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务简报就一行字——首都附近有伙作乱。
水月嗤笑一声,把简报拍在桌子上。
“就这?”他斜睨着佐助,“一群小混混也我们出手?木叶那帮老家伙是没人了?”
佐助没说话,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。
他心里也觉得憋屈。这种级别的任务,派几个中忍足够了,把他们从基地调出来?
但他不能拒绝。
脑海里闪过萨拉娜含泪的眼睛,那丫头抱着他的胳膊,问他这次要走。
佐助深吸一口气。
为了萨拉娜,忍了。
速战速决,解决完就回去接她。
香磷抱着胳膊,眉头紧锁:“不对。木叶高层不可能没事找事。要么是有误,要么是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水月已经跳起来:“管他呢!反正我们自己干!那小白脸——”他指了指角落里沉默的大和,“——就是个监工!让他一边着去!”
大和脸色不变,依旧像棵沉默的树。
佐助知道,这家伙是卡卡西派来的。当年在大蛇丸基地见过几面,印象不深,只记得他是团藏的旧部,后来成了木叶暗部。
卡卡西信任他。
但佐助不信任任何人。木叶的人。
香磷敲了敲桌子:“计划不变。去村子打听。的人数、、据点,还有地形,都得摸。”
她瞥了眼水月:“你和重吾一组,去西边的村子。我、佐助、大和去东边。”
水月刚要反驳,香磷眼刀飞过去:“不想去就留下看门。”
水月立刻蔫了。
重吾点点头,安静地背起。
一行人穿过参天的柱间树,朝着目标区域进发。
说“作乱”。
可眼前的村子,太平得不像话。
没有燃烧的房屋,没有被洗劫的店铺,甚至连个哭哭啼啼的村民都看不到。
田里的庄稼长势正好,路边的鸡群悠闲地啄着米。
佐助停下脚步,眼神冷了几分。
不对劲。
汇合后,几人走进镇上唯一的。
里飘着麦的香气,木桌上摆着啃了一半的,客人们高声谈笑,丝毫没有“乱世”的样子。
水月一进门就咋咋呼呼,讲了个水手擤鼻涕的烂笑话,逗得保哈哈大笑。
香磷径直走到一群农民中间,撸起袖子就和人掰。
重吾被一个穿花裙子的姑娘拉着,脸涨得通红。
只有大和,坐得笔直,像根标枪。他手里的捏得死紧,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个客人,那个挎镰刀剑的男人。
佐助懒得,找了个角落坐下,喝着麦。
他耳朵没闲着,听着周围的谈话。
没人提,没人说作乱。
就像任务简报是假的一样。
保擦着杯子走过来,看着佐助的草薙剑,又瞟了瞟水月背上的斩首大刀。
“你们是?”
佐助嗤笑一声,仰头喝干杯里的。
保了然,又给他满上一杯。
“要是找小池真子,她在响河边扎营呢。”
保压低声音,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意味。
佐助动作一顿。
小池真子?
任务简报里没提这个名字。
他抬眼看向保,对方却已经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。
角落里,那个挎镰刀剑的男人突然起身,朝门口走去。
佐助的写轮眼瞬间睁开。
那男人的步伐,带着军人的沉稳。
的镰刀剑,刃口闪着。
绝不是普通村民。
佐助指尖抵着边缘,冰碴子顺着杯壁滑下,滴在木质吧台上。
他在想那个叫小山上前子的女人。
找她?不找她?
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转了三圈,佐助终于开口。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点不耐烦:“这你什么事?”
保擦杯子的手顿了顿,抬眼扫过佐助的眼罩,又瞟了瞟他空荡荡的袖管。“这儿常来些叛忍、逃,都想投靠小山。我把他们指过去,省得在村里瞎晃,跟木叶或砂隐的巡逻队起冲突。”
保的像针,扎得佐助有点不舒服。他强压下想攥紧拳头的冲动。
“你看着就像会对小山的事的人,”保继续说,“而且——你不是木叶的狗。”
佐助差点笑出声。
他来这破地方,进这破,还不都是因为木叶?
不,准确说是因为莎拉娜。
就这最后一个任务,做完就滚蛋。他佐助绝不可能给谁当狗,哪怕是木叶。
可他心里,要不是当年鹰小队把他救出来,他现在指不定真成了那副德行——火影让往东不敢往西,任务一个接一个,说不定还得娶了小樱,应付那些烦人的。
他会告诉自己这样挺好,可心里的空洞只会越来越大。他们不需要他的悲伤,不需要他的愤怒,连他偶尔的喜悦都显得多余。那样,不如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佐助甩甩头,把那些的念头抛开。
他现在这副样子,跟木叶的狗又有什么区别?
佐助扔了枚银币在吧台上,转身就走。
门外,鹰小队已经在等他。
大和皱着眉,盯着香磷手里的筹码,又瞥了眼重吾嘴角的口红印。“你们在里面干嘛了?”
重吾擦嘴,脸有点红:“打听消息啊。那个叫珊戈的姑娘说我可爱……不过正事是,这村子和附近几个聚落最近都挺太平,就是首都那边动静大。”
香磷把筹码塞进,咔嗒一声扣好:“跟农民聊了聊,他们说最近收成和牲畜都卖得不错。之前贵族收税狠得很,都揣自己了。还有个女人说,首都前阵子闹了场骚乱。”
“骚乱?”佐助插话,“你们有没有听到‘小山上前子’这个名字?保说我们可能在找她。”
香磷眼睛一亮:“有个女孩说,骚乱就是小山的人挑起来的!”
水月突然笑出声,拍着:“我知道!跟我那家伙,拿镰刀剑的,耳朵缺了一块,叫国彦,就是小山的手下!”
他凑近几步,声音压得低低的:“你们绝对想不到!木叶为什么派你这个‘外人’来?就是不想让他们的宝贝沾手!小山那群人是反组织!他们讨厌影,反对村和大名勾结,口号是‘为了人民’!”
大和猛地呛了一下,像被石子卡了喉咙。没人理他。
“怕木叶的人被抓了丢面子呗!”香磷跟着笑,“说什么‘制造地区混乱’?狗屁!人家不过是想建个工匠 guild,想给弄点法律约束!那些废物就是怕别人说坏话!可拉倒吧,早就有人说了!就这小山,不过是让木叶注意到了而已!”
反组织?
佐助眉头拧成了结。
这跟他想的不一样。木叶怎么会派他来处理这种事?难道是试探?
他倒不觉得这组织有什么错。想改变现状?他当年也这么想过。
他曾经那么相信鸣人。相信那个总挂着傻笑的家伙,会改变这个伤害了所有人的系统。鸣人总爱发誓,说要让一切都不一样。
可结果呢?
佐助第一次见到鸣人时,差点认不出他。那个男人笑得比哭还难看,像戴了张。
鸣人没当上火影。
佐助有时候会想,幸好他没当。要是鸣人当了火影,一切却还是老样子,他说不定真会忍不住跟他打一架——就像以前那样。
至于卡卡西……佐助现在就想揍他一顿。
鸣人当年的梦想,早就碎得满地都是了吧?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憔悴?
佐助甩甩头,把这些念头压下去。
他现在有莎拉娜,有香磷、水月、重吾。这些才是他该珍惜的。
的时代,正在结束。
虽然,虽然不明显,但趋势就在那里。
各村还在暗地里勾心斗角,小国在夹缝里挣扎。木叶依旧是权力的中心,像座灯塔,却也像块巨石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幸好鸣人没当火影,幸好他佐助没留在村里。那种权力集中在一个地方,只会让人不安——那个地方的领袖,手里还握着终极武器。
有些村子已经开始转型了。比如雾隐,正在裁军,搞起了,就像他们的温泉那样。水月总说这很讽刺,还想去看看,可没人知道水之国到底有多讨厌他们。
云隐?只要艾还活着,想都别想。
大和突然开口,打断了佐助的思绪:“任务要求很,解决问题就行。的都不重要。”
佐助没说话,只是抬头看向远方。
夕阳把天空染成血红色,像极了当年的战场。
他握紧了手里的草薙剑。
不管小山是什么人,不管木叶打什么算盘,这任务——他完成。
为了莎拉娜。
也为了他自己。
重吾的声音打破沉默,带着几分凝重:“任务说首都附近有作乱,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太复杂,得调查。你要我们杀了越山和她身边所有人?木叶显然想借我们的手,但我们不干。我们要和她谈谈。”
用沉默压下异见换和平?真是老掉牙的戏码。
大和垂着头,眼神躲闪,连说话都磕磕绊绊:“我……我不确定上面会不会下这种命令。”
佐助盯着他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过一丝反抗的念头?
他记得,大和是少数知道宇智波灭族真相的人。就因为这点,佐助对他总带着点的厌恶。
一个被大蛇丸当实验品、又被团藏当的,本该最懂身不由己的滋味。可木叶给了他点虚假的,他就彻底忘了自己是谁?
从小在实验室长大,后来又被当成武器使唤,他还懂什么?
就算心里有过动摇又怎样?村容不下任何不和谐的声音。那些杂音,早被木叶粉饰太平的手抹得干干净净。
佐助猛地抬头,黑眸里翻涌着不容置疑的冷:“我们去见越山真子。这是我的命令。现在,我是队长,任务我说了算。”
他忽然想起那个女人。她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,做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?
水月总说,梦想和愿望要是能当船,乞丐早环游世界了。
可佐助不在乎。他只想让莎拉娜再也不用拿起苦无,再也不用活在恐惧里,能安安稳稳地长大。
在木叶?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幻觉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