纲手的蛞蝓分身将樱放下时，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。黏的黏液糊了满身，恶心感直冲头顶，但樱顾不上这些——身后的医院正在崩塌。

钢筋混凝土的碎裂声震耳欲聋，烟尘瞬间吞没了视线。樱死死闭着眼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
蛞蝓大人，求你一定要救下那些……

等她再睁眼时，心脏骤然缩成一团。

眼前哪里还是熟悉的木叶？

断壁残垣铺满街道，曾经的火影岩裂了道狰狞的缝，连象征和平的樱花树都被拦折断。这座孕育了无数忍界传奇的最强村落，竟被一个敌人打成了废墟？

樱脑子一片空白，本能地调动查感知四周。

没有——

没有鸣人，没有卡卡西老师，连雏田的查都消失了！

她疯狂扩大感知范围，直到捕捉到几个微弱却熟悉的波动——

“莎拉娜！一郎！”

樱的声音发颤。可紧接着，她的心沉到了谷底：鼬的查几乎消失殆尽，只剩一丝微弱的气息吊着命！

为什么感知不到鼬？怎么会这样？

樱强压下翻涌的，拔就跑。哪怕像灌了，哪怕肺里火烧火燎，她也不敢停。作为能和静音比肩的顶级医疗，她太“濒临溃散的查”意味着什么。还有宇智波的查纠缠在一起，一郎的查里甚至夹杂着陌生的血继波动——是那个失踪的双胞胎弟弟一护？

两个孩子的查乱成一团，明显处于极度恐惧中。可最让樱头皮发麻的，是那股潜藏在暗处的查。

阴冷、深邃，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。

就像……那个三年前突然消失的男人？

樱猛地刹住脚步。

空地上，鼬半跪在血泊里，一郎和一护蜷缩在他身边，莎拉娜紧紧护着两个弟弟。而鼬的对面——

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，背影挺拔如松，发梢的银白在夕阳下泛着冷。

樱的呼吸瞬间停滞。

“佐助……君？”

她的声音刚出口，男人猛地回头。

那双猩红的写轮眼，此刻竟和她一样，盛满了焦急与无措。

樱的视线扫过鼬惨白的脸，又落在一郎流血的左眼上——那只眼睛竟变成了三勾玉写轮眼！旁边的一护同样捂着眼睛，眼缝里渗出鲜血。

“鼬怎么了？一郎你的眼睛……还有你是一护？！”

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混乱的信息炸得她脑子嗡嗡响，根本不知道该处理哪件事。

“妈妈！”

两个男孩突然爆发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。一郎和一护挣脱佐助的手，跌跌撞撞扑进樱怀里。温热的眼泪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襟，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。

“鼬叔叔……你能救他对不对？”一护第一次吼出声，声音里是崩溃，“都怪我！我不该偷偷跑出去……对不起！”

樱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她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发，声音温柔却坚定：“别怕，妈妈会。”

莎拉娜立刻上前抱住弟弟们，将他们护在怀里。双胞胎抽泣着，眼睛却死死盯着樱的背影，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樱蹲下身，不敢回头看佐助——她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，烫得她后背发疼。咬了咬下唇，她将双手按在鼬的后心。

这个姿势太熟悉了。一周前鼬和佐助决斗后，就是这样半死地倒在她面前。

绿色的医疗查从掌心涌出时，旁边那个银发红眼的男人（是止水？）突然低呼一声。樱没工夫理他，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鼬的身体里。

金属碎片卡在右肺下方，离心脏只有毫厘之差。心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，失血过多加上本就虚弱的身体……比上次更糟！

“暂时稳住了。”樱擦了擦额角的冷汗，开始修复断裂的血管和骨骼，“他还在生死线上，但只要我持续查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她的查突然中断。绿色瞬间熄灭，樱眼前一黑，差点栽倒在地。

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。

熟悉的冷香萦绕鼻尖，是佐助。

樱愣了愣，低声道：“谢谢……”

蛞蝓从她领口爬出来，急得直跳：“樱！你不能再用查了！刚才救医院的人已经耗了大半，再用储备查的话，你之前的修炼成果会废的！”

樱咬牙坐直，再次将手按向鼬：“我还有储备……”

“不行！”

佐助突然抓住她的，猛地将她拉开。

樱猛地抬头，眼里满是错愕：“佐助君？你干什么？”

别再勉强自己了。

佐助想说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他看着樱苍白的脸，凌乱的粉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，胸口剧烈起伏着——她已经撑到极限了。再耗下去，她会倒下。

可佐助只是别过脸，没有解释。

樱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
她误会了。

“你到底还想要什么，佐助？”

佐助猛地回头，眼神冷得像冰。他不明白，为什么小樱这句话里少了“君”字，会让他心里莫名烦躁。

他刻意摆出疏离的，可小樱根本没看出来。她现在激动得厉害，眼里只有质问和不解。

“你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力量了吗？村子毁了，对哥哥的复仇也完成了……”小樱声音发颤，没注意到一旁止水倒抽冷气，“还有现在……一郎和一护他们……他们根本不该看到这些的……”

佐助没说话。

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扫过三个缩在角落的宇智波孩子。那个叫莎拉达的女孩低着头，眼里满是失望和困惑。双胞胎还在哭，死死盯着鼬的身体，任凭莎拉达怎么挡都不挪开视线。

佐助心里——他一开始只是想回木叶看看。

斑那老家伙的话太玄乎，他得亲自确认。家族是不是真的策划过政变？三代火影是不是真的坐视不管？团藏那种货色，是不是还占着高位作威作福？

现在咒印没了，脑子得很。加上一护那孩子……

他不懂双胞胎分离是什么滋味，但他永远记得，小时候和鼬分开时的那种。父母刚死那会儿，他整夜整夜地哭，梦里都是和哥哥并肩的画面。那时候的他，哪懂什么复仇？

可知道灭族真相后，他就发誓——绝不让家人再在这种被野心家操控的村子里。要是让他碰到那罪魁祸首，他当场就宰了对方。

他不是要毁了整个木叶，只是想把那些烂透的高层换掉，重建一个干净的村子。这次回来，他发现五代火影纲手好像还挺靠谱，就是太固执，不肯面对过去的真相。

“这一切是谁干的？”

佐助的声音低沉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小樱猛地抬头，从他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火焰——那是他们还是下忍时，他拼了命救鸣人时的眼神。

小樱突然就冷静下来了。

“你……你不知道这件事？”

佐助转头看她，眼神坦荡得像一汪。小樱太了解他了，他从不说谎。

“自从‘杀’了鼬，我就没和晓的人联系过。”

话是真话，可小樱还是糊涂。

佐助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？他们的肩膀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，他为什么不躲开？他为什么没像她预想的那样，丢下一护就走？

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？

“是晓的佩恩。”小樱咽了口唾沫，“他们好像是来找鸣人的，但鸣人去妙木山修炼了。他们肯定是找不到人，才……才对木叶下手的。”

止水虽然一头雾水，还是忍不住插嘴：“鸣人还在妙木山吗？”

“纲手大人已经派青蛙去叫他了，可……可好像出了点问题。”小樱皱着眉，话音刚落，村子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巨响——是通灵术的声音！

所有人同时抬头，感受着那股熟悉的、庞大到恐怖的查。

“鸣人！”

鸣人刚落地，就冲到纲手面前，口袋里的蛞蝓纲手还没站稳。“婆婆，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，但我有个事问你！我学会感知自然能量了，能感觉到所有人的查……卡卡西老师是不是出村做任务了？”

纲手沉默着，没回答。

鸣人心里一沉：“我知道了……那鼬呢？他的身体被移走了吗？”

“没有，但他快撑不住了。”

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。所有人都愣住了，鸣人——他刚才明明感知到这附近有查，还以为是哪个孩子，没想到……

“佐助！你……”

“闭嘴，吊车尾。”佐助瞪了他一眼，可鸣人却松了口气——这眼神里没有以前那种刻骨的敌意。

佐助转向纲手，眼神锐利如刀：“我要杀了那个叫佩恩的家伙。”

鸣人眨了眨眼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听佐助继续说道：“他毁了村子，还伤了鼬。这笔账，我算。”

第22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