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部平次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,带着特有的沙哑。
《最终谜题》
"你脸色难看死了。"
服部平次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,带着特有的沙哑。
工藤新一(此刻顶着贝尔的脸)正透过眼镜框上沿瞥他,喉结动了动没说话。自从他们这座监狱,这是第一句像样的对白。贝尔的嗓音在自己听来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——毕竟不是货。
"少废话,"新一扯了扯嘴角,眼神却冷了下来,"快说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到底漏了什么?"
服部脸上的痞笑瞬间消失。
"法庭那边完了。"他压低声音,"那个姓川波的律师,简直是条疯狗。把所有证据都咬得粉碎,连目暮警官申请延期的理由都被他驳得体无完肤。最后法官只能判川波洛基无罪释放。"
新一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川波洛基……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连环杀手,就这么脱罪了?
"警察这边才刚开始。"服部继续道,"你之前预测得没错——'福尔摩斯'的预告信,时间点掐得比手术刀还准。他要在川波出狱前动手。"
新一深吸一口气,扫过这条灰蒙蒙的走廊。目暮、高木、佐藤、毛利小五郎,再加上他和服部,个人。人不多,是刻意控制的——为了防止有人混进来,也为了打草惊蛇。
这次机会难得。
川波出狱的流程被他们摸得二楚:第一步收拾牢房里的私人物品,第二步领回前的衣物和随身物品,第三步在释放文件上签字,最后一步才是打开大门放他走。
现在川波刚走完前两步,目暮亲眼看着他在厚厚一叠文件上签了字,甚至特意确认过他用的是自己的笔——毕竟,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耍什么花招?
走廊尽头,更衣室的门紧闭着。
新一的视线像钉子一样钉在门上,眼神越来越沉。
川波洛基有理由怕。
他比谁都,自己会死得有多惨。
毕竟,那个杀手最的就是让目标吞下自己准备的毒药。
所以川波才会那么紧张——每一次抬手,每一次呼吸,都像在跟死神倒计时。他知道,离开监狱的自由,是用命换的。
新一的掠过走廊另一侧的小医务室。那里的保险柜里锁着一支解毒剂,所有人都祈祷永远用不上它。他们咨询过无数医生,能不能提前给川波用上,但答案是否定的——那玩意儿对健康人来说,跟毒药没区别。
只能等。
空气再次凝固。新一能感觉到毛利小五郎的视线黏在自己背上,像针一样扎人。他忽然想起——是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毛利叔叔?还是叔叔身上还残留着的香水味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指尖就凉得像冰。
今早哭红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。她明明知道这条路有多难,却还是不肯放弃。新一叹了口气,仰头盯着天花板上惨白的,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。
"……你怎么就这么倔呢?"
***
林荫道上,两个女人并肩走着,脚步放得。
前面,一个小男孩骑着儿童车,车轮碾过落叶发出"沙沙"声,像台迷你发动机。和叶看着儿子后脑勺的小揪揪,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的心沉了下去。她知道,和叶要说的话,肯定不好听。
"我懂你的意思,"和叶的声音很轻,"但我也懂他的想法。"她顿了顿,落在紧绷的侧脸上,"他是想保护你啊。一直都是这样……他怕你出事。"
的舌尖泛起一阵苦涩。那是今早咖啡馆里的黑咖啡味,明明已经走了这么,却还像烙印一样刻在味蕾上。
"我知道,"低声说,"可他不能这么做。不能用这种方式。"
和叶沉默地点点头,眼神却没离开。这个话题,她们已经聊了十年——从十年前工藤新一消失的那天起,到现在,从未停过。
工藤新一的保护,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,把困在了里面。墙外面是风血雨,墙里面是无边的孤独。那道墙快要塌了,被孤独的风吹得摇摇欲坠,最后只会剩下一片废墟。
一个空壳。
"至少是活着的空壳。"
和叶想起服部昨晚说的话,心里一阵。这两个侦探,在某些地方真是像得要命——聪明得要死,却偏偏不懂,有时候女人要的不是被保护,而是并肩作战。
无知、恐惧、孤独……这些看不见的东西,比刀子扎在身上还疼。
和叶看着脚下的路。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上织成一张晃动的网,像有人在头顶铺了块蕾丝毯子,被风吹得轻轻摇摆。可她们谁都没心思欣赏这美景。
"我知道你想跟他在一起,"和叶的声音带着犹豫,"可你要放弃的东西太多了……为了一个可能……"
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未来。
和叶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。她不想再争论这个——现在。
威廉·贝尔的身份已经暴露了。组织不会放过他。
这意味着,贝尔很快就要"消失"。如果他们不能彻底摧毁那个组织,工藤新一就得再一次,从零开始,伪造一个的身份,一段的人生。
而呢?
她要跟着他,一起走进那个未知的深渊吗?
风穿过树叶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带,指节泛白。
她的答案,从来都只有一个。
站在幼儿园门口,指尖攥着皱巴巴的通知。
风卷起地上的落叶,打在她裤上。
这次不行。
绝不能再失去他了。
她猛地回头,三岁的儿子正蹲在花坛边,用小树枝戳着一只爬过的蜗牛。肉嘟嘟的小手沾满泥土,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。
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咙里的。
“和叶,”她声音发紧,“平次说FBI那边有人很了解新一……我想见他们。”
说不定他们有办法,能让她留在新一身边。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好。
和叶正帮儿子拍掉身上的土,闻言动作一顿。她抬眼看向,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蓝眼睛此刻沉得像深夜的海。
“你确定只是想见那个上次抓你和工藤偷偷打电话的美国女人?”和叶突然凑近,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,嘴角勾起促狭的笑。
“和叶!”的脸“唰”地红透,像熟透的苹果。
和叶笑得更欢了,连旁边的老师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。
“行啦行啦,”和叶收敛笑意,视线落回儿子身上,“我知道你不是为这个。”
顺着她的看去——小家伙不知何时找到了个泥坑,正把手里的车往泥里按,嘴里还嘟囔着“潜水艇出击!”。泥点了他一脸,他却毫不在意,笑得咯咯响。
可心里的沉重,半点没被这童真冲淡。
和叶叹了口气,声音低了下来:“工藤那家伙……肯定不会同意的。”
点头,指尖掐进掌心。
她当然知道。新一向来不喜欢她掺和这些危险的事。可这次,她不想再当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了。
“但我试试,”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能有多危险呢?”
“那小子怎么回事?磨磨蹭蹭的!”
毛利小五郎叼着烟,烟屁股在嘴角晃悠,烦躁地跺了跺脚。他已经在走廊里等了快半小时,烟都抽了三根。
目暮警官皱着眉,心里也犯嘀咕。确实不对劲,按说早该完事了。
他看向旁边的平次和柯南——平次正频频看表,柯南则踮着脚往更衣室的方向张望,小脸上满是凝重。
就在这时,更衣室里突然传来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紧接着是粗哑的咒骂。
“操!谁他妈来帮老子一把!”
目暮警官脸色骤变,第一个冲了过去。
更衣室很小,灰色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镜子,角落里摆着一张长凳和一个铁皮柜子,除此之外空空荡荡。
川端正瘫在地上,一只胳膊撑着长凳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,像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儿似的。
“怎么回事?”目暮警官厉声问道,手已经不自觉地摸向的手铐。
“老子正扣这破衬衫扣子呢,突然——啊!妈的!疼死老子了!”川端的手颤抖着伸向半开的衬衫,露出里面的紧身。可他的手指刚碰到扣子,就僵住了。
目暮警官上前一步,伸手摸了摸川端的额头,又探了探他的脉搏。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脸色更沉。
平次蹲下身,一把扯掉川端的鞋子。柯南也挤了过来,小小的手搭在川端的上。
贝尔紧随,跨过地上的川端,跪在目暮警官身边,抓住了川端的手。
川端的手冰凉,软塌塌地垂着,几乎没有力气。显然,他连扣扣子的力气都没了,也撑不住自己的体重,才会摔在地上。
“头疼吗?恶心吗?”贝尔的声音里带着焦急。
川端像是终于有了反应,却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骂道:“从开庭老子头就疼得像要炸了!这破事能不头疼吗?”
柯南抿紧嘴唇,贝尔的声音却比他想象中更冷:“川端,下次用毒之前,最好搞那玩意儿的副作用。麦角胺中毒的初期症状——恶心、头疼、四肢发冷、脉搏微弱,你占了。”
“什么?!”川端猛地看向自己被贝尔抓住的手。
指尖是诡异的淡蓝色。
他瞳孔骤缩,脸上瞬间没了血色。这症状……他认得!
“不!不可能!”川端尖叫起来,声音里满是恐惧。
警官们没空理他。平次刚脱完川端的鞋,抬头冲目暮警官点了点头:“脚趾也蓝了。”
目暮警官狠狠骂了句脏话。
“该死!高木!快叫医生!”
救护车来得很快,可毒药蔓延得更快。
柯南站在一旁,看着川端蜷缩在地上,疼得浑身抽搐。
麦角胺——一种真菌产生的毒素,几百年前常藏在里,让无数人丧命。现在因为粮食措施,已经很少见了。可它依旧存在于某些阴暗的角落,比如……制毒窝点。毕竟,它是合成LSD的原料之一。
川端大概是从哪个毒窟里搞到这玩意儿的吧。只是他没想到,自己会中招。
几的剂量,就足以让这个壮汉痛苦不堪。
川端的脸扭曲着,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。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,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。
平次走到柯南身边,压低声音:“开庭的时候他就有症状了,对吧?”
柯南点头,死死盯着川端的手脚。
“我们漏了人。”平次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,“有人在开庭前就给他下了毒。”
柯南没说话,只是看着川端那双已经变成青紫色的脚。
血液正在从四肢抽离,细胞缺氧。现在只是麻木,再过一会儿……
组织会坏死。皮肤、肌肉、神经,一点点。脚趾和手指会从青蓝变成乌黑,最后像枯木一样脱落。
川端正活生生地。
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扎进柯南的心里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毛利小五郎盯着地上抽搐的男人,额角青筋暴起。
“该死的!这药到底怎么回事?!”
三天前从监狱保险柜里取出来的解药,此刻像块废铁。男人的手脚已经开始发黑,呼吸越来越弱,两个急救员跪在地上按压胸口,额头上的冷汗比还多。
没人回答小五郎的怒吼。
主治医生攥着空药瓶,指节泛白。这药是目暮警官亲自下令取的,怎么会没用?他反复翻看瓶身,突然僵住了。
瓶身标签下面,似乎藏着什么。
柯南眼疾手快抢过瓶子,举到头顶下。
三个黑色小字透过标签纸,像毒蛇的信子——
“终局”。
“什么?!”小五郎伸手就要撕标签,被柯南一把拦住。
“别碰!留着给鉴识科!”柯南声音发颤,“目暮警官,我们被调了。”
目暮十三瞳孔骤缩。
是“福尔摩斯”。那个在监狱里神出鬼没的家伙,竟然连保险柜里的药都能换掉!他们为保护卡巴瓦设置的层层安保,现在成了催命符。
“操!”老警官爆了粗口,转向医生,“现在怎么办?!”
医生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:“我能暂时稳住他的心跳,但手脚的坏死……”他抬头看着目暮,声音里带着绝望,“这毒,我解不了。”
XXX
监狱医务室里,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子。
服部平次踢开脚边的垃圾桶,烦躁地抓着头发:“那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的?调解药也就算了,连时间点都掐得这么准?”
柯南蹲在保险柜前,手指划过密码锁上的划痕:“得等卡巴瓦醒过来才知道——如果他能醒的话。”
“指纹都被擦干净了!”服部骂骂咧咧地转身,扫过墙上的排班表,突然顿住,“喂工藤,你说这案子要是和组织,他们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?调解药留下这么明显的标记?”
柯南的动作猛地停了。
他翻开医务室的预约记录,指尖停在昨天晚上那一行。
“卡巴瓦昨晚在这里做过治疗。”
“什么?!”服部凑过来,“谁给他做的?”
柯南抓起桌上的电话,直接打给监狱长。苍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服部在旁边听得二楚。
“没错,昨晚卡巴瓦说恶心,值班医生给他输了液。本来今天开庭前还要再检查一次的……”
“值班医生是谁?!”柯南追问。
“是古里医生啊,怎么了?”
“立刻联系他!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传来监狱长疑惑的声音:“奇怪……他电话打不通。”
柯南挂了电话,和服部对视一眼,两人眼里都是凝重。
假医生。
肯定是有人古里医生混了进来。但问题是,那家伙懂医术——第一次杀人时精准避开心脏,模仿前案的 stab 伤——还能让卡巴瓦毫无防备。更可怕的是,他怎么知道他们会用保险柜里的解药?
柯南正想得神,服部突然“哐当”一声撞翻了架子上的。
没盖盖子的“哗啦”洒在金属诊台上,棕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蔓延,碰到桌沿才停住。
柯南猛地抬头。
刺鼻的味钻进鼻子,和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叠——
昨天在监狱走廊里,他碰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,身上就是这种味道。
不是消毒水,是。
柯南的心脏沉了下去。
他抓起排班表,昨天晚上值班的古里医生,签名是打印的。
“服部,”柯南声音发紧,“我们可能中圈套了。”
服部看着他白的脸,心里咯噔一下:“怎么说?”
“这太简单了。”柯南盯着地上的渍,“调解药、留下标记、医生……像是给我们留线索。”
让他们找到假医生的痕迹,引他们往某个方向查。
柯南攥紧了拳头。
背后的网,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