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紧紧攥着变声器,心脏在里擂得像战鼓。
刚才跟踪琴到这栋楼,总部的过程竟比预想中顺利。东京市中心这栋玻璃幕墙的写字楼,看着平平无奇,谁能想到是黑衣组织的老巢?
十三楼到二十楼是幌子,真正的秘密藏在十三和十四层。十三层,琴的气息还没散。
我猫着躲在后,手指飞快敲击键盘。阿笠博士的远程协助突然中断,听筒里只剩他的声音:“灰原那边……”
咔哒。
电话断了。
整个瞬间死寂。只有电脑屏幕的映着我的脸,文件传输进度条得像蜗牛爬。
得赶紧把数据拷走。这可能是摧毁组织的唯一机会,我不能错过任何线索。
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。心跳声大得吓人,我甚至怕楼下的车鸣声都盖不住它。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,神经绷得快要断裂。
突然——
脚步声!
从十四楼传来,沉稳、冰冷,像死神的镰刀在收割空气。
是琴!
我猛地拔下U盘,连电脑都来不及,揣进就往另一张桌子底下钻。刚藏好,身后的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——
“滴!”
完了!
脚步声骤然加快。头顶的灯“啪”地亮起,刺得我睁不开眼。等视线恢复,一条黑色西裤停在我藏身的桌子前。
银白的长发垂下来,扫过我的脸颊。
琴的脸出现在视野里,嘴角勾着残忍的笑。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,将我从桌子底下拖出来。
我挣扎着去摸麻醉枪,却被他死死按住。
“小老鼠,跑到我的地盘来偷东西?”琴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,“说,谁派你来的?”
我强迫自己冷静。
不能暴露身份。
得成普通小孩。
大脑飞速运转,我抬起头,露出最无辜的:“叔叔……我、我是跟妈妈来的!她去楼上拿文件,我迷路了……”
琴的眼神更冷了。他蹲下来,手指掐住我的下巴,逼我直视他的眼睛:“迷路?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?”
U盘!
我下意识地把口袋往里按。琴的像,扫过我的口袋,又落在我脸上。
“小鬼,撒谎可不是好习惯。”他的声音压低,带着杀意,“说,你是谁?”
我心脏狂跳,却强迫自己挤出眼泪:“我真的是迷路了!叔叔你放开我,我妈妈会的!”
琴冷笑一声,松开手。他站起身,对着对讲机说:“伏特加,带这个小鬼去审讯室。”
脚步声逼近。伏特加的大嗓门响起:“大哥,这小鬼怎么处理?”
“起来。”琴转身走向电梯,“等我回来,问。”
电梯门的瞬间,我猛地推开伏特加,撒就跑。
“站住!”伏特加怒吼着追上来。
我冲向通道,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楼梯间的声控灯被震得忽明忽暗,我拼命往下跑,心脏快要跳出喉咙。
突然,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。
是阿笠博士的短信:“灰原找到了!速回!”
我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。
灰原没事了?
那我得赶紧离开这里!
我拐进消防通道,顺着管道滑到一楼。刚冲出大楼,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面前。
车窗降下,琴的脸出现在里面。
“想跑?”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,“太晚了。”
我转身就跑,却被一只手抓住衣领。伏特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小鬼,哪里逃!”
麻醉针突然我的脖子。
意识开始模糊。
琴的脸在眼前放大,他的声音像来自地狱:“把他带回实验室,让雪莉看看她的‘朋友’。”
黑暗吞噬了我。
最后的念头是——
灰原,对不起……
我盯着眼前的男人,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。
这里根本不是什么!
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,墙壁上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黑色污渍。我强压下喉咙里的干涩,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:“这…这不是您的吧?难道您住这儿?可这地方明显不住人啊……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男人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。
他叫琴。
我记得这个名字——组织里最危险的杀手之一。
此刻他脸上的假笑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能冻死人的冰寒。我后颈一凉,肠子都悔青了——刚才怎么就嘴贱问出这种话?
但开弓没有回头箭。
我深吸一口气,硬着头皮继续:“您…您看起来不像有那么多钱的人啊……”
“小鬼,看好了。”琴猛地抬起脚,黑色皮靴在昏暗的线下泛着冷,“这是古驰。”
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,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撕成碎片。我心里一沉——完了,这波怕是要凉。
但就在这时,楼梯口传来的高跟鞋声。
哒、哒、哒。
越来越近。
有救了!
我眼珠一转,突然拔高声音,出一副天真又的样子:“天啊!真的是古驰吗?我能看看吗?”
我在他手里拼命扭动,要凑近看靴子,实则弄出动静,好让楼梯上的人听见。琴皱了皱眉,不耐烦地把我往下放了放,刚好能让我靴面上的logo。
那logo和他身上破旧的风衣格格,简直滑稽。但我哪敢笑,反而夸张地瞪大眼:“真的是!您太厉害了!这靴子的!”
琴冷哼一声,手上的力道松了松——至少不再勒得我喘不过气。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,但眼神依旧冰冷。我知道他还没放松警惕,毕竟我还被他拎在半空中。
不过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响,越来越急。
我心里有底了——他来不及动手。
现在,他明显犹豫了。
趁热打铁,赶紧讨好他!
我摸了摸口袋里的“底牌”,好奇地问:“那您有车吗?有钱人的车肯定都的!”
“你喜欢车?”琴挑眉,嘴角勾起一抹痞笑,终于把我放了下来。
成了!
我心里狂喜,脸上却出一副痴迷的样子:“喜欢!喜欢!”
——虽然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。
作为前FBI探员,我对汽车的了解比任何七岁小孩都多得多。但现在,这些都不重要。
我仰着头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:“您也喜欢车吗?您开什么车呀?”
“保时捷365A。”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炫耀,“停在大门外,你应该见过。”
“是那辆!我见过!”我立刻接话,出恍然大悟的样子,“的!那是老款吧?您怎么弄到的?看起来比您年纪都大,却跟新的一样!”
“比新的还好。”琴刚要继续说,楼梯口的脚步声突然停了。
“小一!你跑哪儿去了!”
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,带着几分嗔怪。我转头一看,是贝尔摩德!
她穿着红色长裙,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,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,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危险的。我立刻心领神会——这是我的救星!
“我想看看电脑里有没有游戏嘛!”我立刻开始演戏,踢着,出一副撒娇的样子。贝尔摩德像拎行李箱一样把我拎起来,走向电梯。我心里暗暗庆幸——还好老妈以前逼我上过戏剧课,不然这演技还真撑不住。
“这位正要跟我说他的跑车呢!”我道,让琴听到。
贝尔摩德回头,对着琴歉意地笑了笑:“抱歉啊琴,这孩子太皮了,给你添麻烦了。我之前就警告过他,里不能乱跑,很危险的。”
“贝尔摩德,你认识这小鬼?”琴皱眉。
“前几天在案发现场碰到的。”贝尔摩德耸耸肩,语气轻松,“基尔坚持要带他回来,不让杀。你知道的,拒绝基尔很难。”
“我可不知道。”琴的眼神更冷了,“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?”
“想看看嘛。”贝尔摩德笑得妩媚,“总不能等他跑了再跟你说‘嘿,记得我上周提的那个小鬼吗?他跑了,我们得杀了他’,多尴尬。不过现在看来,他挺安分的。”
琴嗤了一声,没再说话,跟着我们走进电梯。他拿出手机开始打字,不用想也知道是发给伏特加的——毕竟他去哪儿都带着伏特加,这次单独行动本身就很奇怪。
电梯门缓缓。
贝尔摩德把我放下,伸手拍了拍我的头。她的手顺着我的脖子滑到后颈,长长的指甲轻轻刮过我的皮肤。
一股寒意瞬间窜遍。
我知道,这是警告——别想跑。
我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,心里却燃起熊熊火焰。
跑?
我为什么要跑?
好不容易混进黑衣组织,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!
我看着电梯数字不断下降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
贝尔摩德刚才提到基尔的时候,语气有点奇怪——好像她和水无怜奈住在一起?
不可能吧?
或许只是基尔不想让孩子在自己家,所以贝尔摩德才找了个借口?
不管了。
等出去了,有的是时间问贝尔摩德。
现在最重要的是——活下去,然后找到组织的秘密。
电梯门“叮”的一声打开。
外面的刺眼。
我深吸一口气,跟着贝尔摩德走了出去。
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