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班和长门、小南达成了协议。

这两位雨隐的领袖，说到底只是想守护自己的村子。虽然他们跟带土那种想毁灭世界的家伙在一起，明显走偏了路，但这份守护家园的初心，倒也说得过去。

佐助心里冷笑。一边喊着要和平，一边跟灭世疯子合作，这操作够大胆。不过他没资格评判——毕竟他从没试过推动世界和平这种高难度任务。或许，当目标大到这种地步时，逻辑就会变得扭曲吧。

“五大国里我们都有朋友，”鸣人拍着胸脯说，“不少还是高位的那种。”

“只要我们还在，就不会让战争再起，”小樱脸色凝重，“就算真打起来，也绝不会让雨隐被卷进去。”

长门和小南都没说话，没吐槽这群十几岁小鬼的承诺有多可笑。

但这无所谓。

第七班说到做到，管对方信不信。

另一边，带土倒是安分了不少。没再搞他那套征服世界的破事，连点像样的破坏都没干。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发呆，眼神空洞得像个无底洞。偶尔不发呆的时候，就会自顾自嘀咕，无视身边的人。

这家伙虽然没再明着要杀他们，但佐助心里——带土那疯劲儿根本没消，依旧是个巨大的威胁。

更让人无语的是，他还一门心思要复活某个老朋友，说是要问问她对征服世界的看法。

“得问凛……问她……得知道答案……”带土嘴里碎碎念着，“问了她，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计划……只要她想，我就……”

“我说，”鸣人凑过去，语气无奈，“虽然不打架挺好的，但复活死人这种事，真不是什么健康的解压方式啊。”

小樱看着带土在原地晃来晃去，叹了口气：“至少他现在没再主动搞事了？”

佐助耸耸肩：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嘛。”

哪怕这爱好是玩 necromancy 呢。

最后，三人商量了一下，决定暂时不管带土。鸣人本来还想反对，列举了一堆理由，说带土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，不能放着不管。但小樱和佐助都懒得花时间当保姆，她也没辙。

鸣人气鼓鼓地叉着：“所以我们就这么放任他，指望那个叫凛的女人是个正常人？指望她不会鼓励带土继续搞事？”

没人回答她——因为答案显然不是她想要的。很快，三人就跟带土告别了，虽然心里都有点。

他们打算时不时回来看看，确认下带土的复活计划进展如何。万一那个凛真的支持带土搞事，他们也好及时回来再打一架。

刚走出村子没多远，鸣人突然僵住了。佐助反应快，才没撞上去。

“喂，”鸣人声音发紧，“我们得告诉卡卡西老师。”

佐助皱起眉，没明白。小樱却猛地睁大眼睛，反应了过来。

原来带土是卡卡西的老朋友，多年前就该战死了。至于中间的细节——比如他当年执行任务失败后怎么活下来的，又怎么变成了想所有人的疯子——没人，也没人想主动去问带土。

一想到要把这事告诉卡卡西，佐助就头疼。不过还好，他们还有时间在路上想个委婉点的说法。经历过鼬的后，第七班早就约定好，队里再也不能有秘密了。

这场谈话肯定不会轻松，但卡卡西有权第一个知道真相，而不是某天在通缉令上看到带土的才恍然大悟。

果然，卡卡西听完后沉默了。他抽回被鸣人握住的手——刚才是鸣人主动开口说的——但看到鸣人失落的，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，算是。

“谢谢你们告诉我，”他声音有点奇怪，脸上的也紧绷着，看得佐助心里直发堵。

佐助挪了挪脚，虽然浑身不自在，但知道有些话说。

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看着卡卡西转身离开，佐助注意到他肩膀绷得很紧，走路姿势也僵硬得很。他转头看向鸣人和小樱，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无助——他们还不习惯自己解决不了的。

卡卡西刚走远，鸣人就立刻说：“我们得跟上去！”

小樱皱眉：“他说想一个人着。”

“那明显不是他现在需要的！他需要支持，需要我们！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！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小樱咬着嘴唇，“我们不能强迫他接受帮助。万一他真的不想呢？”

“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！”鸣人急得声音都高了。

佐助倒是觉得，让卡卡西一个人着更好。小樱和鸣人可能不懂，有些人受伤后就是想独自舔伤口，但佐助懂。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意识到队友有多强时，也躲了他们好一阵子，直到能接受现实为止。

这种疗伤方式，小樱和鸣人显然不理解。

“这样，”鸣人眉头紧锁，语气坚定，“我们就悄悄跟着他，对吧？远到不让他发现，近到他需要的时候我们能立刻出现。”

“你这是想跟踪他。”佐助冷冷道。

“什么？才不是！我才没说要跟踪他呢，佐助！”

佐助挑了挑眉，眼神里满是“你自己信吗”的嘲讽。

鸣人抓着头发，急得原地转圈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！你听我解释——”

他猛地停下脚步，脸颊涨红：“我就是觉得……卡卡西老师不对劲！他最近总躲着我们，连训练都心不在焉。”

小樱抱着胳膊，指尖无意识抠着绷带：“你是说，他不会主动求助对吧？”

“对！就是这个！”鸣人眼睛一亮，“那家伙宁可自己憋着，也不肯说半个字！再这么下去，他迟早要垮！”

鸣人攥紧拳头，眼底闪过一丝：“我们得让他知道，第七班永远在他身后！得学会读空气啊！他不开口，我们就主动凑上去！”

佐助靠在树干上，指尖捻着草叶，冷着脸没说话。

卡卡西是成年人。

他该有自己的分寸。真需要帮忙，自然会开口——就像他信任他们会回应一样。

可心里某个角落，却突然松动了。

，他也是这样。

在木叶崩溃计划之后，在他叛逃之前，在第七班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。

他曾把鸣人当成只会喊口号的笨蛋，把小樱当成温室里的花朵。直到后来，他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。

偏偏那时候，鼬突然回村了。

所有冲击撞在一起，他彻底乱了阵脚。

鸣人却像块牛皮糖，天天堵在他家门口。小樱也跟着，带着亲手做的便当，哪怕他每次都冷着脸拒绝。

他们就那么缠着，直到他终于消化了那些的真相。

如果当时他们放弃了呢？

如果他们觉得他该独自舔伤口，转身离开呢？

佐助指尖一顿，草叶应声而断。

他第一次真正理解，为什么鸣人总爱用那种笨拙的方式表达。

“别太过分。”佐助低声说，不知道是警告队友，还是在说服自己。

他有种预感，这话可能会给卡卡西带来更大的麻烦。

接下来几天，第七班的行动，用“盯梢”形容都算客气。

作为精英，鸣人小樱的跟踪技术简直烂得辣眼睛。

“跟丢了！”鸣人喘着粗气冲进医院，脸上还沾着尘土。他衣服皱巴巴的，明显是随便变了个身就追出来，连回家换衣服的时间都舍不得花。

“什么叫跟丢了？”小樱“啪”地合上手里的医书——那是从井野那儿借的。她抬头时，额角青筋都跳起来了。

“他本来要去医院的——别问，都是凯和鬼鲛闹的——我明明一直盯着！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！”鸣人急得直跺脚，“万一他现在需要人陪，我们却不在怎么办？”

佐助在一旁冷笑。

卡卡西干得漂亮。

他往后靠在背上，打定主意不掺和这俩家伙的新“执念”。

“搜遍也要找到他！”小樱咬牙切齿。

佐助翻了个白眼，落在后面。这种蠢事，他才不沾边。

接下来几天，他都冷眼旁观。直到某天，他的决心突然崩了。

他还是觉得，卡卡西该自己静静——这点没变。可看着队友们一次次碰壁，他心里却开始打鼓。

他和鸣人小樱不一样。那俩家伙根本不是在帮忙，是在添乱吧？

他们总把自己的想法套在别人身上。觉得自己需要，就一股脑塞给卡卡西。

可…… intent比result重要？

佐助不想让卡卡西觉得他不在乎。

他在乎。很在乎。只是不习惯像鸣人那样挂在脸上而已。

卡卡西应该懂的吧？他知道只要开口，佐助随时都在。

对吧？

万一他不开口呢？

佐助咬着唇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柄。

他和卡卡西太像了。都习惯把心事藏在底下。

如果连他都读不懂卡卡西的沉默，那卡卡西能明白他的沉默吗？

佐助猛地站起身。

他错了。

有些事，靠等是没用的。

佐助眼神一凛，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。

他让卡卡西知道，他在乎。

用他自己的方式。

“哟，佐助。”

卡卡西的声音从巷口传来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。他扫了眼四周，活像只被烦了一周的猫。

“队友们呢？”

佐助没回答，径直走过去。

他不习惯主动拥抱。过去都是鸣人扑上来，小樱拽着他的胳膊。

可现在……

“佐助？你没事吧？”卡卡西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点真正的。

佐助深吸一口气。

为了卡卡西。

他抬起手，僵硬地伸向那个总是戴着面罩的男人。

“佐助，你——”

卡卡西的话没说完。

因为佐助已经笨拙地，轻轻抱了抱他。

佐助突然伸手抱住卡卡西的瞬间，卡卡西浑身肌肉骤然绷紧。

佐助抱得死紧，一半是怕卡卡西下意识推开，另一半是怕自己怂——这种场面实在太尴尬了。但都走到这一步了，他绝不后退。

空气像凝固了一样，每一秒都漫长得让人窒息。

直到卡卡西抬起手，轻轻拍了拍他的头。

佐助的脸“唰”地红透，死死盯着地面，眼神凶得能在地上戳出洞来。他才不要抬头看卡卡西的！

“佐助……”卡卡西的声音带着迟疑，显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好在他很快停下了那像摸小狗一样的动作，“你还好吗？”

佐助差点没忍住把人推开——这家伙怎么回事？重点明明是他不好吧！

“我当然没事。”佐助咬着牙，语气硬邦邦的，“有事的是你。”

卡卡西沉默了。

“你是……在我？”

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佐助耳边响起。

他的脸更烫了，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。这么明显的事还要问？果然是失败了！早知道就不该听鸣人的馊主意……

佐助正想撒手跑路，至少保住最后一点尊严，卡卡西的身体却突然放松下来。

他的手重新落在佐助头上，这次不是敷衍的拍打，而是带着温度的轻揉。

“……”卡卡西的声音放得很柔，像风吹过树叶，“这正是我需要的。谢谢你，佐助。”

佐助浑身一僵，头垂得更低了。

再抱下去他就要冒烟了！

他猛地后退一步，拉开距离，耳尖还红得发烫。

“佐助。”卡卡西叫住他，等他终于抬起头，才看到老师的独眼里带着笑意，“我没事了。帮我告诉鸣人他们，好吗？”

佐助抿着唇，飞快地点了点头，转身就走。

直到拐过墙角，他才偷偷松了口气。

还好……不算太糟。鸣人那家伙要是敢笑他，就把他的拉面倒了！

接下来的两天，卡卡西果然恢复了常态。他没提那天的拥抱，佐助也忘了。但鸣人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劲，连小樱都在偷偷笑——这两个家伙肯定猜到了什么！

佐助没看见，心里却暗道：总比看着卡卡西死气沉沉的样子好。

这天，卡卡西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三人，试图找回过去的轻松：“最近都在忙什么？总不能除了阻止世界毁灭，就没别的事了吧？”

鸣人眼睛一亮，立刻滔滔不绝地讲起他们遇到纲手的经过，从之前的冒险到之后的趣事，连细节都没放过。

佐助听着鸣人咋咋呼呼的声音，忽然愣住了。

他们早就完成了最初的目标——走遍五大国。

最开始跟着纲手，只是为了打卡每个村子。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本身变成了更重要的事。

他已经记出发了。只知道他们在各国都交了朋友，永远有新的地方可以去。

钱？根本不是问题。缺钱的时候接几个悬赏，不缺钱的时候也接——单纯因为好玩。

最意外的是，当牙地拿着最新的通缉令跑来时，他们的名字旁边标注的是“木叶”，不是“叛忍”。

佐助挑了挑眉。

好像……也没那么意外。毕竟他们不管跑多远，最后都会回来的。

总会回来的。

第28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