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南在原地踮着脚晃来晃去，像个等不及吃糖的小孩。

这是跟少年侦探团那帮小鬼学的，明明幼稚得要命，他却没打算改掉。毕竟晃这么两下，能让周围人更相信他只是个普通小学生——虽然每次晃完，他自己都觉得别扭得。

楼梯口传来脚步声。

柯南立刻停下动作，仰头看向走下来的服部平次：“找到他了？”

“在外头跟个家伙扯呢，估计是。”服部嗤了一声，满脸不屑，“妈的外国人。”

柯南挑眉。他倒觉得不一定是外国人的问题，但现在不是抬杠的时候。他耸耸肩，扫过地下室里晃悠的一群人——尸体已经被移走，了不少空间。“准备好了？”

“等我跟高木警官说两句。”服部摆摆手，大咧咧跑过去，凑到高木耳边嘀咕了几句，又晃回来，确认没漏掉什么细节，“成了，让他们准备下，咱们就能开始。”

目暮警官走过来，皱着眉问：“你们到底要干嘛？这案子到底是自杀还是谋杀？”

“当然是谋杀。”服部摇头，“给高木警官点时间布置就行。”

天花板传来轻轻的敲击声。

“——就是现在！”服部咧嘴一笑，递了个围裙给目暮，“警官，麻烦您个事儿？”

目暮脸都黑了，但还是接过围裙穿上。这是特意从街角便利店买的，上面用亮闪闪的泡泡字体写着“吻厨师”。“为什么每次都是我？”

“哪有每次。”柯南也笑，“有时候高木警官也得演呢！”

目暮哼了一声，把围裙在背后系好：“现在呢？高木要从背后偷袭我？”

“不是。”服部摇头，“指甲里只有自己的DNA，要是凶手近距离动手，她反抗的时候肯定能抓到对方吧？”

“哦？”目暮看向旁边的警员，对方立刻递上验尸报告。他扫了一眼，点头，“确实。”

“所以您现在走到那边的沙发和电视那儿，记得从上吊的位置正下方走过去。”服部指挥道。目暮依言走到娱乐区，“坐下。”

刚一落座，地下室的门“砰”地一声了。

“哈？！”目暮猛地站起来，“谁干的？！”

“不知道啊。”服部一脸无辜，“要不您去看看？”

目暮翻了个白眼：“这是演示的一部分吧？”

服部笑得更欢了。

目暮叹气。

他绕开沙发走向门口，警员都识趣地躲开，没人敢打断演示。走到楼梯一半，突然有什么粗硬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脖子。

“呃啊！”目暮惊呼，伸手去扯——是一截绳子，跟上吊用的那根一模一样，“哪儿来的——？！”

抬头一看，之前烧坏的灯不见了，绳子就从灯的位置垂下来，另一端隐在黑暗里。他眯着眼，好像能看到黑暗中一双眼睛。

“这地下室是后来加盖的。”柯南开口，“你看地下室和二楼的楼梯长度一样，但高度不同，说明原来的主人把 crawlspace 当藏身处用了。”

“楼上书房有个能开 trapdoor。”服部，“凶手就是从那儿拉绳子，收紧套在脖子上的绳圈。”

“可……”目暮把绳圈从脖子上摘下来，任它晃着，“天花板是石膏做的，怎么撑得住两个人的重量？”

“普通天花板当然不行。”服部点头，指着上吊的挂钩，“但这儿原本是地基，加盖地下室时肯定加固过。那根横梁，别说两个人，再重点都没问题——既能撑住凶手的体重，也能挂住的尸体。”

“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挂在挂钩上？”

“她挣扎的时候会把绳子从挂钩上晃下来。”柯南解释，“那挂钩很小，看起来像是挂灯花篮的，比工业挂钩正常多了，这样布置起来更像冲动自杀，不是预谋杀人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目暮盯着挂钩看了会儿，“然后呢？”

“凶手把挂好后——”服部话没说完，就见天花板上伸下来一只手，把绳圈挂到挂钩上系好。但那不是高木的手。服部愣了一下，接着说，“——只需要把地下室的钥匙放进口袋就行。”

一根系着钥匙的绳子从天花板垂下来，正好落在目暮鼻尖前。

“哦，原来如此……”目暮摸了摸口袋，“但等等，搬尸体、系绳子，不是需要两只手吗？”

“不对，只要提前在绳子上打好结就行！”柯南突然开口，小脸上满是笃定，“凶手用身体当锚点稳住绳子，再把多余的绳头绕到钩子上——一只手就能搞定！”

目暮警官眼睛一亮，瞬间懂了！

“至于钥匙……”服部平次接话，语气带着一丝冷意，“当时已经不在原地了，得用点特殊手段。”

目暮立刻站到绳套下方，抬头一看——钥匙挂在好几米外的墙上，根本够不着！

就在这时，天花板突然垂下一把长柄修枝剪。金属钳口精准夹住钥匙上的细绳，却没剪断，反而把钥匙吊到目暮胸前的围裙口袋正上方。

咔嚓！

剪子合拢，细绳断开，钥匙“叮”地落进口袋。紧接着，剪子缩回去，天花板上烧坏的灯泡也被新的替换，整个房间瞬间恢复成案发现场的样子！

“原来如此！”目暮一拍，“这就是密室的真相！”

“而且现场还留了根细绳。”服部平次说着，伸手从目暮口袋里摸出那截绳子，“修枝剪上沾着青草和叶绿素的味道——这就是铁证！”

“可凶手为什么要打结？直接放钥匙不行吗？”目暮追问，“剪断绳子留证据，这不是蠢吗？”

“单手根本没法同时稳住钥匙和放绳！”柯南踮着脚比划，小拳头捏得紧紧的，“万一钥匙掉错地方，地下室唯一的钥匙就废了——凶手赌不起！他选了最稳妥的办法，而且绳子颜色和围裙一样，他以为没人会注意！”

“所以凶手到底是谁？！”目暮扫向三个嫌疑人——白发苍苍的老管家、大学生模样的女仆，还有的丈夫。

服部平次突然指向那个革履的男人，声音像冰锥一样尖锐：“唯一知道天花板 crawlspace（爬行空间），还能按住挣扎的妻子直到断气的——就是这家的主人，利田！”

“什么？！”利田猛地后退一步，脸色白，随即又涨成猪肝色，攥着拳头怒吼，“我为什么要杀我妻子？证据呢？拿不出证据我告你们诽谤！”

“修枝剪、灯泡和楼上的雕像上，都有你的指纹！”服部步步紧逼，“换灯泡是管家的活，你却碰过——不然你怎么不换烧坏的那个？你妻子负责园艺，所有都是粉色的，你一个大男人碰那些干什么？还有爬行空间里的DNA，你敢解释吗？”

“我、我……”

“你用的粗麻绳会磨破皮肤！”服部盯着他藏在身后的手，冷笑，“挣扎的时候肯定把你手磨出了绳印——你手上的绷带，该不会是别的伤吧？”

利田把手背得更紧，额头上的冷汗像瀑布一样往下流。

“那臭娘们背叛我！”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，“我们结婚三年！我对她那么好！我们有狗，有京都的度假屋！她要跟一个小白脸跑？我不能让她走！”

“你错了。”服部平次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得吓人，“你妻子根本不想离开你——她是被逼的。”

“被逼？难道是那个男人威胁她？”利田眼睛通红，“她为什么不告诉我？我能保护她！”

服部摇摇头，语气带着一丝悲悯：“逼她的不是人，是法律。”

“法、法律？”利田愣住了。

“你妻子是B级向导。”服部平次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，“你应该知道，高级向导响应国家号召，和觉醒的S级绑定。上周大阪觉醒了一个4级，系统里下一个就是你妻子——她没得选。”

利田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，身体晃了晃，瘫倒在地。

第4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