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周前的训练场，井野让卡卡西帮她编头发的事还历历在目。

当时卡卡西只觉得这丫头有点奇怪，但看她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，也就没多想。

他本以为这只是偶然——毕竟除了偶尔的联合训练，他跟井野几乎没交集。

直到今天。

天后，三代火影把他叫去，塞给他一卷卷轴。

“送去给阿斯玛。”

卡卡西捏着卷轴，心里犯嘀咕。这玩意儿绝对不是——要是村子的任务，三代早派暗部了。用得着他这个上忍？

但火影的命令，他不能不听。

一路赶到阿斯玛的训练场，远远就看见鹿丸、丁次和井野在练猪鹿蝶阵型。阿斯玛站在边上，叼着烟卷看他们。

“哟，阿斯玛。”卡卡西喊了一声。

阿斯玛回头，眼神扫过他，像是在检查有没有受伤。

卡卡西心里翻了个白眼。这群家伙真是爱操心——难道他每次开口，都得是出事了才行？

“什么事？”阿斯玛见他没伤，松了口气似的问道。

卡卡西把卷轴扔过去：“三代让给你的，自己看。”

阿斯玛展开卷轴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
就在这时，井野突然指着他喊：“是卡卡西老师！”

那丫头动作快得像阵风，直接扔下训练冲过来。鹿丸和丁次也地跟在后面。

“老师你怎么来了？”井野仰着小脸，眼睛亮晶晶的，一点都没嫌他打断训练。

“没什么，给你们老师送东西。”卡卡西敷衍着，心里催阿斯玛赶紧看完滚蛋。

可阿斯玛看完卷轴，却突然叹了口气。

丁次立刻紧张起来：“阿斯玛老师，怎么了？”

阿斯玛揉了揉额头，眼神却瞟向卡卡西——那眼神，让卡卡西心里咯噔一下。

“没事，”阿斯玛说，“大概吧。”

“大概？”卡卡西觉得不妙。

果然，阿斯玛转头对三个小鬼说：“我得去火影那里一趟，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。”

鹿丸挑眉：“什么事？出任务？”

“不是，小事。”阿斯玛顿了顿，终于说出了目的，“卡卡西，你帮我看着他们训练会儿？”

鹿丸立刻接话：“我们等你回来就行。”

卡卡西赶紧点头——对对对！等你回来！老子没义务替你带徒弟！

可阿斯玛像是没看见他的眼神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别废话，你们刚才差点就成了。卡卡西可是好老师。”

这哪是夸他？明明是想甩！

“阿斯玛，我——”

“行了，我了！”阿斯玛直接打断他，转身就要溜。

卡卡西伸手去抓，可三个小鬼挡在前面，动作了半拍。

“谢了啊卡卡西！”

话音刚落，阿斯玛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了。

原地只剩下卡卡西和三个瞪着他的小鬼。

空气安静得可怕。

丁次小心翼翼地开口：“卡卡西老师？”

卡卡西盯着阿斯玛消失的地方，足足看了三分钟。

——算了，把这茬应付过去，回头再找阿斯玛算账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转身面对三个不是自己学生的学生，语气里满是无奈：“行吧，练什么？”

简单问了下他们练的阵型，卡卡西发现他们就差最后一步——时机没对上。

“再来一遍，”他站在边上指挥，“鹿丸，你的影子别着急缠丁次，等井野的查线牵稳了再动。”

果然，不到二十分钟，三个小鬼就把阵型完美地打出来了。

“成了！”井野跳起来，拳头一挥，笑得灿烂。丁次也跟着欢呼，和她击了个掌。

只有鹿丸懒洋洋地站起来，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，嘴里嘟囔着：“麻烦死了……”

“早该想到的。”鹿丸皱着眉叹气，卡卡西却只是摆摆手。

“再给你俩小时，你肯定能想通。”

鹿丸翻了个白眼，那眼神让卡卡西莫名想起佐助——但他明智地没说出口，只是笑着转移话题：“行了，你们三个干得不错，我还有事……”

话没说完就被打断。

“等等！”井野冲过来抓住他胳膊。卡卡西听到声音就停下了，但还是由着她拉着。女孩仰头看他，眼睛睁得圆圆的，像只讨食的小狗。

卡卡西瞬间破防。

想当年他自己也靠这招混过不少好处，本以为早了，结果还是栽在井野手里。

“什么事？”他警惕地问。这丫头笑得一脸无辜，跟小樱平时哄人时一模一样——经验告诉他，这种背后准没好事。

“帮我个小忙呗？就一会儿！”

“……什么忙？”

“你再帮我编次头发好不好？上次那个好看！”

卡卡西脑子卡了一下。

编头发？上次她明明是为了气小樱才让他编的，怎么这次又主动提？而且小樱现在根本不在这儿。

“……行吧。”他本来想说没空，但看着井野亮晶晶的眼睛，话到嘴边就变了味。

井野立刻笑开，飞快扯掉发圈。

卡卡西走到她身后坐下，指尖插进她柔软的金发里。这丫头平时总扎马尾，那就顺着这个来。他从左边开始，三股头发在指间翻飞，很快编出一条利落的辫。

编到一半，他发现没带发夹。

瞥见鹿丸和丁次正盯着他看，卡卡西眼睛一转。

“丁次，过来。”

丁次吓了一跳，赶紧跪到他旁边。卡卡西把辫尾塞进丁次手里：“帮我按住这儿。”

“丁次你手干净吗？”井野头也不回地哼道。

“干净！绝对干净！”

卡卡西没理他俩，继续编右边的辫子。速度比左边更快，编完直接从丁次手里接过左边的辫尾，把两条辫子在脑后中间汇合，剩下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。

“好了。”

井野立刻抬手摸向两侧，甩了甩头让头发晃起来。

“挺好看的啊井野！”丁次夸道。

井野转过身，突然扑过来抱了他一下。这次卡卡西有准备，没像上次那样僵住。女孩松开手时，笑容里多了点认真。

“卡卡西老师，能教我怎么编吗？”

卡卡西愣了。她自己不会编头发？平时马尾扎得挺溜啊。难道只会基础款？还是想学刚才那个复杂的？

“你自己看不见后面怎么学？”鹿丸在旁边拆台。

井野眼神瞬间变得危险。

那眼神卡卡西太熟悉了——当年玖辛奈阿姨生气时就是这模样，每次都没好事。他刚想溜，就见井野猛地扑向鹿丸。

“喂！”鹿丸刚喊出声，发圈就被扯掉了。黑色长发散下来挡住他的脸。

“鹿丸你听我说，”井野骑到他背上，把他往卡卡西这边推，“我们用你当模特不就行了？”

“想都别想！”鹿丸挣扎着摇头，头发糊了一脸。

“求你了嘛！”井野立刻换了语气，见鹿丸还想拒绝，又补了一句，“你欠我的，忘了？”

卡卡西来了。这丫头要放大招？

“我欠你什么——”

“就上次阿斯玛老师那事！”

鹿丸的话戛然而止，眼睛瞬间瞪大。

卡卡西挑眉。看来鹿丸确实知道她说的是什么。能扯上阿斯玛，这事肯定不简单。

“你敢？”

鹿丸猛地打断她，生怕那个所谓的秘密被抖出来。

卡卡西挑了挑眉。啧，本来还挺好奇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的。看来自己也被这帮小鬼的心传染了。秋道丁次嚼着薯片，眼神里带着点看好戏的意思——显然他早就知道。

“鹿丸，你认识我这么，还不知道我什么不敢？”

“要不我回避一下？”卡卡西刚起身，两个小鬼就异口同声地吼道：

“不行！”

得，那就坐着吧。

卡卡西重新落座。鹿丸深吸一口气，压着嗓子重复：“没事，你让她看就是了。”

哦？这下更有意思了。

卡卡西盯着鹿丸从井野身边挪开，坐到自己面前。只见这小子利落地把松散的头发拨到肩后，长发垂落。井野也凑过来，坐在卡卡西旁边。

卡卡西的手悬在半空，没急着碰鹿丸的头发：“你确定没问题？我……”

“废话真多，赶紧弄。”鹿丸不耐烦地挥手，明显想转移话题，把注意力从他那点破事上引开。

行吧，顺着他。卡卡西开始给奈良家这小子解头发。

鹿丸的发质不如井野顺滑，但意外地打理得不错。卡卡西了然——肯定是他老妈的功劳。虽然和吉乃不熟，但见过几次她训那父子俩的架势。要是没她盯着，这俩懒货指不定邋遢成什么样。

他这边忙着，井野凑到丁次耳边嘀咕了几句。卡卡西面罩下的嘴角勾起——丁次一脸地摘了护额，头发瞬间炸成鸟窝。井野无视他的苦瓜脸，勃勃地学自己的动作，伸手去捋丁次的头发。

呵，模仿复制的手艺？这丫头倒是学得快。

“想弄什么发型？”卡卡西问。井野摇摇头：“随便，点开就好。”

行，那就来个简单的。卡卡西记得鹿丸肯定不想和井野撞款，干脆把头顶的头发分成几缕，开始编小辫子。这手艺还是当年给凛编头发练出来的——那时他常给凛编三股辫，再扎个丸子头。给鹿丸就简化了，编了几股细辫，最后束成他平时的尖刺马尾。动作，也就花了二十分钟。

“搞定。”卡卡西帮他理了理马尾。井野那边也收工了，丁次的头发虽然歪歪扭扭，但辫子还算整齐。“不错。”卡卡西夸了句，井野立刻笑开了花。

鹿丸抬手摸自己的头发，斜眼瞪丁次：“我现在和你一样蠢吗？”

“你说谁蠢呢！”井野怒视。丁次倒是乐了，晃着脑袋让头发甩来甩去，活像井野平时的样子：“我觉得挺好看的！”

井野这才消气，笑着说：“本来就好看！丁次，你试试护额怎么戴。”她转向卡卡西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谢谢卡卡西老师！你太厉害了！”

卡卡西含糊地应了一声。他心里门——这丫头学这个，是想和小樱较劲。论编头发，小樱确实不行。上次他教她，结果把头发缠成了死结。

差不多该走了。

卡卡西心里想着，身体却没动。他还得等阿斯玛回来。等呗，反正也习惯了。

这一等就是半小时。阿斯玛终于晃悠回来，身上带着明显的烟草味——估计是被三代火影训了，跑出去“放松”了。他看到卡卡西还在，惊讶，随即落在三个小鬼的新发型上，忍不住笑出声。

“被缠住了？”阿斯玛调侃。卡卡西白了他一眼，站起身。三个小鬼坐着没动。

“我们把阵型练熟了！”丁次地汇报。阿斯玛赞赏地笑：“不错，我就知道你们能行。”鹿丸哼了一声，耳根却红了——活像某个傲娇的宇智波小鬼。

“谢了啊，卡卡西。”阿斯玛拍他肩膀，那语气就像没把他晾这儿等半小时似的。

“小事。”卡卡西摆摆手，突然话锋一转：“不过走之前，有样东西给你。”

他摊开手，伸到阿斯玛面前。阿斯玛警惕地盯着他，半天没动——生怕他突然咬一口。卡卡西翻了个白眼，直接抓过他的手。

然后，把从鹿丸那儿摸来的四根烟，轻轻放在阿斯玛掌心。

刚才那俩小鬼的对话太可疑了。趁给鹿丸编头发时，他顺手就把烟摸走了。

“这种东西，你最好收好了。”

卡卡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责备，尾音里还藏着一声极轻的咂舌。

话音刚落，鹿丸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就白了。

旁边的井野和丁次也好不到哪儿去，三个人的死死钉在卡卡西手里的东西上，那活像被当场抓的小偷。

阿斯玛的视线在那烟和三个学生惨白的脸上飞速切换，脑子瞬间转过弯来。

卡卡西心里暗笑，轻轻晃了晃头。

真以为背着他讨论这种事，他就不会发现？

这几个小鬼到底是太天真，还是把他当傻子？

虽然不是自己的学生，但他可不想因为阿斯玛这破习惯，被奈良吉野追杀。要知道，奈良鹿那家伙，绝对能把老婆的“罪行”擦得干干净净。

“回头再说。”

卡卡西留下这句话，抬手比了个二指的手势，转身就走。

剩下的烂摊子，让阿斯玛自己收拾去吧。

最好是能让那家伙头疼上几天。

他脚步不停，心里盘算着下一个目标。

得赶紧找到自己的小队才行。

毕竟，他已经迟到好几个小时了……

足够他们一场“”了。

第13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