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工藤新一的第一天,是在医院度过的。
第二天,还是医院。
第三天,依旧如此。
工藤新一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盯着天花板发呆。难道接下来的日子,都要在消毒水味里泡着?
一想到宫野志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,他耳根就发烫。要是让那家伙知道自己脸红的原因,肯定会被嘲笑到地老天荒。
可他能说吗?
能说自己昨晚梦到她了吗?能说梦里那个带着薄荷香的吻,是他的初吻吗?
工藤新一猛地坐起身,心脏砰砰直跳,像要撞破。想想那个吻,他就浑身发热,呼吸都乱了节奏。这种感觉太陌生,陌生到让他——该不会又要变回柯南了吧?
他掀开被子,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。窗外天刚蒙蒙亮,他却一夜没睡。
幸好,镜子里还是高中生的模样。只是这颗心,脆弱得像玻璃,稍微一碰就碎。
要是当初听劝就好了。要是别着她的伤口,多想想他们的过去,想想组织的威胁……或许现在,他们已经在家讨论解药的事了。
可世上没有后悔药。没了警方的庇护,组织随时会动手。上次她就差点出事,这次他好不容易把她送进医院,哪怕她再不警方,至少暂时。
但她真的吗?
工藤新一攥紧床单。她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,被那些副作用折磨?会不会因为过去的事,在夜里辗转难眠?
他去问。
作为侦探,这是他唯一能做的。
他赶到米花中央医院时,正好是昨天这个点。可刚进,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阿笠博士正抓着前台护士的胳膊,急得满脸通红。
“博士?”
阿笠博士猛地回头,看到他眼睛都亮了:“新一!你可来了!快帮我想想办法!他们不让我见小哀——不对,是志保!”
工藤新一皱眉。阿笠博士是最该见志保的人啊。那个无依无靠的女孩,早就把博士当成了亲人。博士也把她当女儿疼,连手续都在准备了。这种血缘的,连他都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他们说志保是……是罪犯!”阿笠博士声音发颤,“可志保根本没做过坏事啊!”
工藤新一心里一沉。他知道是谁在搞鬼——降谷零。那家伙对志保的态度一直很奇怪,话里话外都带着偏见,肯定是拿她过去的事做文章了。
“博士别急,我去说。”
他走到前台,亮出侦探徽章,三言两语解释。护士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松了口。
“太好了!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……”阿笠博士擦着眼泪。
“现在医院对探视管得严,毕竟她的身份特殊。”工藤新一话没说完,走廊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——
“监控录像怎么会没了?!”
是降谷零的声音!
工藤新一脸色骤变:“是志保的方向!”
他拔就跑,护士的阻拦被他轻易甩开。可刚冲进,他就僵在原地。
床上空空如也。
窗户大开着,窗帘被扯得稀烂,布料碎片在风中乱晃。房间里一片狼藉,显然经过激烈挣扎。而最刺眼的,是床沿那副手铐——
一只铐在床架上,另一只大敞着,在里闪着冰冷的。
志保不见了。
工藤新一的血液瞬间冻结。那种熟悉的恐惧,像毒蛇一样缠上心脏。他以为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,可看着那副手铐,他浑身都在发抖。
“降谷零!这到底怎么回事?!”他攥紧拳头,声音低沉得吓人。
旁边的警员被他的气势吓得一哆嗦。降谷零转过身,脸色凝重:“她跑了。”
“跑了?”工藤新一眼睛发红,“这么大个人,怎么会凭空消失?窗户开着,窗帘被扯烂,还有手铐——这是绑架!是谁干的?”
“我们有个怀疑对象。”
“谁?”
降谷零的声音像冰锥,刺进工藤新一的耳朵——
“怪盗基德。”
“什么?”
新一猛地转身,瞳孔骤缩。
快斗?怎么突然提到他?
安室透看着他震惊的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他当然知道,在志保被绑架的节骨眼上,怪盗基德根本排不上新一的。
“只有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动手。”安室透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新一皱眉:“你怎么确定是他?”
“说来话长……”
安室透的眼神掠过一丝复杂,显然有难言之隐。新一心里一沉,没时间纠结这些了——志保失踪了?他甚至不知道时间!
他一把抓过手机,指尖颤抖着拨通快斗的号码。
忙音。
再拨,还是忙音。
最后一次尝试,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:
【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——】
“该死!”新一狠狠砸了下手机,“博士,走!”
“等等。”安室透拦住他,语气平静却带着压力,“你想去志保家?别白费功夫了。赤井那边没收到她回家的消息,房子周围也没有任何可疑动静。”
新一猛地看向阿笠博士。
老博士推了推眼镜,艰难地点点头:“是……是真的,赤井确认过。”
安室透的话有道理,但新一心里那股不安像野火一样烧得更旺。他咬着牙,声音发紧:“我去看看。亲眼确认。”
阿笠博士拗不过他,只能发动那辆黄色的甲壳虫。引擎轰鸣着驶出街道,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。
车子停在志保家门口时,新一的心跳已经快得离谱。
阿笠博士掏出钥匙,却在碰到门锁的瞬间愣住了。
“奇怪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我明明锁了门才走的啊……”
门锁轻轻一拧,开了。
新一脸色瞬间变了。他一把推开博士,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缝——
屋里静悄悄的,看起来一切正常。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,落在地板上,连灰尘都可见。
是赤井进去过忘了锁门?还是……
新一不敢多想,压低声音:“博士,你去楼上检查,任何可疑的地方都别放过。我去实验室。”
阿笠博士点点头,脚步放轻地上了楼。
新一深吸一口气,走向地下室的门。
门还是老样子,沉重得需要用力才能推开。他咬着牙,猛地将门拉开——
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新一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实验室里一片狼藉。
志保常用的电脑屏幕亮着,却显示着黑白相间的诡异错误代码。桌子被掀翻,文件散落一地,玻璃器皿的碎片像星星一样嵌在地板上,连墙上的医疗柜都被砸得变形,药品撒了一地,混合成刺鼻的怪味。
她所有的研究成果,毁了。
新一的血液瞬间冻结。
不是快斗。
绝对不是。
快斗只会偷东西,不会这么彻底地破坏。这是有人要抹去志保存在的痕迹——带着明确的恶意和目的!
他刚想蹲下身查看碎片,突然觉得一软。
怎么回事?
他想站稳,却发现身体越来越沉,呼吸也变得困难。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疼,眼睛得睁不开。
“唔……”新一闷哼一声,膝盖重重砸在地上,接着整个人侧倒下去。
意识模糊的瞬间,他终于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甜。
是气体!无色无味的麻醉气体!
陷阱!
这是针对他的陷阱!
他挣扎着抬起头,视线模糊中,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缓缓蹲在他面前。
那人的脸隐在阴影里,。
新一的眼皮越来越重,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,他只看到对方手里闪过一道。
黑暗,彻底吞噬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