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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

柯南十年归来我是否还在等你

“小鬼,连再见都不说就想走?”

冰冷的笑声里,枪口缓缓抬起。琴嘴角勾着残忍的弧度,手指已经搭上扳机——

“砰!”

枪声炸响的瞬间,琴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
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炸开的血花,瞳孔骤然收缩。那抹即将凝固的冷笑还挂在脸上,人却重重栽倒在地。

第二声枪响紧随,伏特加惨叫着捂住,踉跄跪倒。

服部平次连看都没看身后的动静。他踉跄着冲过去,一把将蜷缩在墙角的儿子死死抱进怀里。

“爸爸?”

小海玖的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叫,却像针一样扎进服部平次的心脏。他浑身颤抖,手指麻木得几乎感觉不到儿子温热的体温,只能拼命把脸埋进那柔软的发顶,大口喘着气,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。

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海玖的颈窝里。

“爸爸你哭啦?”小海玖仰起脸,小手笨拙地擦着他的脸颊,“我没事呀,你别难过好不好?”

服部平次愣住了。

他看着儿子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,却努力挤出的笑容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疼得他说不出话。只有一滴滚烫的眼泪,顺着脸颊滑落,砸在海玖的手背上。

“没事了……都结束了。”他哑着嗓子重复,手臂收得更紧,恨不得把儿子嵌进自己骨血里。

他刚才的那一枪,精准命中琴的心脏。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,到死都维持着瞄准海玖的姿势,脸上还带着未完成的冷笑。

服部平次不敢想,如果自己了哪怕半秒……

他会疯。

“爸爸你放开我啦!”怀里的小身子开始不安分地扭动,海玖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哭,“我们还要去找姐姐呢!”

服部平次耳不闻。他能感觉到儿子在挣扎,但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。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——和叶要是看到这一幕,肯定会叉着骂他,说海玖这倔脾气随了他。

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,蔓延的如同潮水般退去,可心脏还是跳得像要蹦出喉咙。

工藤那家伙说得对。

要是琴真的伤了海玖……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,把那可怕的念头压下去。

他永远都不会自己。

赤井秀一走到伏特加身边,蹲下身给他戴上手铐。伏特加还在骂骂咧咧,赤井秀一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琴尸体,最终落在紧紧抱着儿子的服部平次身上。

那本该是他的枪。

追查组织这么多年,琴是他的宿敌,是他午夜梦回都想亲手解决的人。可看到服部平次抱着儿子不肯撒手的样子,赤井秀一心里那点遗憾,悄无声息地散了。

他的视线扫过琴的脸——那抹冰冷的笑容还凝固在嘴角,死亡来得太快,甚至没让他感受到痛苦。

赤井秀一皱了皱眉。

这种死法,对琴来说太便宜了。

他轻轻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最后看了服部平次一眼。

「服部……你欠我一次。」

话虽如此,赤井秀一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。虽然没能亲手解决琴让他有点不爽,但手里的枪似乎没那么沉重了。

这么多年像猎犬一样追着组织跑,终于要画上句号了。

多亏了这家伙啊。

赤井秀一想起工藤新一——那小子用了个疯狂的计划,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。

「你最好还活着,工藤……」

手机铃声突然响起,打断了他的思绪。赤井秀一接通电话,转身走向远处。

***

水滴声。

滴答。

工藤新一艰难地眨了眨眼,剧痛瞬间席卷。肌肉僵硬得像生锈的铁块,每一寸都在灼烧,脑袋更是疼得像是要炸开。理智告诉他只是水滴而已,可那冰冷的触感落在额头上,却像要凿出一个洞来。

耳朵里嗡嗡作响,舌头干得黏在 palate上,连咽口水都做不到。

四周一片漆黑。

废话,落在黑衣组织手里,怎么可能有?

滴答。

“新一……”

谁?

工藤新一猛地绷紧了神经。

是的声音?

不可能。

他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,疲惫的身体里突然一股力量。可他不敢相信——这会不会是组织的陷阱?是他昏迷产生的幻觉?

不可能在这里……

“新一,醒醒啊。”

又是那个声音!

工藤新一拼命转动眼球,在黑暗中徒劳地搜索着。他渴望再听到一次,哪怕只是幻觉也好。

“……”他想喊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不对!

这不是的声音!

滴答。

水滴声再次响起,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。

黑暗中,一道阴影缓缓逼近。

冰冷的水流过脸颊,冲刷掉最后一丝混沌。工藤新一猛地眨眼,水珠顺着下巴滴落,浸湿的皮肤泛起一层灼热的潮红。

“新一,我在这儿。来,喝点水。”

温柔的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,让他喉咙一紧。恐惧和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——该死,他刚才差点以为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。

他屏息,颤抖的呼吸里是紧张。额头上最后一滴水流进湿透的头发,冰凉的触感让他暂时忘了疼痛。终于,甘甜的液体触碰到干裂的嘴唇。

喉咙贪婪地吞咽着,仿佛要把这几天缺失的水分补回来。

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水。

可这短暂的滋润很快就停了。刚尝到甜头的渴望被吊得更高,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。

“感觉好点了吗,新一?”

她的声音比水更让人心安。但理智却在尖叫——别回答!他死死抿住嘴唇,只轻轻点了点头。

下一秒,冰冷的水珠再次砸在额头上。

滴答。

黑暗像潮水般涌来,眼皮重得抬不起来。身体和意识在拉扯,只有她的声音还在努力把他拉回现实。

“新一?”

不对。

这不是的声音。

工藤新一皱起眉。

怎么回事?

为什么这个声音要破坏这美好的瞬间?他明明可以沉浸在这份温柔里,为什么偏偏要?

她就在这儿啊……

滴答。

“新一,能听到我说话吗?”

声音带着哭,微微颤抖。因为他不肯回应,她在害怕。

不,他不想让她害怕,更不想再伤害她。够了,真的够了。

别开口!

理智的警告被他抛在脑后。他咬着干裂的嘴唇,带着一丝倔强。

够了,她已经受了太多苦。

滴答。

够了。

“?”

蠢货!

XXX

“什么?”

听筒里传来苍白的声音,却被特蕾西进门时的动静打断。优作的落在女化学家怀里紧紧抱着的录音机上,喉咙发紧,却不敢再问一遍。

“你什么意思?”

FBI探员显然明白她的话,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。她咬了咬嘴唇,按下了播放键。

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,我的小志保。这项研究是我的生命,也是我……我现在不能陪在你身边的原因。”

有希子皱起眉,心脏狂跳着听着这陌生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。突然,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僵——莎朗的声音。

“艾莲娜?”

贝尔摩德的脸上写满惊恐,精致的面容扭曲着,一瞬间,底下那张苍老、疲惫又苦涩的脸暴露无遗。

不可能,你明明已经死了!

咔哒一声,录音机被。黑衣女人终于明白,这来自过去的幽灵是从哪儿冒出来的。她咽了口唾沫,咬着嘴唇试图平复心跳,心里却在咒骂老朋友——偏偏在这个时候,在面前,揭开她的伤疤。

没理会组织成员的沉默,都等着化学家解释。特蕾西盯着录音机,深吸一口气才开口。

“这盘磁带是在灰原哀的实验室找到的。”她叹了口气,抬头迎上几道质疑的。阿笠博士的脸涨得通红,一半是紧张,一半是愤怒。特蕾西无视了那道带着指责的锐利,继续说,“你们听到的是宫野艾莲娜的声音,志保的母亲。她以前参与过APTX4869的研究,在组织下令……她之前,就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留给了女儿。”

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,特蕾西强迫自己深呼吸。

“所有信息都在磁带上。制作解药需要的每一个、每一种成分、每一个浓度,都存在磁带背面的微型芯片里。她把一切都留下了。”

她咽了口唾沫,感觉到工藤优作的落在身上。新一的父亲锐利地盯着她,眼神里的意思很——他有权知道这一切。

特蕾西避开他的视线,咬着嘴唇点头,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
深吸一口气,她终于露出一丝笑容,连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
“是真的,……”她的声音很轻,“还有希望。”

但每说一个字,肩上的就重一分。

“用这些信息,我已经做出了解药。它能抑制APTX的效果,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。”

听筒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。特蕾西能想象出这个消息对他的家人,对意味着什么。

“有解药了,。”

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坚定,想让明白她的意思。喉咙里的哽咽几乎要把话堵回去。

“我们只需要找到他……”

一直沉默的贝尔摩德皱起眉,看向她的天使。的眼里泛起,这是第一次,这眼泪属于喜悦。虽然她怀疑特蕾西的目的,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,她正在毁掉自己阻止做傻事的计划。

但特蕾西接下来严厉的声音给出了答案。

“我们找到他。但如果我们还要你的,就什么都做不了。你明白吗,小姐?如果他们能用你或来威胁他,我们就彻底失去他了。”

的声音刚要拔高,就被灰原哀打断。

“想找到工藤新一,你就得保证自己。”灰原哀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明白吗?”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所有人都盯着桌上嗡嗡作响的电话,没人敢动。攥着衣角,指节泛白,嘴唇哆嗦着问:“可…可我们怎么找?不这么做的话——”

“答应贝尔摩德的条件。”

灰原哀喉结动了动,声音压得极低:“我们没得选。”

---

惨白的霓虹灯把审讯室染成一片死寂的灰。

冰冷的金属桌反射着,地上积着一小滩水,水珠正顺着工藤新一湿透的发梢往下滴。

如果不是组织的人正在销毁他的老巢,松本长或许还会对这个狼狈的侦探生出一丝怜悯。

可惜没有。

他看着新一苍白的脸,看着那双曾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涣散地转来转去——这小子还在挣扎,还没彻底垮掉。

“放弃吧,工藤。”松本长扯出一抹冷笑,声音却模仿得惟妙惟肖,甜得像平时的语气,“没用的。”

不得不承认,这小子够硬。

换作别人,那些实验的后遗症、永无止境的黑暗和孤独就足以击垮意志。可工藤新一呢?他硬是扛过了、脱水和被强行固定的痛苦,撑到了现在。

直到…她的声音出现。

毛利,那个废物警察的女儿,本该是他的精神支柱,却成了把他拖进深渊的手。

松本长,自己已经撬开了这小子的防线。

刚才他用的声音喊出那声“新一”时,就知道——

他赢了。

现在只需要找到正确的路径,挖出他要的。松本长深吸一口气,继续用的声音开口,嘴角的冷笑却藏不住:“新一,告诉我他们在哪儿?他们有危险!”

新一的额头渗出冷汗,眉头紧锁,死死咬着嘴唇。

意识的屏障还没打开。松本长眼神一沉,加大了筹码。

“求你了,新一…”

模仿颤抖的声音落下,新一的身体猛地一颤。可他的嘴依旧紧闭,混沌的大脑在“安抚她”和“守住秘密”之间疯狂拉扯,最后只挤出三个字:“我不能…”

松本长的下颌绷紧。这该死的小子,真是挑战他的耐心!

“你不懂!”他让的声音带上哭,眼眶却干涩得很,“我们得救他们!在出事前把他们送出东京!他们就在东京,对不对?新一!”

加重的语气依旧没能撬开那两片嘴唇。行,不吃吃罚,那就换个调子。毕竟,能隐藏身份这么,他的演技可不是盖的。

“你到底明不明白!”他让的声音彻底崩溃,带着泣音嘶吼,“你的谎言,你的沉默,只会让更糟!我受够了,新一…我真的受够了…”

“,别…”新一的声音里绝望。

松本长咧嘴一笑,乘胜追击:“你得相信我…告诉我…”

终于,新一的舌头松动了。他的声音嘶哑,每句话都被咳嗽打断,却好歹开了口:“不…不能说…”

松本长的眼睛亮了。

“什么不能说?你瞒了我什么?”

新一咬着干裂的嘴唇,血珠从唇缝渗出来,混着脸上的水珠滑落。

“不…不是你的错…”

“哦?”松本长挑眉。没想到还能挖到意外之喜。他的指尖开始发麻,胡子下的笑容藏不住了,继续用的声音诱导:“当然是我的错!别再撒谎了!”

新一皱紧眉头,被头顶滴落的水珠砸得瑟缩了一下,却还在挣扎着辩解:“你不知道…你不可能知道他是组织的人…”

他?

松本长的大脑飞速运转。而他的声音已经替他问出了口:“是安室透?”

新一眯起眼睛,深吸一口气,疲惫的肌肉开始颤抖。

这就够了。

松本长的嘴角勾起一抹薄笑。好戏才刚开始。

“如果不是我…”

新一的话没说完,就掉进了他设好的陷阱。

“不…是我的错…我该告诉你的…”

“别胡说!明明是我的错!”

新一拼命摇头,语气急切:“你要是知道,绝对不会告诉他的!”

他的眼神变得狂热。松本长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激动得身体都在发抖。

只差最后一推。

“可我告诉了他!”松本长用的声音喊出来。

“都怪我!是我让发展到这一步!”

新一突然拔高声音,干裂的声带却承受不住,咳嗽着喘不过气。他挣扎着吸气,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。

雨水砸在额头上,冰凉刺骨。新一喉咙发紧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越收越紧。

“是意外,……你不知道那是哀。”

他声音发颤,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。

没说话。

她就站在雨里,背影僵硬得像块冰。沉默像刀子,一下下剜着新一的心脏,逼得他不得不继续开口。

“……真的不是你的错。”

新一死死咬住下唇,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——闭嘴!别再说了!

可他管不住自己。

不能自责,这一切都是他的错,是他的谎言把她卷进来的。

为什么他不能上前抱住她?为什么他连碰她的手都做不到?为什么她的沉默能把他逼到崩溃?

新一手指抽搐着,视线在的脸上疯狂搜索。他要听到她的声音,哪怕是骂他也好。

“如果你知道那是哀,绝对不会告诉那个人的。”

雨声更大了,混着他粗重的喘息。那个尖叫的声音还在响,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她没错。

别说了。

“她没有错。”

别再说了。

雨滴砸在地上,起水花。

的沉默撕碎了他的理智,嘴唇不受控制地张开。

“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
新一吞咽着,手指几乎要碰到的衣角。他死死盯着她的脸,心脏在里疯狂跳动。

“你永远不会背叛哀的,,永远不会。”

还是没说话。

新一像个溺水的人,只能一遍遍念着那几个字,直到意识被黑暗吞噬。

“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
突然,“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

“哦?可我觉得,就是呢,亲爱的侦探。”

XXX

门在身后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特蕾西长长吐出一口气,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。

没有回头路了。

她把小巧的录音笔放在临时搭建的实验台上,学着某人的样子,瘫进旋转里。

视线立刻被桌上的试管吸引。

天蓝色的液体在试管里轻轻晃动,像一片凝固的天空。

特蕾西喉咙发紧,轻轻摇了摇头。

谁能想到解药是这个颜色?甚至……谁能想到真的有解药?

“还不一定是解药呢……”

她把这个念头压下去,紧锁在那的蓝色上。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给新一用,门外传来了脚步声。

她等着敲门声,却只听到门把手“吱呀”一声转动,门开了又立刻。

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
不用回头,特蕾西也知道身后是谁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然后转身站起。

有希子没说话,只是缓缓扫视着这个小房间。

这里太简陋了,根本不像个实验室。但FBI显然给她准备了最重要的东西——各种测量仪器、形状各异的玻璃器皿,有些像变形的花瓶。还有灯、小烤箱,以及许多有希子叫不出名字的设备。

她终于明白特蕾西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了。

视线突然停在角落里的鼠笼上。十个笼子,只有一个里面有只小老鼠,正好奇地扒着玻璃看外面。

有希子喉咙发紧,交叉起双臂,重新落在特蕾西身上。

“你研究了?什么时候知道有解药的?”

她的声音很尖锐,像一把刀。

特蕾西喉咙动了动,“只是个巧合……上次给他做的时候,我想到灰原的资料可能有用,就试着研究了。”
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们?为什么不告诉他?”有希子感觉眼睛发烫,她拼命忍住,不让眼泪掉下来,只有声音在颤抖。

“如果他知道,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。他就不用做那个决定,不用赌上一切……”

有希子低下头,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。

“他……他就不会……”

特蕾西看着她,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。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步。

“请您理解,工藤夫人。我了解新一,这样更好,相信我。而且……我觉得这不会改变他的决定。”

有希子猛地抬头,一步步走向特蕾西,声音低沉得可怕。

“别教我该理解什么!别以为你比我更了解我儿子!我是他母亲!是我把他的!我……”

“你根本不了解他!”

特蕾西的话像一记,抽在有希子脸上。她愣了一下,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语气里了苦涩。

“这是谁的错?是谁让我直到最近还以为自己埋了儿子?”

特蕾西的心脏一沉,她知道自己戳到了痛处。

“他们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了!你们偷走了我们十年……”有希子的声音越来越小,落在特蕾西身上。

特蕾西低下头,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
“那之前的十年呢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!”

有希子的吼声在小房间里回荡。

尤希子的声音尖锐得发颤,连带着身体都不受控制地抖起来。

FBI探员没再给这位前女演员躲闪的机会。她受够了。

“你这几年去哪了?”探员步步紧逼,“你儿子需要你的时候,你在哪?他再次被迫依赖别人,甚至需要你帮忙的时候——”

特雷西咽了口唾沫,终于移开了和母亲对视的。

“他总提起你们,当然,是好话。毕竟新一很懂礼貌,这点我承认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冷了下来,“但我们就算他的,也能看出你没在他身边。至少柯南需要你的时候,你不在。”

探员的棕眸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尤希子胸口发疼。那些话像刀子,直直扎进她心里。

“你不了解自己的儿子,这不是我的错,工藤女士。”

特雷西强迫自己冷静,却看见母亲的眼眶红了。她压下怒火,继续说:“所以别暗指我不在乎他。别以为我不后悔当初帮他录那个视频,别以为我没日没夜挣扎过——挣扎着要不要说出柯南消失的真相。”

她咬着唇,声音发紧:“过去十年,你根本不在。你没亲眼看着一个‘不是孩子的孩子’长大。”

“你没见过他真正的样子。”

尤希子喉头发紧,看着特雷西脸色苍白,像是了痛苦的回忆。

“一开始真的很难。”特雷西叹了口气,拨开耳边的棕发,“一个身体是小孩、灵魂却不是的男孩,一头扎进我们追了多年的案子里。这种事,谁能轻易接受?”

“他经历的一切……放弃所有,躲起来保护所有人。失去了最好的朋友,连变回原样的希望都跟着破灭了。”

她眨眨眼,试图驱散脑海里的画面——FBI纽约总部的小房间里,那个小男孩坐在床沿,双脚够不着地,眼神空洞地盯着空气。

“这种打击,没人能轻易走出来,哪怕是你儿子。更糟的是,当时的环境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。我们在总部给他安排了房间,派人24小时盯着——说实话,以我们对他的了解,不看着点,他肯定会干傻事。”

‘现在看来,他这一点没改……’

特雷西撑着桌子,身体微微晃了晃。

“除了斯图尔特和我,没几个人知道柯南的秘密。所以都把他当普通小孩,甚至当成总部的吉祥物。”她翻了个白眼,至今都不敢相信那些人真信了他的演技,“本来也没什么,直到组织突然销声匿迹,他没了牵挂,问题就来了。”

“我不用多说你也知道,帮你儿子有多难。他总觉得自己不需要帮助,有些日子,我们连劝他的话都找不到合适的。”

特雷西咽了口唾沫,用手抹了抹眼睛。

“很多时候,我们只能寄希望于——等端掉组织,说不定还有机会找到解药。”

她的落在小试管里淡蓝色的液体上,指尖在桌面画着圈。

“不是几天,是几年。新一心里,只是不肯表现出来。但总有他以为没人看见的时候——比如对着镜子,他不知道我们看见了他眼里的恨和怕。那种正常人不会有的恐惧。”

“他来我们这儿大概两个月的时候,拿着卷尺来找我,问自己有没有长高。你能想象吗?我只能告诉他,这么了,他一厘米都没长。那种失望……”特雷西的声音抖了,“他当时的,从震惊到不敢置信,最后变成苦涩,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。”

“我们没有那种毒药的数据,不知道它到底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。除了等,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
尤希子浑身发冷。她从未想过,新一可能永远困在这个小孩身体里。但对他来说,这或许是藏了的恐惧。她当初探望的时候,为什么没发现?为什么没看出来?

答案显而易见——她该知道的。

特雷西突然露出一抹苍白的笑,尤希子猛地回神。这是她进门以来,对方第一次笑。

“在他跟我们的日子里,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开心——直到那天,我终于能告诉他,他长高了。”特雷西的眼角滑下一滴泪,却笑着说,“斯图尔特调侃他,说他像吃了糖的小孩。你猜怎么着?新一冲他吐舌头,然后倒在床上,笑得停不下来。那是我们第一次听见他真心的笑……”

她吸了吸鼻子,摇头叹气。

“但好景不长。第二次经历青春期,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和原因——有些日子,他简直要被逼疯了。”

尤希子咬着唇,心里某个角落不想再听下去,可特雷西没有停下。

“他对自己太苛刻了。讨厌青春期,神经绷得快要断了。还总为自己偶尔的暴躁道歉,说不该摆着张臭脸。”

“那些日子,他的压力大到极点。”特雷西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但至少,他还在努力撑着。”

他太自己在做什么,也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。可最让他痛苦的是——他什么都改变不了。

或许,这就是他开始写作的原因。

但写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
他永远记得那一天。少年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,像是生锈的齿轮卡在了某个节点。刺耳的断裂声中,他们第一次听到了工藤新一的声音。

不是柯南,是工藤新一。

那家伙当时有多难堪,他看在眼里。可难堪背后,更多的是无措。他得重新适应自己的声音,适应那个“工藤新一”的身份。那段日子,他几乎不说话,只在时才开口。直到他能勉强控制住声音,不再在小学生和高中生的声线间来回切换。

有希子后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,心底的渴望像野草般疯长。

她本该在他身边的。

她本该陪着他的。

特蕾西趁着短暂的停顿舔了舔嘴唇,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沙哑。

“他又长大了一次。我们终于见到了,他本该成为的那个少年。”

“可镜子里的他,还是那个样子。”

“时间,依旧横亘在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之间。更残忍的是,它把他和她隔得更远——比任何距离都远。”

女化学家咽了口唾沫,声音又开始发涩。

“我试过帮他。毕竟我的工作就是研究那种毒药,找出能把它从他身体里剥离的方法。我做了所有能想到的实验,抽了他不少血,他虽然嘴上抱怨,却从没拒绝过。”

有希子抿紧嘴唇,脸色一点点变白。

“最后是他叫停的,不是我。”

特蕾西的声音突然哽咽。

“我知道,再试下去,我早晚要在他眼里看到失望。可我还是想继续,想再试试……”

“但新一撑不住了。他说他受够了。”

“他让我停下来。”

长篇大论后,她第一次敢抬头看新一的母亲。

“所以我没告诉他。我不想再伤害他,不想再让他失望。”

她别开视线,嘴唇却不听使唤地继续说下去。

“我不想再那样对他了。”

特蕾西咽了口唾沫,轻轻摇了摇头,再次抬起眼。

“何况,就算告诉他,他也会按自己的计划来。他从不会为了一个‘可能’,赌上那么多……”

有希子的耳朵又竖了起来,语气里的怒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她迟疑地朝女化学家走近一步。

“可能?可你之前说……”

特蕾西咬着嘴唇,避开她的。

“我说我有解药。我说它应该有用。”

有希子咽了口唾沫,视线落回空荡荡的笼子上,心里已经开始害怕答案。

“你测试过了,对吗?”

女化学家只是点头,扫过那些被她“屠杀”后剩下的东西。

“测过了。但这些老鼠都是健康的,没有APTX。不过……至少有一只活下来了。”

有希子的脸瞬间失去血色,她用手捂住嘴,好半天才鼓起勇气继续问。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特蕾西打断了她。

“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
她棕色的眼睛沉甸甸地看着有希子,里面满是愧疚。她多希望能说点别的,说点比这脆弱的真相更让人安心的话。

“如果这解药没用,那就真的没希望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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