦躁地把垂到脸前的头发拨开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
之前因为要吃饭，两人都摘了。鼬脸上的不耐烦，看得二楚。

“怎么了，鼬？”卡卡西问。现在没外人，不用喊代号。

鼬转头看他，小脸皱成一团，却还是点头：“没事，卡卡西前辈。”

“真没事？”卡卡西挑眉。

鼬沉默几秒，终于坦白：“只是头发散着不太习惯……有点碍事，但能忍。”

卡卡西“唔”了一声，打量着他的长发。

这么一看……

他忽然发现，自己好像从没见过鼬披散头发的样子。平时被发带束着，只觉得利落，现在散开，才发现长度已经过肩，柔软地垂在背后，偶尔被风吹到脸前，挡住他那双猩红的写轮眼。

“要我帮你扎一下吗？”

话一出口，卡卡西自己都愣了。

鼬也愣住，睁大眼睛看着他。带土更是停下咀嚼，好奇地望过来。

说出去的话，泼出去的水。卡卡西索性硬着头皮：“我是说……你的头发。”

“了。”

鼬的声音很轻，眼神却像手术刀一样刮过卡卡西。那是种审视猎物般的锐利，显然在琢磨卡卡西到底打什么主意。

卡卡西毫不在意地耸耸肩。

“随你。不过赶路时头发挡视线，麻烦得很。”

身后传来“嗤”的一声轻笑。

是天藏。他凑到鼬耳边，压低声音——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二楚：“别信他，鼬君。这家伙就是想找借口给你编头发。”

卡卡西反手就是一记爆栗敲在天藏后脑勺。下的耳根有点发烫，但他死不承认。

鼬却歪了歪头，眼里闪过一丝的好奇：“编头发？”

卡卡西弯了弯眼笑：“嗯。以前天藏留长发时，我常给他编。”

话音刚落，天藏的脸“唰”地红透了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：“谁、谁让你编了！那是你硬拉着我练手！”

“细节而已。”卡卡西轻飘飘地摆手，气得天藏直翻白眼。

鼬盯着卡卡西看了几秒，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。卡卡西被看得有点不自在，却听鼬轻声问：“真的能让头发不碍事？”

“当然。”卡卡西立刻接话，“保证跑起来不会糊一脸。”

鼬沉默片刻，终于点了点头。

卡卡西心里暗爽——这小屁孩总算松口了。他绕到鼬身后坐下，指尖刚碰到那墨色长发，就愣住了。

触感意外地顺滑，像上好的丝绸。

难怪平时看起来那么亮。卡卡西一边想，一边熟练地分出发丝。考虑到还要赶路，他选了最快的辫，手指翻飞间，墨色的发束很快在身后织成一条利落的辫子。不到十分钟，他掏出备用发圈扎紧末端，轻轻把辫子甩到鼬的肩前。

“好了。”

鼬立刻抬手摸了摸辫子，指尖划过辫结时，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。

“怎么样？”卡卡西问。

鼬回过神，抬头看他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：“谢谢，很方便。”

那笑容转瞬即逝。他戴上面，起身开始灭火。卡卡西这才发现，两个小鬼已经吃完了——篝火熄灭，意味着他们该回村了。

他松了口气。早就想回去睡大觉了。

“欸？”天藏突然出声，指着鼬的后脑勺，“为什么他的辫子不丑？”

卡卡西当场炸毛：“你说什么？老子的手艺什么时候丑过！”

天藏翻了个白眼：“上次给我编的那叫什么？活像个草绳！”

鼬低低地哼了一声，像是在笑。

卡卡西耳朵一动。

这小屁孩笑了？

他心里乐开了花——能让鼬露出点活人气，比完成S级任务还爽。他赶紧戴上面，挥手道：“走了！”

三人一路疾驰，偶尔交流几句，大多时候是默契的沉默。直到远远望见木叶的大门，卡卡西才松了口气。

终于回来了。

他们在门口登记了身份，径直走向暗部总部。进了更衣室，卡卡西把塞进 locker，转头对两人说：“你们去休息。任务报告和汇报我来处理，明天再说。”

天藏刚要开口抗议，就被卡卡西堵了回去：“别废话，执行命令。”

天藏撇撇嘴，不说话了。鼬却摘下了，问：“不用汇报吗？”

卡卡西心里咯噔一下——按规定是要的。但他实在懒得。

“我是队长，能替你们汇报。”他半真半假地说。三代目老头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反正那老家伙也不在乎这点小事。

幸好两个小鬼没再追问。他们显然知道规矩，却难得地没拆穿他。

“你主动加班？”

一个欠揍的声音突然插进来。卡卡西转头，看见止水靠在门框上，嘴角挂着戏谑的笑。

“你屁事。”卡卡西没好气地说。

止水耸耸肩，走到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：“任务顺利？”

鼬点头：“嗯。”

“辫编得不错。”止水冲卡卡西挤挤眼，“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。”

卡卡西脸一黑——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了？

他挥挥手赶人：“滚蛋，老子要睡觉。”

止水笑着溜了。天藏也打了个哈欠，冲鼬摆摆手：“走了，明天见。”

鼬点点头，转身离开。更衣室里只剩卡卡西一人。他看着空荡的房间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
今天，好像还不赖。

“我跟你说，文书工作我从来都不落下。”卡卡西纠正道，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认真。

这话倒是真的。他确实把该做的都做完了，就是交上去的时间嘛……多少有点弹性。

这拖延的是近几年才染上的，而且每经历一次失去，就变本加厉一分。至于背后的心理原因？他没深究，也懒得面对。

“止水？”鼬的声音突然插进来，没有平时的冷淡，反而带着点困惑。“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？”

卡卡西挑了挑眉。他之前听玄马说止水明天才归队，看来这家伙是特意赶回来——多半是来烦他的。

止水没理鼬的问题，视线直直钉在少年的头上。

准确说，是钉在那头发上。

他就这么盯着，一会儿看鼬，一会儿看卡卡西，反复打量，半天没吭声。

“玄马那家伙……原来没骗我。”止水低声嘀咕了一句。

卡卡西心里立刻把玄马记上了黑名单。等会儿有空，非得找那家伙“聊聊”不可。不过现在嘛，他实在没力气计较。

“挺好看的，鼬！”止水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，笑着夸了一句。

鼬的脸“唰”地红透了，耳根子都在发烫。

“就是……挡眼睛。”少年声音低得像蚊子叫，明显是不好意思了。

卡卡西看着他这副模样，心里难得软了一下。这孩子平时总是绷着张脸，难得露出点真实，倒挺可爱的。

“是卡卡西前辈帮忙的。”鼬道，语气里带着点不自知的依赖。

“嘛，小事一桩。”卡卡西赶紧摆手。再让这孩子说下去，指不定又要扯出什么“”“回报”之类的话来。他可不想再被缠上。

止水没管他们俩的互动，伸手轻轻抓起鼬的头发，仔细端详那辫子。

“就这么留着吧，回去给美琴阿姨看看。”他建议道。

鼬好奇地抬头看他，可惜头被止水抓着，转不太过来。

“为什么？”少年的语气里带着点怀疑。

止水耸耸肩，说得理所当然：“她肯定喜欢啊。你忘了？她一直很宝贝你的头发。”

卡卡西看着鼬的，心里暗笑。这孩子明显是不知道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唤。是天藏。

自从止水进来，他就一直没说话。这会儿他储物柜，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。

“你要是真有汇报要做，那我了。”他说得有些局促，刚才还抢着要帮忙的，早被眼前这尴尬的氛围冲没了。

卡卡西哪能不明白？天藏这孩子， loyalty是够，但骨子里还是个社恐。比起掺和这堆往来，他宁愿躲得远远的。

“去吧。”卡卡西笑着点头，觉得天藏这别扭劲儿还挺有意思。

要是带土他们还在，肯定会戳着他的额头吐槽——“你才是最不会跟人打交道的那个吧！”

可惜他们不在了。

卡卡西看着天藏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房间，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

止水和鼬已经聊开了，从任务扯到家族，把抛在了脑后。

卡卡西趁机悄悄溜了出去。

挺好。他心想。

至少鼬在族里还有个能信任的人。这孩子太优秀，反而被同族疏远，这点卡卡西深有体会。现在宇智波的气氛这么紧张，有止水看着他，总算是个。

只可惜……

几个月后，这一切都成了泡影。

第14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