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本小说网 > 动漫同人小说 > 柯南十年归来我是否还在等你
本书标签: 动漫同人  名侦探柯南 

第44章

柯南十年归来我是否还在等你

贝尔猛地睁开眼,眼皮重得像灌了。

脑袋里一团浆糊,嗡嗡作响。

他撑着地面坐起来,环顾四周,熟悉的压抑感瞬间裹住。

又是这里。

不是他魂牵梦萦的中央,也不是着自在的毛利侦探事务所,而是工藤。

贝尔揉着还在抽痛的太阳穴,喉咙发紧。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两个人在哪——

图书馆。

他推门进去,扫过整面墙的书架。所有书脊都是空白的,连个书名都没有,只有最下面一层、书桌旁孤零零摆着两本厚重的书。

江户川乱步。

阿瑟·柯南·道尔。

书前坐着个小男孩,背靠着书,下巴抵在胸口,像尊没生气的雕塑。

贝尔呼吸一滞,视线里的黑影又开始晃,像要把他拖进深渊。他强撑着定住神,看向扶手上的高中生。

那是他的。

贝尔叹了口气,瘫坐在书桌后的皮里,脑袋“咚”地砸在桌面上。倦意潮水般涌来,眼皮直打架。

他哑着嗓子开口:“出事了。”

高中生的从空壁炉移过来,嘴角勾着抹嘲讽的笑,声音冷得像冰:“废话。”

新一咬着唇,仰头靠进,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。他的视线飘向书架旁的小男孩——那家伙被震得跌在地上,半天没动静,像半梦半醒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

两个字地钻进耳朵。

“。”

新一喉结滚动,声音发涩:“对,小鬼……是。”

“肯定还有别的办法!”

FBI探员的声音带着哭,副驾和后座的两个男人同时皱眉。只有上的小男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,好奇地看着这个暴躁的阿姨。

平次叹气,撇了撇嘴。换十年前,他早翻白眼了——都这时候了还不肯面对现实?但岁月磨平了棱角,他懂这种执念。对那些黑魔鬼,私人恩怨能压垮一切理智。

可现在,他们没得选。

赤井秀一也点头,指节攥得发白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,又强迫自己放下。

“我们谁都没拿到想要的结果……”

赤井看向后视镜里的小男孩,沉声道:“朱蒂,交易就是交易。你规矩。”

朱蒂猛地打方向盘,警灯在雨夜中闪得刺眼。她吼道:“规矩个屁!找不到他老子也要找!总能……”

她瞥了眼后视镜,后面两张脸写满“不可能”。上的小鬼对她的脏话没反应——也是,有平次这么个爹,估计每天都得用肥皂洗嘴。但那警察的怒视明显不是冲孩子来的。

他们连人都没找到,没有她的帮忙,根本别想翻盘。

朱蒂咬着唇,嘴里还留着上一个据点火灾的焦糊味。

“你们以为我不在乎?以为我不想他回来?可……”

她的眼泪烧得眼眶疼,眼前的红灯都模糊了。她吸了吸鼻子,狠狠摇头:“不是这样的!”

两个男人通过后视镜对视一眼,都没说话。朱蒂的恨,他们懂。

但还是没得选。

赤井刚要开口说下一步计划,朱蒂突然猛踩刹车!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,车“哐当”停在目的地门口。

上的小男孩“哇”地叫出声,地挥着胳膊。赤井看向大阪来的同事,眼神扫过他上的孩子,挑了挑眉。

平次秒懂,解开自己和儿子的:“走,臭小子,出去透透气。说不定风一吹,你脑子里的糨糊能少点。记住跟你妈说啥了没?”

话没说完,车门“砰”地。赤井松了口气,摸出烟点燃,深吸一口。他等着朱蒂平复,准备迎接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。

但朱蒂没闹。

她拉上手刹,拔下车钥匙,解开。动作一气呵成,像在执行死刑。

“赶紧了结吧。”

“朱蒂……”

“为了他。”

朱蒂心里骂:工藤新一你要是还活着,下次见了我非掐死你不可!她伸手去开车门,却被攥住。

“朱蒂。”

赤井很少这么婆婆妈妈,现在抽什么风?朱蒂刚要开口打断那些她早知道的废话,就听见自己带着哭的声音:“别他妈废话了……”

“为了这一天,我们都付出了代价,秀一。”朱蒂握紧方向盘,指节泛白。尽管她竭力维持镇定,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。

“现在,轮到我了。”她推开车门,大步走向街角那家不起眼的咖啡馆。平次早已等在门口,怀里还抱着自家儿子。

秀一跟在后面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。

咖啡馆从外面看就透着一股廉价和脏乱,平次把孩子护在怀里,显然是怕这地方脏了娃。几个客人投来异样的,吧台那个半老徐娘更是抛来媚眼,平次心里暗骂,赶紧移开视线。

朱蒂叉着站在他身边,锐利的扫过整个店堂:“难怪找不到她,这种鬼地方谁会来?”

秀一点点头,没接话,径直朝角落里那个隐蔽的位置走去。

贝尔摩德就在那里。

她斜倚在小得可怜的桌子旁,随意交叠,深蓝色丝巾松松绕在颈间,金色卷发暴露在外。这个组织成员仿佛没看见他们,说,没看见。倒是旁边那个年轻老师抬起了头。

那是。她脸上掠过一丝歉意和羞赧,直到平次的儿子认出她,才勉强挤出笑容。

“姐姐!”小男孩挣脱父亲的怀抱,扑过去抱住她的。笑着把他抱到膝上:“海空君,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我来找你呀!”小家伙得意地喊着。平次无奈地揉了揉眉心。

“怎么回事?”和叶的丈夫?挑眉看向平次,对方只是叹气:“别提了,说来话长。”

没再追问,因为店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。

贝尔摩德缓缓抬眼,像是终于等到了出场的信号。她看着两个FBI探员,嘴角勾起甜的笑:“没带手铐?看来我们的交易还算数?”

朱蒂攥紧拳头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秀一站到她身前,冰冷的锁住金发女人:“你的够有用,就算数。”

贝尔摩德眉头微蹙——这和说好的不一样。但她知道,自己的回答决定着自由。

“行。”她最后抿了口咖啡,杯子轻轻放回桌面,发出的声响。指尖在杯沿画着圈,缓缓开口:“别指望我把名字地址送上门,我是叛徒,但不是傻子。”

见没人接话,她继续道:“那位小名人应该给过你们线索吧?”她瞥了眼电视,上面还在播报组织和工藤新一的新闻。

秀一点头,无视她的暗示和笑容。

“很好。那我告诉你们——‘母鸦对七子的呼唤’,指的是那位大人。”贝尔摩德轻笑,欣赏着自己涂红的指甲:“我现在都佩服他,能在组织里爬到那个位置,让所有人敬畏——或许正因为他够狠。”

“可惜有些人就是瞎。”她话锋一转:“你们这些骑士的盔甲太亮,晃得自己看不见周围。福尔摩斯说警察都是瞎子,看来没错。你们忙着扮演正义,却没发现自己早成了恶魔的帮凶。”

贝尔摩德推开起身,动作得像只猫。

朱蒂急声打断她:“就这些?!”是已知的信息和的谜语!她的复仇就换来了这些垃圾?贝尔摩德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,戴上墨镜:“恐怕是的。”

这次是忍不住了,声音带着恳求:“至少告诉我们,新一被在哪里?”

贝尔摩德摇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歉意:“我说了,只有这些。但找到他,就能找到工藤。”她咬着唇,红唇险些蹭到洁白的牙齿,语气变得急促:“你们得快点。组织的研究停了,长生不老的梦碎了,只带来毁灭。”

她叹了口气,声音严肃起来:“上帝早就退场了,恶魔却不惜一切要夺走最后一个灵魂,拖进地狱。”

贝尔摩德最后看了一眼:“祝你好运,天使。希望我们的银子弹,还能接住你的坠落。”

她踩着嗒嗒的脚步声掠过小桌,后颈却像被两道灼热的视线钉住。

是天使的。

那烫得她喉咙发紧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罪恶感如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
可她不能回头。

“新的开始……这大概是天使和英雄能给我的最后机会了。”她在心里默念,脚步却没停,“我从弹孔里逃出来,只希望剩下的银子弹还够我重建一切。”

空气里弥漫着自由的霉味,她深吸一口,转身离开那个小小的队伍。

朱蒂没看她,指节却攥得发白。

她站在特工身边,沉默片刻才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:“有些事做。我对你的损失感到抱歉,但我不后悔当年的选择。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,就像你现在做的一样——你的命运,不也把你引向了类似的组织?”

她顿了顿,喉结滚动,透过墨镜的边缘投去锐利的一瞥:“轮到你了。要么服从命令,要么在付出代价前离开。”

“最后一句忠告。”她声音压得更低,“找到他……越快越好。”

XXX

“看来我们真的见不到她了,谁都见不到。”

新一沉默着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直到纷乱的思绪勉强凝聚成一个犹豫的问题:“她当时在场……对不对?”

贝尔微微点头,刚要开口,一个细弱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:“既然在那里……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?”

所有人的都投向那个小学生。他从地上爬起来,靠在书架上,脸色比之前好了些,不再像个没气的娃娃。

“你醒了?”新一挑眉。

柯南翻了个白眼:“你们俩都不睡,我怎么睡得着?”他顿了顿,语气突然严肃,“你们该知道的,没有彼此,谁都活不下去。”

贝尔皱眉,怀疑地看着他:“可你刚才看起来……”

“像快死了?”柯南打断他,揉了揉眼睛,“我听见她的声音了。”

新一和贝尔同时愣住。

“不是亲眼看见,更像一种感觉。”柯南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她在哭,声音很远,像隔着一层雾……我想帮她,可每次靠近,她就突然消失了……好像根本不在那里。”

“不在那里?”新一和贝尔异口同声地问,语气里是困惑。

新一回过神:“我们漏掉了什么……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
贝尔疲惫地摇头,抓了抓头发,手肘撑在桌面上,手掌托着下巴:“我想不出来……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,还有根尖刺在里面扎着,可我就是够不着。”

另外两人点头,那种钝痛的感觉,他们也有。

柯南突然倒抽一口冷气,声音里满是焦虑:“我知道了……”

贝尔咬着唇,想说点别的他,可他自己的意识也在不断飘远,像抓不住的流沙。他只能艰难地承认:“恐怕……你是对的。”

新一叹气,扫过周围灰蒙蒙的无名书籍:“不知道我们三个谁会死。”

这句自嘲刚出口,柯南就急了:“什么意思?”

贝尔也点头,疑惑地看着他:“是啊,我们不都是……某种意义上的工藤新一吗?”

新一喉结滚动,疲惫地笑了笑,摇着头站起来,指着他们所在的空旷图书馆:“你真的信?”

他环顾四周:“你们最近有没有好好看过这里?三个‘我’同时出现,你觉得是巧合?”

另外两人沉默了,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。

“地点……纽约中央,然后是毛利侦探事务所,现在是这里?”贝尔摸着下巴,若有所思,“这绝对不是巧合。”

“那又怎样?本来就是这样,不然我们三个也不会坐在这里讨论了。”柯南耸肩。

新一却皱起眉,转过身背对着他们,像是不想看到他们的反应:“没错,但这正是我的。我们的记忆和思想在融合,可现在,我们的想法明显不同。我们是工藤新一人生的三个片段,三种本该属于一体却又分裂的人格。”

他咬着唇,摇头:“但我怕我们都错了一件事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,沉重地环顾四周:“我们不是工藤新一。”

XXX

“现在怎么办?”

年轻女人环顾着休息室——这里是他们临时的总部。小海罗正用车在波浪形地毯上画圈。

平次把手机贴在耳边,眉毛拧成一团:“我们?我们什么都不做,!”

女教师的喉结滚动,却没有移开视线。大阪侦探显然不耐烦了,揉着眉心在房间里踱步:“警察和FBI不会的……”

“平次!”

和叶的声音尖锐地划破空气,像针一样扎进耳朵。平次反射性地把手机拿远,试图在妻子的怒吼中找到空隙:“你能不能小点声!我在打电话——”

当然,他的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
“和叶!你——”

平次猛地把手机举远半米,另一只手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直到听筒里的哭声弱了些,他才敢把手机凑回耳边,长吁一口气。

“行了别哭了,嗓子不疼啊?”

他眼角扫向地毯上的小不点。三岁的儿子海空趴在那儿,抱着毛绒玩得正欢,头都没抬一下。估计是见惯了爸妈偶尔拔高的嗓门,早练就了耳不闻的本事。

“海空在这儿呢,挺好的……也没事。”平次说着,喉结动了动。

旁边的毛利脸颊微红,显然是听见了和叶带着哭的声音。

“知道了知道了,来,海空,你妈找你。”

海空眼睛一亮,从地上蹦起来,小短“哒哒”跑到平次跟前,脸上笑开了花。

“妈妈!”

他伸手去够手机,平次怕他摔了,稳稳托着递到他耳边。

“妈妈你别哭啦!我们找到姐姐啦!”海空声音脆生生的,“爸爸都不哭了哦!”

平次心里咯噔一下。这臭小子!

果然,听筒里和叶的声音瞬间拔高:“平次你哭了?到底出什么事了——”

“行了行了,孩子瞎说呢!”平次赶紧把手机抢回来,额角冒汗,“海空想象力丰富得很,你别听他胡咧咧……”

“我不信!你肯定有事瞒着我——”

“哎呀不说了不说了,这边忙着呢,挂了啊!”平次不等和叶说完,“啪”地按了挂断,长舒一口气。

他转头看向,却见她脸色发白,眼神里满是疑惑。

的在他和海空之间打转,最后落在他身上,轻声问:“平次君……你哭了?”

平次心里一紧,下意识移开视线。

“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想编个理由糊弄过去,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新一那撒谎不眨眼的本事。

最终,他叹了口气,一屁股瘫进柔软的沙发里,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。倦意如潮水般涌来,他强撑着睁开眼,身体前倾,手肘撑在膝盖上,死死盯着茶几桌面。

“海空那小子……非要跟来帮着找你。混乱中我没注意,他偷偷溜进我车里了……”平次喉结滚动,抬起头,眼神凝重,“琴来了。”

浑身一僵,鸡皮疙瘩从指尖一路爬到后颈。

“之前刚平息,赤井抓住了伏特加,结果琴突然出现……还带着海空。”

“什么?可他怎么会——”的声音带着颤音,话没说完就被平次打断。

“别,海空没事。都结束了……”平次声音低沉,“那家伙再也不能害人了。”

他靠回沙发,手指因为回忆而微微颤抖,划过额头。

“这事我得亲自跟和叶说……不过估计说了也没用,等她知道真相,我小命多半不保。”

默默点头。一时间,房间里只剩下沉默。

“接下来怎么办,平次君?我以为……以为拿到就能找到新一了。我不明白……”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。

“今天的行动还没收尾,警力抽不开。而且我们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后手,只能等明天。跟组织打交道,冲动就是找死……这些不用我多说吧?”

摇摇头,没说话。

“你要是实在,我跟你说句实话——贝尔摩德肯定留了线索。她那人精得很,只要解开她的谜题,就能找到新一。我保证。”

却只是抿紧嘴唇,眼眶泛红。

“我只是……想找到他。哪怕被那些人抓住,至少能和他在一起。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,但至少能陪在他身边……无论发生什么。”

她咬着唇,眼神里透出一股倔强。

“我已经差点失去过他一次了,平次君。这次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!以前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,也帮不上忙……但现在不一样了。”

抬起头,坚定:“你别想让我乖乖在一边,什么都不做,干等着。我做不到,也不会做!”
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乎成了沙哑的耳语。

平次看着她,沉默了片刻,长叹一声,摇了摇头。

“我知道……贝尔摩德愿意合作,多半也是因为你。她对你……有种特殊的,。不管你喜不喜欢,这是事实。她对工藤那小子虽然也没下死手,但对你……”

轻声接道:“天使。”

这两个字轻飘飘的,却像重锤砸在平次心上。

“她应该没撒谎……只是真相藏在一堆谎言和秘密里,我们得自己找出来。”平次抓了抓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,“而且现在FBI和目暮警部他们还在收拾早上的烂摊子,我们只能等。”

他的落在地毯上。海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,小脑袋枕在毛绒上,圆滚滚的小屁股得老高,姿势憨态可掬。

平次看着儿子熟睡的脸,眼神柔和了些。

顺着他的看去,嘴角微微上扬,眼底的阴霾散去了几分。

和叶还在赌气,头埋得低低的,倔强的侧脸绷得紧紧的。

服部平次叹了口气。

他懂。谁他妈愿意干等着?可现在这,除了精蓄锐,还能干嘛?

“工藤需要我们保持状态,”他沉声道,“现在不能出错,半分都不行。”

和叶终于抬起头,眼圈有点红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服部平次心里沉甸甸的。这十年,他跟着组织的线索追了多少个日夜?不就是为了帮工藤新一了结这桩事?现在工藤失踪,他说的话,和叶总该信吧?

可就算这样,今晚能睡着吗?服部平次自己都没底。

天刚蒙蒙亮,服部平次的手机就炸了。

刺耳的铃声划破死寂,也给隔壁的松了口气——她盯着天花板数羊数了快五个小时,终于有理由起床了。

今天是。成败在此一举。

她裹上的浴袍,绒毛蹭着皮肤,暖得让人暂时忘了昨晚那些渗人的回忆。

走到时,服部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。没敢打扰,悄无声息地坐在沙发扶手上,竖着耳朵听。

“她的信息就这些……”服部的声音顿了顿,“但那个‘恶魔’的说法,我总觉得耳熟。工藤以前提过一次……”

电话那头传来目暮警官的吞口水声,老刑警没催,给了他时间回忆。

服部拼命在脑子里翻找,终于抓到了那块拼图碎片。他声音发飘,像在自言自语:“我们既是上帝,也是恶魔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”目暮的声音陡然粗哑。

“是贝尔摩德的台词,”服部咽了口唾沫,声音压得像蚊子叫,“工藤偶然听到后告诉我的。”

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成形,刚要开口,目暮却了一步,语气抖得不成样子:“工藤当年……是和FBI联手对付组织的吧?十年前他离开日本后?”

服部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。

目暮警官的想法,和他一模一样!

“嗯,听说他们给了组织好几记狠的,那帮人老实了好一阵子。”服部说着,仿佛能看到目暮在电话那头挠胡子的样子——老刑警一紧张就爱干这个。

空气瞬间凝固,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。服部攥紧手机,等着合适的时机开口。

“目暮警部,你是不是觉得……”

电话那头只有一声长叹。

“我有个猜测,服部君,”目暮的声音涩得像砂纸,“我和你们一样,盼着工藤平安回来。但我真的希望,是我想错了。”

服部心脏猛地一沉:“难道……”

“你稍等,”目暮突然打断他,声音哑得厉害,“我马上打回来。”

“等等!可是——”

回应他的,只有冰冷的忙音。

服部盯着手机,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目暮……”

目暮警部握着手机,突然觉得这玩意儿重得像块铁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尘封的号码。

忙音在耳边炸响,他僵在上,心里早已翻江倒海。

求你了……千万别让我猜对……

“喂,我是工藤优作,哪位?”

“优作君……”目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了嗓子才勉强继续,“我是目暮。这么晚打扰你,实在不好意思,但——”

话没说完,就被对方打断了。

“你也想到了?”

“嗯?”

电话那头传来优作的叹息声。目暮仿佛能看到他的样子——蓝眼睛和工藤新一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,此刻正用手揉着眉心。

“我想了一整晚,”优作的声音带着疲惫,“贝尔摩德的话摆在那儿,这是唯一的可能。十年前他——”

“我懂了。”目暮咽了口唾沫,沉默像块黑布,罩住了两个老伙计。

他瘫在上,摘下帽子,抓了抓日渐稀疏的头发。

“我本来还指望你说我猜错了……”

优作的声音很快恢复了镇定。不管这事儿对警视、对日本意味着什么,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儿子。

“抱歉,目暮,这是目前唯一的逻辑。你知道他可能在哪儿吗?”

目暮脸色发白,忘了对方看不见,点了半天才开口:“大概知道。我这就派人去确认,然后——”

“不用,”优作打断他,“我会通知FBI联系你。”

电话那头尴尬的沉默,优作的呼吸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恐惧。

“十三,”目暮忽然听到优作叫了他的名字,声音发颤,“求你……把他带回来。”

目暮咬着牙,忽然觉得这通电话打得太冒失。可老习惯改不了——遇到事,第一个想找的还是这位老朋友。

何况现在的优作,不是什么名侦探小说家,只是个急疯了的父亲。

“放心。”

挂了电话,目暮盯着手机发愣。视线扫过会议室的空位——两天前,那个人还坐在那儿。

他拳头攥得咯咯响,一股苦涩涌上来。

胆大妄为,心狠手辣,还他妈……自信得要命。

这个狗娘的……

心口像是被烧了个洞,疼得钻心。

他跟着那人干了这么多年,掏心掏肺,甚至有点崇拜他。可那人呢?那人都干了些什么?!

目暮警官攥着手机,指节泛白。

他第几次为了自己的案子,把下属们当枪使了?

多少次因为他的固执己见,让线索从眼皮子底下溜走?

福尔摩斯说的没错——他们这群警察,就是瞎了眼。
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苦涩的胆汁直往喉咙涌。他咬着牙,指尖狠狠按向通话键,回拨给服部平次。

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。

服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灼:“怎么样?”

目暮深吸一口气,喉结滚动了好几次,才挤出那几个字:“是松本管理官。”

XXX

FBI让他们等。

一等就是两个小时。

服部平次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,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他烦透了这种干等的滋味——工藤新一已经耽误不起了!整整一夜坐在这里干瞪眼,他快憋疯了。

他们特意避开了警视总部,就是怕消息走漏。现在这个节骨眼,绝不能再添乱,更不能让警队再起疑心。

所以现在屋子里只有四个人:目暮、佐藤、高木,还有他服部平次。四个瞒着日本警察行动的“叛徒”。

而FBI的人早就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,说是要等时机成熟才能动手。

服部瞥了眼墙上的挂钟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
怎么还不来?

他大步走到窗边,又猛地转身。佐藤和高木早就不看他了,只有高木还在强忍着不适,脸色发白。佐藤死死攥着高木的手,指节都泛了白——她根本不想让高木来,不想让女儿像她一样,从小就没了爸爸。

这几天他们俩连轴转,身上的擦伤还没好利索。

佐藤叹了口气,终于反握住高木的手。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心口一紧。

可他们是警察啊。

是和工藤新一、和柯南绑在一起的人。

就算现在的局面再糟,就算整个警队、整个日本都可能危机,他们也不能退。

更不能丢下工藤新一不管。

“目暮警官……”高木咽了口唾沫,想和目暮对视,可目暮始终盯着地面,像是要在地板上烧出个洞来。

松本管理官。

这个名字像块巨石,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。

他们只能等FBI的人来。

直到房门被敲响,第一个冲进来的却是和叶。她怀里抱着儿子,看到服部的瞬间,眼泪就掉了下来,扑过去把孩子塞进他怀里:“你还知道回来!”

可所有人的都没落在和叶身上。

跟着进来的FBI女探员手里,捧着个白色的泡沫箱。

的眼睛瞬间就直了。

就是它。

能让新一变回来的解药,能把她的新一还给她的希望。

希望……对吧?

女探员特雷西避开众人的视线,指甲深深掐进泡沫箱的边缘,声音发颤:“我们得快点……”

“她说得对。”赤井秀一的声音像块冰,瞬间冻住了屋里的空气。猛地回神,目暮也了嗓子,强迫自己把从箱子上移开。

该面对现实了。

“走。”服部平次喉结滚动,朝赤井秀一点点头,刚要叫留下,就被赤井打断:“她也得去。”

“什么?!”目暮和佐藤高木同时惊叫出声。

“我不想再冒险让她跑掉。谁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?不能再出乱子了。让她跟着,在车里,直到结束。听懂了吗?”

没说话,只是用力点头。

陆续往外走,却拉住了赤井的衣角:“谢谢你。”

赤井回头,眼神冷得像冰:“在车里,直到为止。”

打了个寒颤,赶紧跟上佐藤和高木。

服部平次还愣在原地,看着赤井的背影:“工藤绝对不会同意的。”

赤井翻了个白眼,指了指远处的,低声骂了句:“如果我选——是让他因为她出事而揍死我,还是让她出事而被他揍死——傻子都知道选哪个。”

服部干笑了两声。

他懂。

可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。他转身看向和叶——她抱着孩子,眼神复杂地看着他,从刚才到现在,一句话都没说。

服部挠了挠头,硬着头皮走过去:“和叶,我知道你现在想把我脑袋拧下来……”

和叶却摇了摇头,上前一步帮他理了理领带,抬头时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:“小心点。”

“啊?可我以为你——”

“现在别想那些。”和叶翻了个白眼,“等你回来,我有的是时间拧你脑袋。现在他们需要你好好的。”

服部看着她眼底的,心里一。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,小家伙睡得正香。

“别再把他弄丢了。”和叶突然说。

“怎么可能——”

服部的话被和叶的吻堵了回去。她紧紧抱着他,恨不得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。可当服部松开她时,他的眼神异常严肃:“别再把他弄丢了。”

和叶咬着唇,点了点头。

看着服部最后一个走出房间,门“砰”地一声,她才对着空荡荡的门口,轻声说:“一定要平安回来啊……”

XXX

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时,带起一股铁锈味的冷风。

松本长站在门口,任由黎明的挤过狭小的气窗,在布满仪器和铝制柜子的房间里投下斑驳的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潮湿的霉味,比外面的更冷。

只有两种声音在回荡。

水滴从生锈的管道滴落,敲在地面的积水里,发出单调的“嗒、嗒”声。还有实验台上那个年轻人压抑的呻吟,断断续续,像濒死的。

松本长缓缓走过去,皮鞋踩在积水里,起细小的水花。他已经打完了所有电话,布置好了一切。现在,除了等,什么都不用做。

等那个时刻到来。

他低头看着实验台上的工藤新一,十七岁的少年蜷缩着,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,在灰白的里泛着不健康的。眼下的乌青像墨汁晕开,即使闭着眼,眉头也紧紧皱着,仿佛在做什么噩梦。每一滴水珠落在他身上,他的肌肉都会不受控制地抽搐,手指更是痉挛般蜷缩,像是在弹奏一架无形的钢琴。

松本长叹了口气。

这个地下室空了,废弃的仪器落满灰尘,就像工藤新一一样——曾经万丈的高中生侦探,现在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囚徒。

“也不尽然。”他低声自语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。

作为警视的老长官,也是组织的核心成员,他看着工藤新一长大。从那个跟在父亲工藤优作身后,在犯罪现场乱窜的小鬼,到后来声名鹊起的“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”。他早知道这孩子有颗危险的脑袋,要是能组织,绝对是把好刀。可惜,那该死的正义感,像一道墙,挡在了他和组织之间。

他以为工藤新一的会毁了他,却没想到,是那粒缩小药,把他变成了真正的威胁。

松本长低头,看着地面积水里自己扭曲的倒影,苦笑着摇头。正是那场痛苦的蜕变,让这孩子从温室里的花朵,变成了能刺穿组织心脏的银子弹。

“与影啊……”他喃喃道,落在工藤新一苍白的脸上,“工藤,你也逃不过这个定律。”

“你用那个黑暗的谎言——成江户川柯南,才变成了能摧毁我们的危险。”

他的视线转向气窗,薄雾中透出的晨曦,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。笑容变得惨淡。

“但游戏还没结束,多亏了你啊,工藤新一……”

他再次看向实验台上的少年。工藤新一的呼吸越来越微弱,嘴唇翕动着,吐出模糊的音节,只有他自己能懂。

松本长俯下身,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,轻轻放在工藤新一的掌心,然后小心翼翼地合上他的手指。

少年的手指冰凉,却在触碰到那样东西时,微微动了一下。

松本长直起身,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
“有的地方,就一定会有影……”他的声音低沉,像在念一句。

地下室的门再次,隔绝了外面的。水滴声依旧单调,只是这一次,实验台上的少年掌心,多了一样冰冷的东西。

上一章 第43章 柯南十年归来我是否还在等你最新章节 下一章 第45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