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卡西盯着讲台上那张熟悉的脸，第无数次在心里叹气。

无聊。

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参加过的最无聊的会议，没有之一。

不对，等等——他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刚当上旗木家主那会儿，被迫参加的那个家族事务会。明明旗木家就剩他一个人了，长老们还非要扯着嗓子讨论“家族传承”“产业管理”，整整唠了三个时辰。

啧，这么比起来，今天这场还能排第二。

木叶村所有上忍都挤在这间教室，听四代目火影讲村子的安保条例。理论上这是大事，可问题是——这破条例二十年来就没改过一个字！偏偏还得半年开一次会，简直是浪费生命。

卡卡西闭着眼都能背出来。别说上忍时期，他当忍校学生那会儿就把条例翻烂了。原本以为换了水门老师当火影，这场合能稍微有意思点，毕竟是自己最敬重的老师。

结果呢？

水门老师讲得倒是认真，可还是老一套。

卡卡西撑着下巴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讲。眼角扫过周围，所有人都一脸麻木——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无聊。

他正琢磨着会后去吃一碗一乐拉面，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突然“啪”地砸在他桌上。

谁？

卡卡西抬头，正好对上前面座位那个甩着黑长直的后脑勺。

红？

这家伙什么时候坐他前面的？

他展开纸条，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三个字：

我无聊死了。

卡卡西差点没忍住翻白眼。

这算什么废话？整个教室谁不无聊？

他拿起笔——根本没人在这种会上记笔记，纯属样子——潦草地回了一句：

认真听。

纸条刚飞回去，旁边的阿斯玛就瞪了他一眼。卡卡西没看见，反正水门老师没发现就行。这群上忍本来就看他不顺眼，多瞪一眼少瞪一眼有什么区别？

他刚想继续放空，胸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。

又是那张纸。

卡卡西捏着纸条，恶狠狠地盯着红的后脑勺。那女人还假模假样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，得跟个模范上忍似的。

鬼才信她！

他展开纸条，这次的字更多了：

反正都背熟了，你帮我编头发行不行？这样我能集中注意力。

卡卡西瞳孔骤缩。

帮她编头发？

开什么玩笑！

以前他们那批人里，红、凛、静音……几乎所有女孩的头发他都编过（迈特凯那次不算，绝对不算）。可自从凛九个月前牺牲，他水门老师的直属暗部后，就再也没碰过任何人的头发。

红为什么偏偏选现在？

就算他想帮，这也是会议室啊！木叶的上忍都在这儿看着！

卡卡西刚想把纸条扔回去，红突然把那束乌黑的长发甩到了他桌上。发丝扫过他的手背，带着淡淡的樱花香。

这家伙是的！

卡卡西伸手想把头发推回去，红却又甩了过来。周围的越来越多，再这么闹下去，水门老师肯定会注意到。他可不想因为红的小动作被当众批评！

眼看红又要低头写纸条，卡卡西终于忍无可忍。

行。

他一把抓住那束头发，指尖用力——没像以前那样轻柔。红却跟没事人似的，依旧坐得笔直，好像他手里抓的不是她的头发，而是一根普通的绳子。

卡卡西更气了。

他本来想随便编个结就完事，让她自己解。可手指刚碰到发丝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——

凛笑着拉着他的袖子，晃着脑袋说：“卡卡西，你上次学的那个鱼骨辫好漂亮，下次给我编好不好？”

他的手猛地顿住。

不行，不能想。

卡卡西深吸一口气，指尖的颤抖才勉强压下去。他盯着自己的手掌，仿佛又看到了那上面沾着的、凛的血。

别在这里失控。

他用力晃了晃头，把那些画面甩出脑海。既然红这么烦人，那就别怪他私仇了。

自从得到写轮眼后，他总用它来练习复制小技能。比如上次在镇上，本来想抄别人的笔迹，结果不小心学会了对面大婶的鱼骨辫。后来他又学了好几种复杂的编发，每次都给凛试——凛总是笑得眼睛弯成月牙，说要把头发留长，让他编更多花样。

如果她还在的话……

够了！

卡卡西咬着牙，手指飞快地动起来。他把红的头发分成五股——一般编发最多三股，五股难编，拆起来更麻烦。

他知道自己很小气，可这都是红自找的。谁让她非要在这种时候来烦他？

五股发丝在他指间翻飞，教室里只剩下水门老师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卡卡西盯着那束乌黑的头发，眼神越来越冷。

等编完，看你怎么拆！

指尖交错编织的重复动作里，心头的烦躁渐渐褪去，连带着掌心的颤抖也平息了不少。

红的头发摸起来意外舒服。柔软顺滑，还带着淡淡的樱桃香——不至于太浓，刚好没刺激到他敏感的。

只是他总忍不住时不时抬头张望，生怕被人发现。这一来二去，原本几分钟就能搞定的活儿，硬是拖了快二十分钟才结束。

好在这会儿会议也快散场了，红似乎没在意这点时间。

卡卡西哼了一声，利落打结，随手把编好的发辫甩过她肩头。

发梢“啪”地扫过红的脸颊。

他忍不住勾起嘴角，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。

“……最后提醒一句，离校前记得签好表单。解散。”

水门老师话音刚落，卡卡西立刻起身往外走。可没跨出两步，就被人拽住了。

又怎么了？

他猛地转身，正想狠狠瞪回去——却对上红笑眯眯的脸。

“谢谢你啊，卡卡西君！帮了大忙了！”

那满含真诚的道谢，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。卡卡西到嘴边的刻薄话瞬间卡壳，耳根子不受控制地红了。

他别扭地挣开手，闷声道：“没什么。”

红丝毫没被他的冷淡劝退，依旧笑得眉眼弯弯。

卡卡西心里暗笑。等会儿她想拆辫子的时候，就知道谢早了。毕竟他可是用了吃奶的劲儿，把辫子编得死紧死紧。

想到这儿，他脚步都轻快了几分，径直出了学校，往山中花店走去。

还有别的事要忙呢。

今天的凛，应该会喜欢白色的百合吧？

第5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