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杯冰咖啡“咚”地放在桌上。

阿梓直起身，眼角扫过对面的两个孩子。灰原哀坐得笔直，背脊绷得像张满弓的弦，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。柯南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，手指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敲着，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。

“谢谢阿梓姐姐。”柯南抬起头，露出标准的小学生笑容，甜得发。

阿梓皱了皱眉，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。这氛围太奇怪了。两个小不点面对面坐着，半天不说一句话，就像……就像偷偷出来约会的小？

她忍不住开口：“你们这是……约会？”

灰原哀猛地抬头，脸颊瞬间飞红，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滑到地上。柯南也愣了一下，随即摆着手大笑：“怎么可能啦！我们只是……只是讨论作业！”

阿梓将信将疑地点点头，又落在灰原哀紧咬的下唇上。那孩子的脸色太苍白了，像是在强忍着什么。她叹了口气：“行吧，有事叫我。”

脚步声刚消失，咖啡店的门就被推开。

一阵香风卷了进来。

金色长发如瀑，红唇似火，女人踩着细高跟，一步步走到两人桌前。她的像毒蛇，精准地锁定了柯南和灰原哀，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。

“欢迎——”阿梓的招呼被无视了。女人径直拖过旁边的，“咔嗒”一声坐在两人中间，正好挡住了门口的视线。

“我的小们，”贝尔摩德的声音像丝绸，却裹着冰碴子，“真是会选地方。”她扫了眼周围，对面桌的男人朝她递来一个谄媚的笑，她连眼皮都没抬。

灰原哀的身体瞬间僵住，手里的笔记本被攥得死白。柯南的笑容也淡了下去，指尖在桌下悄悄收紧。

“别误会，”柯南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我们不是来约会的。”

“是吗？”贝尔摩德歪着头，落在灰原哀的红发上，“毛利说，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和你在一起。这发色……真是眼熟啊。”

灰原哀的头垂得更低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贝尔摩德轻笑出声，带着虚假的：“年轻真好啊，可惜有些人的，总是没好下场。”

灰原哀的肩膀猛地一颤。

柯南知道，她想起了琴。想起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神，想起被囚禁的日子。他的手指在桌下握成拳，指节泛白。

“够了。”柯南的声音像淬了冰，“笔记本在这里，你要的东西我们带来了。但我们也知道你的秘密。”

贝尔摩德的视线转向他，眼里带着玩味，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蚂蚁。“哦？那你说说，我有什么秘密？”

“你吃了药。”柯南盯着她的眼睛，“宫野艾莲娜死前研发的那种药。所以你才能一直保持年轻，对不对？”

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，随即又恢复了。她倾身向前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小侦探，你知道得太多了。不过……”

柯南的突然一凝。

桌下，贝尔摩德的手搭在上，指尖若有若无地碰着什么。金属的冷一闪而过——是枪！枪口正对着灰原哀的！

灰原哀还没察觉，柯南的心脏却像被一只手攥住。他强迫自己不动声色，甚至勾起嘴角：“秘密不是用来威胁的，是用来交易的。”

贝尔摩德的笑容更深了。她知道柯南看到了枪，却不点明。“交易？你吗？”她的扫过灰原哀，“每次和这个女人的计划，都会失败。她就是个灾星。”

她凑近灰原哀的耳朵，吐气如：“听说红头发的女人都是女巫，会勾.引魔鬼，害死身边所有人哦。”

灰原哀的脸“唰”地白了，身体晃了晃，差点从上摔下去。她死死咬住嘴唇，才没让眼泪掉下来。

柯南的拳头攥得更紧，指节都在发抖。

“我们的条件很简单，”柯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第一，离小五郎叔叔远点。第二，告诉琴，仓库不是雪莉闯的。”

贝尔摩德嗤笑一声：“胃口不小啊。琴认得雪莉的头发，你觉得他会信？”

“至少答应第一个条件！”柯南的声音拔高了几分。小五郎是他的软肋，绝不能让贝尔摩德动他。

贝尔摩德的眼神冷了下来，像淬了毒的刀：“小侦探，我给你两个选择。要么把笔记本给我，要么……把这个女巫交给我。”她的锁在灰原哀身上，带着嗜血的欲望，“你选一个。”

柯南的大脑飞速运转。计划出错了，比他预想的还要快。贝尔摩德的枪还在桌下，灰原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。他知道，自己不能输。

“我选……”柯南的声音顿了顿，突然变得锐利，“第三个选择。”

阴影突然罩住桌面，熟悉的嗓音贴着耳畔响起。

“劝你们小声点。”

“万一被乌鸦听见——琴的记性，可是出了名的记仇。”

安室透站在桌旁，手里把玩着钢笔和便签本，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礼貌微笑。扫过贝尔摩德，语气如常：“女士，您要点单吗？”

贝尔摩德的嘴角僵了一瞬。

那抹惊讶快得像错觉，下一秒就被她掩进眼底。她的视线在柯南和波本之间转了一圈，最后落在灰原哀身上——女孩僵在上，脸色惨白如纸。

贝尔摩德斯理地把枪塞回，指尖划过菜单封面，翻开时仿佛刚才的对峙从未发生。“毛利老弟提过他的新徒弟……”她漫不经心地开口，眼角却瞟向柯南，“只是没想到，你的‘侦探导师’这么娇小。”

安室透的笑容纹丝不动：“既然是悄悄话，一个听众就够了，不是吗？”

贝尔摩德低笑一声，把菜单扔回桌面。“看来这家店的咖啡不合口味。”她起身时手擦过安室透的胸膛，指尖虚虚划了道线，俯身凑到他耳边低语——柯南听，只看见安室透的笑容骤然绷紧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

她直起身，再次锁定灰原哀，眼底藏着明晃晃的威胁。“我们还会再见的，亲爱的……随时奉陪。”

最后一个字落下时，贝尔摩德转身走出波洛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消失在门口，留下满室死寂。

灰原哀猛地松了口气，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抖。她无意识地松开攥紧的桌布，指节泛白。

柯南朝她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，心跳却还在里狂跳。

“她……会遵守承诺吗？”灰原哀的声音发颤。

柯南盯着贝尔摩德消失的门口，眼神变得锐利。“暂时拖住她了。”他沉声道，“但下次——我们做好准备。”

安室透没说话，脸上的笑容重新挂起，眼底却深不见底。他目送贝尔摩德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街角，转身走进厨房。

三人心里都——这不是胜利。

只是暂时的平局。

第23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