樱花和鸣人像两块牛皮糖，黏得佐助喘不过气。

睡袋派对？被迫参加。

拉面店聚餐？硬拉着去。

就连小队的团建活动，这俩货都能把他拖过去凑数。

佐助的反抗越来越无力。

不是他不想挣扎，实在是抗议的话喊了遍，这俩压根当耳旁风。时间了，他都懒得费口舌。

绝不是因为……偶尔觉得和他们在一起，好像也没那么糟。

最离谱的是，相处越，他对这俩货的“作势”了。

准确说，是学会了看热闹。

只要倒霉的不是自己，看别人被他俩坑，简直乐子无穷。

就连火影大人都没能。

那天三人横穿木叶，正好撞见三代和一位老婆婆散步。

“鸣人啊，”三代笑着停下脚步，“你们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
鸣人举着手里的野花束晃了晃：“去看我爸妈。”

老婆婆倒抽一口凉气，三代的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
佐助挑了挑眉。

他第一次陪鸣人去灵碑时也吓了一跳——那家伙会主动去那种地方？但见得多了，也就见怪不怪。

三代定了定神：“你说……你爸妈？”

“对啊。”鸣人眼睛里闪过狡黠的。

佐助识趣地往后退了半步，准备看戏。

“您看啊，”鸣人夸张地望向火影岩，语气幽怨得能滴出水，“我总觉得他——哦不，他们——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呢。”

老婆婆嘴巴张成O型，三代的脸都白了。

“火影大人，您没事吧？”樱花一脸地上前，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，“是不是鸣人说的话吓到您了？”

补刀补得精准。

三代干咳两声，匆匆告辞。刚拐过街角，鸣人樱花就笑作一团。

佐助忍不住勾了勾嘴角。

不得不说，看别人被队友坑，确实挺爽。

当然，别人。

说到训练，这俩队友倒也不算废物。

除了那些的“团队建设”，他们还会在官方训练外私下加练。有时三人单练，有时和小队合练，偶尔卡卡西、大和、佐井也会来搞联合训练。

大和一脸生无可恋，佐井更是尬聊，但佐助……不怎么反感。

日子好像渐渐走上正轨。

可佐助心里总悬着块石头——每次三人单练时，这俩货总像在敷衍他。

这想法太荒谬了。

树界降诞那次？肯定是巧合。

樱花一拳打碎大树？绝对是他当时飙升，看花了眼。

大蛇丸就是个骗子，他教的东西能信？

佐助每天都这么告诉自己，差点就信了。

直到最近一次训练。

地点选在木叶边境，离村门不远，却刚好避开守卫视线。

鸣人樱花总能找到这种死角，进出村子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。

这次是三人单练。佐助磨了半天，才说服他俩陪自己对练——实战才是变强最快的方式，这俩还？

鸣人头发又长了。佐助笃定这家伙用了变身术作弊，正常人头发哪能长得这么快？

更离谱的是，他能认出鸣人画的眼线牌子。

佐助甩甩头，把这些的想法抛开。

刚和鸣人交手没几招，眼角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佐助呼吸骤停。

“砰——”

他被鸣人扫倒在地，却顾不上疼痛，死死盯着路边。

“赢了！”鸣人举着拳头欢呼，“佐助你今天怎么回事？这么容易就被我放倒？”

佐助耳不闻。

耳边嗡嗡作响，血液直冲头顶。

是他。

鼬。

他的哥哥。

那个灭了族、消失多年的男人，正站在路边，身边跟着个陌生男人。

“我靠……”鸣人声音发颤。

“嗯。”樱花脸色发白。

“我忘了这茬……”

“嗯。”

“要不……聊聊？”

“正常没戏。但你去的话……说不定？”

鸣人还在嘀咕，佐助已经猛地从地上弹起，怒吼着冲了过去。

“鼬——！”

“完了，来不及了。”

“那就看戏吧。”

队友的声音被抛在脑后。佐助眼里只有鼬的背影。

这是他等了多少年的机会！

他抽出苦无，直刺鼬的眼窝——却扑了个空。

鼬反手扣住他的，挡开踢过来的，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甩出去。

佐助稳稳落地，再次冲上去。

鼬身边的蓝皮肤男人咧嘴笑了：“这小子挺有劲儿，是你弟弟？”

鼬一脚踹在佐助肚子上，声音冰冷：“你还是这么弱，弟弟。”

佐助喉咙发紧，几乎要嘶吼出声。他猛地站起，却见两道残影瞬间挡在身前——是鸣人，还有小樱。他们像两道墙，隔开了他、鼬和那个陌生男人。

一股寒意攥紧了他的心脏，恐惧顺着血管疯狂蔓延。

鼬已经夺走了他的家人，灭了他的族。现在，连他的队友也要被卷进来吗？

“你们干什么？”佐助攥紧拳头，指节泛白，“这和你们！”

鸣人没回头，声音冷得像冰：“你确定？”

佐助气得想骂——这白痴到底什么意思？！可他突然发现，鼬根本没看他。

为什么？

他的视线死死锁定着——

是鸣人。连这个杀亲灭族的哥哥，都对他的队友更。

佐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“鬼鲛。”鼬的始终停在鸣人身上，声音没有一丝波澜。

他身边那个叫“鬼鲛”的男人哼了一声：“是他。”

佐助眼角瞥见鸣人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。奇怪，刚才还那么镇定的家伙，怎么突然了？

后来佐助才知道，那是冲昏了头。他忘了自己刚才还想把苦无插进鼬的眼窝，忘了眼前这两个都是S级叛忍。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——鼬是冲鸣人来的，不是他。

凭什么？鸣人有什么特别的？

“你们到底想对他做什么？”佐助吼道，“他到底哪里特殊？！”

鸣人缩了缩脖子，语气尴尬：“那个……佐助，有件事……”

“我们不是来找他的。”鼬打断了鸣人，“是来找他封印的东西。”

？

佐助愣住了，还没反应过来，鸣人深吸一口气，语速快得像枪：“那个……你别激动啊……我可能……不对，是肯定……封印着九尾妖狐！”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佐助瞳孔骤缩：“什么？”

“九尾妖狐！就是十二年前袭击村子的那个！”鸣人挠了挠头，“我是……人柱力。”

佐助看着眼前的鼬，又看看鸣人，脑子嗡嗡作响。如果不是鼬还在对面，他真想立刻转身跑回村子，干脆瘫在地上。

他承受不住了。

“所以……”鸣人试图缓和气氛，“你知道了就别了，我们能搞定的。”

佐助没力气搭话。他看着鸣人周身突然涌起的红色查，那查带着浓烈的和般的压迫感，几乎让他喘不过气。

鸣人咬紧，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，瞳孔变成了猩红的竖瞳。他四肢着地，手指扭曲成利爪。

“小樱？”鸣人的声音变成了低沉的咆哮。

“来了！”小樱的声音有力。

下一秒，两道身影同时冲了出去。鸣人扑向鬼鲛，小樱则径直冲向鼬。

佐助僵在原地，眼睁睁看着这场荒诞的战斗。

一个万年吊车尾，一个只会读书的平民女孩，敢和S级叛忍动手？而且……还没输？

他可以接受他们比自己想象中强。可以接受小樱的查控制比他好。可以接受小樱打败过 Orochimaru 那种无名小卒，甚至接受她一拳就能轰碎大树。

但他绝不能接受，他的下忍队友，能和他的哥哥——宇智波鼬——打得有来有回！

“佐助！”

卡卡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佐助却挪不开视线。

“佐助，快过来！”一双手突然抱住他，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提起来。佐助懵了——卡卡西怎么对眼前的战斗无动于衷？！

“可是……鼬他……为什么……”佐助挣扎着，却被卡卡西掐住了后颈，像拎着只闹脾气的幼崽。换作平时，他早就羞愤欲死了。

“放开我！我要回去！我哥在那里！”

“我知道。所以我们不能回去。”

佐助瞪大眼睛：“你就眼睁睁看着鸣人他们送死？鼬杀了我族！”

“我知道。”卡卡西的眼神带着痛苦，“相信我，他们会没事的。但你留在这里太危险。”

如果眼神能杀人，卡卡西已经死了一百次。

“放开我！立刻！”

“对不起，佐助。”

佐助还想骂，却突然意识到不对——卡卡西不是在为拦住他道歉。

钝器砸在他后脑勺的瞬间，他眼前一黑，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
“搞定！”鸣人拍了拍手，红色查渐渐褪去。

“搞定？”卡卡西的声音快崩溃了，“你知不知道这会给他留下创伤？你们到底怎么想的？！”

“不然呢？难道让我主动送上门？”鸣人摊手，“不过说起来……”

小樱托着下巴，若有所思：“你可以卧底——”

“——进晓组织！哇，那肯定！”鸣人眼睛亮了。

卡卡西扶额：“他们不是想杀你吗？”

“哦，对哦。”

佐助醒来时，发现自己躺在床上，身边围着鸣人、小樱和卡卡西。鸣人四仰叉地躺在旁边，差点被他一脚踹下去。

“你们对我做了什么？”佐助猛地坐起，眼神像要吃人。

“佐助，冷静点。”卡卡西试图解释，“你得明白——”

“我要复仇！我要杀了鼬！”

鸣人偏偏在这时插了句嘴：“下次可以找小樱帮忙啊，她刚才和鼬打的时候厉害！”

小樱一拳轰碎大树的画面，和她与鼬对拳的场景同时冲进佐助的脑海。

“滚出去。”

鸣人还想再说什么，小樱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。两人对视一眼，识趣地溜了。

第二天，鸣人试图在村子里散步时拦住佐助，却被他一记眼刀吓得缩回了手。

佐助猛地转身，不等鸣人他们开口，背影就消失在巷口尽头。

他脚步发沉，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。

三天后，他刚走出，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堵在门口。

鸣人抱着鼓鼓囊囊的睡袋，小樱手里拎着零食袋和枕头——那是他们每次过夜时带的。

佐助眼皮都没抬，径直从两人中间穿过，连个眼神都没给。

又过了几天，他们端着热气的拉面找上门，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，却藏不住眼底的焦虑。

“佐助，一起吃晚饭吧？”

“砰——”

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声。

里，佐助背靠着门板，指节泛白。

他需要时间。

需要消化那个的事实——他的队友已经远远把他甩在身后，他再也追不上了。

胸口的怒火像岩浆一样翻涌，灼烧着他的五脏。凭什么？凭什么他是小队里最弱的那个？

他一拳砸在墙上，裂痕蔓延开，碎屑簌簌落下。

不可能！鸣人那个吊车尾，小樱那个只会哭的丫头……怎么会强到这种地步？强到他连他们的背影都够不着？

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。接下来的几天，他连床都懒得下。

这样的自己，拿什么去杀宇智波鼬？

两周后，佐助在中睁开眼。

心口的灼痛消失了。
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。

负面像被潮水卷走的沙砾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他接受了。

队友比他强，又怎样？他能接受。

佐助翻身下床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——没有他，那两个家伙肯定又凑在一起训练。

脚步比思维更快，等他反应过来时，已经站在了鸣人家门口。

手指悬在半空，顿了顿，敲了两下门。

“来了！”

门猛地被拉开，鸣人顶着一头乱发，眼睛瞪得像铜铃。小樱从他身后探出头，同样一脸震惊。

“佐助？”

鸣人还是那副傻样，头发剪短了，连之前戴的耳环都摘了。要是换作平时，佐助肯定会吐槽他三天两头换造型，但现在他没那个心思。

他看着眼前的两人——两周前还恨不得立刻甩掉的队友。

喉结滚动，压下那点该死的骄傲。

一股暖流从胸口蔓延开，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。

佐助抬起头，眼神锐利如刀，一字一句道：

“教我！”

鸣人嘴巴张成O型，小樱手里的杯子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
两人震惊的里，佐助的眼神却无比坚定。

第8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