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馆靠窗的角落,熟悉的位置。
新一盯着面前的拿铁,第三次把凉掉的奶泡戳破。
“他到底什么意思?”
的落在他身上,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。“还能什么意思?他喜欢你啊笨蛋。”
新一差点被咖啡呛到。“不可能!基德那种怪盗——”
“怪盗怎么了?”打断他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,“新一,你能不能别整天把‘案子’‘罪犯’挂在嘴边?就算是罪犯,也不是每个都活在黑暗里。再说基德偷的东西,最后不都还回来了?”
“那也改变不了他是小偷的事实!”新一皱紧眉头,“我是侦探,他是怪盗——我们天生就是对立的!”
“对立?”挑眉,“上个月游乐园爆炸案是谁救了你?上上周你被困在钟楼又是谁把你带出来的?还有那些被基德送进局子的连环杀人犯,你敢说他没帮过忙?”
新一哑口无言。
看着他窘迫的样子,声音软下来:“你心里吧?你对他,不止是‘对手’那么简单。”
“我没有——”
“你每次基德预告函一来,眼睛都亮了。”掰着手指细数,“他送你的玫瑰你插在卧室花瓶里,上次他半夜溜进你家翻冰箱,你第二天没生气,还说‘至少没把牛奶喝完’。还有,园子上次调侃你俩像小,你脸都红到耳朵根了——”
“够了!”新一猛地捂住脸,耳尖发烫。
轻笑出声,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喜欢就喜欢,没什么丢人的。我又不会笑话你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新一放下手,眼神复杂,“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。每次见面不是在屋顶对决,就是在追他满街跑。总不能对着一身白衣的怪盗说‘喂,我们交往吧’?”
“那你就去找啊。”歪头,“去找他不穿怪盗服的样子。”
新一愣住。
去找基德的真实身份?
他以前不是没想过。但每次看到基德在下笑着消失的背影,又觉得那样的秘密,不该被轻易戳破。
“试试吧。”的声音带着暖意,“至少给彼此一个机会。”
新一沉默着点头。
走后,他坐在咖啡馆里,直到夕阳把玻璃映成橘红色。
脑海里是基德的影子。
白衣翻飞的怪盗,笑着说“名侦探,下次见”的语气,变魔术时指尖的温度,还有那次在爆炸的里,基德把他护在身后的背影。
他承认,自己对基德的感觉,早就了对手。
可他们之间隔着身份的鸿沟。侦探和怪盗,怎么可能走到一起?
新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拿起外套起身。
刚走出咖啡馆,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。
屏幕亮起——是一条匿名短信。
【名侦探,今晚十点,钟楼顶见。】
末尾附着一个熟悉的图案。
新一的心跳骤然加快。
钟楼对面的屋顶,深蓝色的眼眸正注视着咖啡馆门口的身影。
快斗咬着棒棒糖,手指在手机上敲出最后一个字,按下发送。
“你到底想干嘛?”
身后传来白马探的声音。
快斗回头,嘴角勾起惯有的弧度:“白马警部的儿子,什么时候改行做跟踪狂了?”
“别了。”白马探推了推眼镜,“你给工藤新一发了什么?”
“朋友间的约会邀请而已。”快斗耸耸肩。
“约会?”白马探冷笑,“你以基德的身份和他约会?还是打算告诉他你就是黑羽快斗?”
“都说了是朋友。”快斗舔了舔棒棒糖,“我和工藤新一,只是单纯的‘互相欣赏’。”
“欣赏到半夜爬他家窗户?”白马探挑眉,“还是欣赏到每次他有危险你都第一时间出现?”
快斗的动作顿了顿。
他想起上次工藤新一在仓库里被绑架,自己拆炸弹时,看到对方上的旧伤——那是当年缩小成柯南时留下的。
那时候他就知道,工藤新一的世界,比自己想象的更沉重。
“白马,”快斗收起玩笑的神色,“有些事,你不懂。”
“我确实不懂。”白马探看着他,“不懂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侦探这么上心。你明知道,一旦身份暴露,你们连对手都做不成。”
快斗沉默片刻,突然笑了:“那又怎样?至少现在,我想让他开心一点。”
他抬头看向钟楼的方向,洒在脸上,眼底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。
十点的钟声,很快就要敲响了。
名侦探,今晚的,可是很适合告白的哦。
这场拉锯式的对话又磨了近一个小时,金发侦探终于摔门走了。快斗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,心里直犯嘀咕——青子到底是怎么忍受这家伙的?
他指尖无意识地转着魔术牌,思绪却飘到了那个总爱皱着眉推理的少年身上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,对工藤新一的,从单纯的对手间的好奇,变成了心头沉甸甸的牵挂?快斗自己也。
最初吸引他的是那家伙的脑子。能跟上怪盗基德节奏的人不多,能一边拆穿魔术一边欣赏手法的,更是凤毛麟角。每次看到新一因为猜不透他的而露出那种纯粹的惊讶,快斗就觉得浑身——挑战这种聪明人,比偷任何宝石都有意思。后来又听说了他变成小孩的离奇经历,这份就像藤蔓一样,悄无声息地缠得更紧了。
观察得越,快斗越发现新一骨子里的温柔。那家伙连罪犯的生命都不肯放弃,明明自己身陷险境,却总把别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。看着他为了真相奋不顾身的样子,快斗心里那点为父亲复仇的戾气,似乎都淡了些。他告诉自己,绝不能变成和那些凶手一样的人——因为工藤新一肯定会失望的。
还有那些反差萌。平时板着脸像个小老头,一提到足球或推理小说就眼睛发亮;破案时冷静得可怕,碰到问题却笨得像块木头。这些小细节像糖豆一样,一颗一颗攒在快斗心里,甜得他自己都没察觉。
直到某天夜里,他看着新一在下专注分析的侧脸,突然意识到——自己好像喜欢上这个侦探了。
一年前,快斗正式把“攻略工藤新一”提上日程。作为怪盗基德,他做事向来,反复权衡了风险和收益,最终还是觉得——值得。
可问题来了。新一在方面简直是块榆木疙瘩!要不是毛利之前点醒过几句,这家伙恐怕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只是在找对手麻烦。整整一年啊,快斗用尽了各种暗示,送玫瑰、变魔术、甚至在预告函里写暧昧的话,才勉强让新一有点开窍的迹象。不过好在,通过这些试探,快斗能确定——那家伙心里,至少是有他的位置的。
要是能以黑羽快斗的身份和新一正常交往就好了。快斗不是没想过坦白,但他知道,以新一的推理能力,只要见过几次面,绝对能猜出他就是基德。在没抓住新一的心之前,他不敢冒险。他不怕新一举报他,却怕对方因为“警察的职责”而疏远自己——那样只会把搞得更复杂。
还有那个白马探!快斗想到这里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那家伙肯定在等着看他的笑话,只要自己敢以真实身份接近新一,白马探绝对会跳出来拆台!
要是白马探敢坏他的好事,快斗发誓,一定把那家伙的头发剃!
不过,快斗嘴角勾起一抹坏笑。警方和白马探最近那些“新计划”,说不定还能帮上他的忙。毕竟从雪月花事件开始,他就布了一盘大棋。
-0-
门铃响个不停时,新一刚起床十分钟。他揉着眼睛打开门,看到门外站着中森警部、白马探、泉警官,还有一群基德搜查课的警察,顿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今天是啊……”新一的声音里带着起床气。他差点直接,但对方已经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。身体的本能让他转身去厨房咖啡,心里却把这群不速之客骂了个遍。
等他们说明来意,新一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摔在地上。
“你们让我做什么?!”
-0-
更衣室的镜子里,映出一个穿着粉色蕾丝裙的“女孩”。新一扯了扯裙摆,脸色黑得像。
这感觉,就像古代被推上祭坛的祭品。镜子里的人跟他一样,眼神空洞,毫无生气。
“为了大局着想”?鬼才信!明明就是这群人黔驴技穷了!
都怪中森警部和白马探!要不是他们软硬施,新一死都不会穿这种衣服。说是“自愿”,就是要么自己穿,要么被强行套上——这群混蛋,比基德还过分!至少基德搞恶作剧的时候,不会打着“正义”的幌子!
目暮警官的计划很简单——让工藤新一亲自下场,当基德的诱饵。
地点就在那个最近炒得火热的珠宝展。
说是珠宝展,是个新锐设计师的个人秀。那家伙靠着几件奇奇怪怪的作品出圈,这次更是拿出了镇场之宝——一枚镶嵌着顶级红宝石的胸针。
那枚胸针来历不小,几百年间在无数权贵手里流转,这次被金主爸爸要求改造成“帝王专属”的款式。设计师吹得天花乱坠,说这系列是他的之作,能让他直接封神。
更绝的是,这次展览不搞静态陈列。设计师放话,要让模特把珠宝穿在身上走秀,活生生一个“珠宝周”。
工藤新一,也就是现在的高中生侦探,被硬塞进了这个计划。
他成了那枚红宝石胸针的专属模特。
为了得上那枚闪瞎眼的胸针,造型师给他套了一身能让人脚趾抠地的行头。亮片、蕾丝、丝绸层层叠叠,裤上的刺绣复杂到他看三秒就头晕。
最离谱的是裤子。
紧身得像第二层皮肤,把他的型勾勒得二楚。工藤新一活了十七年,从没穿过这么羞耻的衣服。更过分的是,为了让裤子服帖,造型师还逼他穿了件像几根绳子拼成的“”。
那玩意儿能叫衣服?他宁愿裸奔。
现在的他,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,却觉得自己像个没穿衣服的小丑。又土又俗,还凉飕飕的。
这还不是最气的。
他要当行走的珠宝展示架,走完秀还得捧着那枚胸针,乖乖走进警方布好的埋伏圈当诱饵。
凭什么?
目暮警官他们连问都没问,直接通知他“明天早上到后台报道”。合着他工藤新一是块砖,哪里需要往哪搬?
更衣室的门被敲得砰砰响。
“工藤君,准备好了吗?秀要开始了!所有模特立刻到后台集合!”
是中森银三的声音。
工藤新一扯了扯领口,第三次确认裤子没有崩开的风险。他深吸一口气,拉开门,迎面就是中森警部那张写满“我也很无奈但你上”的脸。
“去哪?”工藤新一没好气地问。
“这边走。”
刺眼的聚瞬间打在脸上。
工藤新一眯起眼,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。他敢打赌,至少一半人是冲基德来的,根本不是来看什么珠宝秀。
无数道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。
他知道自己在走秀,被看是理所当然。可这种被当成猴子围观的感觉,还是让他浑身不自在。前排有个女生举着手机,对着他指指点点,和旁边的朋友笑得前仰后合。
工藤新一咬牙——肯定是那张他穿的黑历史又被翻出来了。
他硬着头皮站定,听着设计师拿着话筒,唾沫横飞地介绍那枚胸针。
“这颗红宝石来自十五世纪的波斯帝国……”
“每一道纹路都象征着皇权的威严……”
“这个碎钻的排列灵感来自北斗七星……”
时间像被胶水粘住的蜗牛,爬得比乌龟还。
十分钟后,工藤新一彻底走神。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,开始数有多少个切面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我想坐下来。
可惜不行。
秀结束就是,宾客们会围过来近距离观赏珠宝,还有吃喝跳舞。当然,最重要的环节——基德的盗窃秀。
今晚别想安生了。
“你看起来很累。”
白马探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过来。
工藤新一猛地回头,眼神能杀人:“你说呢?”
金发侦探耸耸肩,丝毫不在意他的火气:“抱歉没提前通知,但基德的耳目太多,计划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。”
“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,我还能信。”工藤新一冷笑,“问题是我现在是诱饵!”
“理是这个理,但基德一直盯着你。所以延迟通知是的。”
工藤新一不想再废话,丢下一句“我去拿喝的”就要走。结果白马探眼疾手快,截住了端着水果特调的,拿了两杯递给他一杯。
工藤新一没辙,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,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:“谢谢。”
“现在轮到你监视我了?”他问白马探。
对方眨眨眼,露出一丝苦笑:“你发现了。”
“想不发现都难。”
“总得有人盯着这枚胸针。”
“合着我不算人?”
“两个侦探总比一个强。”
“随便你。”
工藤新一低头猛喝饮料,空气瞬间凝固。白马探识趣地转移视线,开始扫视找可疑人物。
时不时有宾客凑过来,对着胸针指指点点,问基德的问题。工藤新一用最短的话应付:
“不知道他是谁。”
“不知道他来了没有。”
“对,他就是冲这颗宝石来的。”
“不能碰。”
“不知道他今晚用什么手法。”
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该死的夜晚。
“我怎么知道基德吻技好不好?!”
新一猛地瞪向最后提问的女生,可对方只是一脸茫然,脸颊还泛着可疑的红晕。
“可…我听说你们俩…”她话说到一半就卡壳,耳朵尖都红透了。
新一身后传来一声轻咳。
是白马探。
蓝眼睛的侦探扫过,总觉得那金发小子在憋笑。
“我们没有——不管你听谁说的,都不是真的!”新一字字顿顿,几乎是咬着牙把每个音节都砸出来。
管他未来会怎样,这种谣言他绝不认!
女生哦了一声,眼神却明显不信。
“你说没有就没有吧…”
她转身追上同伴,那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,还时不时回头瞟他一眼。
新一气得额角青筋直跳,抓起桌上的饮料仰头灌完,玻璃杯重重磕在桌面。
杯底孤零零躺着一颗樱桃。
他盯着樱桃出神,脑子里乱糟糟的。
现在的人都怎么了?整天扒着别人的私生活不放,就不能找点正经事干?
忽然,那颗樱桃变成了两颗。
不对,又变回一颗了。
怎么回事?
意识像被浓雾裹住,越来越模糊。手指发麻,玻璃杯从掌心滑落——
没听见碎裂声。
有人接住了杯子?
新一头昏沉沉的,感觉身边多了个热源。很熟悉,很温暖,靠得很近。
是白马探?
“别。”
耳边传来低语,声音却绝不是白马探。
那语调带着点戏谑的笑意,在他脑子里打转,像羽毛搔过心尖。
“我会好好你的。”
新一瞳孔骤缩。
彻底失去意识前,他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完了,现在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