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南从书架走向壁炉，脚步突然一顿。

地板没响。

他眨眨眼，蹲下来敲了敲地面。咚咚的闷响，透着股不寻常的空荡。

起身走到书桌旁，那里的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。再敲，声音不同。

他又在房间地方试了两次，眉头越皱越紧。

线索还没串起来，但直觉告诉他，这里有鬼。

“高木警官！”柯南转身喊，“尸体在哪？”

“啊！在地下室！”高木指着一扇门，“就在那后面。”

“谢啦！”柯南脆生生应着，撒就跑。门没，他直接往下冲，却在第一级台阶上差点绊倒。

死死抓住栏杆才稳住身子，他低头看脚——台阶上什么都没有。

怪了。

再走一步，那种莫名的失衡感又来了。一路下到楼梯底，这种诡异的感觉都没消失。

探头往里看，只见女主人被绳子吊在天花板下，绳圈牢牢套在石膏吊顶的挂钩上。

“喂！”

身后突然炸响一声怒喝，柯南吓得浑身一僵，脚下一滑，眼看就要滚下去。

后领猛地一紧，整个人被拎了起来。

“你这小鬼在干什么？！”

“啊！”高木在楼梯上急喊，“户田！柯南君很懂警方的现场规矩，所以——”

“所以你们就放任他在凶案现场乱跑？！”主人户田吼得脸红脖子粗，“东京警视是没人了吗？！”

“这、这个……”

“对不起对不起！”柯南赶紧出害怕的样子，在户田手里扭来扭去，“我不是的！”

“滚回楼上去！”户田粗暴地把他往最后一级台阶上一放，自己堵在楼梯口，“快点！”

“是、是！”柯南连忙往上爬，刚踩上第一级，脚尖就勾到了台阶边缘，整个人扑了下去。

右膝传来一阵刺痛，他嘶了一声。铺着地毯的台阶，把膝盖擦破了皮。

撑着身子坐起来，柯南突然顿住，盯着眼前的台阶。

他抬头看天花板——斜顶下，二楼的楼梯正对着下方，起点和终点都一模一样。

这说明……

柯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原来如此。

现在就差找出凶手是谁了。

“看看你干的好事！”户田还在身后骂，“去找成户给你处理伤口！”

“成户是管家。”高木小声跟柯南解释。

“不用啦。”柯南摆摆手，“我没事。服部哥哥说不定带了创可贴。”

话音刚落，车库门“砰”地一声。服部平次像被鬼追似的冲进来，满脸写着“别问”。

柯南和高木对视一眼，投去疑问的，服部却只摆摆手，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。

高木耸耸肩，转身继续下地下室。

等他走远，柯南立刻凑过去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“还能怎么着，白马那家伙呗。”服部肩膀一僵，没好气地说，“车库里发现点有意思的东西。你呢？找到什么了？”

“地下室的楼梯比普通楼梯陡，但长度一样。”柯南回头瞥了眼地下室方向，往之前的书房走，“同样的长度，坡度却更陡，说明中间少了块空间。”

“那就是地下室和一楼之间有夹层呗。估计是建地下室的时候留的。”服部跟上，两人在书桌前停下，“凶手肯定是从夹层进去的，要么是暗门，要么是后门。”

“暗门在壁炉那边。”柯南揉了揉眼睛，“地板声音不对——是空的。地方都吱呀响，就那块地不响，应该就是能移动的暗门。”

“带我看看。”服部说着就往前冲，柯南赶紧跟上，小短在地板上差点打滑。

指着之前发现的那块地，柯南说：“就是这儿。”

服部蹲下来仔细看，敲了敲地面：“没把手啊。”

“应该有……”柯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“隐藏的之类的。”

服部挑眉：“这案子就这么无聊？”

“才不是！”柯南翻了个白眼，“昨晚没睡好，毛利叔叔打呼太响了。”

“哦……”服部想问更多，但破案的冲动占了上风，“壁炉上有烛台、相框、半身像，对面书架上也有不少东西。你觉得在哪？”

“都有可能。”柯南说，“近的能直接启动，远的可能带定时。如果当时只有和凶手在家，把锁在里面很容易。不管是定时还是手动，都没人会看到地板打开。”

“要不咱们把东西都碰一遍试试？”服部抱臂。

“不行，会被凶手发现的。”柯南压低声音，手托着下巴思考。

“还有白马那家伙！”服部脸一黑，“可不能让他抢了！”

柯南无奈地看着他，服部却没看见。

“唉，看来只能这样了。”服部叹口气，把手伸到柯南面前。

柯南看看他的手，又看看他：“干嘛？”

“借你手用用。”服部面无。

“我又不会跑！”柯南皱眉。

服部眨眨眼，才反应过来他误会了：“不是防你，是我要用。”

柯南半信半疑地把手递过去。服部的大手一下他的小手，中指和食指轻轻搭在他的血管上。

“一分钟到了就碰我一下。”服部说。

柯南更懵了，还是点点头，把手表凑到眼前。

秒针滴答作响，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。

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，指尖抵住太阳穴。

他开始调动五感，像拧开生锈的阀门一样，缓缓提升视觉的敏锐度。周围的杂音瞬间被压下去，世界在他眼中逐渐。他死死攥着柯南的，将那平稳的脉搏当作锚点，防止自己失控的“域”。

壁炉架上的烛台聚焦。

服部平次眨了眨眼，视线骤然拉近——烛台底部的模糊痕迹瞬间。那是几枚重叠的指纹，纹路不一，甚至能指的老茧。

他松开柯南的手，缓缓收回异能。眼睛传来一阵刺痛，他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
“烛台有不少指纹。”服部平次直起身，“得确认这是用的还是常用的，搞不好就是个。”

柯南下巴差点掉地上：“你怎么做到的？”

服部平次低头他：“你没试过提升感官？”

“我现在只想把能力藏好！”柯南气鼓鼓地瞪他，“到底怎么弄的？”

“集中注意力盯着目标，直到看到想找的东西。”服部平次耸耸肩，“都能这么干，但训练起来贼难，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域里。”

柯南脸色骤白：“你敢赌这个？！”

“怕什么。”服部平次晃了晃刚才攥着柯南的手，“有你这个锚点呢。本来找向导最好，不用碰就能稳住，不过中立也行——没想到也能当锚。”

“都说了我现在就是中立！”柯南嘴。

服部平次咧嘴一笑：“行，知道了。走，继续查可疑物件！”

二十分钟后，两人站在一座半身像前。

这是唯一带可疑指纹的东西。指纹大多集中在脖颈后侧，右耳下方还孤零零印着一枚——明显是右撇子的拇指印。

“你怎么想？”柯南抱臂。

服部平次也学他的样子：“不离十。下去看看？”

“能下去就好了。”柯南叹气，“这的主人藤田把我赶上来的，说小孩别掺和凶案现场。”

服部平次凑到他耳边，语气欠揍：“对啊，像你这种小矮子，就该离死人远点！”

“你跟命运说去！”柯南翻了个白眼。

“查完了？”白马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他刚从车库进来，一丝不苟。

“早着呢。”服部平次瞬间绷紧神经，“柯南说他被藤田赶出来了，连地下室都没进去。”

“那可不行。”白马探摇头，“侦探甲子园缺了中立怎么玩？我去跟藤田说，就说柯南是我助手。”

“明明是我的助手！”服部平次吼道，可金发侦探已经下楼了。他低声骂骂咧咧，“这种又固执又作势的家伙是向导？简直没天理！”

几分钟后，白马探在楼梯口招手。

服部平次带头下楼，柯南紧紧跟在后面。地下室里，藤田冷冷瞥了柯南一眼，却没再赶人。柯南悄悄松了口气——多亏了白马探。

“高木警官，现在什么？”服部平次凑到尸体旁。

柯南差点吐槽——你刚才跟白马探吵架时根本没听好吧！

高木翻着笔记本念：“被吊在天花板上，绳子周围有吉川线，说明是他杀成自杀。但地下室门是锁着的，钥匙在口袋里，现场只有一扇门没窗户，也没嫌疑人……目前只能暂定是意外自杀。”

柯南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——谁会“意外”把绳子吊天花板上再把自己挂上去啊？

他无视高木的阻拦，凑得更近了。

服部平次已经站在尸体旁，手托着下巴思考。见柯南过来，他指了指头顶：“绳子系在天花板的挂钩上。这么小的钩子，肯定固定在承重梁上，不然吊个人早扯下来了。”

“所以是预谋杀人。”柯南插，“还有吗？”

“有股淡淡的草味。”服部平次抽了抽鼻子，“但不知道哪来的。”

柯南四处张望，拖过一把踩上去。他掏出 handkerchief 垫着手，破坏证据：“哪味最浓？”

“散得差不多了。”服部平次说，“围裙口袋附近有，高木那边也有，可能是谁从外面带进来的。”

柯南“嗯”了一声，轻轻翻开围裙口袋——空的。他抬头问：“高木警官，这口袋里原来有东西吗？”

“有！”高木举起证物袋，“地下室钥匙就在这里面找到的。”

服部平次凑过去闻了闻：“就是这金属味，没草味。”

“草……草味？”高木一脸懵。

柯南没理他，把口袋翻得更大，眯眼盯着阴影里的东西。有个细细的玩意儿……

他伸手去掏，高木吓得尖叫。

“是根绳子？”服部平次凑过来看，“草味就是从这来的。”

柯南皱眉——拇指长的绳子怎么会有草味？他想凑近看，可地下室太暗了。他啧了一声，抬头。

头顶的灯泡黑着，明显烧坏了。

“喂。”柯南戳了戳服部平次，“这灯一直坏着？”

服部平次抬头想了想：“进来时就这样吧。”

柯南眼神一凝，脚踩上背：“服部，托我一把！”

“行吧行吧。”服部平次不耐烦地应了一声，突然拔高音量，“喂！小心点！别碰我的帽子！”

柯南扒着服部的肩膀，小身板几乎要贴到天花板。他眯起眼睛，视线扫过天花板角落的，瞳孔骤然一缩。

积灰的灯座边缘，有一圈极淡的痕迹——像是被什么东西蹭掉了灰尘，露出底下干净的金属。

“服部，你看那里！”柯南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
服部平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眉头瞬间拧成了结。他松开抓着柯南脚踝的手，一把抓住对方的，凑近了仔细打量。

“这灯被动过手脚。”服部平次的语气肯定，“灰尘圈歪了，而且灯座上有好几枚新鲜的指纹。”

柯南踮起脚尖，小手在灯座下方虚虚比了比。他的手掌张开，大概能覆盖灯座的三分之一。

——刚好能塞进一只成年人的手臂。

突然被用力攥了一下，柯南回过神，低头对上服部平次递来的眼神。那眼神里带着点警告，还朝方向努了努嘴。

柯南心领神会，不动声色地转过头。沙发上，的丈夫藤田正阴沉着脸盯着他们，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。

这家伙有鬼！

柯南心里冷笑，面上却立刻切换成天真无邪的。他猛地拔高音量，朝着大喊：“高木警官！这里的灯坏啦！我们需要换个新的！”

高木涉匆匆跑过来，脸上带着歉意朝藤田笑了笑：“柯南君，别乱碰别人家的东西呀。藤田会在我们走后自己换灯的吧？”

“当然。”藤田冷哼一声，语气里满是不耐烦。

“哦……好吧。”柯南乖巧地应了一声，从服部的肩膀上滑下来，稳稳落在上。藤田的脸色刚缓和一点，柯南又突然指着地上大喊，“高木警官！我找到东西啦！”

高木涉蹲下来，看着柯南摊开的手掌里那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，无奈地说：“柯南君，这只是一根普通的线而已……”

“可是可是！”柯南的声音带上了哭，眼睛也红了一圈，“说不定是重要的证据呢！”

“好好好！我这就把它起来！”高木涉连忙举手投降，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。

藤田站在一旁，双手抱胸，脸色更难看了。

柯南完美扮演完“无理取闹的小孩”，转身朝服部平次咧嘴一笑，结果一个哈欠突然涌上来，眼泪都差点飙出来。

“才熬了一个晚上就累成这样？”服部平次嗤笑一声，语气里却没多少嘲讽。

“是熬了整整一个星期！”柯南小声抱怨，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，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说，“你这家伙每次聊到工藤‘’的事，就跟聋了似的，怎么还没被发现啊？”

服部平次摸了摸鼻子，没反驳。

“你就不会买个纯棉床单加耳塞？”服部平次插着口袋，脸上的戏谑消失，多了点。

“买了你替我跟解释？”柯南翻了个白眼，“她要是发现我的‘过敏药’是假的，你负责？而且耳塞跟打鼾一样烦，根本睡不着！”

“那试试Senes啊？”

“早试过了。”柯南想起上周末的惨状，忍不住皱眉，“我都快产生抗药性了。”

“那就换Senes-4。”服部平次压低声音，“成分不一样，能暂时屏蔽除了一种之外的所有感官。就是不知道会留下哪一种。”

柯南眼睛一亮。就算留下听觉，至少皮肤不会被磨破，说不定还能用耳塞音乐盖过鼾声。

——现在只要能睡个安稳觉，什么都好说。

“别想这个了。”柯南的严肃起来，“你在车库发现了什么？”

“哦对！”服部平次蹲下来，凑到柯南耳边低语了几句。说完，他直起身，挑眉问道：“怎么样？”

柯南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，眼神却冷得像冰：“这案子差不多能结了。就差最后确认动机。”

“凶手是谁我们心里有数。”服部平次朝藤田的方向瞥了一眼，“动机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？”柯南愣住了。

“不然我为什么特意跑这一趟？”服部平次神秘地笑了笑，“等下推理的时候一起说。”

柯南更好奇了，但服部平次已经站起身，朝走去。

“把这场推理秀搞定吧！”服部平次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。

第3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