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线昏暗,映着简陋的天花板。佐助躺在床上,眉头拧成疙瘩。
大蛇丸的话像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转,赶都赶不走。
“写轮眼是你的终极底牌,是宇智波的血继限界……”
狗屁!
佐助狠狠捶了下床板。
如果真是底牌,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觉醒?
离开木叶后,多少次生死?从波之国的白,到音忍的追杀,哪次不是飙升到顶点?可眼睛就是没动静。
父母都有写轮眼,鼬岁就开眼了。他十三岁,身经百战,却连个屁都没有。
难道自己是个废物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佐助掐灭。不可能!他是宇智波佐助,将来要杀了鼬的男人!
他坐起身,用力揉眼睛,仿佛这样就能逼出那传说中的红色瞳术。
没用。
窗外传来脚步声,接着“砰”的一声,房门被撞开。
鸣人喘着粗气冲进来,头发乱得像鸡窝,衣服上还沾着泥。
“喂,佐助!”他扶着门框直喘气,“你知道我们本来是来侦察的吧?”
佐助挑眉。
他们雾隐村,本来是为了打探血雾之里的虚实。毕竟这里正在,乱得像粥。
“然后呢?”佐助语气平淡。
鸣人挠挠头,有点尴尬:“那个……好像搞砸了。”
“搞砸什么?”
“我可能……不小心卷进政变了。”
佐助愣住。
鸣人咽了口唾沫,道:“我们要推翻水影。”
佐助眨眨眼,又眨眨眼。然后他掀开被子,伸手去拿床边的。
“哦。什么时候开始?”
鸣人傻了:“你……你没意见?不问为什么?不危险?”
佐助动作一顿,冷冷瞥他:“你不是说现任水影是个灭族狂吗?”
“对啊!他杀了好多有血继限界的家族!”
佐助抽出背后的草薙剑,“唰”地一声插进剑鞘。
“那就够了。”
正好,他现在没想写轮眼的破事。反正想也没用。推翻一个暴君,总比躺在这里自我怀疑强。至少能发泄一下。
鸣人还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摆摆手:“行吧,在等我们。”
佐助以为“”是小樱、再不斩和白。
结果到了地方,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。
那是水之国的贫民窟,破破烂烂的房屋挤在一起,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垃圾的馊味。
到处都是人。脸色苍白、衣衫褴褛的人。
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佐助问。
鸣人压低声音,难得严肃:“反抗军的据点。水影要灭了他们,好多人都是逃出来的。”
佐助心里一沉。
他跟着鸣人往里走,扫过周围的人。
半大的孩子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,瘦得只剩骨。大人们窃窃私语,声音小得像蚊子叫,生怕被人听见。狭窄的空间里挤了太多人,空气污浊得让人窒息。
佐助没再说话,只是默默观察。
他忽然明白,从踏进雾隐村的那一刻起,他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。
小樱和一个红发女人坐在角落说话。看到他们过来,两人都停了嘴。
红发女人上下打量佐助,落在他衣服上的宇智波族徽上,没什么反应。
周围的人也都看着他们,眼神里没有怀疑,只有疲惫和警惕。
佐助注意到一个细节——一个比他小一半的孩子,正在练习一种苦无投掷术。那是木叶学校最后一年才教的高级技巧。
他懂了。
和平的木叶和战乱的雾隐,根本是两个世界。在这里,年龄算个屁。活下去才是王道。
“这是佐助。”鸣人拍拍他的肩膀,“佐助,这位是美冥,反抗军的领袖。”
美冥皱起眉:“我们没有领袖。至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。我不会让我的人跟你们去送死。”
鸣人愣了:“没领袖?那为什么大家都听你的?”
美冥抬起下巴,语气骄傲:“因为他们信任我的判断。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头衔,是因为他们信我。”
佐助看着她。
这个女人眼神坚定,身上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场。
他忽然觉得,这次政变,或许不是坏事。
至少比躺在里纠结写轮眼强。
佐助握紧了草薙剑的剑柄。
水影吗?
正好,让他见识一下,宇智波佐助的实力——即使没有写轮眼。
再不斩闷哼一声,粗粝的嗓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:“算他们有点,没选个更废物的来牵头。”
这话从再不斩嘴里说出来,简直跟宣誓效忠没两样。
小樱没接他的茬,转向水影身边的美冥,语气笃定:“你说的事我们有数,按计划来就行,很快就能解决。”
佐助站在阴影里,把一切看在眼里。
从雾隐村开始,所有计划都是小樱和鸣人在敲定,压根没问过他的意见。
换作以前,他早炸毛了。可这次……他没意见。
鸣人要是真想把他排除在外,当初就不会火急火燎地追到宇智波。只要能跟伙伴并肩作战,什么狗屁战略、政治算计,他才懒得管。
美冥盯着小樱的眼睛,明显不信,但还是点了头:“我们会制造混乱,成功了就接应你们,就这点事。”
“够了。”小樱嘴角勾起一抹笑,眼里闪着的——那不是对危险的恐惧,是对战斗的渴望。
鸣人突然转头,看向再不斩和白:“你们呢?”
佐助这才注意到,那两人正死死盯着对方。没有对话,没有动作,却像在用眼神厮杀。
片刻后,再不斩移开视线,白的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,那副得意的样子藏都藏不住。
“我们跟你们走。”再不斩沉声道,只有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,暴露了他根本不是主动提出来的。
美冥挑眉:“确定?雾隐村的刑场可不会给叛忍留尸。说真的,我挺想拉你们的。”
她特意用了“我”,不是“反抗军”。佐助心里一动——这女人的动机,恐怕不止是为了推翻水影那么简单。
“佐助,等一下!”鸣人突然拉住他的胳膊。
佐助皱着眉扫了眼四周。
再过三分钟,就是预定水影殿的时间。这节骨眼上,鸣人要搞?
“我们不是真要杀水影。”鸣人压低声音,“那是骗反抗军帮忙的幌子。”
佐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:“不杀?那你想干嘛?”
“让他改主意。”
“哈?”佐助的声音像淬了冰,“你忘了他干的事?雾隐村的血雾之里,是他亲手造的地狱!”
他以为自己早习惯了鸣人那套“万物皆可感化”的破。可这次不一样——那是个屠杀了无数人的独裁!这种货色也得到?跟鸣人称道弟?
“他是尾柱力。”鸣人还敢理直气壮地说,好像这身份就能抵消所有罪孽。
小樱适时开口,打破了两人的僵持:“别听他胡说,留他一命不是因为这个。我们怀疑,他根本不是自愿的。”
鸣人挠了挠头,讪讪道:“对,主要是这个……我今天才跟他的意识连上,他的精神世界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,所有念头都得离谱,像是被人操控了。”
佐助的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又是这种破事。只要跟他们三个沾边,就没一件是简单的。
“脑控?行,赶紧解决完赶紧走。”他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石子,“雾隐村这鬼地方,我一秒都不想多。”
话是这么说,他心里却没底。
推翻一个被操控的水影,还要揪出背后的黑手,最后搞不好又要多一堆奇奇怪怪的“盟友”——这种事,他们哪次没遇上?
水影殿的大门被猛地踹开。
佐助第一个冲进去,手里的草薙剑直指殿中央的人影。
那家伙看起来像个孩子,却端坐在王座上,脊背挺得笔直,一双眼睛里满是残忍和冷漠,瞬间击碎了所有错觉。
“要么投降改过,要么让他揍到你投降。”佐助剑指水影,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喊,“鸣人,该你了!”
水影瞥了他一眼,眼神里满是轻蔑。
佐助笑了。
好得很。
在雾隐村憋了这么,他早就想打架了。不管这水影是真疯还是被人控制,今天他都要打个痛快!
写轮眼在眼眶里灼烧,佐助能感觉到力量在翻涌。哪怕对手是个可能被洗脑的杀人魔,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——
他身后有伙伴,手里有剑。
还有什么好怕的?
佐助脚尖点地,带着破空的风声,朝水影冲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