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到底来干什么?”中也咬牙切齿,指尖几乎要捏碎手里的帽子。
他以为今天早该结束了。国木田出门开夜会时明明说过,大家可以提前下班。结果刚走到楼下,就被太宰治半拖半拽地拐到了这条街。
“侦探社的成员,总得有套像样的工作服吧?”太宰治笑得像只偷的猫,抬手按响了高端店柜台的服务铃。
中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“我身上这套怎么了?森亲自批的定制款,难道还不上你们那破社?”
“哎呀呀,这你就不懂了,矮冬瓜。”太宰治翻了个白眼,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,“黑手衣服适合在暗处搞事,但侦探社可是要在天化日下活动的。你总不能穿着一身黑去跟委托人谈案子吧?”
中也被“矮冬瓜”三个字刺得火冒三丈,刚要发作,太宰治却突然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一个中年女人从柜台后走出来,眼角带着笑纹,手里夹着块记事板。“欢迎回来,太宰。”她的扫过中也,眼里闪过一丝味,“这位是?”
太宰治顺势搭上中也的肩膀,另一只手还不忘抢过他的帽子把玩。中也气得磨牙,肘尖狠狠顶向那混蛋的窝,可对方像是没知觉一样,继续笑得灿烂。
“小姐,给你个挑战!”太宰治晃了晃手里的帽子,“这家伙的红头发太扎眼,普通衣服根本不上。我可是特意带他来你这‘横滨第一裁缝’这儿的。”
“喂!谁要你多管闲事——”中也就踢,却被太宰治轻巧躲开。
“挑战吗?我喜欢。”小姐上下打量了中也一番,几秒后,嘴角就扬起了胸有成竹的笑,“跟我来,两位。我刚好有套衣服,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。”
两人跟着裁缝往里走,太宰治的胳膊还赖在中也肩上。中也僵着身子,心里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。
这种亲密的触碰,已经四年没感受过了。
自从太宰治叛逃那天起,那个总是黏着他、跟他斗嘴的混蛋,就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。如今突然被这么靠近,中也只觉得浑身不自在,连心跳都乱了节拍——当然,这种事他死都不会承认。
“到底想干什么?”中也压低声音,语气里的警惕藏都藏不住。
太宰治挑眉,指尖转着中也的帽子,在对方伸手去抢时举高。“你该知道衣服的意义吧?森鸥外给新人发制服,是为了让他们记住自己属于黑手。”他顿了顿,笑容里多了几分认真,“侦探社也一样。这套衣服,是你我们的第一步。”
说话间,小姐已经抱了几套衣服过来,朝试衣间努了努嘴。
中也的脸黑了大半。“合着你直接替我决定你们那什么‘少年侦探团’了?还得陪你玩游戏?”
“差不多就是这样啦!”太宰治笑着把他推进试衣间,“放心,小姐的手艺可是神级的。”
“又是你哪个老相好?”中也隔着帘子低吼,尽管他也看出来那女人至少比他们大十岁。
“中也,你这话太伤人心了!”太宰治夸张地捂住胸口,“我可是能欣赏美女而不动心的!”
中也猛地掀开帘子,瞪着他:“你确定?”
太宰治笑得更欢了:“当然!毕竟我现在的梦想是和美女一起殉啊!”
中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砰地拉上帘子。胸口那股莫名的感是什么鬼?一定是被这混蛋气的!
试衣间里,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摆在架子上。中也皱了皱眉——他刚才明明没看到小姐进来,这衣服是怎么放进来的?
转念一想,太宰治那家伙向来转移注意力。以前执行任务时,他甚至能在火车开过来的前一秒,还在跟敌人聊天气。这种小把戏,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。
中也叹了口气,只想快点结束这荒唐的闹剧。他脱下身上的黑色背心,解开衬衫扣子。
说实话,他挺舍不得这套衣服的。这是横滨最顶尖的裁缝做的,每一针每一线都印着“港口黑手”的烙印。它代表着森鸥外的信任,代表着他“双黑”的身份,更代表着四年前太宰治叛逃后,他独自一人撑起来的那片天——那个空出来的干部位置,可是他踩着敌人的尸体坐上去的。
但当他拿起小姐准备的衣服时,指尖还是顿了一下。
冰凉的面料滑过皮肤,触感得惊人。裤子的剪裁更是贴合,明明没有量过尺寸,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。
中也穿上外套,站到试衣镜前。
镜子里的人穿着一套冷灰色的三件套,搭一件红色衬衫。红与灰的碰撞,既不像黑手那样阴沉,又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锐气。
中也看着镜中的自己,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。
虽然太宰治说这是“线下的衣服”,但这套灰红,依旧透着一股属于他的张扬和力量。
——该死,有点喜欢。
唯一的遗憾是,他那顶标志性的黑色礼帽,似乎和这套衣服不太搭。
试衣间外,太宰治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地面,时不时看一眼手表。他根本没什么事,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。
这套衣服哪里是小姐选的?分明是他前几天偷偷找小姐定制的。猜中也的尺寸花了点功夫——毕竟四年没见,那家伙的好像又细了点?但选颜色时他几乎没犹豫。
红与灰,就像火焰撞上寒冰,像中也本身一样,矛盾又致命。
等了足足十分钟,太宰治终于没了耐心。他一把掀开试衣间的帘子,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:“中也,别臭美了,快点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。
太宰治看着镜子前的人,叼在嘴里的香烟差点掉下来。
冷灰色的勾勒出中也挺拔的身形,红色衬衫衬得他的皮肤更白,那头张扬的红头发在下像是燃烧的火焰。明明是一身“”的衣服,却被他穿出了几分黑手特有的桀骜。
太宰治的心跳漏了一拍,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。
“看来,我的果然没错啊。”
训斥的话卡在喉咙里,他盯着眼前的红发男人。
中原中也正系鞋带,一只脚踩在边缘,新的工作鞋在下泛着冷。听到动静猛地回头,眼神像淬了冰,却没在太宰治脸上激起半分波澜。
他直起身,拳头叉在上,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人。
“你他妈有没有点隐私意识?”
太宰治没后面的话。
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中原中也今天怎么这么顺眼?
新制服简直像量身定做,勾勒出他精悍的身形,连的弧度都恰到好处。红黑本就张扬,穿在这家伙身上更是该死的好看,衬得他眼睛像浸了血的宝石,连“污浊”残留的红芒都成了点缀。
早知道这颜色这么适合他,当初就该多逼他穿几次。
破空声突然袭来。
太宰治猛地回神,侧身躲过呼啸而来的皮鞋。
“想看脱衣秀滚去红灯区!变态!”中原中也的怒吼震得他耳膜发疼。
太宰治接住第二只鞋,随手扔回去,笑得没心没肺:“下次快点换!别磨磨蹭蹭!”他转身冲外面喊,“美绪小姐!这套我们要了!”
中原中也的脸黑成:“这他妈是我的衣服!”
太宰治回头挑眉,眼里闪着狡黠的:“怎么?不喜欢?”
中原中也抿紧唇。
承认喜欢?那不等于给这混蛋递刀子?以后指不定怎么拿这事调侃他。可这衣服料子确实舒服,剪裁也比港口黑手制服合身,而且……是任务需要。
他得扮演侦探社的成员,总不能穿得像个黑帮分子。
中原中也用力甩甩头,把那些的念头压下去。他推了太宰治一把,把人搡出试衣间:“付钱去!我换回来!”
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绯红。
中原中也盯着倒影,拳头攥得死紧。刚才太宰治那眼神……像要把他看穿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——不过是前搭档的无聊调戏,犯得着心跳加速?
他扯下制服,换回黑手黑大衣,把那些该死的悸动彻底碾碎。
“今天表现不错。”
中原中也没接话。
鬼才信这混蛋的好话,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。他站在太宰治的中央,拎着购物袋转了一圈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这破地方也叫宿舍?
墙皮剥落,老旧,小得连转身都费劲。虽然已经住了两天,但今天的事让他更觉这地方寒——侦探社就这么穷?
“侦探社的人就住这种地方?”他嗤之以鼻。
太宰治从柜子里摸出,笑得像只偷的猫:“最近人手多,没多余宿舍了。你得跟我挤一间。”他冲中原中也挑挑眉,“就像以前一样。”
中原中也的脸瞬间黑了。
“老子在市中心有 penthouse!”他踹了脚摇摇欲坠的茶几,“让我住这种狗窝?你脑子被门夹了?”
“‘绷带浪费’?”太宰治突然开口,“早该想到让你认识国木田会是这结果。”他倒了两杯,递一杯给中原中也,“你那 penthouse 跟宿舍也没区别,森鸥外不就喜欢把拴在身边?”
中原中也接过,仰头灌了下去。
今天了一天,晚上还要跟这混蛋同住,不喝点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。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烧得他胃里暖烘烘的。
“宿舍?说得跟大学生似的。”
太宰治笑着添:“侦探社年轻人多,氛围得轻松点。”
中原中也盯着满上的,眯起眼:“想灌醉我?青花鱼?”
“哪能啊。”太宰治笑得无辜,“今天辛苦,喝点放松嘛。毕竟……庆祝你逃出港口黑手。”
“老子没说要叛逃!”
“你继续骗自己。”太宰治眨眨眼,抱着瓶子瘫在沙发上,“我早知道我们会再合作。”
中原中也冷哼一声,端起又喝了一口。
劲上来了,脑子开始发沉。他知道跟太宰治危险——这家伙比森鸥外还会抓把柄,但“污浊”带来的还没消,背叛伙伴的愧疚像块石头压在心上,只有能麻痹这些感觉。
他坐到沙发上,抢过给自己满上。
太宰治用瞥他,眼神深邃。
今天的中原中也有点反常。
中午之后就不太对劲,对他的调侃反应也淡了很多。是的压力?还是“污浊”的后遗症?……森鸥外找过他?
太宰治端起,轻轻晃动。
森鸥外肯定知道他们在哪。港口黑手首领不会放任得力手下叛逃,说不定现在就有人盯着这栋楼。
但他不怕。
中原中也不是会轻易回头的人。他们搭档四年,他比森鸥外更了解这家伙——看似暴躁冲动,实则比谁都重。只要让他黑手真面目,他迟早会做出选择。
太宰治仰头喝干杯中的,眼里闪过一丝算计。
,中原中也。你跑不掉的。
重重磕在吧台上,冰块撞出刺耳的脆响。
太宰治盯着中也手里的第三杯,眉梢微挑。
不对劲。
自从几个月前他让镜花把自己“抓”走,这家伙就该问的。
问他为什么叛逃,问他为什么消失,问他为什么连句解释都没有。
可中也没有。
他只是,一杯接一杯,喉结滚动的弧度都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。
太宰治指尖轻敲桌面,突然开口:“你没问。”
中也的动作猛地顿住。
半满的停在唇边,琥珀色的液晃出细碎的。他眯起眼,视线像淬了冰的刀,直直扎向太宰治:“问什么?”
明知问。
太宰治心里冷笑,面上却挂着散漫的笑:“比如——我为什么离开港黑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太宰治默数五下心跳,看中也喉结动了动,才补了句:“别告诉我你不好奇。”
“嗤——”
中也仰头灌下最后一口,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烧得他眼底泛红。他将重重砸在吧台上,玻璃与木质台面碰撞的声响震得人心。
“不好奇。”他扯了扯嘴角,语气冷得像西伯利亚的风,“早在你消失的那天起,我就懒得管你为什么走了。”
太宰治挑眉。
港黑干部?呵,这家伙的演技一如既往的烂。
他往前倾身,手肘撑在吧台上,语气带着点刻意的:“哦?我还以为我的前搭档会哭着问我为什么丢下他呢。”
“滚你的!”
中也猛地拍桌站起,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。他额角青筋暴起,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:“谁他妈会为你哭?你消失那天老子开了三瓶柏图斯庆祝!”
太宰治盯着他发红的耳尖,突然笑了。
他知道中也在撒谎。
这家伙从来不会对的人浪费半分精力,更别说为了庆祝开三瓶天价——除非那所谓的“庆祝”,不过是借浇愁的幌子。
他往后靠,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:“可我总觉得,你好像知道点什么。”
中也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背对着太宰治,肩膀微微绷紧,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转过身,眼神复杂地看着太宰治:“你的朋友死了,对吧?织田作之助。”
太宰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他指尖的动作停住,瞳孔骤然收缩。
织田作……
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刀,狠狠扎进他早已结痂的伤口。
中也却像是没看见他的失态,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你以前总说他有什么奇怪的道德准则,还说他是你唯一的朋友。我查过,他死在那栋里的时候,你就在现场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:“我猜,他临死前跟你说了什么吧?比如……让你去过不一样的生活。”
太宰治猛地抬头。
他死死盯着中也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:“你怎么知道?”
中也别开视线,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。
他没说,在太宰治消失的那几个星期里,他几乎翻遍了港黑所有的监控,甚至动用了自己的人脉,才查到织田作死亡的地址。他也没说,自己曾偷偷那栋早已废弃的,在满地狼藉中寻找太宰治留下的痕迹。
那些近乎偏执的寻找,那些深夜里的辗转反侧,那些因为而失控的……他永远不会告诉太宰治。
永远。
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:“我听你说过。你以为我每次都在走神?”
太宰治愣住了。
他看着中也倔强的侧脸,突然想起以前执行任务时,自己总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织田作的事,中也要么不耐烦地骂他“吵死了”,要么直接动手揍他。
原来……他都听进去了。
太宰治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涩意:“看来我小看你了,矮子。我还以为你只会哭着找我呢。”
“闭嘴!谁是矮子!”
中也猛地回头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。他额角青筋暴起,眼神像是要吃人:“你再叫一次试试?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!”
太宰治看着他炸毛的样子,突然伸出手。
他的指尖轻轻擦过中也的脸颊,冰凉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中也的皮肤。
中。
中
中也猛地僵住皮肤皮肤皮肤皮肤皮肤皮肤皮肤皮肤
中也猛地僵住了。
他僵住了。
那指尖的温度很凉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,像是带着魔力一样,让他瞬间忘了呼吸。
太宰治的手指很凉,却带着一种让他无法抗拒的吸引力。
他看着中也的眼睛,那双总是带着怒火的眼睛此刻微微睁大,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。
太宰治治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,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中也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
他感觉下的心脏在疯狂跳动,像是要跳出一样。
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夜晚,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后坐在天台上,太宰治治的手指也是这样轻轻划过他的脸颊,说:“中也,你真像一只炸毛的小猫。”
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僵住,然后红着脸骂他“滚”,却没有真的动手。
现在也是。
他看着太宰治那张带着笑意的脸,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。
太宰治治的眼神很深,像是藏着一片他看不懂的海。
“你……”
中也的声音有些沙哑,他想骂点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太宰治看着他泛红的耳根,突然笑了。
他知道,自己赌对了。
他伸出手,轻轻握住中也的。
中也的很细,却很有力,手心里是汗。
太宰治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说悄悄话:“中也,你是不是……有点想我?”
中也猛地抽回手,后退一步,像是被烫到一样。他的脸涨得通红,眼神却不敢看太宰治:“谁他妈想你!你少自作了!”
太宰治看着他的样子,突然笑了。
他知道,中也没有忘记他。
永远都不会。
他看着中也,突然觉得,或许他们之间,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中也看着太宰治的笑容,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下来。
他别过脸,不让太宰治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。
窗外的透过窗户进来,落在他们身上,像是一层温柔的纱。
太宰治看着中也的侧脸,轻声说:“中也,我回来了。”
中也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他没有回头,只是声音很低地说:“滚。”
太宰治却笑了,笑得很开心。
他知道,中也他了。
至少,没有讨厌他。
他走到中也身边,轻轻抱住他。
中也的身体僵了一下,然后放松下来。
他没有推开他。
太宰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带着点笑意:“中也,我们和好吧。”
中也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太宰治治笑了,抱得更紧了。
窗外的,很亮。
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像针一样刺进中也的神经。
他太了解太宰治了。这家伙正一步步引导,想让他承认那背叛至今仍在心底溃烂,想让他说出那句“我在意你”。
做梦。
中也抬眼,毫不退让地对上那双鸢色的眸子,重复道:“我说的是我们。”
太宰歪着头,指尖还若有若无地蹭着中也的脸颊。他的声音放得很轻,像羽毛拂过皮肤,带着刻意的安抚意味:“‘我们’是谁?”
“Q。立原。银。还有芥川。”
“他们都好好的。”太宰地提醒。
中也嗤笑一声,语气里满是不屑:“你要是觉得芥川现在叫‘好好的’,那你最近根本没见过那小子。”
太宰的手顺着脸颊滑下去,停在下巴下方。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片皮肤,没被甩开,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。“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?”
中也心里——该推开的。
可太宰的触碰像电流,麻地窜进四肢百骸,又带着一种该死的安稳感。他像个蠢货一样,动都没动。“你呢?你为什么不在意?那小子把你当神一样崇拜,你走之前把他撕得粉碎,然后就——算了,跟你说这些干什么?你根本不在乎。”
“恰恰相反,我觉得芥川很有趣。在你这么在意他的。”
“想知道我为什么在意?”中也咬着牙,声音里带了点火气,“你走之后,是我接手的他。没有主人的猎犬只会发疯,是我给他指了方向,直到森把他调走。”
太宰笑了,眼底却没什么温度:“所以你是想说,芥川现在这么强,都是你的功劳?”
“我是说他撑过了那么多,你该对他好点。”中也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走后留下的烂摊子,我们所有人都在拼命填补,所有人都被逼得更强了。港口黑手被你耽误了多少,你心里没数?”
太宰低低地笑出声:“哎呀,中也,这话可真伤人。不过森恐怕不会同意你的说法。”
“我管他同不同意?这就是事实。我们都变强了。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太宰的语气带着点玩味,“你最近学的那些新招式,我可是都看到了。”
“少来这套。你的鬼把戏我早就摸透了。”
“哦?是吗?”太宰的指尖突然加重了力道,“那我现在还能碰你,是怎么回事?”
中也脸上缓缓绽开一个野性的笑,像只准备扑食的猫:“有没有可能……我也在玩你?”
太宰被他逗笑了,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:“中也啊……我们都,到最后,掌控一切的人是我。”
不等中也反驳,太宰突然抬手按住他的后颈,在他太阳穴上落下一个轻得像幻觉的吻。快得像错觉,下一秒就消失了。
太宰站起身伸了个,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散漫:“你该休息了。污浊的后遗症还没好。”
中也猛地别过脸,脸颊发烫得厉害。他用怒视掩盖住泛红的耳根,低吼道:“知道了。床归我,你睡沙发,混蛋。”
太宰只是笑着,转身从衣柜里扯出毯子,铺得整整齐齐,像搭了个小窝。中也没理他,径自走进厨房,把空了的放回原位,又洗干净了杯子。
脱到只剩贴身衣物时,太宰很识趣地背过身,给了他一点虚假的隐私。中也以为这就结束了,今晚的对话到此为止。
直到寂静被打破。
“中也,你要是不信任我,我们永远都走不到一起。”
中也翻了个白眼,钻进被窝里:“我信任你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嗯。我信任你永远是个烦人的混蛋,也信任你永远留着后手。”
太宰低笑一声,伸手了灯。黑暗里传来他的声音,带着点满足:“这样就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