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！”

的声音像铃铛一样炸开，和叶几乎是扑进怀里，行李箱轱辘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，她却浑然不觉。

身后几步远，平次黑着脸拖着两个箱子——自己的加和叶的，重得他胳膊都快断了。他把行李往和柯南坐的桌子边一扔，里的火气直往上冒。

“乐意效劳啊，和叶大小姐。”他咬着牙哼了句，直起夸张地叹气。

和叶立刻松开，叉着瞪过去：“谁让你帮忙了？我自己能拿！”

“怕你那宝贝箱子被偷不行啊？”平次声音拔高，“刚才你站的地方离柜台至少十米！”

“十米？哪有那么远！”

“你懂不懂十米是多长啊？”

平次突然转向，挑眉道：“姐，你带卷尺了吗？我女朋友连基本距离都搞。”

“姐姐怎么会带那种东西！要带你自己带啊笨蛋！”和叶的声音更尖了。

和柯南对视一眼，眼里都是无奈。

柯南肘撑在桌上，叹了口气，面无地嘟囔：“又来了……”

赶紧打圆场，笑着摆手：“别吵啦，再点两杯冰咖啡好不好？看你们渴的。”

等终于安静下来，看着和叶眼睛一亮：“这裙子是在意大利买的吧？好漂亮！柯南，你看和叶姐姐穿这个是不是好看？”

柯南从饮料杯上抬起头，礼貌地点头：“嗯，很漂亮。”

话音刚落，平次的死亡凝视就射了过来，眼神里满是怀疑。

柯南心里翻了个白眼——又来了，好像我会抢他女朋友似的。他强忍着没笑出来。

“谢谢柯南君！”和叶笑得灿烂，没注意到平次的脸色。她转向，语气：“姐姐，明天的女生之夜安排好啦？”

“嗯！我叫了园子、步美、小哀，本来还想叫世良姐姐，可惜她去外地了。”

和叶歪歪头：“步美和小哀……不是小孩子吗？”

笑了：“是柯南的同学啦，她们可爱的！步美软乎乎的很 friendly，小哀嘛……熟了之后搞笑，学柯南学得一模一样！对吧柯南？”

柯南干笑两声：“哈哈……”心里却嘀咕——灰原对的“幽默”，跟对他那种带刺的嘲讽可不一样好吗？

东京的天气暖得正好，适合逛景点。几人去了晴空塔，在田散步，还去了牛岛神社。空气里都是轻松的味道，甚至轻松得有些不真实——柯南真的被的笑话逗笑了。

这是几周来第一次，他没想起组织的阴影，也没为灰原。只是平次总时不时瞟他一眼，柯南回了个冷眼，平次却咧嘴笑了。

这家伙又想干嘛？柯南有点无语——不会又想窥探他对的心思吧？

但他没往心里去。平次的属性又不是第一天知道，况且这种时候，实在没法真的生气。

走到一尊据说能带来好运的大牛雕像前，和叶眼睛亮得像星星。她跑过去摸了摸牛头，双手合十许愿，然后回头地看着平次：“喂，你不来沾点好运吗？”

“才不要。”平次抱臂站着不动。

和叶可不管他，拽着他的手就往雕像上蹭。平次脸皱得像吃了苍蝇，仿佛碰的是垃圾桶。

“别那副啦！”和叶拍了他一下，又合十许愿。

平次举着自己的手，仿佛沾了脏东西：“我可说好了，这雕像要是不给我多带点好运，亏大了。”

最后一站是“花与风”，一家卖传统折扇的温馨小店，墙上画着色彩鲜艳的花卉壁画，步美见了肯定会尖叫。

“哇！这里也太好看了吧！”和叶发出惊呼。

“喜欢就好，”笑着说，“要不要给叔叔挑一把扇子？”

“要！”和叶立刻走向展示架，平次无奈地跟在后面，摇着头。

“你肯定会挑最朴素的那种吧？”平次调侃。

“你什么意思啊！”和叶猛地回头瞪他。

“我还不知道你？”

柯南知道接下来又是一轮吵，默默叹了口气，溜到了店后面。路过角落一个小架子时，他脚步突然停住了。

架子上放着一把折扇，样式简单却格外打眼。扇面是深靛蓝色，像夏夜十点的天空——沉敛又有深度，角落处画着一只蜻蜓，身体是银线勾勒的，又亮，却用银线和金线绣得精致，轻轻一动就泛着，像活的一样，又透着易碎的脆弱。

柯南站在那里，手指轻轻划过的竹骨。

这扇子像极了灰原——安静的力量，的美。

“看中这把了？”

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。

柯南正踮着脚够货架上的折扇，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嗤笑。

他吓得差点蹦起来，手里的扇子“啪嗒”一声掉回原位。

“哟，小侦探也会偷摸看女孩子的东西？”服部平次抱臂靠在货架旁，嘴角咧到耳根，“怎么，想给姐姐挑礼物？”

柯南脸一红，手忙脚乱地把扇子往货架深处塞：“才、才没有！我只是看看而已！”

“得了吧，”服部摆摆手，转身往店外走，“和叶刚才在那边挑了把樱花扇，说是要给她爸当生日礼物。你要是真想买，我帮你砍价啊？”

柯南没理他，心跳还在砰砰直跳。刚才那把靛蓝色的折扇上，画着一只振的蜻蜓，墨色的边缘泛着细碎的银辉——像极了灰原哀偶尔别在发间的那个蜻蜓发夹。

他偷偷瞄了眼门口，服部已经和和叶、汇合了，正催着她们去隔壁的咖啡馆吃饭。

柯南松了口气，转身跟上。

咖啡馆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，四人围坐在靠窗的位置。和和叶正叽叽喳喳地讨论毕业的计划，服部则在一旁大口吸溜着荞麦面，时不时插句嘴逗得和叶翻白眼。

“姐姐，你毕业后真的要去那家吗？”和叶咬着章鱼烧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就是那个专门帮医疗组织做宣传的？”

放下筷子，脸颊微红：“嗯，他们给我发了offer，是助理职位。虽然是新人，但能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，感觉很有意义。”

“哇！那太棒了！”和叶拍着手，“姐姐本来就很会人，肯定能做得很好！”

服部也抬起头，嘴里还嚼着面条：“那以后是不是就能拿到医院的预约号了？”

“服部平次！”和叶用筷子敲了敲他的头，“能不能正经点！”

笑着摆摆手：“啦。对了和叶，你呢？毕业后打算做什么？”

和叶托着下巴，手指在桌子上画圈：“我在考虑大阪的一个社区服务岗位，主要是组织活动。就是 paperwork 有点多，不过应该挺有意思的。”

“而且不用搬家，”服部插嘴，“省得某些人天天念叨着想家。”

“要你管！”和叶瞪了他一眼，耳朵尖却红了。

“那服部你呢？”转向他。

服部放下碗，得意地挑眉：“还用说？当然是当侦探啊！去大阪警署混个职位，等老子破几个大案子，迟早我老爸！”

“那真是太好了！”双手合十，眼里满是憧憬，“我们几个终于都有方向了，感觉未来希望呢！”

柯南坐在角落，默默喝着橙汁。

“我们几个”这四个字像根针，扎得他心口发疼。

要去做，和叶要搞社区服务，服部要当警察……他们都要长大，要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。

而他呢？

他只能被困在这个七岁的身体里，日复一日地扮演着小学生，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往前跑，自己却原地踏步。没有毕业，没有工作，甚至连“工藤新一”这个名字，都快要被人遗忘了。

他攥紧了玻璃杯，指节微微发白。

“柯南君？”的声音突然响起，带着，“你怎么了？脸色不太好。”

柯南猛地回神，对上的。他赶紧挤出一个笑脸：“没、没事！就是今天有点累，可能是早上跑了。”

“这样啊，”和叶也凑过来，“确实，今天逛了一整天，我脚都了。不过话说回来……”

她皱起眉头，手指轻轻敲着桌子：“总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……”

“少了什么？”服部挠挠头，“不是挺好的吗？没遇到杀人案，没被警察追，也没被姐姐的空手道吓到。”

“就是因为没遇到啊！”和叶摊手，“我们几个聚在一起，一整天都平平安安的，这也太奇怪了吧？”

也点点头：“好像是哦……以前每次和柯南君一起出来，总会碰到点。今天这么安静，反而有点不习惯。”

柯南差点笑出声。

这群家伙，真是被案件惯坏了。要是灰原在这里，肯定会冷冷地说“你们就是一群行走的死神”，然后翻个白眼。

他喝了口橙汁，掩住嘴角的笑意。

“算了算了，”和叶摆摆手，“可能是我想多了。时间不早了，我们回家吧？”

几人站起身，准备离开。柯南却磨磨蹭蹭地落在后面。

他的不由自主地飘向咖啡馆门口的货架——那里摆着几排纪念品折扇，就有他刚才看中的那把靛蓝色蜻蜓扇。

它还在那里，安静地夹在两把色彩鲜艳的折扇中间，像个被遗忘的角落。

柯南左右看了看，确定没人注意他，偷偷溜到货架前，再次拿起那把扇子。

指尖抚过扇面上的蜻蜓，上的银粉在下闪着。他仿佛能看到灰原收到礼物时的——她肯定会挑眉，说“这种小孩子的东西，我才不稀罕”，但耳朵尖会微微泛红，然后把扇子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里。

柯南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
这次，他没有把扇子放回去。

他悄悄把扇子塞进外套口袋，快步追上前面的三人。

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，洒在他小小的身影上，口袋里的折扇，像是藏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。

第31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