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是宇智波佐良娜，从今天起我们班。大家要好好相处。”

讲台前，佐良娜僵硬地挥了挥手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胃里的水在翻涌，她死死攥着衣角才没当众出丑——她哪见过这么多同龄人？

满教室都是和她一样在修炼忍术的孩子。

以前在商人和农夫家借宿时，她随便搓个掌心火都能引来一片惊呼。可这里的孩子不一样，他们看她的眼神里没有好奇，只有探究。

更别提那些宇智波的闲言碎语了。

她不想交朋友。反正每次离别都来得猝不及防，白费力气？

想起出门前鸣人和小樱竖起的大拇指，佐良娜深吸一口气。可当她站在教室中央，被几十道钉在原地时，还是忍不住想——要是能躲进木叶的森林里逃课就好了。

志乃老师的声音飘进耳朵，佐良娜没自己的座位在哪。她低着头，任由老师把她领到靠窗的位置，直到屁股碰到才敢抬眼。

邻座的金发男孩冲她笑了笑，又低头在笔记本上涂鸦。

一只小手突然举起来：“志乃老师！她和村子的创始人宇智波斑吗？”

佐良娜猛地转头，眼神冷得像淬了冰：“我是斑的弟弟泉奈的后裔。宇智波和千手建立了木叶。”

教室里炸开了。

“宇智波斑不是反派吗？”

“什么宇智波一族？我能背出木叶所有家族，根本没听过！”

“初代、二代、五代火影都是千手吧？”

“我爸说恐怖分子宇智波佐助回来了！你和他什么？”

脸颊瞬间烧起来。佐良娜攥紧拳头——这些人什么都不懂！他们不知道宇智波的荣耀，更不知道她父亲的苦衷！

“都闭嘴！”

一袋薯片“啪”地砸在那个喊“恐怖分子”的男孩头上。后排传来女孩的怒吼：“志乃老师说今天历史课讲云隐村！我等了了！别烦新同学，赶紧上课！”

志乃老师板着脸批评扔薯片的女孩，却也敲了敲黑板：“课堂的问题以后禁止提问。大家注意礼貌。”

金发男孩突然推过来一张纸。纸上画着只穿宇智波团扇T恤的猫，旁边的小猪举着牌子：“我叫山中井阵。别理他们。”

佐良娜心里一暖，拿起笔想画只狗回礼。可井阵看到成品时，直接喷了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”男孩憋着笑写。

“是狗！”佐良娜气呼呼地凑过去。

“这分明是怪物。”

井阵笑着在旁边补了只栩栩如生的柴犬，对比得佐良娜的画更惨不忍睹。

一个高马尾男孩从后排探过头，压低声音：“喂！志乃老师要发火了！你们俩干嘛呢？”

“画画。”井阵头也不抬，“我有听课。你还是自己吧，你妈知道你走神会揍你。”

高马尾男孩指着佐良娜的画：“这玩意儿是啥？”

“狗！”

“它看起来很痛苦。”

男孩收起玩笑，绿眼睛盯着佐良娜看了几秒，突然点头：“奈良鹿代。我爸说和你爸开过会，不过我妈喊我吃饭就没听完。你住在鸣人叔叔家？”

“嗯。”佐良娜放松下来，“我叫佐良娜。”

一支擦着鹿代的耳朵飞过。他回头，正好对上后排女孩的怒视。井阵冲她吐舌头，女孩却笑了，举手喊道：“志乃老师！井阵和鹿代上课说话，还打扰新同学！”

“闭嘴，蝶蝶！”鹿代低骂。

“他骂我！”

志乃老师又开始训人，蝶蝶却在后排冲佐良娜比了个大拇指。鹿代掏出把紫色团扇扇了扇，压低声音：“午饭坐我们这边。蝶蝶就是好奇，没坏心眼。她爸妈做饭好吃，我和井阵经常偷她便当里的肉。”

井阵哼了一声：“你正大抢我便当的时候怎么不说？”

“谁让你爸是料理大师？我妈做的菜简直是灾难。”

“奈良井阵，再说话我就找你们妈妈了。”志乃老师的声音突然变冷。

鹿代嘴角抽搐：“老师你不至于这么狠吧？”

“试试就知道。现在讲雷之国地理——”

“海拔太高，住着不舒服？”鹿代抢答。

“蝶蝶去了就没安静日子？”井阵补刀。

志乃老师忙着拦着想冲过来揍井阵的蝶蝶，没注意教室又吵成一团。直到他拿起数学课本，威胁“再闹就取消下午的体术课”，教室里才终于安静。

佐良娜强撑着听完课，直到井阵戳她胳膊：“喂，放学了。去吃饭？”

巨大的橡树下，四个孩子铺开了便当盒。

鸣人今早特意给莎拉带了便利店的饭团，可那寡淡的米香，只让她更想念父亲做的味增饭团——那才是真正的家的味道。

“喂，脸拉那么长干嘛？”秋道蝶蝶把自己便当里的天妇罗推过来，金黄的外壳还冒着热气，“尝尝我妈做的，比便利店的强一百倍！”

莎拉撇撇嘴：“我脸本来就这样。”

蝶蝶翻了个白眼，刚要怼回去，奈良鹿戴突然插话：“你俩吵够没？再吵就该轮到佐良娜用写轮眼瞪你们了。”

井阵立刻接茬：“得了吧，蝶蝶那吨位，写轮眼都得被她瞪回去。”

“你说谁吨位大？！”蝶蝶拍着便当盒站起来，井阵赶紧缩到鹿戴身后，三人闹作一团。

莎拉看着他们，忽然想起了香磷和水月。

那两个家伙也是这样，嘴上永远不饶人，可真遇到事，比谁都护着对方。就像现在，井阵和蝶蝶吵得脸红脖子粗，鹿戴却在悄悄把自己的海苔卷分给两人。

他们聊起最近的电视剧和新出的游戏，莎拉插不上话。蝶蝶地给她讲剧里的三角恋，说女主角怎么被渣男欺骗，又怎么逆袭手撕绿茶，莎拉听得一头雾水。

几个陌生的孩子远远走过来，脚步迟疑。莎拉听见他们压低声音议论：“那就是宇智波家的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鹿戴和蝶蝶同时投去冰冷的眼神。那几个孩子吓得一缩脖子，飞快地跑开了。

莎拉心里一动。

这算朋友吗？

香磷和水月总说，别轻易相信表面的东西。孩子的世界很残忍，可有时候，又简单得让人意外。

她想起上次和父亲住在温泉时，老板家的小女孩看到佐助的轮回眼，非但没害怕，还咯咯笑着说：“叔叔的眼睛像切开的洋葱！”

佐助当时愣了一下，也笑了。

莎拉突然开口：“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
井阵耸耸肩：“为什么不能？你眼睛好看，我不跟丑人玩。”

鹿戴一拳捶在井阵胳膊上：“这什么破理由！”

蝶蝶啃着天妇罗，含糊地说：“我妈说的，你爸出任务去了，你们家不在木叶。换作是我，不能随便去云隐看欧莫伊叔叔，肯定会难过。虽然我妈好像不太喜欢你爸，说他当年跟奇拉比大叔抢过尾……但那是大人的事嘛！”

莎拉挠挠后颈，有些无奈：“……挺复杂的。”

确实复杂。父亲费了好大劲才跟她解释现状，那些血脉、权力斗争、愧疚和屠杀的事，她怎么跟这些孩子说？

“大概是政治吧，”她含糊道，“不过我爸会回来的。”

鹿戴叹了口气，往嘴里塞了颗辣椒：“听起来就麻烦。”

放学铃响时，井阵突然提议：“去我家玩啊！我爸新给我买了游戏机！”

蝶蝶摇头：“不行，我得帮奶奶重新种花园，我妈非让我去，烦死了。”

鹿戴也摆手：“我爸要带我练家族秘术，他那可怜巴巴的眼神，我拒绝不了。”

井阵转向莎拉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那正好，莎拉，我教你玩游戏！”

“可是……我得跟鸣人叔叔小樱阿姨说一声，他们会的。”

井阵一把抓住她的，拽着她就往家跑：“我妈会打电话的！放心啦！”

莎拉回头求助地看向鹿戴和蝶蝶，两人却只是挥挥手，笑着说“明天见”。

山中家不住在家族区，他们的房子散落在村子各处。井阵家就在山中花店楼上，那是家族族长的住所。

莎拉听说过佐井——在佐助离开村子后，他和鸣人、小樱组成过小队。父亲对他的评价不多，只说他曾是团藏的根成员，让人有些警惕。

可当她走进花店时，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围裙、正在修剪玫瑰的男人。

他有着和宇智波相似的黑发黑眼，皮肤却像井阵一样白皙。看到莎拉，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：“你就是莎拉吧？井阵常提起你。”

这就是佐井？

不像间谍。

佐井端来一盘红豆和一壶茶，让他们上楼玩。井阵地打开游戏机，莎拉却有些心不在焉。

井阵一边操控手柄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事。

“我爸妈是政治联姻啦。我妈需要一个丈夫来巩固族长地位，我爸需要一个身份来摆脱根的阴影。他们不像鹿戴爸妈那样是因为结婚，也不像蝶蝶爸妈那样结婚后恋爱。”

他顿了顿，手指没停：“不过他们挺好的，像朋友一样。我爸在家画画赚钱，帮我妈看花店。我妈在部工作，虽然她说现在主要是收集信息，不像以前那样用刑了，但还是很忙。有时候她升职不顺，就会回家看店，一边修剪花一边骂上司。”

莎拉听着，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。

原来，大人的世界，也不都是那么复杂。

门刚推开，一杯热茶就递到了眼前。

井野还没来得及换鞋，就听见佐井温和的声音：“今天怎么样？井阵带了个新朋友回来。”

她把往沙发上一扔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：“还能怎么样？天天守着咖啡机当秘书呗！这活儿哪得上我的能力？要不是和平年代闲得发……”

话锋突然一转，井野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甘：“我总觉得他们不信任我。重要一点都不沾边，连个高级权限都不给！我爸当年可是森乃伊比喜的得力助手，我倒好，在部混得连梯子都爬不上去！”

她这才想起佐井刚才的话，挑眉问道：“什么新朋友？”

话音刚落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
井阵搂着个黑头发的小姑娘走了进来，那孩子的发梢微微翘起，一双黑亮的眼睛里带着点拘谨。井野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儿子的金发——跟她年轻时一模一样。

“妈妈，这是宇智波佐良娜。我在学校认识的。”井阵抱着她的，仰头介绍道。

佐良娜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，声音：“打扰了，夫人。认识您。”

井野笑了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我是山中井野。不用叫夫人，叫我井野姐就行。”

她话锋一转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：“最近总听人念叨，问小樱她又支支吾吾的。原来你就是佐助的女儿啊？”

佐良娜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
井野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，力道不轻不重：“跟你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！那时候他的脸也这么软乎乎的，我还总逗他呢。”

她松开手，语气里多了几分回忆：“当年有个朋友暗恋他，我就跟着起哄说我也喜欢，结果演得太……不过说真的，我跟他根本不可能。我是山中家的继承人，不能嫁宇智波，而且宇智波的孩子永远都是宇智波。”

井野顿了顿，问道：“他最近怎么样？”

“妈妈！你太失礼了！”井阵在旁边小声抗议。

井野笑着摆摆手，转身去挂外套。佐良娜揉了揉被捏红的脸颊，低声说：“还好。我们之前一直在，后来到了木叶。爸爸有任务，完成了就会回来接我们走。”

井野没追问，只是随口提了一句：“高层对‘宇智波佐助事件’口风紧得很，连我都打听不到多少。”她转向佐良娜，笑容温和：“你跟井阵去玩吧？晚上留下来吃饭？”

井阵不等佐良娜回答，直接拉着她往房间跑：“她当然要留下来！”

山中家的氛围很暖。佐良娜看着佐井笨拙地讲冷笑话，井野在厨房忙前忙后，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。

他们她像井阵的普通朋友，没有卡卡西和小樱那种刻意的亲近，也没有鸣人那种带着愧疚的小心翼翼。可就是这种自然，让她更觉得自己像个外人。

她喜欢这里的温暖，却又忍不住想念和家人挤在一间房里打地铺的日子。想念在新月号上，爬进爸爸的被窝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的。

鸣人家里的地板太，小樱家的客房太大。只有那些深夜出现的幽灵——富岳和美琴——会跟她讲宇智波的过去，还答应帮她练习刚觉醒的写轮眼。可他们每次只能一小会儿，就会像烟雾一样消散。

那些幽灵说的很沉重，可佐良娜只想爸爸。

幽灵不能抱她，不能在她害怕的时候拍着她的背说“别怕”，更填不满她心里的空。有时候那些黑影甚至会吓到她，可爸爸不在身边，没人能帮她驱散恐惧。

晚饭时，井野托着下巴看她，突然开口：“佐良娜，你很想爸爸吧？都写在脸上了。”

佐良娜猛地抬头，试图把脸上的压下去。可她知道，作为部的人，井野肯定能看穿她的微。

“我想爸爸，也想离开这里。”她小声说，“但我不能走。对不起，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“傻孩子，说什么麻烦。”井野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能留下陪井阵玩，我们还来不及。”

吃完饭，小樱就打来了电话。井野给他们了一袋甜当路上吃的，送他们出门时，佐良娜听见她跟佐井低声说话。

“木叶没人敢提宇智波吧？”井野的声音带着点疑惑，“奇怪得很。”

佐井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像是在说什么秘密：“她没告诉你她真正难过的原因。”

“无所谓。”井野的语气很坚定，“她明明不想在木叶，却又说不能走。还有佐助，刚找到就被派去执行任务……这里面肯定有问题。我得去查查看。”

后面的话佐良娜没，井阵已经拉着她往小樱家跑了。

小樱家的灯亮着，门口的脚垫是粉色的，里摆着她喜欢的香薰蜡烛，沙发上堆满了毛绒抱枕。一切都很温馨，像个真正的家。

可佐良娜却突然红了眼眶。

她想念新月号上吱呀作响的旧床，想念爸爸身上的味道，想念妈妈（虽然她现在还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妈妈）在旁边哼着歌的夜晚。

鸣人家里的地板太硬，小樱家的床太软。只有那些幽灵会在深夜陪她，可他们不能给她一个真实的拥抱。

她坐在小樱家的客房里，看着窗外的月亮，心里默念：爸爸，你什么时候回来？

富岳和美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，他们的声音带着安抚：“佐良娜，别害怕。写轮眼的练习，我们明天继续教你。”

佐良娜点点头，却忍不住小声说：“我只想爸爸……”

幽灵们沉默了。他们能教她忍术，能告诉她宇智波的历史，却给不了她想要的温暖。

佐良娜抱着膝盖缩在床角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

她希望佐助、香磷、重吾和水月都好好的，希望他们能快点来接她。

希望明天醒来，爸爸就站在门口，对她说：“佐良娜，我们回家。”

第13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