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影之外
服部平次指尖在口袋里疯狂摸索,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。
快!手机呢?
只要拨通电话,调动所有能联系上的警力,或许还有一线机会追上那三个女人。可他不敢——怎么解释?说工藤新一差点被狙杀?说他现在顶着贝尔摩德的脸像个活靶子?
他猛地抬头,撞进工藤新一空茫的眼神里。
那家伙像被车灯懵的鹿,僵在原地。视线死死锁着三个女人消失的方向,连眼都不眨一下。
服部平次狠狠啐了口,把手机塞回口袋。
追不上了。
那声枪响还在耳边炸响——单单一枪,精准到可怕。她们的目标不是杀人,是警告。组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暂时的。
服部平次脸色沉得像,一步步走到工藤新一身边。
“工藤……”
直到他的手搭上对方肩膀,工藤新一才像刚从梦里惊醒。服部平次心脏一紧——难怪毛利能一眼认出他。
贝尔摩德那张完美的假脸,此刻从脸颊的擦伤处裂开一道狰狞的缝。人造皮肤翻卷着,露出底下属于工藤新一的真实皮肉。
那双曾属于贝尔摩德的冰冷蓝眸,此刻只剩下破碎的空洞。
这些年,工藤新一靠柯南的天真、靠贝尔摩德的冷漠自己。可现在,所有都碎了。就算没有这张破,服部平次也认不出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侦探了。眼前的人,让他这个见惯凶案的侦探都觉得发怵。
“走了……”服部平次声音发哑,“我们得走了。”
工藤新一没动,还是盯着那个方向。
“工藤!走了!”
服部平次以为他终于回神,可对方开口的瞬间,他就知道自己错了。
“是琴。”
三个字,轻得像耳语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服部平次瞳孔骤缩,没接话,只是加重了搭在他肩上的力道。
“离开这里!”
***
两人像幽灵般溜回车里,一路没被任何人发现。
阿笠博士早已等在门口,看到工藤新一的样子,眼睛差点瞪出来。服部平次赶紧冲他摇头——别问,问就是麻烦。博士立刻闭了嘴,引着他们进了。
服部平次直奔厨房打电话,工藤新一则坐在沙发上,一点点撕下面,扯掉贝尔摩德的变声。博士把急救箱放在桌上,眼神焦虑地在他身上打转。
直到博士说“头往右转一点”,工藤新一才僵硬地做。冰凉的棉球擦过伤口,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博士咬着嘴唇,胡子抖个不停,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新一,你得去医院。这里处理不了。”
“会留疤的。”博士了一句,试图用“威胁”让他改变主意。
工藤新一只是点点头,空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。
“博士,你尽力就好。”
博士叹了口气,刚要继续处理伤口,门口传来钥匙串的叮当声。
“撑死我了……”
斯图尔特的声音从走廊飘进来,带着足饭饱的。特蕾西的声音紧随:“谁让你狼吞虎咽的?那家的甜点还没尝呢!”
“亲爱的,是你点了一堆奇怪的菜又不吃!”斯图尔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“我可是为了不浪费粮食!再说了,我急着回来找阿笠博士讨论新发明呢!”
博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可工藤新一的身体却僵住了。
门开了。
特蕾西和斯图尔特走了进来。看到沙发上的工藤新一,两人都愣住了。特蕾西反应过来,快步走到沙发边坐下,手轻轻搭在他肩上。斯图尔特则凑过来,仔细打量他脸上的伤口。
“不算太深,但处理不好容易留疤。”斯图尔特皱着眉,“你能正常活动吗?神经应该没伤到。阿笠博士,你确定能处理这种伤口?”
他退开一步,给博士让出位置。博士无奈地摇头:“没办法,他现在这个样子,不能去医院。”
斯图尔特点点头,手插在口袋里,若有所思地看着工藤新一。
“他说得对。”
工藤新一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:“我还在这儿呢,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讨论?”
可没人接他的话。特蕾西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,斯图尔特的落在他空洞的眼睛上。
工藤新一的脑海里,是毛利那双空洞的眼睛。
她就那样看着他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那种眼神,像冰锥一样扎进他心里。
……
他没注意到斯图尔特的前襟已经皱了,口袋里鼓鼓囊囊的——肯定是的餐巾纸。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收集这种东西了?换作平时,他早就吐槽了,可现在,他的舌头像粘在天花板上,脑子里一团乱麻。
伤口的刺痛感传来,工藤新一猛地回神。
斯图尔特正帮博士递纱布,特蕾西的手还放在他肩上。
“谢谢你,特蕾西。”他低声说。
特蕾西笑了笑,眼神温柔:“我们是朋友,不是吗?”
工藤新一点点头,落在斯图尔特口袋上,终于挤出一丝苦笑:“你口袋里的是什么?不会是的盐瓶吧?”
斯图尔特愣了一下,随即大笑起来:“怎么可能!是餐巾纸!我擦嘴用的!”
特蕾西也笑了:“他就是这样,走到哪儿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。”
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。可工藤新一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。
琴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,组织的阴影,从未离开。
两个男人的齐刷刷射向沙发上的新一,眼里满是惊愕。新一皱着眉抬头,那点恼火还没在脸上烧够,就随着一声长叹沉进了抱枕里。
“教授,动手吧。”他说,“反正也没别的选择。”
阿笠博士点点头,闷头忙活起来。新一能感觉到那两个美国人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身上,他却偏过头,努力想服部在厨房打电话的。直到博士冲进浴室找合适的绷带,特蕾西终于忍不住了。
“新一……”
侦探猛地别开脸,咬得死紧。可特蕾西哪会由着他躲?她无视他浑身竖起的防备,直接把手按在他膝盖上。斯图亚特也走到她身后,用沉默的姿态给未婚妻。
“看着我。”
新一喉结滚了滚,还是做了——虽然眼神飘得厉害,根本没敢对上她的。但特蕾西已经看够了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高中生深吸一口气,开始讲述前因后果。讲完,空气静得发闷,他又补了一句:“就一枪。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直接杀我……也许是在耍我,也许是想逼我崩溃。”
“呵。”一声干笑从他喉咙里挤出来,随即脸色又沉得像块铁。那两个美国人听着,心已经沉到了谷底——斯图亚特还在琢磨组织的动机,特蕾西的视线却没离开新一的脸。
“还有别的事,对不对?”
新一猛地抬眼,眼里满是震惊。特蕾西心里有数了。这小子脸色惨白,眼神空得像被抽走了魂,亮得发飘却又死气沉沉——分明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命门。新一咬着牙低下头,他知道瞒不住特蕾西,连的事都没敢告诉服部,可她还是看出来了。
“她当时也在。”
高中生的声音发颤,头埋得更低,几乎要贴到胸口。特蕾西这句话像惊雷炸响,把斯图亚特的思绪拽了回来。新一不用抬头,不用点头,他们都知道特蕾西说中了——那个“她”是谁,意味着什么,三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。特蕾西看向斯图亚特,丈夫眼里的和她一模一样。
‘她知道了……’
压抑的沉默像潮水漫过三个FBI探员。斯图亚特忽然把手按在新一肩上:“这烂摊子,我们总能找到出路。”
特蕾西感激地冲丈夫点头,转向新一时,手还留在他膝盖上:“斯图亚特说得对,我们——”
“新一!?”
母亲的声音像道闪电劈进来,侦探浑身一哆嗦。有希子撞开门,扫过一圈,终于锁定了沙发上的儿子。看到他大体无恙,眼里的瞬间混进了劫后余生的庆幸。她往前迈了一步,想确认儿子是不是真的没事,却在瞥见他身边的夫妻俩时猛地顿住。
那两人一左一右护着新一的姿态,让有希子后脊窜起一股寒意。
‘新一……’
她的思绪被丈夫打断。优作也跟了进来,手搭在她肩上,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绷。他没提那些敏感的事,反而转向还在发愣的儿子:“目暮警官打电话来,说想让FBI的人在我们家碰头——警局那边人多眼杂,怕引起猜测。我问了缘由,他都告诉我了……”
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们?这句话像块石头压在空气里。
“下次让平次帮忙打电话,至少跟我们说一声。”
“新一的事,工藤。”
服部从厨房走出来,替朋友解了围。新一松了口气,可看着服部那张仿佛一夜老了十岁的脸,又把心提了起来。服部了嗓子:“电话是我自己打的,新一不知道。抱歉让你们从目暮警官那里听到消息,我当时也乱了阵脚。”
大阪少年带着歉意瞥了一眼,瘫进旁边的扶手里。他接下来的话几乎是对着新一一个人说的,像是忘了屋里还有别人:“都安排好了,人都在往这儿赶。这样……你没意见吧?”
新一咬着牙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。
‘反正也由不得我。’
况且服部是对的——这事已经捂不住了,他一个人根本扛不动。新一知道朋友是好心,可一想到要跟FBI再打交道,嘴里就泛起一股苦味。
上次合作,下场还不够惨吗?
XXX
阿笠博士已经给他处理完伤口,颧骨上缠的绷带像条丑陋的。第一批“客人”也到了。会议地点改在了博士家,省得大家。新一从警察们的眼神里就看出来——服部把他没说的细节抖搂出去了。毛利小五郎,脸憋得通红,要不是目暮警官一直瞪着他,恐怕早跳起来骂人了。
老警官只让新一再把经过讲一遍,可听完后,众人脸色更沉了。高木忍不住开口:“他们这么做到底想干嘛?总不可能知道——”
“他们当然知道。”
冰冷的声音打断高木,所有人都惊得看向说话的FBI探员。赤井秀一根本不在乎众人的反应,倒是朱蒂从他身后站出来,脸上带着点尴尬的笑。
“教授,麻烦您把前门——这种,还是点好。”
女人话音刚落,搭档却没接茬。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工藤新一,最后定格在少年脸颊上的创可贴上。
新一喉结滚动,强压下翻涌的。他现在累得连跟FBI扯皮的力气都没有,但说—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,过去的恩怨放一边。
“米花町,井出区,老拉面馆后面。”赤井秀一没看他,只淡淡点头,算是回应。
“知道了。”
赤井接过朱蒂递来的黑色,斯理地拆开,把里面的东西摊在咖啡桌上。最后,他把那块黑布塞进新一怀里。
“拿着。”
说完,FBI探员转身就走,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。朱蒂气得直翻白眼——这两人就不能好好说话?新一没回头看赤井,视线落在桌上孤零零的手枪上,随即定格在怀里的黑色外套。
喉咙突然发紧。
他指尖抚过那串明黄色的字母,FBI三个大写字母像烙铁一样烫人。周围人的——警察们的——都落在他身上,印证了他的预感。
不是第一次了。每次事态严重,他们都会让他穿上这个,美名曰“保护”。
“呵。”
赤井把这东西给他,意思再明显不过——他是FBI的人,不管愿不愿意,都得归他们管。当初是他主动找上门的,签了协议,定了条款,想反悔都没门。现在警察也盯着他,FBI这是逼着他站队呢。
至少在结束前,他得跟他们绑在一起。
朱蒂烦躁地甩了甩头发,看着赤井消失在门口的背影,心里暗骂。
至于吗?
“那家伙吃枪药了?”突然炸响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朱蒂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——服部平次脸色还是难看,但比几分钟前通话时冷静多了。她能理解,毕竟她亲眼见过这小子疯了似的找证据,就为了证明朋友还活着。
她从没想过,跟这些高中生侦探的会走到这一步。新一当初突然找上门,把她一直忽略的真相甩在眼前时——
朱蒂了嗓子,开始低声讲述十年前的事。
XXX
喉咙火烧火燎的。
紧接着,舌尖尝到了味道。甜,最后是苦。
她晃了晃杯里的马提尼,透过杯沿看着电视上不停切换的频道。金发随便挽了个髻,她没打理——反正也没人来……
“访客?”
门铃声突然响起。朱蒂抬头,从扫向的时钟。
22:47。
这时候谁会来?她起身走到,凑到猫眼上看了看。
没人。
她咽了口唾沫,后退一步,从外套里摸出手枪。深吸一口气,她举着枪打开门。
心跳刚要平复,一个微弱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僵。
“朱、朱蒂小姐……”
“嗯?”她低头,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。
“柯南!”朱蒂蹲下来,男孩的模样时倒抽一口冷气。满身的淤青擦伤,最严重的是脸——左眼肿得像核桃,泛着青紫。她没征求同意就拨开他沾满灰尘的头发,摸到了额头上的肿块,还有后脑勺那个更大、更吓人的鼓。
“孩子,你得去医院!”
“不用。”
干涩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朱蒂愣了一下。他只有在那件事上才会用这种语气。她不安地看向他的眼睛,里面满是痛苦和疲惫,让她喉咙发紧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
男孩沉默着,眼神里的东西让她明白——这事不能在走廊里说。
她把他领进,倒了杯热茶。柯南的要求,她已经给詹姆斯打了电话,现在就等他来。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个人——也是柯南让她叫的。
冲矢昴。
朱蒂的落在柯南身上,男孩依旧盯着面前没动过的茶杯,一言不发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门铃再次响起时,朱蒂松了口气。开门一看,果然是上司詹姆斯·。她把他领进,詹姆斯看到柯南的样子,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直到他在对面坐下,柯南才抬起头。朱蒂给上司也递了杯茶,英国人抿了一口,沉默像浓雾一样弥漫开来。
终于,开口了。
“说吧,需要我们做什么?”
小男孩头也没抬,死死钉在茶几边缘,指节攥得发白。朱蒂看得,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像在咬碎冰块,语气冷得不像个孩子该有的样子。
“想知道你要的答案,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答应?”
“叫交易更合适,探员。”
老探员的胡子微微抽动了一下。有意思。
“说来听听。”
小学生低低应了声谢,视线又落回地面。喉结滚动了两下,显然说出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并不容易。
“我要进证人保护计划,还要你们保证我朋友和家人的。但我有条件——别想把我排除在案子之外。不我继续查,这交易就谈。”
“条件是不少……”放下茶杯,指尖在杯沿摩挲,“交易总得有来有回吧?你空口提要求,总得拿出点筹码。我倒想听听,你能给我们什么?”
“那个组织。”
“什么?”朱蒂失声打断,可没人理她。小男孩自顾自往下说。
“答应交易,我就把手里所有黑衣组织的都给你们。”
探员从茶杯上方瞥过去,眼神带着审视:“你一个小鬼,能知道什么?”
“江户川柯南确实没什么能给你的。但——”
“工藤新一。”
的男声像冰锥扎进,柯南猛地绷紧了背。
朱蒂霍然转头。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深金发的男人,正斯理地推了推眼镜,嘴角挂着了然的笑:“选这么个场合摊牌,挺会挑时候啊。”
工藤新一——不,现在是柯南——只能抿着唇,把那句讽刺咽下去。倒是朱蒂炸了:“你是谁?怎么进来的?”
男人看了她两秒,语气平淡无波:“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,我叫冲矢昴。”他叹了口气,摸出把银色钥匙放在茶几上,“你给过我备用钥匙,进来不难。”
朱蒂的死死黏在那把钥匙上。不可能……
探员的注意力却在来人身上。只见冲矢昴抬手,指尖勾住高领毛衣的领口,轻轻一扯——伴随着布料摩擦的轻响,那张温和的脸瞬间褪去,露出一张棱角分明、带着刀疤的脸。
“毕竟,我可是组织名单上第二个‘活死人’。”
朱蒂膝盖一软,差点瘫在地上。从业这么多年,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脚冰凉。隐约感觉探员扶住了她的肩膀,可她连开口的力气都快没了。
“秀……秀一?”
不可能……他明明已经……
“怎么会……”
眼角里,探员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这个“死而复生”的下属,像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。直到男人转开视线,重新看向沙发上那个面无的小学生。
朱蒂猛地反应过来。是了!刚才柯南特意让她打电话叫这个冲矢昴过来……
“你早就知道?”
“现在说这个没用,回头再算。”柯南抬眼,绿色的眸子盯着赤井秀一,“解释的事,该他来做。”
可赤井的像实质的锁链,缠得他喘不过气。柯南知道,接下来要说的话,会彻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。喉结上下滚动,舌头像粘在了上颚,费了好大劲才挤出声音:
“对不起……我本该更小心的。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我的,怎么跟上我的……不该发生这种事的。我该把她带走的……我…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
没有回答。眼前的小学生突然开始发抖,细微的颤栗从肩膀蔓延到指尖。赤井秀一心里咯噔一下,不祥的预感像潮水般涌上来。他单膝跪地,一把抓住柯南的肩膀,强迫他抬头。
“到底怎么了,工藤?”
“秀一……”想开口阻止,却被赤井无视。他的眼里只有那个缩在沙发上的孩子。
“说!她怎么了?志保呢?”
又猛地一扯衣领,柯南被迫仰起头。赤井死死盯着他的眼睛,呼吸都跟着顿住了。柯南张了张嘴,却没发出声音。视线错开的瞬间,死寂像浓雾笼罩了整个。
赤井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“我让你保护她的。”他松开手,力道卸去的瞬间,柯南像脱线的木偶般滑到地上。
“你说过一切都在掌控中,让我专心对付琴。”赤井的没落在地上的孩子身上,声音冷得像结了冰,“是我太信你了。”
工藤新一趴在地毯上,对这冰冷的指责毫无反应。他的在灰色地毯上来回扫过,像在寻找什么不存在的答案。
“她怎么会知道……还有……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,“她为什么要那么做?她明明看到琴的枪口对着我……为什么?”
赤井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没理会脚边的质问。可最后那句话,还是钻了进来。
“因为她爱你。”
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。柯南猛地一颤,母亲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——她早就警告过他。
赤井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,语气依旧干冷:“就算没有这点,她也会那么做。”
他的越过朱蒂,看向。两人都没敢插话,尽管老探员递来警告的眼神。
“是你给了她希望。她以为你真的能结束这一切,她信你。”
就像她一样……
赤井的喉结动了动,没再说下去。里只剩下柯南压抑的呼吸声,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。
那名探员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:“因为你的死,会把那点希望彻底碾碎。”
平次喉咙发干,就像刚才听朱蒂讲述经过时一样——灰原的死对她同事意味着什么,他听得二楚。赤井秀一至今无法当年的事,工藤新一也一样。那件事像把楔子,硬生生劈开了曾经默契无间的两人。
“我懂了……”
他咽了口唾沫,重新落回工藤身上。这家伙刚才听高木总结时,脸色又憔悴了几分——毕竟平次在听朱蒂说话时,他们已经讨论了好一会儿。
“所以你认为,凶手在咖啡馆看到了你没戴的样子,要么是组织的眼线,要么干脆就是组织成员?”
新一叹了口气,缓步穿过房间:“至少有几点能对上,比如医院那次换岗。”
“换岗怎么了?”目暮的语气带着点被冒犯的意味。新一理解——没人喜欢自己人犯错。
“我不是说换岗本身有问题,而是……那些 guards 可能根本不是你们以为的人。”
他看到警察们脸上的疑惑,佐藤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:“这怎么可能?”
新一刚要开口,另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。
“贝尔摩德……”
新一转头看向母亲,她的脸色因为这个名字更白了几分。他点点头:“对。就像威廉·贝尔那样,那两个换岗的人里,可能有一个是组织的——说不定就是贝尔摩德,也就是丽丝·温亚德。”
“那个女演员?”
“没错。你们该知道,组织的人渗透在各行各业。”朱蒂的声音冷了下来,语气里的严肃压过了任何电影般的荒诞感,“我们谁都不能信。”
“但这不是案子和组织唯一的联系。”新一的转向朱蒂,“本堂瑛祐来了。”
“CIA的那个?”平次点头,叹了口气插话,“他肯定不是来度假的。我试过联系他,暂时没消息。”
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了好一会儿,目暮才开口:“这么说,我们要抓连环杀手,还要对付一个玩弄我们的组织?”
老警官的视线落在那个“死而复生”的日本警察救世主身上。
‘我们有两个对手……问题是,他们到底是各怀鬼胎,还是目标一致?工藤君。’
新一现在只想瘫在博士家的沙发上,永远不起来。但现实不。
制定好下次行动的计划后,大家陆续离开。父母哄着他,让博士今晚好好休息,他这才回了自己家。
一进门就把那件讨厌的FBI塞进衣柜最深处,现在手里攥着的,是一把沉甸甸的枪。
“有时候这玩意儿还挺有用的。”
新一吓了一跳,抬头就看见平次拍了拍自己的肩 holster,脸上带着疲惫的笑:“恐怕以后靠足球解决问题的日子,一去不复返了啊,工藤。”
新一没说话,盯着枪看了好一会儿,才把它放进衣柜。
等他转过身,平次正趴在书桌前写着什么,写完就把小纸条递到他鼻尖。新一眨眨眼,疑惑地挑眉,接过纸条。
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
“这就走。”平次点头,“那串数字是她的手机号,估计打座机找不到人,打这个可能有戏。”
“平次……”
平次却用眼神打断了他。新一叹了口气,手里的纸条突然变得重了起来。
平次说得对。他把理顺。
“她要是知道是你给的号码,肯定会杀了你。”
“那你别说是我给的啊。”大阪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坏笑,“而且,你上。”
新一瞪了他一眼,平次挫败地叹气:“还是没开玩笑吗?”
他一屁股坐在书桌上,手指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:“打给她吧。”
但语气里的催促,实在没什么说服力。
“平次……你知道这没用的,我不能——”
平次却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:“不管结果如何,都比今天这样好。”
新一攥着纸条上的数字,没看见平次最后转身离开的背影。
“打给她。”
再下去也没用了。这是工藤自己的决定,而且平次知道,自己回去也得挨骂。
‘但别是今晚……求你了。’
他咽了口唾沫,轻轻带上房门,穿过时犹豫了——摸黑走会不会更好?但万一撞翻东西弄出声响,反而更糟。
他刚要伸手摸,灯却亮了。
平次眯着眼适应的,门框里的那个身影,已经让他知道——今晚的“拷问”,躲不过去了。
他低下头,眼里满是愧疚。
“和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