洒在大床上,怪盗基德低头看着沉睡的侦探。
工藤新一睡得很沉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。平日里总皱着的眉头舒展着,呼吸均匀,嘴唇微微张开,像在无声邀请。
基德喉结动了动,指尖差点碰到那片柔软。
该死。
他怎么会把人绑到这儿来?这根本就是给自己找罪受。
说好只是想让侦探放松一下,避开那些烦人的警察和。可现在看着对方毫无防备的睡颜,基德突然觉得,自己今晚的自制力要碎成渣了。
他猛地后退一步,转身望向窗外。
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在眼前铺开,可基德的心思在身后的床上。
再这么看下去,他真的会忍不住做点什么。
希望侦探快点醒吧。不然他要么跑路,要么就得对这张脸下嘴了。
***
意识像深海后浮起,工藤新一睁开眼。
陌生的天花板。
柔软的床垫。
还有……身上那件带着红宝石胸针的礼服?
他猛地坐起身。
基德!
白天那场珠宝展上,他识破了成白马探的怪盗,结果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让他晕了过去。
现在这是哪儿?
工藤新一环顾四周,落在窗边的白色身影上。
怪盗基德正坐在窗台上,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,白色披风垂在地上,像一朵盛开的雪莲。
“晚上好啊,睡美人。”基德转过身,嘴角勾着熟悉的笑,“这一觉睡得舒服吗?”
工藤新一脸颊发烫,强作镇定地抱臂:“这是哪儿?你把我绑来干什么?”
“放心,只是家普通,离展览会场三英里。”基德耸耸肩,“你才晕了两个小时而已。本来想早点叫醒你,可你睡得太香了——最近很累吧?”
侦探的神经放松了些。对方看起来没什么恶意,只是在闲聊。
他挪到床边,双脚悬空,盯着基德露出的半张脸。那双靛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平时的狡黠,反而带着点温柔。
“说真的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基德歪头想了想,突然笑出声:“现在啊,我最想做的,就是把你吃干抹净。”
“你——!”工藤新一抓起枕头砸过去,“我在跟你认真说话!”
基德轻松接住枕头, wink 了一下:“我也很认真哦~”
他站起身,披风扫过地面:“不过说真的,你们警视的人还真是贴心,把你打扮得这么漂亮送上门来。我要是不收下,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好意?”
“没人发现?”工藤新一皱眉。就算警视再笨,也不至于让人把昏迷的他扛出去吧?更何况他胸口还戴着今晚的目标宝石!
基德嗤笑:“别忘了我是谁,侦探君。当然没人看见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点可惜,“可惜你错过了我的表演。不过,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单独演。”
“你打算把我?”
“还没想好。”基德漫不经心地说,“建议你放松点,没人会来救你的。”
“谁要他们救了?”
话一出口,工藤新一就后悔了。
他只是随口反驳,可这话听着……也太暧昧了。
脸颊瞬间爆红,他赶紧闭嘴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基德的眼睛亮了,嘴角的笑容扩大:“哦?是吗?”
他从窗台上跳下来,一步步走向床边。白色披风随着他的动作飘动,像一只的白鸟。
工藤新一的心跳越来越快。他想逃,可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样,动弹不得。
基德在床边坐下,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。
“侦探君,你喜欢我吗?”
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,工藤新一的呼吸都乱了。他看着基德近在咫尺的脸,声音发颤:“如果……我说喜欢呢?”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基德的声音低沉下来,像羽毛搔过心尖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工藤新一诚实回答,“但你肯定有计划吧?如果我喜欢你,你会做什么?”
“这要看你想知道短期计划,还是长期计划。”
“都要。”
基德轻笑一声,戴着手套的手抚上工藤新一的脸颊。冰凉的皮革触感让他一颤。
“短期的话——”基德的脸凑得更近,鼻尖几乎碰到他的,“我会吻你。一个真正的吻。”
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的,工藤新一的心跳快要炸开了。
“至于长期计划嘛……”基德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,“你得等。”
“这不。”工藤新一小声抗议。
基德的唇几乎贴到他的耳边:“哦?哪里了?”
温热的气息让工藤新一浑身发麻,他看着眼前这张含笑的脸,突然觉得——
就算被一辈子,好像也没那么糟糕。
新一刚要开口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千头万绪堵在喉咙里,他想质问基德为什么总像影子一样忽隐忽现,又想坦白自己对这种捉摸不定的依赖……可话到舌尖,变成了说不出口的混乱。
他下意识抬眼,想从基德脸上找到点答案。
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水味,可那顶高帽投下的阴影,偏偏把基德的脸遮得严严实实。唯一能的,只有单片眼镜后那只靛蓝色的眼睛,像深夜里的寒星,亮得发冷。
新一轻轻叹了口气,猛地别过脸看向窗外。同时用力抽回被基德握着的手——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手套的丝滑触感,却让他莫名烦躁。
世界突然静得可怕。
窗外的霓虹、远处的车鸣,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。他像片被风卷走的羽毛,悬浮在半空,找不到落处。
“你根本不是真实的。”
基德愣了愣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想消失就消失,从来不用后果。”新一的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,“可我们不一样。每一次选择,每一步路,都得自己扛到底。”
基德沉默了。
他本可以像往常一样用魔术转移话题,编个俏皮话蒙混过去。毕竟他和新一一样,都被身份的枷锁捆着——黑羽快斗的人生,基德的,哪一样不是沉重的?可他偏偏懂新一的意思。
作为怪盗基德,他能在舞台上万丈,也能在夜色里销声匿迹。黑羽快斗的生活不会因此乱套,因为没人知道这两个身份是同一个人。从父亲那继承怪盗之名开始,他就习惯了这种“割裂”。
可看着新一绷直的背影,看着那双藏在刘海下的蓝眼睛里的落寞,基德突然了。
他太懂新一眼里的渴望——渴望一个能并肩站在的人,而不是永远活在阴影里的对手。
基德喉结动了动,第一次觉得自己那身引以为傲的白衣,像沉重的铠甲。
“新一。”
新一猛地回头。
基德从不叫他名字。
每次都是“名侦探”“工藤老弟”,带着戏谑的调笑。这声“新一”太沉,沉得他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更让他震惊的是,基德手里拿着自己的高帽——那顶从不离身的礼帽,此刻正被他捏在指尖。
新一刚要开口,一根手指突然按在了他唇上。
温热的触感传来,没有白手套的阻隔。新一下意识瞥向基德的手,果然,那双标志性的白手套正被他随手塞进帽檐。下一秒,帽子和手套一起化作青烟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紧接着,基德攥住他的,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按向自己的单片眼镜。
“基德!”新一挣扎着想抽手,却被对方铁钳似的力道锁住。他刚要起身,基德的另一只手已经按住了他的肩膀,力道不大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基德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,带着点认真的沙哑,“我总让你相信我,自己却藏着掖着,太。你是不是觉得,哪天败露,我会拍拍屁股消失,留你一个人收拾烂摊子?”
“我没有——”
“别否认。”基德笑了笑,指尖轻轻蹭过新一的手背,“我是有点生气,但我懂。所以……”
他顿了顿,握着新一的手又紧了紧:“这是我的承诺。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不会走。就算你嫌我烦,我也赖定你了。既然要一辈子缠着你,总不能一直戴着吧?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?”
新一的喉咙突然发干。
想。
怎么可能不想?
从第一次在下和基德对峙开始,这个问题就像根刺扎在心里。可真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刻,他却得手脚冰凉,连指尖都在发抖——明明该紧张的是基德才对!
基德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,轻轻点了点头。
新一深吸一口气,指尖颤抖着触碰到冰凉的镜片。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单片眼镜,的玻璃在下折射出细碎的。
然后,他抬眼。
阴影散去,基德的脸完整地暴露在里。
没有,没有。
那是一张和新一有些相似的脸,却带着不同的鲜活——眉梢微挑的弧度,嘴角噙着的笑意,还有那双和单片眼镜后一模一样的靛蓝色眼睛,此刻正温柔地看着他。
新一像在做梦。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,指尖轻轻划过对方的颧骨、下颌线。基德没有躲,反而笑着偏过头,让他的指尖蹭过自己的脸颊。
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,新一突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“基德……”他喃喃道,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。
“是快斗。”
粗糙的掌心突然住他的手,基德低头,在他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。
“黑羽快斗。”基德抬眼,笑得像偷到了最珍贵的宝石,“你叫我快斗就好。”
“快斗……”新一重复着这个名字,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,“这名字……你爸真够随性的。”
快斗挑眉:“我爸的幽默感,你就懂了。”
新一忍不住笑出声。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新一还在消化这的真相,快斗却盯着他的笑眼,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——这是第一次,新一的笑不是因为案件告破,不是因为捉弄,而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。
快斗收紧了握着新一的手,身体微微前倾。
新一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还靠得很近,脸颊瞬间烧得通红。他能闻到快斗身上淡淡的皂角味,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鼻尖——和之前每次对峙都不一样,这次没有,没有距离,一切都真实得让人心跳加速。
“所以,”快斗的声音低沉又暧昧,“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?”
新一深吸一口气,混乱的思绪渐渐。
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,不知道黑羽快斗的身份会给两人带来多少麻烦,甚至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,他们该以什么身份面对彼此。
但他知道——
他想和快斗一起走下去。不是作为侦探和怪盗,不是作为对手,而是作为……更重要的人。
新一抬起头,撞进快斗含笑的眼睛里。
“我……我愿意。”
“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短期计划吧?”
黑衣大盗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,脚步又往前挪了挪。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,这下更是几乎要贴在一起。
工藤新一的脸瞬间涨红,耳根都热得发烫。他强忍着后退的冲动,死死盯着对方那双带笑的眸子,语气硬邦邦的:“记得。不过你最好动作快点,我……”
话没说完。
大盗突然俯身,带着冽气息的唇直接堵住了他剩下的话。
温热的触感传来,工藤新一浑身一僵,瞳孔骤然收缩。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,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