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一个月，柯南觉得自己快熬成灰了。

被烧得面目非的大楼塌下来时，他以为自己死定了。结果没死成，又被浓烟呛得肺都要咳出来。第三次被困火场时，他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。

更要命的是那些噩梦。

父母倒在血泊里的画面，像生锈的锯子反复拉扯神经。他总在午夜惊醒，冷汗浸透睡衣，耳边还响着钢琴声——和奏鸣曲一模一样的调子。

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冷血。以前看到死人，他只会冷静分析线索，可现在只要闭眼，那些焦黑的尸体就会在眼前晃。

还有父母的案子。

线索早就断了，他现在连日本都回不去，能怎么办？每次想到这，胸口就堵得发。

他就是想歇会儿。

柯南盯着手里的柴火，把最后一根枯枝扔进堆里。

三天前，他听说少年侦探团要去露营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远离毛利侦探事务所，远离那些烦人的案子，远离——他承认，提到时心里有点愧疚，但最近看他的眼神太不对劲了。

自从奏鸣曲那案子后，就总盯着他发呆。昨天甚至拒绝和他一起泡澡，理由是“柯南长大了”。

柯南当时差点没绷住。

他可是工藤新一啊！怎么可能对竹马的有那种心思？可不知道，她现在看他的眼神，就像在看一个“缩小版的新一”。

更糟的是，这已经是半年里第三次了。

前两次他都靠阿笠博士的变声器蒙混，结果他妈工藤有希子突然跑来，抱着他喊“小新”，差点露。

柯南揉了揉太阳穴。希望这次露营能让忘了这茬。

“喂，柯南！你发什么呆呢？”太的大嗓门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
柯南抬头，看到彦正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，手里举着块石头。步美也凑过去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你们看这个！”彦地招手。

柯南走过去，扫了一眼就皱起眉。

是个山洞。洞口挂着“危险！禁止”的牌子，绳子做的围栏歪歪扭扭，跟摆设似的。

“不就是个山洞吗？”柯南语气平淡。他可不想进去，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怎么办？

“才不是！你看这块石头！”彦指着洞边的岩壁。

柯南凑过去，看到上面刻着一行字——“踏上龙之路，极乐将你”。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，背景还刻着个大大的平假名“と”（to）。

“这什么意思啊？”步美歪着头问。

“宝藏！肯定是宝藏！”太突然喊起来，眼睛都亮了。

柯南翻了个白眼。“能不能别看见密码就想到宝藏？”

他更在意那个“と”字。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标记。

“你怕了？”太叉着，一脸不屑，“胆小鬼柯南！”

“谁胆小了？”柯南反驳，“里面很危险的！”

“我们就进去看看，很快就出来！”彦拉着步美的手，已经往洞口走了，“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！”

步美也点头：“对啊柯南，一起嘛！”

柯南看着三个小伙伴的背影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他就知道。每次都是这样，只要有一点线索，这三个家伙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往前冲。

“喂，等等我！”柯南抓起地上的柴火，快步追上去。

山洞里黑漆漆的，只有洞口透进来的一点。柯南从口袋里掏出手表型手电筒，打开。

在岩壁上，能看到一些杂乱的脚印。

“你们，别跑丢了！”柯南喊。

“知道啦！”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，“你快点！”

柯南无奈地摇摇头，只能跟着他们往里走。

希望这次别出什么事。他只是想好好露营，吃顿烤肉，睡个安稳觉而已。

真的，就一次。

拜托了。

说真的，这事儿能怪他害怕吗？

谁没听过那种被困山洞活活饿死的？又疼又，死得憋屈。

所以啊，太，综合考虑，他是有点怕。

不过转念一想，好像也没那么糟。太说得对，他们应该没事。要是这山洞真有那么危险，早该被彻底封死了，哪会只拦一道破？爬过去连点力气都不用费。

再说了，黑暗算什么？博士给的手表手电筒可不是摆设。他们虽然是孩子，但还没傻到往钻不进去的窄道里挤。

但有一点得提前说好——只要遇到岔路口，他柯南说回头就得回头。绝不能冒险。

走着走着，洞口的彻底被甩在身后。手电筒的立刻成了唯一的依靠。柯南心里嘀咕，可别像电视剧和漫画里那样，突然没电。他知道自己不是漫画角色，但这破运气，跟角色也差不了多少。

就在这时，彦突然指着前方：“看！那边有！”

柯南眯起眼，立刻了自己的手电筒。

不对劲。这鬼地方，哪来的？

“难道有人找到宝藏了？”步美语气失落。

“啥？真的假的？”太一听就急了，撸起袖子就往处冲。

“太！”柯南喊了一声，可对方根本不听。

他叹了口气，看着太消失在拐角。可下一秒，那小子就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，脸都白了。

“尸、尸体！”太声音发颤。

遇到尸体确实吓人，但也没那么意外。这山洞通道错综复杂，迷路饿死个人很正常——虽然离洞口这么近有点奇怪。更重要的是，只要有他柯南在，遇到尸体的概率本来就比常人高。

可太没说的是，尸体旁边还有人。那些人正忙着处理尸体呢。也是，刚才那明明在动，死人哪能挪地方？

一个男人从拐角走出来，看到四个孩子，脸立刻沉了下来。他伸手从衫里掏出一样东西——是枪。

呵，真“好”啊。

柯南想都没想，一把扑过去将少年侦探团的推开。几乎同时，枪声在山洞里炸开。

他的侧突然一疼，但根本顾不上。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大家带到的地方。

几人摔在一根巨大的石笋旁。柯南赶紧把他们拉到石笋后面，一手捂住步美的嘴，自己也拼命压低呼吸。他快速检查了一遍，还好，所有人的手电筒都着。

他小心翼翼地从石笋边探出头。

三个男人。

更糟的是，有枪的不止第一个人。他们是银行劫匪，地上那尸体是他们以前的同伙。因为同伙的脸被人看见了，所以他们杀了他灭口。

为首的男人下令：“去找那几个小鬼！见一个杀一个！”

很快，劫匪们分头行动。一个往洞口方向去了——这下完了，洞口被堵死，他们只能往更深、更危险的山洞里逃。

这趟出来，算是彻底毁了。

等劫匪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，柯南立刻打开手电筒，摘下胸前的侦探徽章，对着徽章大喊：“灰原！灰原！你在吗？”

没人回应。

他沮丧地把徽章别回去，动作扯到了侧，疼得他一咧嘴。

嗯？肚子怎么这么疼？难道是子弹擦到了？

也纷纷拿出徽章联系灰原。柯南没心思听，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。

手心湿湿的。

他低头一看，衬衫上已经洇开一片暗红色的血迹。

这出血量，可不止擦伤那么简单。

他小心翼翼地撩起衬衫，伤口还在往外冒血。

……不妙。

他赶紧把衬衫放下来。

“好”极了。

真是他妈的好运气。

他就想好好休息一次，来个轻松的露营。结果呢？挨了一枪。

柯南靠在石笋上，眼前有点发花。呼吸越来越重。一旦意识到自己中了枪，那疼劲儿就跟潮水似的涌上来。

冷静。冷静点。

他看了那么多警匪片，多少知道该怎么做……大概吧。

得按压伤口止血，对吧？

他稍微用力按了一下，立刻疼得抽回手，倒吸一口凉气。

行，那还是别按了。

用东西一下？应该要。可他有能的东西吗？

柯南忍着疼摸进口袋，自己的随身物品。

本来就没带多少——毕竟他只是出来捡点柴火，打算很快回去的。翻来翻去，只有一块手帕、几枚零钱、一支，还有出发前匆匆塞进的简易急救。

还好带了急救。里面有几块纱布，几卷小得可怜、根本止不住枪伤出血的绷带，还有一支笔，塞在一个密封袋里。

也就这点东西了。

纱布应该能凑合用，手帕权当临时绷带。

根本谈不上无菌，甚至干净都算不上——这玩意儿到底碰过多少尸体来着？

柯南咬着牙，强忍着的剧痛。但眼下顾不上这些，不赶紧止血，他撑不过半小时就得交代在这儿。

他颤抖着叠好手帕，拆开纱布，把手帕按在伤口上。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布料，短短几秒就洇到了边缘。

完了，这条手帕彻底废了。要是能活下来，得找再要一条……

他深吸一口气，用纱布紧紧缠住，力道刚好能压止血流，又不至于让自己疼得晕过去。

靠在石笋上，这点动作就让他耗尽了力气。粗重的喘息声在洞穴里回荡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，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
几秒钟后，柯南才发现不对劲。

侦探团的声音消失了。

他勉强抬起头，对上了三个孩子的眼神——他们早就不说话了，就这么盯着他。

“柯、柯南？”彦小心翼翼地开口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
废话。

柯南想翻白眼，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。他只能抿着嘴，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——节省体力要紧。

“刚才那家伙开的枪，是不是打中你了？”太粗声粗气地问。

不然呢？

柯南在心里吐槽，还是没说话。

“柯、柯南君！”步美急得声音发颤，“那些坏人可能会回来的！我们得赶紧走！”

“等……等等……”柯南艰难地挤出几个字，“博士和灰原……肯定会来找我们。要是被那些家伙发现……他们会杀了博士他们的。我们得想办法……通知他们……”

“怎么通知啊！”彦急得直跺脚，“留纸条的话，肯定会被坏人毁掉的！”

柯南解开外套前襟的扣子，摸出了侦探团的通讯器。

“我……我有办法……”

他想乐观一点，可心里——这次恐怕真的逃不掉了。

伤口的剧痛让他脑子昏昏沉沉，离开后的记忆一片模糊。只记得岔路口（这下肯定迷路了）、一个手电筒……还有鱼？

他不知道过了，也不知道自己在洞穴里走了多远。毕竟，比起观察周围，他更忙着不让自己晕过去。

至于把眼镜留下，希望博士或灰原能发现镜片上的求救信号——让他们报警的计划，多半也泡汤了。

那可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绝望像潮水般涌上来，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
更别提中枪的滋味有多他妈难受了。

绝对能排进他这辈子最倒霉的前十件事，搞不好前三都有可能。

稍微动一下，侧边就传来钻心的疼。他得用尽力气才能保持，冷热交替的感觉折磨着他——明明在发抖，额头上却是冷汗。哪怕只是说句话、动一下手指，都会让他累得喘不过气。

太痛苦了。

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。失血肯定已经很多了，的伤口贴着太的后背（毕竟他现在连一步都走不动，靠太背着），背后的伤口更是看不到。可他能感觉到，血还在流，顺着后背往下淌。

希望太别太喜欢他那件衣服……毕竟已经被自己的血浸透了一大片。抱歉了，太。

但他不敢把绝望表现出来。

要是侦探团也跟着消沉，他们就真的死定了。至少在最后一刻，他想让大家开心点。

突然，太停了下来。

水声哗啦作响，柯南猛地回神。

眼前是一道瀑布，水流倾泻进他们一直跟着的河里。侦探团的三个孩子都耷拉着脑袋，一脸沮丧。

瀑布而已，至于吗？

柯南愣了愣，随即反应过来——他们是跟着这条河找出口的。可瀑布下面的洞口那么小，根本不可能钻出去。

难怪大家这么消沉。

原来刚才模糊的记忆里提到的鱼，是这个意思……

“根本出不去啊……”彦用手电筒瀑布下的洞口，又移到河面上，“鱼就是从这里游出来的……”

他叹了口气，声音里满是绝望。

“那、那我们是不是……出不去了？”步美带着哭，声音抖得厉害。

糟了。

柯南心里一紧。绝对不能让他们失去希望，不然真的会死在这里！
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他强撑着开口，“看……看天花板……”

彦立刻把手电筒往上。

“看……看到了吗？有树根！说明我们离地面很近了……附近说不定有出口……”

“对哦！”步美眼睛一亮，欢呼起来，“这边有个小路！”

她举着手表上的跑过去，了一块奇怪的岩石——上面还顶着个圆滚滚的东西，像个蛋。

太也看到了，立刻地大喊：“是蛋！”

他背着柯南就冲了过去，动作太猛，柯南伤口一阵剧痛。

但柯南咬着牙，没吭声。

结果凑近一看，太失望地咋舌：“切……原来是石头。真没劲。”

柯南的移到那块石头上。

这块石头不对劲。

柯南蹲在地上，指尖戳了戳那枚蛋形的石块。周围是粗糙的岩壁，可这石头表面得像打磨过一样，根本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。

有人放在这儿的？

他正琢磨着，步美的惊叫声突然炸响。

“快看！”

彦指着蛋形石下方的岩壁，声音都在发颤。“这里有字！‘迷途于黑暗，踏龙之径，极乐将为你指路’……”

黑暗？龙径？极乐？

柯南瞳孔骤缩。

这是出口的线索！

他差点蹦起来，可的伤口猛地一抽，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
三天了。

从被那群劫匪追杀到坠崖，他和少年侦探团被困在这鬼地方整整三天。食物早没了，伤口感染得越来越严重，再找不到出路，要么饿死，要么被追上来的劫匪灭口。

可现在——有希望了！

柯南强撑着站起身，抬头看向前方。五条黑漆漆的通道在眼前分叉，像五张择人而噬的嘴。

比之前的岔路复杂十倍，但只要一条是龙径……

他刚想仔细分析，步美的尖叫再次划破空气。

“蝙蝠！好多蝙蝠！”

黑压压的蝙蝠群从通道深处涌来，扇动的声音像狂风过境。太吓得抱起步美就跑，彦也了神，拽着柯南的胳膊往旁边躲。

柯南的伤口被扯得剧痛，每动一下都像有刀子在。他死死咬住牙，不让自己痛呼出声，只能攥着太的衣角，任由对方拖着走。

“别乱跑！”

他用尽力气吼道，同时摸出侦探徽章狠狠扔了出去。

蝙蝠群立刻转向，追着徽章扑了过去——还好他记得，蝙蝠对金属的最敏感。

危机暂时解除，柯南却瘫在了太背上。他喘着粗气，眼前开始发黑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。

不行。

不能晕。

龙径还没找到，大家还等着他……

他挣扎着回想那句暗号。“蛋”和“龙”……还有之前那个“と”假名……一定有文字游戏！

突然，他猛地想起毛利小五郎前段时间教他的将棋知识。

“玉将、飞车、角行……龙是飞车的升级棋！”

柯南的眼睛亮了——蛋形石对应的是“玉将”，而将棋里，玉将的位置……

“我们一条一条试吧？”彦的声音飘过来，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“不……”柯南艰难地开口，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，“只有一条……”

他抬起手指向一条通道，可刚一动，天旋地转。

“龙径是……”

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，他再也撑不住了。

眼前的黑点彻底吞噬了视线，手臂无力地垂落，意识像深渊。

要死了吗？

这是柯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。

……

痛。

钻心的痛。

柯南在剧痛中醒来，眼皮重得像灌了。他想动，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，只能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灼烧感，还有……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在他的太阳穴上。

枪！

他猛地睁开眼，却被刺眼的晃得立刻闭上。头痛欲裂，比伤口还疼。

“都他妈让开！不然我崩了这小鬼！”

熟悉的粗哑嗓音——是那群劫匪的头目！

柯南瞬间。

他被绑架了？还成了人质？

周围传来警察的喊话声，还有人质们的啜泣。看来劫匪是被警察堵在了这里，拿他当挡箭牌。

麻烦了。

柯南咬着牙，再次尝试睁开眼睛。这次他适应了，模模糊糊看到劫匪那张狰狞的脸，还有抵在自己头上的枪口。

怎么办？

他的麻醉手表还在，可现在被劫匪抱在怀里，根本没法瞄准。

等等……

劫匪的注意力在警察身上，怀里的力道松了些。

柯南悄悄抬起手，摸到了手表的按钮。

可就在这时，劫匪突然收紧手臂，枪口压得更紧。“别动！再动老子现在就打死你！”

柯南的动作一顿，只能继续晕。他闭着眼，耳朵却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。

警察的谈判声、劫匪的怒吼、人质的哭声……

突然，他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，然后是一阵颠簸。

难道是警察妥协了？

不知过了，颠簸停了下来。柯南被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，接着，他感觉到有人在检查他的伤口。

不是劫匪。

那双手很轻，带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
柯南缓缓睁开眼，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，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。

“醒了？”医生笑着说，“放心吧，了。”

了？

柯南愣了愣，随即反应过来——警察救了他？

他动了动手指，发现自己躺在床上，身上盖着被子，伤口也被重新过。旁边的仪器发出“滴滴”的声音，很规律。

真的……了？

柯南松了口气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。他闭上眼，任由疲惫席卷。

虽然伤口还疼，虽然不知道那群劫匪有没有被抓获，但至少……他还活着。

少年侦探团的大家呢？太、步美、彦……他们没事吧？

柯南想开口询问，可眼皮越来越沉，最终还是了沉睡。

耳边是和步美焦急的呼喊，还有几个陌生的声音在叽叽喳喳——听着像医生，说的术语他一个都听不懂。

身下的推车跑得飞快，冷风灌进衣领。柯南脑子昏沉沉的，不用想也知道，这是在医院里。

周围的声音像隔了层水，模糊。直到推车猛地停下，一个护士的尖叫刺破了混沌：“医生！不好了！他的血型库存告急！”

柯南想叹气，想翻个白眼骂自己倒霉。可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，连动根手指都费劲。他只能躺着，任由绝望像潮水般漫上来。

“那个……”的声音带着哭，突然插了进来，“我和他血型一样，能用我的吗？”

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
柯南猛地睁开眼，难以置信地盯着。

什么时候的事？！

他从没告诉过自己的血型！别说了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！

她怎么会这么说？

等等，柯南脑子飞速转动。

他好像听园子提过——是谁记了——和新一血型相同，还是种挺稀有的类型。

所以……是把他当成新一了？

那新一的血型是什么来着？工藤家那堆医学书里好像见过……

AB型！对，就是四种血型里最罕见的那个。

柯南不知道自己的血型，但他父母的：爸爸是A型，妈妈是O型。

遗传学的知识他倒背如流——A型和O型的父母，绝对生不出AB型的孩子！

也就是说，是AB型，而他要么是A型，要么是O型。这两种血型，根本不能接受AB型的血！

完了。

怀疑他是新一，以前最多是麻烦，这次却要人命！

这日子还能更糟点吗？

“不过保险起见，还是检查一下吧。”又道。

检查是好的，可他们能在他断气前查出问题吗？

“那快跟我来！”护士拉着就往走廊那头跑。

柯南眼睛骤然瞪大，手本能地抬了抬，想抓住什么拦住她们。嘴巴张得老大，想喊出声——只要现在说，一切都还来得及！

可喉咙像被堵住了，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
她们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拐角。

一个医生注意到他的挣扎，走过来摸摸他的头：“别，会没事的。”

这话本该让人安心，可柯南只觉得更了——他根本不是医生以为的那些！他要完蛋了！

他拼命摇头，一阵天旋地转突然袭来。

医生以为他累了，安抚两句就走了。

接着，毛利小五郎凑了过来。柯南用瞥见他，嘴里念念有词，像是在。可那些话变成了嗡嗡的杂音，什么都听。

眼皮越来越沉，重得像挂了块。

柯南最后眨了眨眼，彻底撑不住了。

意识模糊的前一秒，他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
这次真的要死了。

第23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