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一夜,对志保来说像一场模糊的噩梦。
她被警察押着送往医院,耳边是医护人员的急促呼喊。床从她身边飞速掠过,沾血的白大褂晃得她眼晕。
“7死50伤!还有三个重伤员没脱离危险!”
“快!血袋!B型血!”
走廊尽头的电子屏上,猩红的数字不断跳动。志保闭上眼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这一切,都是她造成的。
直到后半夜,警视总监才姗姗来迟。他临下地扫了志保一眼,语气冰冷:“好好着,别耍花样。”
门“咔嗒”锁死。志保躺在单人床上,盯着天花板的水渍发呆。
止痛药早就失效了。的伤口像被火烧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。但比身体更痛的,是脑子里不断回放的画面——
她死死抓着新一的手,声音发颤:“别去医院……求你……”
新一当时的,她记得。困惑,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可等他反应过来时,已经晚了。
警察像疯狗一样扑上来,把他和她强行分开。那个叫降谷零的,甚至笑着对新一说:“你以为你们真的自由?”
志保蜷缩起来,眼泪无声滑落。她以为抓住新一的手就能,原来只是自欺欺人。
天亮时,她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刺眼的透过窗帘缝隙进来,志保猛地睁开眼。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,声音甜得像蜜:“早上好呀!感觉怎么样?”
“好得很。”志保揉着发涩的眼睛,语气带着嘲讽,“从来没这么‘舒服’过。”
护士却不生气,反而眨眨眼:“既然这么好,那伤口换药是不是可以省了?”
志保一愣:“换药?”
“对呀!医生特意开了利多卡因乳膏,止痛效果的!”护士举了举手里的药膏,笑容真诚得不像的。
志保的心沉了沉。昨晚那些医护人员看她的眼神,就像在看瘟疫。毕竟她是通缉的罪犯,能给点劣质止痛药就不错了。
这个护士……为什么不一样?
“利多卡因?”志保确认道。
“嗯!纯度很高哦!”
志保不再犹豫。的已经疼得她快疯了,哪怕是毒药,她也认了。
护士的动作很轻,药膏抹在伤口上时,冰凉的触感瞬间压下了灼烧感。志保紧绷的身体放松,直到最后一圈绷带缠好,她才长长舒了口气。
“谢谢。”她轻声说,是真心的。
护士刚要回话,门突然被推开。
“工藤君?”志保瞪大了眼。
新一穿着休闲站在门口,洒在他身上,像自带。他笑着走近:“怎么?不欢迎我?”
“不是……”志保有些,“他们让你进来?”
新一还没回答,志保的突然转向门口。
毛利站在那里,眼神带着好奇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她是新一的女朋友,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。她什么都不知道,却敢跟着来,大概是想看看自己和新一到底是什么。
志保承认,的勇气可嘉。
可下一秒,她的笑容僵住了。
门口又出现两个人影——FBI的赤井秀一,还有的降谷零。
两人走进来,冷冷地对说:“请在外面等。”
门被重重。
赤井和降谷的像刀子一样扫过新一,空气瞬间凝固。新一的脸色也沉了下来,显然还记着昨晚的事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,志保突然笑出了声。
她的笑声像冰锥一样扎进空气里,对面两人猛地一颤,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。
为什么突然笑?
“抱歉抱歉。”她捂着嘴,肩膀还在轻轻抖,“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见两个调查员怕一个十七岁的小子。”
“怕……?”秀一皱着眉,眼底满是困惑。旁边两人更是直接傻了眼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们怕失去工藤新一这个盟友啊。”她笑得眉眼弯弯,“说真的,要是我也有你们那么严格的上司,我也怕。”
“说起上司——”零突然打断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“雪莉,不如谈谈你的?”
他这话一出,新一眉头立刻拧成了结,志保的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,像淬了冰。
“转场够自然啊。”志保回敬一个冷笑,“所以我被抓来就是为了这个?”
“聪明。”零点点头,笑容温和得像在哄小孩,“你老实回答问题,就能早点离开这里。”
“这是承诺?”
“当然。”
“那你还是学学怎么说实话吧。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,像碎玻璃划过铁板,“我在法律里学到的第一件事——永远别信执法的鬼话。”
志保的恨意浓得化不开,新一心里咯噔一下。他知道她肯定有,但没想到她和零之间的恩怨这么深。
他对宫野志保的了解太少了。
他只认识那个叫灰原哀的小女孩——沉默寡言,总缩在角落,被抑郁和焦虑缠得喘不过气,唯一的支撑是几个刚认识的“朋友”。
她像一本锁着的书,他连扉页都没翻开。
他知道要让她开口得,可看着零那胸有成竹的样子,新一的心脏突然揪紧。
她不肯提过去,肯定有原因。
但那又怎样?
他们是战友。
就算一个是侦探,一个是曾经的罪犯,就算他们的过去天差地别,就算吵架时谁都不肯低头——
他们之间的信任,早就焊死了。
没人能拆得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