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原对零的不信任，让调查员们瞬间绷紧了神经。零倒是自信满满，拍着胸脯说自己有办法撬开任何人的嘴。可他转头就把秀一和新一往外赶，说要单独审问灰原。

新一心里堵得。

零那副假笑看得灰原直皱眉，明明她都开口让他说实话了，这家伙还在那儿模作样。可灰原没直接怼回去——新一知道，她是顾忌着自己还在这儿看着。

新一拳头攥得死紧，心里天人交战。

他不想走。真的不想。把灰原单独留在这儿，跟那个零独处，他一百个不放心。可灰原却冲他笑了笑，眼神里带着安抚，说自己能应付。

就那一个笑，让新一勉强点了头。

可转身的瞬间，他还是忍不住回头。就一眼，他捕捉到灰原笑容里那一闪而过的僵硬。

她根本不想让他走。

她想让他留下来，像搭档一样，站在她身边。

这个认知像根针，扎得新一心脏生疼。可没等他反悔，秀一已经搭着他的肩膀，半拖半拽地把他往外拉。

“你干什么？！”新一甩开秀一的手，低吼道，“为什么要拦着我？！”

“新一？你没事吧？”

熟悉的声音传来，新一猛地回头。就站在不远处，手里还拿着两杯热可可，眼神里满是。

“我、我没事。”新一仓促地回答，心脏却在狂跳。他忘了也在这儿——刚才满脑子都是灰原，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人。

的手指绞着杯套，轻声问：“灰原同学……她还好吗？刚才看你们气氛怪怪的。”

“她就是被问点，没事的。”新一敷衍着，可看着那双的眼睛，心里的愧疚突然翻江倒海。

昨天就找过他，问他是不是有心事。他当时说没，让她别问。可现在看着小心翼翼的样子，他突然觉得自己混蛋透顶。

她总是这样，永远在等他，永远在迁就他。而他呢？一次次把她蒙在鼓里，用谎言搪塞她的。

够了。真的够了。

既然秀一不让他靠近灰原，那他至少要对坦白一些事——一些他早就该说的事。

新一深吸一口气，突然抓住的手。

的脸瞬间红了，愣愣地看着他。新一的手心滚烫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。他拉着她，快步走向窗边的休息区——那里安静，适合说些心里话。

可真到了地方，新一又卡壳了。

他以前什么都跟说，开心的、烦恼的，从不隐瞒。可现在不一样了。他还顶着临时解药的效果，一旦说出柯南的身份，只会更大的危险。

那他为什么要拉过来？为什么昨晚答应她，要告诉她所有她想知道的事？

昨晚的记忆模糊又混乱。他只记得哭红的眼睛，记得自己一心想安抚她，鬼使神差就应了下来。结果一整晚都没睡好，脑子里是的眼泪和灰原的侧脸。

他恨自己的自私，恨自己用谎言保护的懦弱。可除此之外，他别无选择。

“新一……”的声音带着哭，轻轻覆上他攥紧的拳头，“你别这样……有什么事，你跟我说好不好？”

新一抬起头，撞进含泪的眼睛里。那眼泪没掉下来，却像重锤砸在他心上。他突然明白，已经忍受了他的自私。

不能再让她等下去了。

新一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开口。他没说柯南的事，没说自己身体的秘密，但他说了灰原——说他怎么认识她，怎么救了她，说灰原在那些案件里帮了他多少忙。他还说了那个组织，说正是因为那个组织，他才不敢对她说实话。

静静地听着，没有打断。偶尔点头，偶尔皱眉，眼神里从最初的惊讶，变成理解和心疼。

等新一说完，休息区了沉默。低着头，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，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。

过了，她才抬起头，眼神亮晶晶的：“那……你现在是彻底变回来了吗？不会再突然消失了吧？”

新一苦笑：“不好说。解药效果比预想的长，但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失效。”

咬了咬唇，又问：“那灰原同学……你说她是你的搭档？能跟我多说说她吗？我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
新一的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：“她啊……看起来冷冰冰的，不好接近，很温柔。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，所以对人戒心重。但相处了就会发现，她跟普通人一样，也希望被人需要，被人爱着。”

说着，新一的思绪飘回了柯南时期。那时候他和灰原，一个是缩小的侦探，一个是叛逃的科学家，互相提防，又互相依靠。谁能想到，后来会成为彼此最信任的搭档呢？

窗外的透过玻璃洒进来，落在的发梢上。新一看着她，心里突然平静下来。

至少，他终于对说了一部分真相。

至少，他不用再看着她的眼睛撒谎了。

至于灰原……他相信她能应付零的审问。毕竟，她可是宫野志保啊。那个聪明、坚韧，永远能在绝境中找到出路的女孩。

新一握紧的手，眼神坚定。

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，他都会保护好身边的人。

这一次，绝不食言。

“说起来……刚认识那会儿，她可讨厌我了。”新一低声嘟囔。

“啊？为什么？”一脸茫然。

新一这么认真努力的人，怎么会有人讨厌他？除非他对志保做了什么过分的事。

想到这儿，眉头紧锁，狐疑地眯起眼：“……你该不会真对她做了什么吧？”

“没有！绝对没有！”看到那副“你敢撒谎试试”的，新一赶紧摆手，“就是……你知道我查案的时候有多疯吧？”

缓缓点头，那些惊险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：“嗯，查起案子来，你从来都不管不顾……”

“可不是嘛。”新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，“宫野那家伙观察力贼敏锐，最看不惯我这种乱来的查案方式。后来我干脆查案时都跟她念叨思路，想着说不定能让她少吐槽两句。”

“所以她就成了你的搭档？”轻声接话。

“对！”新一重重点头，“一开始她理都不理我，可架不住我在她眼皮子底下破了一个又一个案子。的，她就开始帮我了。”

“是这样啊……”

“嗯。”新一脸上的笑意温柔下来，“没有她，我可能走不到今天。”

心里咯噔一下。

宫野志保对他来说，很特别。

明明只认识一年，却能和新一在解谜的世界里产生。不像她，永远只能站在他身后，看着他为案子奔波。

为什么？凭什么？她到底哪里不一样？

新一还沉浸在回忆里，没注意到眼底翻涌的。看着他温柔的侧脸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——他对志保的在意，几乎要溢出来了。

以前她也试着帮他查案，可每次问多两句，他就会不耐烦地说“你别添乱”。他从来不会对她温柔解释，更不会像依赖志保那样依赖她。

可志保呢？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，却轻易走进了他的世界，成了他的搭档，好像本该如此。

“新一。”

“嗯？”新一刚转过头，就被轻轻握住了手。她低着头，手指微微颤抖，像是在什么。

新一歪了歪头，正想问怎么了，却对上皱起的眉头。

“你……爱她吗？”

新一瞳孔骤缩。

他以为在开玩笑，可她却猛地别开脸，耳朵和脸颊都红透了，显然是认真的。她就那么低着头，安静地等他回答，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
“爱、爱这个字太重了……”新一挠了挠头，耳根发烫，“我和她就是互相尊重，她帮我，我也帮她……算是……算是平等的搭档吧？我也，反正就是离不开她帮忙查案。”

看着他闪躲的眼神，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
他在撒谎。

他明明很在意志保，却不肯承认。

“宫野对我来说，和你一样重要，。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她。”

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。

这还不算爱吗？

都把她和自己相提并论了，还说不爱？

“那你突然问这个干嘛？”新一的声音软下来，脸上泛起害羞的红晕，“你忘了修学时的事了？”

愣了愣。

怎么会忘？

京都修学，她吻了他的脸颊，他们正式在一起了。

可那之后呢？除了“”这个标签，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变。他还是整天扑在案子上，连约会都很少。

他和志保之间，真的没别的吗？

“。”

听到新一喊她，抬起头。他凑近了些，声音低沉温柔，眼神里带着恳求：“我和宫野真的没什么。我爱的人只有你，。别了，好吗？”

“工藤君！”

刺耳的喊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视。

新一猛地站起来，就看见安室透张地跑过来，赤井秀一跟在他身后，脸色也很凝重。

出事了。

绝对出事了。

“怎、怎么了？发生什么——新一？！”

的话还没说完，新一已经冲了出去。他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安室透跑，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。

“等等！”急得想追上去，却被人猛地拉住了胳膊。

她回头一看，是赤井秀一。

“别去。”赤井的声音很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现在让他们自己处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挣扎着，眼眶泛红，“新一刚说过让我别的！”

赤井沉默了几秒，才缓缓开口：“那小子没告诉你，他们的比你想的复杂得多。”

***

“灰原！”

新一几乎是破门。

里，护士们都被拦在外面。灰原哀坐在床上，正痛苦地抓着胸口，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。

新一冲过去想喊医生，却被灰原一把抓住了衣角。

“工藤……君……”她抬起头，脸色惨白，眼神却死死盯着他，像是要把他刻进眼里。

她心一横，猛地吻了上去。

唇瓣相触的瞬间，他浑身一颤。

是她的味道。

她的手按在他胸口，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，让他动弹不得。心脏狂跳着，几乎要融化在她的气息里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可下一秒，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名字。

志保。

只有志保。

这个念头驱使着他，下意识地加深了这个吻。

“我就知道。”

一声的低语，像冰水浇在脸上。

新一猛地回神，才发现吻已经结束了。他眨眨眼，对上灰原的视线——那眼神和他想的不一样，没有，没有羞怯，只有一片认真。

“我就知道不是巧合。”她又重复了一遍，声音很轻。

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？”新一懵了，脸颊发烫，“你刚才为什么突然……”

“我本来要变回去了。”灰原打断他，语气带着一丝急促，“但现在……多亏了你刚才那个吻……”

她松开手，别过脸去，声音越来越低。

新一愣了半天，才消化完她的话。直到灰原眯起眼睛瞪着他，他才猛地反应过来——

他们的命运，早就绑在一起了。

想维持现在的样子，就得一次次吻下去。永远，永远，比现在更依赖彼此。

“……能解决吗？”他艰涩地开口。

灰原皱起眉，眼神有些不确定：“我不知道。得取样，看看是什么导致了这种逆转。但初步判断，应该和系统。”

“系统？”

“属于神经系统的一部分，管着新陈代谢、能量、生殖发育，还有身体和的变化。肯定是某种激素反应，重置了我们的计时器。”

“哦……”新一缓缓点头。

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APTX-4869吗？”灰原突然问道，“我们变回去的时候，细胞都会改变，除了神经系统。”

“记得。”

“我做解药的时候，拼命想让它和神经系统建立连接，模拟快速生长。效果是有，但你也知道，维持不了。”她沉思，“但我没特意研究过系统……”

新一歪着头，看着灰原喃喃自语的样子。身后突然有人走近，拍了他一下。

“怎么了？”安室透的声音传来，眼神里满是疑惑，“刚才那个吻是怎么回事？还有你们说的解药……”

“说来话长。”新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，“我自己都搞不太懂，都是灰原在研究。”

“工藤君。”灰原突然开口，眉头紧锁地看着安室透——他正好奇地盯着她，“你得带我离开这里。”

“……现在？”新一愣住了，“马上？”

“对。”她的眼神无比坚定，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新的突破，急着要去研究刚才那个“现象”。

“恐怕不行。”安室透礼貌地打断，“宫野小姐，你还没回答我所有问题呢。”

“他问了多少？”新一压低声音，有点。

“没你想的多。”安室透也凑过来，“但她实在太难合作了……”

“是吗？”新一干笑两声，看着灰原瞪安室透的眼神，心里大概有数了。从她那臭脸和毫不掩饰的不信任来看，安室透要是再小看她，有的是苦头吃。

他想帮忙，却只能站在旁边，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，没完没了。

第3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