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灰色在柏油路上飞驰,车厢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。
新一斜靠在副驾,扫过身旁的平次。这家伙绷着张脸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,一路没说过一句话。
三天了。
自从宫野明美出事,平次就没给过他好脸色。
不过也好,至少这家伙没像服部平藏那样,揪着他问东问西。新一一想到要复述明美最后的样子,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吱——”
急刹车的锐响刺破寂静,新一整个人往前扑去,额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。
“靠!服部平次你疯了?”
他刚吼出声,就见平次的脸“唰”地白了。那家伙死死盯着前方,嘴角抽搐,眼神直勾勾地钉在警局门口的人群里。
新一愣了愣,顺着他的视线望去。
警局台阶下站着几个人影,模模糊糊的看不太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
平次没回话,手忙脚乱地摸口袋掏手机。屏幕按了半天,黑得像块炭。
大阪小子的额角开始冒汗,喉结上下滚动。
完了。
彻底完了。
新一眼睁睁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,心里隐约有了数。案子?组织?都不像。平次要是为了这些,早把他拽下车一起冲了。
那只剩一种可能——
平次拉上手刹,钥匙一拔,几乎是从驾驶座上弹出去的。
“我一步!”
声音飘过来时,人已经冲出去好几米。
新一望着敞开的车门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这家伙,连车都忘了锁。
他推开车门,刚走两步,就听见熟悉的吼声炸响在警局门口。
“那你要我怎么想啊服部平次!你自己醋劲大得跟什么似的,我呢?我在家等了你整整两天!电话不接人不见,你以为我是摆设吗?!”
和叶的大嗓门穿透人群,新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。
他走近些,就见和叶叉着站在台阶下,脸颊涨得通红,马尾辫因为激动散了几缕碎发。她根本不在乎周围人的,指着平次的鼻子骂得正凶。
平次被吼得缩着脖子,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。
新一的视线从这对吵得不可开交的小身上移开,落在和叶身边的女孩身上。
今天披散着长发,牛仔外套里露出白色的衬衫领口。她朝他笑了笑,新一也回了个笑容。
可的笑容很快就淡了。她的眼神变得严肃,嘴唇动了动,却没发出声音。
新一懂她的意思。
宫野明美的事……是真的吗?
他垂下眼,沉默了几秒,再抬眼时轻轻点了点头。
是真的。
咬着唇,别过脸去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胳膊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重新看向他。
新一望着她眼底的和心疼,忽然笑了。不是敷衍的笑,是那种带着温度的、让人安心的笑。
他知道在什么。,他会抓住凶手,一定会。
两人的在空中交汇,无声的对话还没结束,就被平次的怒吼打断了。
“我有两部手机啊!工作一个私人一个!你打不通一个就不能打另一个吗?!”
“少来这套!”和叶翻了个白眼,“案子一来你跑得比还快,老婆找你你就死?”
“和叶!你讲点道理行不行?我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,哪有空想你在看什么电影?”
新一听着这话,嘴角抽了抽。
服部平次,你完了。
果然,和叶的声音瞬间拔高:“你说什么?!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?!”
平次还没意识到自己踩了雷,梗着脖子继续吼:“本来就是!你非要跟着来东京,我都说了是来工作的!谁求着你跟过来的?!”
“我是怕你饿死在东京!”和叶往前跨了一步,踮起脚尖凑到他面前,眼神里的火能把人烧穿,“说!这两天你到底去哪了?”
她的声音突然降了下来,平静得吓人。平次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后背都湿了。
“我、我都说了……和同事一起加班啊……”
和叶的眼睛眯成一条缝,像只盯上猎物的猫。
“哦?加两天两夜的班?”
新一想笑,正准备上前帮平次打圆场,裤突然被扯了一下。
他低头,就见一团乱糟糟的黑发里,露出一双亮闪闪的蓝绿色眼睛。那孩子皮肤黝黑,好奇地仰着小脸看他,眼睛里的比太阳还晃眼。
“嗯?你是谁?”
回应他的不是回答,而是一个更灿烂的笑容。
眼前的小男孩穿着绿条纹毛衣,裤口袋里露出半截车,轮子上还沾着泥。显然,这几天的雨没拦住他撒欢的脚步。
男孩松开拽着他裤的手,开始上下打量他。
新一(此刻是贝尔)后背一凉。
这眼神……太熟悉了。
可下一秒,男孩眼里就浮起大大的问号,歪着脑袋像只好奇的小狗:“大叔,你在玩角色扮演吗?”
“这是我最爱玩的游戏!不过妈妈不让我穿爸爸的旧制服,说家里有两个‘侦探’她忙不过来。”男孩气鼓鼓地噘嘴,“还说什么‘别招惹命运’——命运不就是个阿姨吗?我跟她好好说,她肯定会同意的!爸爸看到我穿他衣服可开心了,大叔你认识那个阿姨吗?”
贝尔倒吸一口凉气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这孩子才三四岁吧?嘴角还沾着早餐的残渣,眼睛亮得像星星,明明就是个普通小孩。可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?
“行了工藤新一,你就是太敏感了。”他在心里骂自己。
肯定是自己这张外国脸,让小孩误会了。贝尔扯出个苦笑,刚想开口,却被男孩抢了话头。
小家伙抱臂站着,小嘴不停:“……阿姨不同意也!我们玩别的!我有小车,捉迷藏、抓人……”
新一(贝尔)环顾四周,心里犯嘀咕。
这谁家的熊孩子?
警局门口人来人往,没见着着急找孩子的家长,更没人喊这小子的名字。
心一横,他蹲下来:“玩捉迷藏可以,但告诉我你叫什么?”
男孩眼睛一亮:“我叫服部!服部海空!大叔你呢?”
“服部……”
贝尔的声音骤然嘶哑。
就在这时,一双胳膊突然把男孩抱走了。
“服部海空!跟你说过多少次,别跟陌生人说话!”
熟悉的声音炸响。
新一(贝尔)猛地抬头——和叶!
她怀里的男孩,皮肤是平次的小麦色,眼睛却像和叶一样,是透亮的绿松石色。
真相像惊雷劈在头顶。
这是平次的儿子。
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的孩子。
服部海空。
他捂住嘴,指节泛白。
自己躲在纽约的象牙塔里,逃避命运,可日本的时间从未停止。
平次……竟然有孩子了?
“所以……你是威廉·贝尔?”
和叶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思。她的眼睛和海空一模一样,此刻却敬畏,没有丝毫敌意。
“是、是的,我是。”新一(贝尔)咽了口唾沫,强迫自己扮演好“陌生的外国人”,“您是服部夫人吧?”
和叶脸颊微红,没注意到儿子正揪着她的头发玩:“……嗯,很明显吧。”
***
贝尔和和叶寒暄时,不远处的平次心脏沉到了谷底。
看到贝尔和自己儿子站在一起的瞬间,他差点喘不过气。
工藤新一刚“复活”,就撞见了自己三岁的儿子——而他,竟然忘了告诉对方这件事。
是最近案子太忙?还是潜意识里不想说?
平次攥紧拳头,喉咙里像堵着块石头。
工藤那家伙……明明看到了这一切,却还能若无地扮演“友善的外国人”。
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
服部平次猛地攥紧了拳头。
他终于懂了。
懂了工藤新一这些年的。
那个曾经和他并肩破案的少年,如今被困在孩童的躯壳里,像被在透明的玻璃笼子里。明明身边都是熟悉的人,却连一句真心话都不能说。
他错过了多少?
错过了的生日,错过了和叶的,甚至错过了……
平次的落在不远处的和叶身上。洒在她乌黑的长发上,发梢泛着暖金色的。他心口一紧——他绝不能错过和叶的任何瞬间,哪怕她唠叨起来能把人烦死。
还有怀里的儿子。
平次低头看着海空。小家伙正咬着手指,好奇地盯着他。想象一下不能抱他、不能陪他长大的画面,平次就觉得脊背发凉。
那工藤呢?
他当年眼睁睁看着哭红了眼,却只能躲在柯南的下,连一句都不敢说。
平次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叫贝尔的男人。他站在人群边缘,嘴角的笑意淡得像一层薄冰。那双眼睛里藏着的落寞,和平次记忆里的工藤新一一模一样。
“所以,我那死鬼说的都是真的?”和叶的声音打断了平次的思绪。
平次回过神,挠了挠头:“呃……是真的。不过这事也怪我,没早点告诉你。以后我一定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和叶翻了个白眼,把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,“你只要下次记得接电话就行。我早就不指望你主动打给我了。”
“喂喂!你这话也太伤人了吧!我最近不是在抓连环杀手吗?那可是人命天的事!”
“人命天?比你老婆孩子还重要?”
“当——当然不是!我……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你们吗?我得在那混蛋再害人之前抓住他!”平次的声音低了下去,视线落在地上,“我只想让你和海空平平安安的……”
和叶脸上的愠色瞬间消散。她上前一步,伸手揉了揉平次的头发,逼着他抬头看她。
“我知道。”和叶笑了,手轻轻贴在平次的脸颊上,“但正因为这样,你才该明白我有多你。答应我,至少要记得发个消息打个电话。好不好?”
平次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:“行吧。海空,你说爸爸能做到吗?咱们俩能不能不让妈妈变成喷火?”
他低吼一声,海空立刻咯咯笑着从和叶怀里挣脱出来,撒就跑。没跑两步,平次就从后面一把将他举了起来,逗得小家伙尖叫连连。
和叶无奈地摇摇头,转头和对视一眼,两人都忍不住笑了。
贝尔站在不远处,看着这温馨的一幕,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。但这笑意很快就淡了下去——心底有个声音在冷笑,提醒他自己只是个局外人。
他不属于这里。
也许再过几年,他连见他们一面都难了。
贝尔的落在身上。她正看着他和海空,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落寞,但很快就被和叶的笑容掩盖了。
冷风吹过,贝尔裹紧了外套。
“如果还有下次的话……”
平次突然注意到贝尔的不对劲。这家伙刚才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发起呆来?
“喂,贝尔!”平次喊了一声,“我们该回去办案了。”
贝尔回过神,点了点头。
“不要嘛!”海空突然瘪起嘴,拽着贝尔的衣角,“叔叔你答应陪我玩的!”
贝尔蹲下来,摸了摸海空的头,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:“对不起啊,下次好不好?下次叔叔一定陪你玩。”
“真的吗?”海空伸出小拇指。
贝尔看了一眼平次。平次耸了耸肩,一副“我也没办法”的。贝尔咬了咬牙,心里那点属于工藤新一的骄傲突然冒了出来——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小鬼食言过?
他伸出小拇指,勾住了海空的:“我答应你。”
和叶看着这一幕,嘴角的笑容更深了。她总觉得平次对贝尔的态度很奇怪。一开始他恨不得把贝尔藏起来,现在却像……像以前的工藤一样,并肩作战。
难道……
和叶的转向。正看着贝尔,脸上的笑容温柔得能掐出水来。
和叶心里有底了。她拉着海空的手,走到平次身边,在他脸上亲了一口:“那你们加油。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,对吧?”
“啊?可是……”
“哎呀,!海空不是想让你陪他去吗?”和叶朝海空使了个眼色。
海空立刻扑过去抱住的:“姐姐!陪我去嘛!陪我去嘛!”
笑着点了点头:“好好好,我陪你去。”
看着和叶、和海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平次才松了口气。他等她们走远了,才转头看向贝尔。
“喂,工藤……”平次的声音压低了,“你刚才在想什么?”
贝尔的身体僵了一下。他抬起头,在他脸上,那双眼睛里的落寞已经消失不见,只剩下锐利的。
“没什么。”贝尔笑了笑,“走吧,我们还有案子要查。”
“工藤。”
服部平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工藤新一没有立刻回头,只是疲惫地扯了扯嘴角,半天才轻轻摇头:“算了,服部,这事别提了。”
“可——”
“没什么可是的。”新一突然转身,脸上那层的轻松掩不住眼底的倦意,但嘴角的笑意却是真的,“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。你这几天经历了那么多,没时间告诉我你儿子的事很正常,更别说没跟贝尔提家里的事了——换作是我,对他那种人也不会多说半句。”
他说着,飘向远处渐渐变小的人群, grin 了一下,“说真的,服部,我替你。真的。”
新一抬眼,透过贝尔的眼镜片看向服部。服部心里,这家伙没说谎。
“谢了啊。”服部咧嘴笑开,一副当爹的得意样,可话锋一转就开始吐槽,“不过说真的,那小屁孩能安安静床上睡会儿,我就烧高香了。脑子里净是些的主意,一天到晚追着人问东问西,有时候我都想给他拴根绳牵着走——比管一群猫还费劲!大半夜精神得像打了鸡血,中午倒头就睡,而且不管什么事都要插一脚,简直跟个小侦探似的!”
新一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你说他像谁?服部。说实话,我现在挺和叶的,她得同时应付你们两个活宝。”
他拍了拍服部的肩膀,拉着他往警察局里走,“行了,‘老爸’,咱们该回去干活了。”
XXX
“怎么样,有什么发现?”
服部“啪”地合上文件,重重叹了口气,满怀地看向还在写笔记的贝尔——这家伙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,另一只手转着笔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“‘福尔摩斯’留下的最后纸条,能用的信息不多——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你的那部分?”
新一点点头,抬头看向服部,开始解释:“只有第一句话不对劲——‘无论多么离奇,终有落幕之时’。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……它不是名言,也不像暗号。”
“行吧……那我们只能从现有的线索,找出下一个可能的。”
新一点头:“,都犯过同一个罪——谋杀红发女性。,他们的判决都有从轻。”
“我还有个。”服部往前凑了凑,“这个凶手之前可能没打算把警察卷进来。我查了近几年的案子,发现好几起和现在手法太像了——都是红发女性被杀,判决从轻。”
新一的瞬间严肃起来,飞快扫过服部摊在他面前的未结案卷:“他之前作案间隔很长,警察根本没发现。现在却开始主动……为什么?为什么要改变这么成功的策略?”
“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服部嗤笑一声,“疯子的想法谁猜得透?说不定是闲得,想跟警察玩捉迷藏呢。”
新一默认了服部的说法,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他——没这么简单。之前和本堂瑛佑的见面让他心里堵得,可那些模糊的猜测,他暂时不想说出来。
“好吧……那我们把范围缩小到因谋杀红发女性被轻判的人——假释的,还有没坐牢的。这样应该能过滤掉一部分。但如果时间范围没限制……”
“……那人数还是多到离谱,等我们查完,估计我儿子都小学毕业了才能见到和叶和他。”
新一嘴角的笑意刚浮现就僵住了。范围缩小了又怎样?人数还是太多,连他们的记录都帮不上忙——
等等。
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。
“抱歉,我的行为迫使你们再次解谜,亲爱的警官们。不过提醒一句,你们新谜题的钥匙,藏在每个洗手间里。不像我,你们不用撬锁就能找到目标。”
新一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,脸上露出了服部再熟悉不过的笑容——那是只有在解开线索时才会出现的、带着点狡黠的自信。
“服部,试试这个方向——”
XXX
深夜,两个侦探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警察局,但脸上都带着一丝释然。夜色已经像墨汁一样晕开,笼罩了整个城市。但等着他们的,不只是黑夜。
刚踏出大门,服部就看到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姐姐?你怎么在这儿?”
站起身,眼神有些闪躲:“和叶……和叶在前面几条街的咖啡馆等你,服部。”
服部嗤笑一声:“她这是怕我又说话不算数吧。”
可当他看向时,却发现她的一直落在旁边的贝尔身上。服部心里顿时了然——原来和叶打的是这个主意。
“呵,原来如此……”
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,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——和叶啊和叶,你可真是……
“我亲爱的老婆,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服部在心里嘀咕,摇摇头,脸上却带着无奈的笑意,“不过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
服部平次用拇指朝身后点了点。
贝尔站在那儿,刻意和老师拉开距离,像只受惊的。
“行吧……但我得送教授回家。”
“哎呀,不用麻烦——”新一的话刚出口就被打断。
“我来吧。”
她笑着,脸颊却地红了,赶紧咬住嘴唇。
“我车就在附近,本来也打算回去了。那个……教授,您不介意吧?”
服部平次看得,工藤新一顶在头上的假发下,冒出了一滴冷汗。那家伙手忙脚乱地解释不用麻烦、打车就行,最后还是没拗过,蔫蔫地答应了。
服部平次咧嘴笑开。他知道和叶就在附近喝咖啡,这女人的计划怕是成了。
‘有时候你真够吓人的,和叶……’他强压下笑意,了嗓子。
“那我了。你说就几个街区?得,我给她打个电话。”他无视新一投来的求救眼神,转身就走。
“明天见!”
贝尔盯着服部平次消失在街角的背影,镜片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。
‘跑了?该死的服部!’他的冷哼没逃过耳朵。
“怎么了?教授您说什么?”
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点点头,却不敢看他,声音细若蚊呐:“我……真的不麻烦吗?让我送您回家。”
新一眨眨眼。“当然不麻烦!太谢谢你了,毛利小姐!也替服部那家伙谢谢你——毕竟他老婆还等着呢,早点回去好。”
他咧嘴笑,也跟着笑了。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,脚下的碎石路还带着湿气,踩上去沙沙响。
新一攥紧了手心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说点什么啊!随便什么都行!
开了口,声音软乎乎的:“你和服部……找到想要的线索了吗?”
新一一愣,猛地松了口气。这个话题。
“嗯……离抓住凶手更近一步了。虽然还模糊,但下一个是谁,我们心里有数。”
脚步骤停,转身看他,眼睛瞪得圆圆的:“你们知道他要杀谁?”
“至少猜得不离十。”新一的声音发苦,赶紧别开眼。
‘上次还不是一样。’
却瞬间懂了。他突然黯淡的眼神、垮下来的肩膀,比任何话都。她走近一步,声音轻得像羽毛: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啊?”
“上次那个案子。警察和你都尽力保护她了,真的不是你的错。有些事……本来就没办法。”
新一喉咙发紧,没接话。
“我最的是这个,毛利小姐。‘福尔摩斯’怎么绕过警卫的?他怎么知道在医院?甚至能拿到她的?”
的眼睛猛地睁大,瞬间明白了这位犯罪学教授的意思。
“你是说……”
新一沉重点头,打断她的话:“目前看来是这样。虽然还不能确定,他也可能从别的渠道搞到信息,但那得费大功夫。”
“我懂了……看来你们有的忙了。”紧张地把玩着钥匙,上面的小挂饰叮铃哐啷乱响。
“要是这样的话……你肯定没时间吃饭了吧?”
“什、什么?!”
咽了口唾沫,把碎发别到耳后,脸颊泛着淡淡的红:“我想……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?毕竟你都没好好逛过这城市。我可以带你转转,看电影也行。偶尔放松一下,对你有好处的。”
她越说声音越小,差点咬到舌头。
‘加油啊毛利!’
她深吸一口气,胸口微微起伏:“我是想问……你愿意和我约会吗?”
贝尔没说话,但新一能感觉到下的皮肤在烧。
‘……’
他攥紧拳头,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理智在尖叫,让他赶紧拒绝,说自己忙,说没时间,说什么都行!
可她的眼睛那么亮,带着点羞涩的笑,像星星落在里面。那是他渴望了的眼神。
风裹着樱花的香气飘过来,新一喉咙里的硬块越来越大。
‘拒绝她啊!’
“好啊……吃饭挺好的。”
‘你个白痴!说什么不好偏说这个!’
但脸上的笑容像,瞬间淹没了他脑子里的声音。新一甚至没反应过来,贝尔的脸上已经跟着笑开了。
差点当场蹦起来,想问他十遍是不是真的。
贝尔喉结滚动,声音突然变得沙哑。“所以……你有想吃的吗?要是没有……意大利菜怎么样?不过你要是——”
话没说完,突然笑了笑,避开他的视线。她的回答轻得像在自言自语,听不出什么。
“不用不用……。意大利菜挺好的……”
新一皱了皱眉,敏锐地捕捉到贝尔语气里的不自然。这家伙平时说话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调,今天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