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佐助差,简直是侮辱了“差”这个字。
此刻他里憋着的火,比当年鼬和鬼鲛木叶时还要旺。
那次至少还能躲着队友独自消化,可现在?连这点都没有。
水影的事是解决了,但赢得憋屈——鸣人几句话就把被洗脑的水影骂醒了,连像样的打斗都没有。佐助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。
更烦人的是,写轮眼的问题像根刺,扎得他坐立难安。
连对抗人柱力影级都没能逼出写轮眼,他这个宇智波最后一人,难道要永远卡在这步?
“佐助?”
小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他猛地回神,才想起今天该和她一起修炼查感知。
可他现在哪有心思?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要发泄。
佐助咬牙起身,声音冷得像冰:“我去找再不斩切磋。”
他得找个地方泻火,总不能对着队友撒气。
出乎意料,小樱没拦他,反而跟着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:“正好,我也练了。”
佐助瞥了她一眼,没戳穿她的谎话——明明刚才还在研究查流动图。
这几周,他的剑术突飞猛进。再不斩从一开始的敷衍,到后来的认真,再到现在的出手。和再不斩、白、队友,甚至是美冥对练的日子里,他学到的东西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还多。
和美冥的最后一次切磋,至今记忆犹新。
他的衣服冒着烟,身上是灼烧的痕迹。美冥的头发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一丝不苟。
“真可惜,你是木叶的。”她叹了口气,眼神里带着惋惜,“确定不考虑叛逃?”
叛逃?他们现在和叛忍有什么区别?
可听到这话,佐助却莫名升起一股抵触。他摸了摸额头的木叶护额,明明早就不在乎村子了,为什么会舍不得?
“我们确定。”佐助收剑鞘,心里乱糟糟的。
小樱跟着笑了笑,语气却不容置疑:“抱歉啊美冥,我们还有要回去见的人。”
哦,对了。是鸣人。还有卡卡西老师他们。
“不过,”矢仓的声音突然响起,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。这个曾经的人柱力水影,平时沉默寡言,总是独自坐着,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远方,像是在忏悔过去的罪孽。多年的操控,早已把他磨得没了棱角。
“你们永远是雾隐的客人。”矢仓说。
美冥点头附和:“不管谁当新水影,我们都会为你们留一席之地。”
佐助的胸口突然暖了一下。鸣人更是笑得灿烂:“谢谢你们!木叶也随时欢迎你们!”
佐助没拆穿他——鸣人哪有权力代表木叶?不过想想村子里已经有一个人柱力了,好像也没什么说服力。
“你们也一样!”鸣人转向再不斩和白,眼神真诚,“虽然你们帮雾隐解放了,但看起来还是想继续吧?”
再不斩和白确实坐不住,像随时要收拾东西出发的样子。毕竟当了多年叛忍,习惯哪能说改就改。
“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!”鸣人道。
再不斩挑眉:“怎么知道你们在不在?”
“不知道就直接住下呗。”小樱耸耸肩,“有人问就说是我们邀请的。”
“大不了打一架再跑。”鸣人挠挠头,笑得没心没肺,“我们的朋友都厉害,你们肯定合得来。就是村子里……可能不太认可我们这次‘’。”
“是叛逃。”佐助冷冷纠正。
“是远足!”鸣人坚持,用他那套歪理定下了结论。
再不斩哼了一声,没反驳。白却笑得眼睛都弯了。佐助知道,这已经是再不斩能给出的最接近“再见”的回应。
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,再不斩突然回头,盯着佐助:“你进步很大。”
佐助的心里刚升起一丝暖意,就被接下来的话浇灭了。
“在没用你那所谓的家族秘术的。”
暖意瞬间冻结。佐助攥紧了拳头,心里的火又烧了起来。
算了,不见也好。他早就烦了这两个叛忍。
可他知道,队友们迟早会发现他的秘密。他努力没事,可鸣人小樱太了解他了,根本瞒不住。
“佐助……”
小樱的声音带着犹豫,偷偷和鸣人交换了个眼神。
佐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那眼神里的太明显,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“我们才不在乎你有没有写轮眼呢。”小樱咬着唇,轻声说。
鸣人赶紧接话,脸上的都快溢出来了:“就是啊!你看看你现在多厉害!这样练下去,说不定还没升中忍,就能成木叶最强的 swordsman 了!”
“是剑客啦!”小樱忍不住纠正,随即又转回正题,“少了个破血继限界算什么?我和鸣人都没有,不很强?”
“是——强!”鸣人拍着胸脯。
小樱嘴角抽了抽,没理会鸣人的插科打诨:“重点是,你根本不需要那玩意儿。别再纠结了,没有写轮眼,你能闯出一片天。”
队友的话很有道理。
但佐助心里,这根本不是重点。
他们不懂。
他渴望开启写轮眼,从来都不是为了变得更强——或许以前是,那时候他满脑子只有找鼬复仇,为惨死的族人报仇雪恨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。
佐助绝不会承认,是鸣人小樱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温暖。他们让他明白,原来心里着在乎的人,愿意和他们余生,是这种感觉。他们把鼬用仇恨和悲痛掩埋的所有,一点一点挖了出来。
或许这么多年,他一直执着错了方向。比起复仇的火焰,他更该正视失去所有至亲的痛苦,好好消化那份绝望。
除了一排排烧毁的空房子,和那些蒙尘的回忆,他和家族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。
什么都没有,除了那个迟迟不肯觉醒的能力。
“那是我的传承。”佐助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,“是我家族的力量,是我父母的力量。”
也是他哥哥的力量。
但现在,这点似乎已经不重要了。
他低下头,声音更沉:“那会是我族的东西。”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别扭。佐助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脆弱,像把从未示人的软肋暴露在。这种信任的感觉,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。
所以当有人从背后抱住他,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肩上时,佐助并不意外。
这份或许更多是为了队友自己,但佐助没有推开。
鸣人看了眼小樱,轻声说:“再等等吧,现在开启写轮眼,还不算晚。”
佐助早该想到,他的队友总能用最离谱、最疯癫的方式来帮他。
说真的,他也不知道正常人会怎么做——说些鼓励的话?借个肩膀哭?还是可怜巴巴地他?
算了吧,他可不需要这些。
幸运——说不幸的是,小樱和鸣人,在任何意义上都算不上“正常”。
他们帮人的方式,是人为制造“创伤事件”,强行刺激他的应激反应。
如果是小樱主导,把鸣人远远支开,说不定还真能成。
“佐助!!!”
震耳欲聋的惊叫划破空气,带着前所未有的。佐助心脏猛地一跳,肌肉瞬间绷紧。
“出事了!快过来!”
疯狂飙升,佐助冲过去,一眼就看到了小樱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,像个断了线的木偶。
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摸向武器,鸣人就突然爆发出嚎啕大哭。
“为什么是她?为什么是小樱啊?!”他扑到小樱身上,哭得撕心裂肺,整个身子都在颤抖。
佐助僵在原地,看着眼前的闹剧, disbelief 越来越重。
“她还有那么多事没做!谁这么残忍?!要杀就杀我啊!!”
佐助忍不住左右张望,妄想找个路人见证这荒唐的一幕。“鸣人——”
话音未落,鸣人像被电击中一样弹起来,瞬间从崩溃切换到暴怒:“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,小樱!凶手血债血偿!!”
空气安静了一秒。
鸣人偷偷瞥了佐助一眼:“对吧?佐助?你不想为我们的队友报仇吗?”
佐助没说话,捡起块小石子,精准地砸在小樱额头上。
“哎哟!”
小樱猛地坐起来,捂着额头怒视佐助:“你干什么啊!”
佐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:“别再玩这种把戏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身后的两人。
“我就说这招没用吧……”鸣人小声嘀咕。
“要不是你演得太蠢,说不定就成了!”小樱气鼓鼓地反驳,“我都快忘了你演技这么烂!”
“明明是你自己动了!才被发现的!”
两人的争吵声渐渐远去。佐助越走越远,心里没有半分怒火,只有铺天盖地的无奈。
小樱这次“假死”已经让他起了疑心。他太了解这两个家伙了,一次失败绝对打不倒他们。
他们肯定会再试一次。
所以当鸣人张从树林里冲出来,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叛忍时,佐助选择了静观变。
“别过来!求求你!”鸣人一边尖叫,一边勉强格挡着对方的猛攻。那狼狈的样子,差点让佐助忍不住出手——如果他没见过鸣人揍翻比这厉害十倍的对手的话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!有话好好说啊!别、别过来——!”
鸣人还在疯狂表演,佐助却已经看穿了一切。
苦无破空声响起的瞬间,鸣人喉咙里的哀求就被血沫堵了回去。
他站在树枝上晃了晃,一只手捂着脖子,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然后直挺挺地摔了下去。
叛忍的扫过佐助,转身就扎进了密林。眨眼的功夫,连影子都没了。
佐助走到鸣人落地的地方,抬脚踢了踢他的胳膊。没反应。
又踢了踢。
这家伙真死了?
佐助刚要转身去找小樱——那丫头借了变身术就跑,多半还在林子里瞎晃——地上的鸣人突然弹了起来。
“喂!你就没点反应?”鸣人抹了把嘴角不存在的血,怒视着佐助,“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?”
“你没用影分身。”佐助淡淡开口。
鸣人愣住了。
“你每次搞事都会留个分身当后手。”
鸣人张了张嘴,又闭上了。
佐助本来想拍他肩膀嘲讽两句,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。
他转身去巡视营地周围,刚走到林子边缘,脚步猛地顿住。
对面站着的人,黑发红瞳,长袍上绣着红云。
是鼬。
佐助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他死死盯着那张脸,心脏在里疯狂跳动。
恨,愤怒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,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。
“够了!”佐助猛地回过神,低吼出声。
旁边的树上突然传来扑通一声。鸣人摔了下来,嘴里还叼着片树叶。
“不是吧!真的是鼬哥?”他吐掉树叶,手忙脚乱地擦着脸,“佐助你别冲动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佐助咬着牙,视线没离开对面的“鼬”,“我不管你是影分身还是变身术,也不管是鸣人还是小樱的主意。到此为止。”
他走到“鼬”面前,仔细打量着对方。从外表看,简直和当年灭族时一模一样。
但那双眼睛里,刚才闪过了一丝。
鼬绝不会露出这种破绽。
“愚蠢的弟弟,这证明你我之间的差距——”
“随便你。”佐助懒得再看他一眼。强行压下翻涌的后,他甚至有点佩服鸣人他们的脑洞——为了帮他提升实力,想出这种馊主意。
身后传来鸣人叹气的声音:“我尽力了。”
最后,帮佐助突破的不是队友。
他一个人在林子里练习,鸣人小樱都不在。当三勾玉写轮眼在瞳孔里缓缓转动时,本该有的狂喜却被一阵荒谬感冲得干干净净。
因为触发条件实在太丢人了。
他被树根绊倒,一头栽进了猎人挖的陷阱里。
所谓的“生死危机”,不过是掉进了三米深的土坑。
佐助差点当场发誓,这辈子都要没开写轮眼,绝不能让鸣人小樱知道真相。
这个(虽然有点短视的)计划,在他撞见队友密谋时彻底泡汤了。
“还有什么招能用啊?”鸣人坐在地上,随手捡着石子乱扔,“连鼬哥都没用!他最恨鼬哥了好吗!”
“这事得尽快解决。”小樱小声嘀咕。
“你知道我练变身术练了吗?”鸣人没理她,继续抱怨,“我本来能去抢一乐拉面的限量叉烧的!”
佐助在心里默默点头。这家伙确实该去干点正事,比如别来烦他。
“要不我们被洗脑?就像控制矢仓那样,逼他不得不开眼?”小樱提议。
“我让九尾出来闹一下?他肯定会有反应!”
“这附近有多少S级叛忍?找个他没见过的不难吧?”
佐助觉得再听下去自己迟早要被坑死。他从树后走出来,冷冷开口:“不用了。”
鸣人吓得一哆嗦:“佐助!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他眼睛瞪得溜圆,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简直滑稽。“你听到多少?”
佐助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“我们就是开个玩笑?”鸣人试图狡辩,语气却越来越不确定。
旁边的小樱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。
“不用了。”佐助重复道,突然不敢看他们的眼睛。“你们不用费劲了。”
“你不能放弃啊佐助。”小樱皱起眉,一半一半固执,“这对你很重要,我们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——”
“我是说,不用再试了。”佐助解释道,视线死死盯着旁边的树干。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然后鸣人突然跳了起来:“你成功了?开了写轮眼?”
“太棒了佐助!恭喜你!”小樱一巴掌拍在他肩上,力道大得差点让他趔趄。“怎么做到的?”
“快说快说!是不是遇到山贼了?”
“还是又碰到叛忍了?”
“鼬哥没真回来吧?”
“哦!是不是昨天那家黑店?我就说那个老板像通缉令上的人!”
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,佐助的脸黑得能滴出墨。
他宁愿再掉一次陷阱。
两道好奇的死死黏在佐助背上,亮得像两盏小灯。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,仿佛下一秒就能听到什么惊心动魄的冒险。
佐助抿紧薄唇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唯一能想到的应对方式,就是——跑。
他猛地转身,脚步飞快地往外挪。
“佐助!你去哪儿?”鸣人炸毛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“快说啊!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小樱也跟着追问,语气里满是急切。
佐助耳不闻,脚步更快了。
这秘密,他死也不会说出去。
然而——
当天下午,佐助就把所有和盘托出。
鸣人笑得前仰后合,眼泪都快飙出来了。直到一枚苦无擦着他的脸颊飞过,带起一绺金发,他才戛然而止,捂着脸嗷嗷直叫。
佐助冷哼一声,眼底闪过一丝冷。
也好。
下次鸣人再不知死活地找他对练,他就有足够的理由——和动力——好好试试自己的写轮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