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泼墨般压下来，摩托车引擎在空荡的街道上嘶吼。我拧着油门左冲右突，把零星几辆晚归的车甩在身后，路灯飞速倒退成模糊的带。

后座的柯南戴着基尔的头盔，那抹熟悉的黑色让我心头一动。这小子察觉到了吗？我减速靠边，伸手去检查他衣服上有没有琴安的窃听器，他却一声不吭，只是攥着衣角的指节泛白。

啧，紧张成这样。

也难怪。组织那群疯子连自己人都杀，他一个半大孩子撞进这摊浑水，现在才反应过来怕？

我轻嗤一声，瞥见红灯跳亮，猛地踩下刹车。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——带这小子回来就是个麻烦，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？明天再说吧。

毕竟我今晚还有约会。

总不能让个小鬼毁了我的好事。

我咬着后槽牙，希望这小子识相点别作妖。他要是敢出半分差错，我就得亲手解决他，不然我和基尔都得玩完。妈的，当初干嘛把基尔扯进来？

大概是潜意识里知道，接下来的烂摊子需要她帮忙收拾吧。她向来比我会哄孩子，也更懂怎么和人打交道。不像我，在组织了，早就把自己活成了·温亚德的壳子，连本真是什么样都快忘了。这种失控感快把我逼疯，好在现在基尔陪着我找回来……

操！拐错路了！

我低骂一声，猛地打方向盘绕路。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，留给我化妆换衣服的时间只剩十五分钟——这点时间对我来说都够紧的。

加速时后座的柯南没半点反应。也是，他妈是工藤有希子，从小坐惯了飞车吧？我想起上次和有希子赶 gala 迟到，二十分钟里心脏都快跳出来，那滋味可不想再尝第二回。

加上基尔上次骑摩托碾过汽车的壮举……我是不是天生就爱招惹开车不要命的女人？

我在拥挤的路口钻来钻去，猛地拐进一条小巷——抄近道能省五分钟。车轮碾过积水起水花，我自嘲地哼了一声，这不也成了自己吐槽的那种人？

再拐两个弯，终于看到了那栋楼。两个月来我几乎天天往这儿跑，熟得像自己家。我跳下车，一把捞起柯南扛在肩上，空着的手摘下头盔，大步流星往里走。

电梯门合上时，柯南突然开口：“你摩托停歪了。”

这观察力真随他爸。我没理，把他往电梯地板上一放。他又追问：“你还要出去？”

我啧了一声，拍了拍他的头示意跟上。电梯到十楼，我掏钥匙开门，刚推开一条缝，就听见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。

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
“亲爱的，抱歉来晚了。”我快步迎上去，在基尔转身的瞬间啄了下她的脸颊，没给她抱怨的机会，“我去换衣服，等我十分钟。”

柯南站在，眼睛瞪得像铜铃。我冲他眨眨眼，转身进了卧室——身后立刻传来基尔的怒吼。

“你疯了？！”

我忍不住笑出声。这还是第一次听基尔这么吼人。

“我以为你挺聪明的，结果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？！”

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，不像平时的温柔。是把对别人的气撒在柯南身上了？管他呢，这小子本来就该骂。
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应该是基尔捶墙了。我挑了挑眉——这凶巴巴的样子，有点性感。

“我警告你，别再惹事，不然你就等着假死躲去山一辈子！”

柯南结结巴巴地认错：“是、是！我保证！”

我倒是想信他。可今晚他闯的祸，实在让我怀疑这“聪明”的名号是不是掺了水。妈的，收留他搞不好是我组织以来最蠢的决定。

但……我好像已经放不下这小子了。

卧室门没严，我听见基尔的脚步声靠近，接着是她带着笑意的低语：“快点换，别让我等。”

我笑着应了一声，指尖抚过衣架上的礼服——今晚的约会，谁都别想搞砸。

我踢飞脚上的袜子，从衣柜最深处拽出那条修身黑裙。指尖划过冰凉的面料时，心里掠过一丝可惜——今晚没法穿那件准备好的“日系牛郎”了。

不过也无所谓。

秀明才不会喜欢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。

五分钟搞定丝袜、深棕卷发假发和妆容，镜子里的人已经能完美人群。我抓过皮往肩上一搭，转身走向。

那个小鬼侦探正蹲在地上，跟我今晚的“臂弯挂件”咬耳朵。

我没在意。带侦探和卧底同处一室，本就是场豪赌。他们聊什么不重要，我只需要守住底线——归，任务归任务。一旦越界，我和基尔都得死。

我可不想知道自己对她的深到什么地步。那只会成为软肋。

嘴角勾起痞笑，我抬起手，结结实实拍在基尔翘臀上。

“啪！”

的响声里，新闻主播小姐的尖叫带着羞恼，小鬼侦探的脸则绿得像颗柠檬。

“什么？歧视同性恋啊？”我把声音扬高，手顺势滑到她窝，将人往怀里带。基尔皱着眉戳我脸颊，眼底却藏着笑意——我们的，总得让某些人看才行。

这个小鬼。

“你真粗鲁。”基尔瞪我一眼，可我太了解她了，那眼神里哪有半分怒气？顶多是嗔怪。

“哦？是吗，亲爱的？那你打算怎么罚我？打回来？”我凑过去咬耳朵，指尖轻轻掐了下她的。瞥见柯南的，憋笑差点憋出——这小子怕是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吧？

正得意着，基尔突然反手按住我的手。

她凑近我，鼻尖几乎碰到我的，眼底闪着危险的，红唇弯出勾人的弧度：“你猜？”

呼吸瞬间乱了。我的不受控制地往下滑，落在她饱满的唇上。她低笑出声，显然看穿了我的急切。

“我猜……”

冰凉的指尖突然扣住我的脖颈，拇指精准地按在脉搏上。心脏猛地漏跳一拍，脸颊烫得像火烧。活了多年，被女朋友撩一下就脸红，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。

可我不想反抗。

基尔挑了挑眉，那眼神分明在说“我就知道”。我索性破罐破摔，咧嘴笑：“那就试试？”

趁她没反应过来，我飞快啄了下她的唇，然后转身蹲下去系靴带。指尖碰到鞋带时，才后知后觉地骂自己没出息——岁的人了，还跟毛头小子似的心动。说什么身体四十年没老化都是借口，根本就是基尔太他妈迷人了。

系完鞋带，我恢复了冷静：“小鬼，今晚手机你拿着。告诉FBI、你爹妈还有雪莉，让他们伪造你父母接走你的假象，别让毛利和你朋友起疑。组织不能知道‘沉睡的小五郎’身边有你这么个孩子……幸好琴脸盲，明天开始给你易容。FBI会继续假扮毛利的智囊，暂时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。明天把你手机寄给阿笠博士，让他们帮你应付朋友，懂？”

柯南点点头，脸色还有点僵硬。

“对了，用你那部‘大人手机’给天使小姐报个平安，编个半真半假的理由就行。”我站起身，拍了拍他的肩。

基尔已经穿好外套，走到我身边：“我们去爵士俱乐部。”

我牵起她的手，朝柯南挥了挥，拉着人进了电梯。终于能和她单独约会了，三个月的任务压得人喘不过气，今晚总算能放松片刻。

“今天我开车？”基尔抬头看我，眼里带着。

我啧了一声，摇头：“上次你开车，昏迷了一个月。组织差点因为你的缺席起疑心——琴那家伙，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受伤。”

想起那段日子，我至今心有余悸。基尔出事的消息传来时，整个总部都炸了。基安蒂疯了似的找线索，我表面冷静，暗地里却把所有可能的仇家查了个遍。只有琴，硬撑着说“不过是个卧底”，可他藏在烟灰缸里的烟蒂，比平时多了三倍。

“那不一样……”基尔起嘴，像个撒娇的小姑娘。

我心头一软。

或许，偶尔破例一次，也不是不行？

“咱现在可是当妈的人了，宝贝……不能冒险的。”我嘴上逗她，还噘了噘嘴，可这演技实在不咋地——她被“妈妈”这称呼噎得直瞪眼，我立马破功，嘴角咧成了个欠揍的笑。

“还不是你的错！”她臊得满脸通红，尖着嗓子吼我，伸手就推我肩膀。可手刚碰到我，她就后悔了——我笑得更欢，她那脸直接红到耳根，赶紧捂着脸转过身，嘴里骂骂咧咧的，那些脏话要是让我奶奶听见，非得拿扫帚抽她不可。

啧，这模样也太可爱了。我忍不住冲她飞了个吻，咬着嘴唇看她气鼓鼓地回瞪我——得了，今晚逗到这儿就够了，再闹就得真生气了。

“当然是那小屁孩的错。”我语气平静，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捏了捏她的鼻尖。

她哼唧着妥协，拉上拉链，扣好头盔，嘴里还嘟囔着“开车多方便”“省得每次去你选的破都得特意梳头”，边说边跨上摩托车后座。

“要是碰到琴和伏特加怎么办？”她突然问。

我嗤笑一声。开什么玩笑？今晚去的可是顶级会所，那俩糙汉别说进去了，那 dress code 就能把他们拦在门外。再说了，他们那种人，也压根瞧不上那种地方。

“放心吧，亲爱的。那家会所讲究得很，琴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，门都进不去。”我打趣道。

她“噗嗤”笑出声，声音甜得像蜜。

这一刻，我突然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人。

第2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