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枪口抵住脸颊，金恩舔了舔薄唇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
“出来吧……工藤新一。”

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，刺破东京郊外的寂静。

***

贝尔死死盯着服部平次的后脑勺，第三次尝试用眼神发出求救信号。

没用。

那家伙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，头都快被揉扁了，哪还有空理他？

“我到底在干什么？”

这个问题像坏掉的唱片，在脑海里循环播放。贝尔，也就是工藤新一，心里门儿自己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——还不是被铃木园子那丫头算计了！

三天前，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。

柯南消失的第三天，也是米花町失踪案爆发的第三天。

白马探找上门时，服部平次正对着手机屏幕抓狂。

“那小鬼到底跑哪去了？！”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拍，“连灰原哀都联系不上他！”

“不止柯南。”白马探推了推眼镜，镜片遮住眼底的凝重，“米花町同时失踪了七个孩子，年龄都在七岁到十岁之间。”

服部平次瞳孔骤缩：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工藤新一出事了。”白马探打断他，“他肯定是去追那些孩子了，但为什么连你都不通知？这不合逻辑。”

话音刚落，铃木园子风风火火冲进来，身后跟着毛利和远山和叶。

“平次！白马！”她叉着，一脸，“我爸搞到了米花美术馆的VIP票！今晚有粉蓝宝石特展，一起去啊！”

服部平次刚想拒绝，就被远山和叶拽住胳膊：“去吧去吧！你都没陪我逛街了！”

毛利也看向白马探，眼神带着：“白马同学，你也一起来吧？柯南不在，大家一起热闹点。”

白马探沉默片刻，点头：“好。”

服部平次看着自家女友亮晶晶的眼睛，终究没忍心拒绝。

***

美术馆中央，粉蓝宝石躺在黑色丝绒上，折射出幽冷的。

白马探盯着宝石，突然开口：“这颗宝石的切割工艺，和五年前失窃的‘暗夜星辰’一模一样。”

服部平次凑过去：“你是说……”

“失踪案的背后，可能和那个组织。”白马探压低声音，“我查到，最近有一批不明势力在东京活动，目标就是稀有宝石。”

话音未落，突然停电。

尖叫声此起彼伏。

“别怕！”服部平次掏出手机，“大家在原地！”

混乱中，毛利突然抓住贝尔的手：“贝尔，你看到柯南了吗？”

贝尔心头一紧，刚想说话，就被铃木园子拉到一边：“喂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
她凑近贝尔，眼神锐利：“我查过了，你根本不是什么英国转学生！说，你是不是和柯南的失踪？”

贝尔心跳骤停。

就在这时，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响。

“谁？！”服部平次大喝一声，循声追去。

白马探紧随。

贝尔刚想跟上，就被毛利拉住：“贝尔，等等！”

她的手温暖而柔软，贝尔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。

“……”

“你好像很紧张？”毛利歪着头看他，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
贝尔摇头：“没、没有……”

就在这时，的灯突然亮起。

粉蓝宝石不翼而飞。

***

“找到了！”服部平次的声音从外传来。

众人冲出去，只见服部平次蹲在地上，看着地上的脚印：“是成年男性的脚印，朝后门去了！”

白马探检查了脚印：“鞋底有油垢，应该是附近工厂的工人。”

“追！”服部平次冲出去。

贝尔刚想跟上，就被铃木园子拦住：“喂，你留下！”

她叉着，一脸得意：“我已经报警了，警察马上就到！你得留下来调查！”

贝尔看着服部平次和白马探的背影，再看看身边的毛利，突然明白过来。

这是铃木园子的圈套！

她早就怀疑他的身份，用宝石展引他出来，再用失踪案把服部平次和白马探支开，就是为了单独审问他！

“女人……”贝尔咬牙，第一次觉得铃木园子的智商高得可怕。

他刚想辩解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。

“砰——！”

枪声划破夜空，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
毛利脸色骤变：“是平次他们那边！”

她拔就跑。

贝尔想都没想，立刻跟上。

***

废弃工厂外，服部平次和白马探躲在垃圾桶后面，警惕地看着工厂大门。

“里面有动静。”白马探压低声音，“我听到孩子的哭声。”

服部平次握紧拳头：“柯南肯定在里面！”

就在这时，工厂二楼的窗户突然打开。

一个男人探出头，手里拿着枪。

“谁在那里？！”

服部平次刚想现身，就被白马探拉住：“等等！”

他指了指男人身后，只见几个孩子被绑在上，一个正是柯南！

“可恶！”服部平次低骂一声，“他们拿孩子当人质！”

就在这时，贝尔和毛利冲了过来。

“平次！”毛利看到柯南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，“柯南！”

男人听到声音，立刻把枪对准柯南的太阳穴：“不许过来！否则我杀了他！”

贝尔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。

他看着柯南，看着那个缩小版的自己，突然想起灰原哀的话。

“组织不会放过你的，工藤新一。”

“他们会杀了你身边所有的人。”

贝尔的眼神变得冰冷。

他缓缓举起手：“别冲动，我是FBI探员。”

男人愣了一下：“FBI？”

“没错。”贝尔往前走了一步，“我们可以谈条件，放了孩子，我让你离开。”

男人眼神闪烁：“你以为我会信你？”
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贝尔的声音冷静得可怕，“但你要知道，外面已经被警察了，你跑不掉的。”

就在男人分神的瞬间，服部平次突然冲上去，一脚踢飞他手里的枪。

白马探紧随，用手铐铐住男人。

毛利冲过去解开柯南的绳子，把他紧紧抱在怀里：“柯南！你没事吧？！”

柯南摇摇头，看向贝尔：“贝尔……”

贝尔蹲下来，摸了摸他的头：“没事了。”

就在这时，工厂二楼传来一阵掌声。

“精彩，真是精彩。”

金恩站在窗边，手里拿着一把狙击枪，枪口对准贝尔的心脏。

“没想到啊，工藤新一。”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，“你竟然还活着。”

贝尔的瞳孔骤缩。

他看着金恩，看着那个组织里的顶级杀手，突然明白过来。

这一切都是圈套。

失踪案是假的，宝石失窃是假的，甚至连那个男人都是组织的人。

他们的目标，从来都是他。

“出来吧……工藤新一。”

金恩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，刺破夜空。

贝尔缓缓站起身，看着金恩，眼神里没有恐惧，只有冰冷的杀意。

“你找错人了。”他说，“我是贝尔。”

“是吗？”金恩笑了，“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？为什么会保护柯南？为什么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陡然变冷：“为什么你的眼神，和工藤新一一模一样？”

贝尔的心脏猛地一沉。

就在这时，金恩扣动了扳机。

“砰——！”

枪声响起。

贝尔下意识地扑向毛利，把她护在身下。

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，留下一道血痕。

“！”服部平次和白马探同时惊呼。

金恩看着贝尔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：“看来我找对人了。”

他再次扣动扳机。

这一次，子弹直奔贝尔的心脏。

贝尔闭上眼睛，死亡的降临。

就在这时，一道黑影突然扑过来，挡在他身前。

“柯南！”

毛利的尖叫声刺破夜空。

贝尔猛地睁开眼睛，看到柯南倒在地上，胸口插着一颗子弹。

“不——！”

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，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。

金恩看着这一幕，满意地笑了：“看来，我们的游戏可以结束了。”

他收起狙击枪，转身消失在黑暗中。

贝尔抱着柯南，看着他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
“柯南……柯南！”

他的声音颤抖着，了绝望。

柯南看着他，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容：“贝尔……我知道……你是新一哥哥……”

贝尔的心脏猛地一痛。

“柯南……”

“新一哥哥……”柯南的声音越来越弱，“答应我……保护好姐姐……”

说完，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
贝尔抱着柯南的尸体，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。

夜空下，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，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。

服部平次和白马探看着他，脸色苍白。

他们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工藤新一，回来了。

而且，是带着地狱的怒火，回来了。

***

冰冷的洒在工厂里，了贝尔身上的血迹。

他缓缓站起身，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。

“组织……”

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了杀意。

“我会让你们，付出代价。”

说完，他转身走向毛利，轻轻把她抱在怀里。

“，别怕。”

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，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。

毛利看着他，眼泪不停地流：“新一……”

贝尔没有说话，只是紧紧抱着她。

在他的身后，服部平次和白马探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凝重。

他们知道，一场风血雨，即将来临。

而工藤新一，将是这场风暴的中心。

他会用自己的方式，向那个组织，发起最猛烈的反击。

直到，把他们彻底摧毁。

***

工厂外，金恩坐在车里，看着手里的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
上，贝尔抱着柯南的尸体，眼睛变成了血红色。

“看来，我们的计划成功了。”他说，“工藤新一，终于露出了真面目。”

伏特加坐在副驾驶座上，脸色苍白：“大哥……我们这样做，会不会太冒险了？”

“冒险？”金恩笑了，“为了组织，这点冒险算什么？”

他收起，发动汽车：“走吧，我们该回去复命了。”

汽车消失在夜色中，只留下工厂里的一片狼藉。

而贝尔抱着毛利，站在下，眼神冰冷得像万年寒冰。

他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他再也不是那个开朗的高中生侦探了。

他是工藤新一，是那个被组织逼绝境的。

他会用自己的方式，向那个组织，发起最猛烈的反击。

直到，把他们彻底摧毁。

而这一切，才刚刚开始。

沉默像凝固的冰，快要把两人之间的空气冻裂时，开了口。

新一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。明明之前在会议室里安静得像个影子，此刻却能笑着问起他在美国的生活。她的声音像温水，一点点化开僵硬的气氛，连带着他的心都跟着轻轻发颤。

这是他们第一次像真正的朋友那样聊天。至少新一自己是这么觉得的。

他说的越多，的话就越少。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勉强，明明努力想藏住眼底的失落，可那点落空的苦涩，还是像针一样扎进新一的心里——她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些。

一开始，的还算成功。新一沉浸在和她说话的愉悦里，没注意到每一句痛痒的回答，都像把刀往她心上得更深。他没看穿那笑容背后的，就像每次她怀疑柯南身份时，戴上的那副一模一样的。

这戴得太好，连老师都没察觉异样。直到最后那句“哦，挺有意思的”落了空，新一才停下话头，定定地看着她。胸口像被什么堵住，他她在想什么，也知道她渴望听到的答案。

新一叹了口气。小五郎叔叔说得对，他多想把真相托出，让她从这场两个人的游戏里解脱出来。可他不能。

他不能让她更深的危险，更不能把她拖进自己这摊烂泥一样的人生里。

“你值得更好的，。”

新一喉结滚动，这才发现已经不说话了。她只是看着他，眼神里藏着什么，像是在观察他的挣扎。

新一只能硬着头皮陪她演下去。他扯出一个假笑，顺着刚才的话头问：“听起来挺有趣的。突然有群‘小侦探’插班进来，适应起来很难吧？”

他听见轻轻呼出一口气，显然对他沉默后的答案有些失望，却还是顺着话题聊起了少年侦探团。毕竟贝尔摩德也认识那群孩子，聊这个总比聊案子。

“可不是嘛，”无奈地笑了笑，“最头疼的是教他们主次——学校比案子重要多了。”

新一嘴角勾起一抹真实的笑意：“我懂。是不是每次案发现场都得费老大劲把他们拉开？”

抬头望向天空，叹了口气：“是啊。本来有办法解决的，可他们吵架不是因为翘课，是因为没人肯承认。一个个编的借口，没一个重样的。”

贝尔摩德的声音里带着笑意，摇摇头吐槽：“真不聪明，也不看看你认识多少警察。”

“是啊……”的声音低了下去，移开，“但我就是讨厌被人骗，而已。”

最后几个字轻得像耳语，她知道自己差点越界。新一脚步一顿，也停了下来，站在他身边，看着他低头盯着地面的样子。

“……”

他该说点什么，随便什么都行。

可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，新一能感觉到的落在自己身上，带着——他说出来，他终于说出真相。

新一深吸一口气，连自己都没察觉声音在发抖：“毛利小姐，我——”

他还没想好怎么往下说，就被一声枪响打断了。

剧痛和瞬间攫住心脏。新一反应极快，一把拉过，把她推到旁边的小巷里，自己挡在她身前，防备着可能接踵而至的子弹。服部平次也立刻护着另外两个女人往的地方跑。

巷子里一片死寂，空气紧张得能拧出水来。

没有第二枪，也没有第三枪、第四枪。什么都没有。

只有那一声枪响，却足以把她的心撕得粉碎。

新一没注意到正盯着自己。直到的亢奋退去，他才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阵刺痛——子弹擦过皮肤时发出嘶嘶声，随后重重嵌进身后的水泥墙里。

疼痛像个信号，提醒他危险暂时过去。他终于反应过来，伸手摸向脸颊，指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
是血。

服部的从墙上的弹孔移回贝尔摩德身上，眉头紧锁。这明显是狙击枪的手笔，工藤这家伙怎么没死？
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
和叶倒抽一口冷气，园子小声喊着的名字。

可的眼里只有新一。

她一直看着他，看着他颤抖的手抚上脸颊，看着指尖染上红色。

，让他手抖的不是血。

让他镜片后的蓝眼睛骤然睁大的，也不是那暗红色的液体。而是他摸到的——是自己的皮肤，会流血、有温度的皮肤。

那是工藤新一的脸，不是贝尔摩德的。

“不……”

新一急促地呼吸着，不敢看的眼睛。他的视线在灰色的墙面上游走，想找个东西稳住心神，可混乱的世界里，只有她是唯一的存在。

他最终还是抬眼看向她，尽管害怕看到她眼里的任何。

站在原地没动。她看着他眼里的震惊和恐惧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、近乎绝望的失落。

他输了。

他们赢了。

新一的死死锁在身上，浑身血液却像冻住了一样。

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脑海里无数声音在尖叫——

告诉她真相！

别让她再靠近！

为什么她一句话不说？她到底看到了多少？

可没等他理任何一个念头，动了。

她朝他走过来，一步一步，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。

脸上却没有任何。

像一尊精致的人偶。

“……”

新一几乎是用气音喊出她的名字。

的手抬起来，指尖朝他的脸探过来。

新一猛地瑟缩了一下，想往后退，脚却像灌了一样钉在原地。

的动作顿住了。

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几厘米处，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。

然后，她的指尖落了下来。

轻轻贴上他的脸。

“别碰我。”

新一抓住她的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他想她的眼睛，可的空洞得吓人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。

“，求你……别这样……”

看了他一眼，眼神没有任何波澜。

随即，她抽回了手。

新一眼睁睁看着她的指尖抚过贝尔摩德伪造的皮肤，从脸颊滑到下巴，最后停在他的唇上。

一道血红色的痕迹，像撕裂的伤口，从她指尖蔓延开来。

那是子弹撕开贝尔摩德时留下的伤。

一半是贝尔摩德的假脸，一半是他工藤新一的真面目。

真相就这么血淋淋地暴露在她面前。

“工藤新一。”

的声音很轻，像在念一个陌生人的名字。

没有惊讶，没有愤怒，甚至没有一丝温度。

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。

新一的心猛地一沉。

的手再次抬起来，这次是伸向他的眼镜。

镜框从她指间滑落，“啪嗒”一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
没人在乎这副属于威廉·贝尔的眼镜了。

的手指还在动，像是不受控制。

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从指尖到脚尖都在发麻。

就像麻了一样，刺痛，然后是麻木，最后连动一下都做不到，仿佛灵魂被锁在了躯壳里。

直到——

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刺穿了麻木。

疼。

钻心的疼。

像有人用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。

背景里传来园子和和叶撕心裂肺的尖叫，可什么都听不到。

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疼。

她后退一步，再次看向新一。

那眼神比子弹更伤人。

空洞，冷漠，像在看一个透明的影子。

新一的喉咙干得冒烟，大脑拼命命令他开口，可到了嘴边，只有她的名字。

“……”

没有回应。

她没有哭，没有骂，甚至没有质问。

冰冷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。

他从来没想过告诉她真相。

从来没有。

大口喘着气，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玻璃渣。

她最后看了新一一眼。

然后转身，一步一步地走了。

园子和和叶在后面喊她，她没听见。

新一伸出手，想抓住什么，却只抓到一片空气。

没有回头。

她走了。

彻底走出了他的世界。

第28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