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工藤老弟!”
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炸响,刚摸到自家门把手的工藤新一浑身一僵,差点没当场叹气。
他不想回头,但又不能失礼。
深吸一口气,工藤新一转过身,脸上挂着标准的假笑:“白马探?这么晚了,你怎么会来米花町?”
下,金发侦探缓步走近,那双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:“我找你问点事。下午来过一趟,你不在家。”
“哦?”工藤新一心里咯噔一下,嘴上却不动声色,“有什么事吗?”
他心里在咆哮——上次在博物馆问了那么多还不够?这家伙到底想干嘛?
白马探却没理会他的诽,径直抛出了炸弹:“基德说,你们认识四年了。”
工藤新一瞳孔骤缩。
他当然知道白马探想问什么。四年前,他第一次在钟楼遇到基德时,还只是个高中生侦探。而这四年里,他大部分时间都以柯南的身份活着。
“四年前……”工藤新一沉吟,大脑飞速运转,“我第一次参与基德的案子,确实是在钟楼。”
白马探却步步紧逼:“但那之后,你消失了整整三年。”
他的锐利如刀,直刺工藤新一的心脏:“这三年里,你到底在哪?”
工藤新一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他总不能说自己被喂了药,变成了小学生,还在毛利家蹭吃蹭喝吧?那只会被当成疯子。
可他也不想解释柯南的事。那段经历太复杂,太私人。
他在柯南的身份里学到了太多,了太多。那些记忆刻在骨子里,就算变回工藤新一,也无法抹去。
但他就是不想告诉别人。
眼前这个洞察力惊人的白马探。
再不说点什么,这家伙指不定会脑补出什么离谱的结论——比如他是基德的同伙?
工藤新一咬牙,终于开口:“我在帮FBI查一个案子。”
这是实话。
“抱歉,的我不能说。”
这是假话。
但眼下,也只能这样了。
白马探显然不信,但他没再追问,只是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打扰了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。
工藤新一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了解白马探。那家伙一旦认定什么,就会像猎犬一样死咬不放。
以后得离这家伙远点。
他叹了口气,推门进屋。
的餐桌上,一张白色卡片静静躺着。
卡片上画着基德标志性的笑脸,旁边还放着一朵红玫瑰。
工藤新一的脸瞬间黑了。
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幸好刚才没让白马探进来。
否则,就真的解释了。
他拿起卡片,指尖微微颤抖。
基德的预告函。
工藤新一盯着卡片上的笑脸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四年前。
第一次在钟楼遇到基德时,他甚至不知道那个白衣怪盗的名字。
但那个夜晚,却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。
一个小偷,为了保护一座钟楼,竟然布下那么精密的局。
那时候他就在想——这个基德,有点意思。
后来,他们在屋顶对决。
风呼啸而过,基德站在下,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。
那一幕,像电影画面一样,刻进了工藤新一的脑海。
从那以后,他们成了对手。
基德的每次预告函,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游戏。
工藤新一不得不承认,基德是个天才。
他们斗智斗勇,甚至还曾联手破案。
有时候,工藤新一也会想——他们算不算朋友?
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他们是对手,最多算是……亦敌亦友?
直到最近,他开始怀疑这个结论。
第一次意识到不对劲,是在他还是柯南的时候。
那次飞艇事件,他亲眼看到基德摸了的屁股。
当时他气得差点把足球踢到基德脸上。
那家伙怎么敢?!
但后来,那个画面反复在他脑海里回放。
愤怒之余,他发现自己心里还藏着另一种。
那是一种……嫉妒?
不是嫉妒被摸,而是嫉妒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。
下,基德和靠得那么近,就像小说里的。
那一刻,他甚至以为他们要接吻。
工藤新一甩了甩头,试图把这些的想法赶出脑海。
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杯,喝了一大口。
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。
基德的预告函还在手里。
这次,他一定要抓住那个家伙。
是为了破案,更是为了……
工藤新一握紧了拳头,眼神变得坚定。
他要问,基德到底对做了什么。
还有,那个夜晚,为什么要去找基德?
她到现在都没告诉他答案。
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,拿起手机。
他得联系目暮警官。
基德的下一个目标,是铃木财团的宝石。
这场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
他叹了口气,指尖捻着那朵红玫瑰。
花瓶还空着,正好插进去。那个已经满得快溢出来了。
为什么他的人生就不能简单点?
-0-
中森银三盯着面前整整齐齐站着的部下,眼神锐利如刀。
是时候换个玩法了。
以前追着基德屁股跑,结果每次都被耍得团团转。这次他要反道而行——不是守着宝石等贼上门,而是……
他承认听着像一回事,但本质不同!
为什么?很简单。
宝石是死物,再贵也是块石头。要么锁在保险柜,要么摆在展柜里,不会说话不会动,更没法预警。那些所谓的“措施”是套路,要么挪不动,要么得人扛着走。基德是什么人?魔术师!玩心理战的祖宗!每次警方绞尽脑汁找“更”的地方藏宝石,那家伙早就预判了他们的预判,提前摸进来布置陷阱,最后偷走宝石,还把整个搜查课都耍得颜面尽失!
但这次不一样。
中森银三猛地一拍桌子:“今晚我们不守宝石——只样子!真正的目标,是工藤新一!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最近基德每次行动,都会主动去找那个侦探。还总带着玫瑰,花样百出。”中森银三嘴角勾起冷笑,“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!但记住,不能让基德看出我们换了策略,要隐蔽!”
他指向队伍最前排的刑警:“泉水!你负责盯死工藤!寸步不离,他身边三米的人都给我仔细查!但凡有一点可疑,立刻抓起来!明白吗?”
泉水啪地敬礼:“是!警部!”
“剩下的人!”中森银三扫过部下,“分成三组,守住庄园各个出口和走廊!眼睛盯着工藤和泉水,但别暴露!泉水一给信号,立刻冲上去!不许犹豫!”
“是!”整齐划一的回应震得屋顶都颤了颤。
“泉水,记住让工藤始终在至少一组人的视线!”中森银三道,“,表面上继续守宝石、查嘉宾——今晚是生日宴,来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主!别给我搞特殊化,但态度客气!”
他眼神陡然变得凶狠:“都听明白了吗?”
“明白!”
“好!出发!把那个该死的小偷给我抓回来!”
-0-
工藤新一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不对劲。
太不对劲了。
从他踏进这座庄园开始,就感觉有无数道视线黏在背上。警察们在巡逻、检查嘉宾,可眼角往他这边瞟。
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他根本没法集中精神找基德。后颈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,就像有人拿针在扎。
“工藤君,要吃点什么吗?”
身后传来泉水的声音。
工藤新一回头,看着这位从他进门就寸步不离的刑警,眉头皱得更紧了:“不用,我不饿。你要是想吃,自己去 buffet 那边拿点吧。”
“啊……我也不饿。”泉水话音刚落,肚子就“咕噜”一声叫得震天响。他尴尬地挠着头笑,耳朵尖都红了,“那、那我还是去拿点吧……工藤君要不要一起?喝点东西也好啊?”
工藤新一挑眉。这也太明显了吧?
“我有水。”他晃了晃手里的玻璃杯。
泉水急得直搓手,额头上都冒出汗了:“这……那个……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工藤新一语气冷下来。要不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太不爽,他都要这个笨拙的刑警了,“基德至少还要十分钟才会来,你去吃点东西总没问题吧?”
“是、是哦……”泉水肩膀垮下来,像泄了气的皮球,“那我去去就回!”
说完,他几乎是落荒而逃,生怕工藤再追问什么。
工藤新一望着他的背影,转头看向另一头。
白马探正低头看怀表,指尖在表盘上轻轻敲击。
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,在心里默默倒数。
十……九…………
他的扫过舞池旁的展柜区。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在下闪着,是送给今晚小寿星的礼物——说是给五岁女孩的,都是冲着她那个财阀老爹来的,谁不知道小孩子根本不懂这些钻石翡翠的价值?
三……二……一……
“嘭!”
整个的灯突然亮起,刺得人睁不开眼!
-0-
白马探低骂一声。
他以为基德会像往常一样断电,没想到这次反道而行之!刺眼的让他眼前一片漆黑,是紫色的在晃。
但耳朵没聋。
中森银三暴怒的吼声穿透混乱的人群:“基德——!!”
还有宾客的尖叫、玻璃杯摔碎的声音、以及那个标志性的、带着笑意的声音,在半空中响起。
基德来了。
工藤新一猛地睁开眼,眼前的景象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基德的幻术。
里飘满了折纸船,纸船在人群头顶地飞,船身还跟着扑的领结鸟。彩带像活物似的缠在纸船周围,晃得人眼花。五岁的小寿星正趴在妈妈怀里尖叫,眼睛亮得像星星——比起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,她显然更喜欢这场闹剧。
珠宝!
工藤新一猛地回神,视线扫向展柜。
目标粉钻不见了。
他心里一沉,立刻在人群里找那个熟悉的后脑勺。
没有。
服部平次也不在。
工藤新一低骂一声,转身就往外冲。
刚拐出,一只巨大的飞领结就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。他踉跄两步,抬头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个人。
“这边!”“泉井”朝他招手,“正门被警察堵死了,西翼有阳台!”
两人撒就跑。每次转弯,工藤新一都能瞥见一抹白影在前方晃过,可就是追不上。最后他们撞进一间私人画廊,画廊尽头连着西翼的阳台。
空的。
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“泉井”皱眉,“跟丢了?”
工藤新一抱臂转身,眼神冷得像冰,“别了。真正的泉井警官在哪?”
“泉井”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熟悉的鲨鱼笑。“他在楼上补觉呢。”他歪头,“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
“从你提议来这里开始。”工藤新一嗤笑,“警察都守在房子外围、和附近走廊,中森警部还特意叮嘱他们盯着我。真正的泉井不可能带我来这种监控死角。”
怪盗基德的笑容更灿烂了,他凑近一步,“可你还是跟来了。怎么,想和我单独相处?侦探君?”
工藤新一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猛地后退半步。“胡说道!我才没有!”
“害羞什么?”基德又往前凑,“难道不是吗?”
工藤新一再退一步,后背抵上冰凉的玻璃展柜。“不是!我只是想问你……雪那件事!”
“你穿礼服的样子很美。”基德打断他,语气轻佻,“一点都不胖。”
“不是这个!”工藤新一的耳根都红透了。
基德摆出无辜脸,“哦?那是什么?”
“我是想问……”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,试图压下,“说……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侦探君,动作快点哦。”基德突然开口,“中森警部和白马探快到了。”
话音刚落,走廊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工藤新一急得跺脚,“我就是想知道!你为什么让拍到那张?开玩笑也就算了,现在说……大家都以为我们……以为你是认真的!”
基德突然上前一步,在工藤新一反应过来之前,俯身凑到他耳边。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,声音低沉又暧昧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?”
工藤新一浑身一僵,呼吸都停了。
“你……”
他刚开口,眼前的人就消失了。
只有一朵红玫瑰落在他脚边,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,和渐行渐远的笑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