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
柯南僵在原地，指尖几乎掐进掌心。

不可能。

这一定是贝尔摩德的诡计！灰原怎么可能瞒着他这种事？他们并肩对抗组织那么多次，他连命都交过给她——她不可能不说！

……对吧？

他忽然想起灰原总挂在脸上的那层冰壳。永远疏离，永远藏着秘密。还有杯户城市的天台，琴对准她的枪口明明近在咫尺，却没立刻扣下扳机，反而用那种近乎亲昵的语气低语。那些只有他们懂的暗语，琴眼中扭曲的快意……柯南猛地攥紧拳头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还有更早的细节：灰原随口说出琴是左撇子，一眼认出他的保时捷356A，甚至提过琴教过她开锁。这些碎片此刻在脑海里炸开，拼出一张让他浑身发冷的网。

他又想起灰原第一次自报家门的场景——她拂开额发，轻描淡写地说“我是雪莉”，仿佛那个代号比宫野志保这个名字更像她的身份。医院里她用枪抵住他时的冷静，第一次案件结尾举枪瞄准的精准本能……那眼神，那姿态，简直和琴如出一辙。

是她的导师？还是……

柯南打了个寒噤。

朱蒂小口啜着咖啡，时不时扫过柯南白的脸。她早料到这消息会击垮他，或许自己太直接了？有些细节她刻意没说，可看来暗示还是太明显。她一直怀疑灰原藏着事，现在却这点真相会打碎两人脆弱的信任。但为了灰原好，她希望那孩子能早点对柯南敞开心扉。

柯南的眼神忽然变了。震惊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的决绝。他攥紧的拳头松开，声音平稳得吓人：“总结一下——贝尔摩德嫉妒雪莉才追着她不放。但她不老的原因还没搞，我们得制定下一步计划。”

朱蒂挑了挑眉，像在掂量他的承受极限：“小鬼头，别急着扛。你帮了我们不少，但一口吃不成胖子。给自己点时间消化，想通了再打给我。这些我带走核实。”

她起身收拾时，柯南死死盯着她的脸，像在找什么答案。朱蒂停下脚步，声音放柔：“我知道很难接受，但试着相信她——说，给她点时间。”她似乎还想说什么，最终只是点点头，转身离开。

柯南回家时已经很晚了。

他强迫自己把朱蒂的话压进心底。贝尔摩德还在暗处虎视眈眈，现在绝不能对灰原提起半个字。他咬了咬牙：眼下灰原是依赖的盟友，但能不能信任？他第一次打了问号。

里，灰原正埋首于母亲的日记。摊开的笔记本上，彩色便签条贴得密密麻麻，显然整理了。听见脚步声，她随手把几本日记挪到一边，给柯南空位。

“那位花花怎么样了？”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，“还在当哲学家，还是改信上帝了？”

“他没事。”柯南语气平淡，扫过桌上的日记，“找到什么了？”

“嗯。”灰原抬眼看向他。

柯南却别开视线，不肯与她对视。灰原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，仔细打量他几秒，又恢复了那副深不可测的：“没什么重要的。”

“说。”柯南依旧没抬头。

灰原沉默片刻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：“贝尔摩德当年偷用了我母亲研发的药物——是临床前的早期版本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就是说，那阶段的药物效果不可控。可能是器官衰竭，可能是起死回生，也可能……什么都没有。”

柯南心头一沉。

——停止衰老。

半小时后，柯南打完电话回来，语气斩钉截铁：“我们得行动了。”

“行动？又来？”灰原皱眉，过去两天她已经冒了两次险，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“琴的怀疑肯定传到贝尔摩德那里了。”柯南指尖轻点下巴，“她很快会发现日记不见了，到时候会不顾一切抢回去。切断她和小五郎的联系，否则他会被当成筹码……我们设个陷阱。”

“你要把日记交出去？她会毁掉的！”

“日记里有更重要的东西，我能肯定。”柯南眼神锐利，“我不会轻易放手。”

灰原抱臂冷笑：“所以——你要拿我当诱饵？”

“是‘我们’。”柯南纠正她，已经开始拨号，“周五下午五点，准备好。”

他转身走进房间，电话贴在耳边。灰原看着他的背影，脸上最后一点温度彻底消失，眼神冷得像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