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年了。

自从神无毗桥那一战夺走带土的命，已经过去整整半年。

卡卡西每天泡在训练场，玩命似的打磨新到手的写轮眼。可惜进展寥寥，多数日子都是练到脱力，直挺挺栽在沙地上失去意识。

水门老师越来越忙，人都知道他是第四代火影的定人选。凛则在医院连轴转，两人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
也好。

没人打扰，他能更专心地训练。

至少他是这么想的——直到那个穿着色紧身衣的家伙冲了过来。

“卡卡西！”

熟悉的大嗓门炸响在训练场边缘，卡卡西手一抖，手里剑偏了三寸。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，除了迈特凯，没人会穿得这么……辣眼睛。

凯毫不在意自己打断了训练，蹬着木屐哒哒跑到他面前，脸上挂着能亮瞎眼的傻笑。卡卡西盯着他额头上那道“青春”头带，默默叹气。

刚才怎么没直接瞬身跑路呢？

“我现在很忙。”卡卡西开口，试图扼杀凯接下来的话。

凯却噘起了嘴。

不是的，是真·三岁小孩闹脾气那种噘嘴。明明都十三岁了，怎么还这么幼稚？

“上周你答应我的！只要我一周不烦你训练，你就陪我比一场青春的对决！”凯拍着胸脯，理直气壮。

卡卡西愣了愣，才想起自己为了随口答应的赌约。他以为凯撑不过三天，没想到这家伙真忍了一周？

“……行。”他扯了扯面罩，妥协了，“速战速决，剪刀石头布？”

“不行！”凯立刻摇头，眼睛亮得像灯泡，“要更热血的！这次轮到我选项目了！”

卡卡西看着他浑身冒傻气的劲儿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。他实在不懂，凯怎么能永远这么精力过剩？

“那你想比什么？”话出口时带了点不耐烦，凯却像没听见，摸着下巴模作样地思考起来。

片刻后，他眼睛猛地一亮——

卡卡西心里咯噔一下。

凯的主意，从来没一个是正常的。

“有了！就比你最的那个头发绝活！”

卡卡西怀疑自己听错了，盯着凯的脸看了半天，想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。结果只看到满眼的真诚。

“……凯，你该不会是想跟我比编辫子吧？”

他才十岁，怎么就活得这么心累？凯都十三了，怎么还这么奇葩？

凯却用力点头，脑袋晃得像拨浪鼓，要么是真傻要么是。

“对！凛和红都说你编头发厉害！”

卡卡西额角青筋跳得更凶了。这两个家伙，回头再找她们算账！

“你会编吗？”卡卡西挑眉，他从没见凯梳过头发以外的造型，“而且我们找谁当裁判？”

“不会才要练啊！这才是青春的挑战！”凯拍着胸脯，“至于裁判——找玄间那家伙就行！”

卡卡西差点把手里的苦无捏断。玄间那家伙，指不定会笑成什么样。

“我们头发都不够长，编个鬼啊？”这是最后的挣扎。

凯却更了：“就是短才刺激！敢不敢接招，我的宿敌！”

卡卡西看着他的眼睛，认命地叹了口气。

“……行。但比完我要继续训练。”

“耶！”凯欢呼着扑过来，拽着他就往训练场中央的大树下跑。

两人面对面坐下，凯地绕到他身后：“我帮你编！”

卡卡西想拒绝，却被凯按得动弹不得。他看着凯那头乱糟糟的西瓜头，突然有点后悔——这家伙真的会弄头发吗？

“别扯太用力，我还和头发连着呢。”他小声警告。

凯的手却意外地轻，指尖梳过他的银发时，带着点笨拙的温柔。卡卡西鬼使神差地放松下来，甚至微微偏了偏头。

小时候父亲也总这样揉他的头发，只是那温暖的触感，他死都不会告诉任何人。

十七分钟后，凯终于停下动作。

“搞定！”

卡卡西下意识地想去摸头发，却被凯一把抓住。

“别碰！你只会越弄越糟！”

卡卡西的手悬在半空，嘴角抽了抽。他敢打赌，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，凯弄出来的发型也不可能更灾难了。但看着对方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，他还是默默收回了手。

凯得意地哼了一声，一屁股坐到他面前。“来啊，我的宿敌！让我看看你怎么我！”

卡卡西翻了个白眼，认命地抓起凯那头乱糟糟的头发。

凯的头发比他长不了多少，发梢刚好蹭到肩膀，摸起来却像枯草一样粗糙。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打结的地方梳开，心里忍不住吐槽——难怪这家伙平时只留个头，原来根本不会打理长发！
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专注。指尖翻飞间，两条紧紧的法式辫渐渐成型，只是发尾还翘着几根不服帖的碎发。头发太短，没法用皮筋固定，但应该能勉强撑住。

“搞定了。”卡卡西松开手。

凯立刻跳起来，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冲。卡卡西甚至没对方的动作，整个人就被拖出了门。

“太好了！我们现在就去找玄间裁判！让他宣布谁才是赢家！”

卡卡西心里咯噔一下。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凯在自己头上弄了什么鬼东西，就这么出去丢人现眼？更别提凯自己那副傻样了——不过他估计没人会在意就是了。

他刚想抗议，凯已经拉着他穿过了几条街，目标直指玄间和朋友们常去的团子店。

“玄间君！”凯的大嗓门震得店里的风铃叮当乱响。

瞬间，店里所有人的都集中过来，连隔壁街的路人都好奇地探头张望。卡卡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，下意识地往凯身后躲了躲。他最讨厌成为焦点了。

玄间正和阿斯玛、红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吃午饭。还好不用往里走太远。

看到他们俩，红一愣，随即捂住嘴拼命憋笑。阿斯玛更夸张，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，呛得直咳嗽。

只有玄间还算镇定，没有当场笑出声。

凯就那么站在桌前，半天没说话。玄间犹豫了片刻，终于开口：“…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要我当裁判的挑战？”

凯立刻点头，一把将躲在身后的卡卡西拽到前面。卡卡西瞪了他一眼，嫌他动手动脚，凯却没在意。

“没错！你看我们俩谁的辫子更有青春活力？”

玄间的嘴角微微抽搐，阿斯玛已经咳得快背过气去。红拍着阿斯玛的背，自己却咬着嘴唇，脸都憋红了。

卡卡西感觉脸颊发烫，玄间地打量着他们俩的“发型”，明显是拖时间。这家伙绝对是在看笑话！卡卡西咬牙忍住，没再躲回凯身后——他才不会让玄间得意。

“肯定是凯的。至于你的头发……老实说，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造型。”玄间最后那句话是对着卡卡西说的。

卡卡西立刻瞪了回去。凯则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，松开了他的胳膊。

“啊！你又赢了我一次，我的永恒宿敌！”凯双手高举，演得比剧还夸张，“我不能被这次失败打倒！我要去跑1000圈——不，2000圈！直到我……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远，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团子店，跑去执行他自定的惩罚了。

留下卡卡西面对三个笑得前仰后合的“朋友”——他对这个词的定义非常宽松。

这时，他瞥见了街对面橱窗里的倒影。

凯在他头上弄了至少十几个小辫子，地堆在头顶，活像个炸毛的拖把。

卡卡西扶额。他到底在什么？

阿斯玛趴在桌上，笑得肩膀都在抖。卡卡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。

第4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