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岁)
这是中也第一次,也是他发誓最后一次,为任务穿。
罪魁祸首不用想——肯定是那个裹满绷带的行走垃圾。
港口黑手卧底任务,通常都是派太宰或红叶姐这种的人去。中也不行,他天生就是干架的料,模作样的客套话能把他憋死。
可这次任务偏偏需要点“武力保障”,怕场面失控。地点定在顶级,中也本来还窃喜能蹭几口昂贵,结果被告知要成富家子弟。
还是未成年的那种。
拿到任务时,中也脸直接黑了。
“喂,混蛋太宰。”
“嗯?”
中也把文件拍在对方脸上,指节泛白:“上面写着要一男一女搭档,你他妈没长眼睛?”
太宰头也不抬,用他那烦人的工整字体在文件末尾签名:“没写错哦,一切正常。”
中也猛地把文件砸在桌上,震得笔筒都跳了起来:“正常个屁!老子和你都是男的!你想让谁扮女的?”
太宰终于抬起头,眼里闪烁着中也最熟悉的、那种不怀好意的。
“这个嘛……”
没等他说完,中也已经猜到了结局。一股恶寒顺着脊椎爬上来,他抱臂后退半步:“想都别想。这文件我现在就烧了。”
太宰脸上的笑更欠揍了。中也拳头硬了,恨不得一拳把那绷带脸砸进墙里。
“晚了哦,矮子。”
“矮子”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中也神经。他手指抽搐,差点当场召唤出污浊。
“我已经和首领报备过了。我们要顶替的那对富家,现在在我们手里‘做客’。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,所以你扮妹妹再合适不过~”
中也嗤笑一声。早知道是这种,他死也不会接这任务。但他心里,太宰这混蛋总有办法逼他就范——不管多丢人,脏活累活最后都是他的。
这任务根本没那么危险,分明是太宰整他。
“让红叶姐手下的人陪你去!老子死都不穿裙子!”
太宰嘴角上扬:“哦?这么说,特定你还是愿意穿的?”
中也脸瞬间涨成猪肝色,抓起文件就往壁炉里扔。火焰舔舐纸张的声音,也压不住他里的怒火:“你他妈给我闭嘴——”
“嘘~”太宰用食指抵住嘴唇,语气轻佻,“这里是图书馆哦,吵到别人就不好了。”
中也气得太阳穴突突跳,却只能咬着牙后退。他深吸一口气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祝你出门被车撞死。”
太宰的色眼眸里满是笑意,半点平时的冷漠都没有:“记得好好练习富家小姐的仪态哦。”
那天中也差点没忍住释放荒霸吐,把整个街区夷为平地。
红叶姐听说中也要执行第一次卧底任务,得像个孩子。中也一直搞不懂,为什么红叶姐会是他的直属上司。虽然他把红叶姐当亲姐姐,但每次问起这个问题,得到的答案都让他想撞墙。
“因为我最喜欢潜力股啊。像你这样,长得精致,个子又小,拳头却能砸碎敌人骨头的孩子,最能打别人措手不及了。”
中也活了年,第一次觉得“精致”和“个子小”是骂人的话。
现在他坐在化妆镜前,红叶姐每扯一下他的头发,他就低骂一声。化妆师要给他画眼线时,他更是炸毛:“老子自己会画!别碰我!”
“都怪那个混蛋太宰……”他一边嘟囔,一边地套上那条缀满蕾丝的白色长裙。
“哇——中也穿裙子好漂亮!”旁边的侍女眼睛都亮了。
红叶姐也跟着点头,语气里满是满意:“妆容和裙子很你的红发蓝眼呢。”
“漂亮个屁!赶紧走!”中也转身就往外冲,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响声。还好裙子主人比他高几厘米,鞋跟能让他勉强够到车门——虽然他宁愿脚。
电梯停在车库层,一辆黑色宾利早已等候。中也咬咬牙,一把拉开门钻进去,差点被裙摆绊倒。好不容易把裙子拢好坐稳,抬头就对上了太宰的视线。
对方穿着定制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活脱脱一个贵。他挑了挑眉,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中也磨牙:“敢说一个字,我就废了你。”
太宰耸耸肩,转过头看向车窗,用绷带裹着的手捂住嘴,肩膀却在微微颤抖。
“我只是想说……你扮娇弱大小姐真像。差点没认出是你呢。”
中也彻底炸了,一路上死死盯着窗外,连眼角都没给太宰一个。
果然奢华得晃眼,水晶灯折射出的洒在大理石地板上,像碎钻一样。中也稍微好了点——他对这种精致的东西向来没抵抗力,尽管他前半辈子都在贫民窟和羊组织里摸爬滚打。
下车时,太宰地伸出手臂。
虚伪的混蛋。
中也还是把手搭了上去。
司机广津老爷子点头示意后,开车去附近——虽然中也觉得根本用不上。
两人走进,中也的高跟鞋时不时卡进地毯缝里,差点摔个狗吃屎。太宰在旁边憋着笑,肩膀抖得更厉害了。
没走几步,一对中年夫妇就迎了上来。他们脸上的笑容假得能刮下来一层粉:“两位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吧?恭喜你们即将订婚啊!”
中也脚步猛地顿住。
订婚?
订你妈的婚!
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裙,又看了看身边笑得一脸无辜的太宰,一股杀意瞬间弥漫开来。
这混蛋……绝对是的!
中也攥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嵌进掌心。他死死盯着面前那个女人,硬是压下了回头瞪太宰治的冲动,只面无地点了点头。
那女人上下打量着他,像针一样刺人。中也迎上她的视线,毫不躲闪。对方的最终停在他戴手套的手上,突然开口:“说起来,你们的戒呢?”
“啊呀,”太宰治突然笑了,那笑容甜得发,却让中也背后一凉,“我们不喜欢用物件束缚彼此哦。心之所向,何须外物提醒?”
谎言从他嘴里溜出来,顺得像真的一样。中也差点都信了。
为了“证明”,太宰治突然伸手揽住中也的,把他往自己身边拽。中也立刻甩过去一个眼刀,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脸上戳出洞来。
女人眨了眨长睫毛,没再多问,和身边的男人一起鞠躬离开,继续他们的“约会”。
直到两人走远,中也才压低声音,从牙缝里挤出话:“看来我们现在是‘未婚夫妻’了?”
太宰治哼着小调,语气轻松:“好像是呢。走啦,去吃点小点心?”
“随便你。”
破天荒的,中也没反驳。两人混在人群里,抓起试吃品就往嘴里塞——美名曰“环境”,实则偷懒摸鱼。
“喂,矮子,”太宰治突然开口,“你没发现吗?所有人都在看你。”
“哈?”中也正咬着一块蛋糕,差点噎住,“看我干嘛?”
“看你啊,”太宰治语气平淡,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毕竟你现在是个‘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小姐’嘛。”
中也额角青筋直跳,手里的金属叉子“咔”一声被捏弯了。“你这是性别歧视?就因为我现在穿?”
太宰治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——这反应,值回中也刚才被迫淑女的委屈了。中也乘胜追击,扭了扭,用甜得发嗲的声音补了一句:“亲爱的,我还以为你品味会高一点呢~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洗手间。还好里面没人,他撑着洗手台,深吸一口气,试图压下火气。平时太宰治怎么闹他都忍了,今天这混蛋实在太过分!
镜子里的自己,脸颊终于从刚才的爆红恢复正常。他正整理着假发,突然瞥见身后有个黑影扑来——
中也反应极快,猛地矮身躲过。那黑影扑了个空,差点撞在墙上。中也顺势扫,对方“砰”一声摔在地上。他立刻发动重力异能,把人死死钉在地板上,自己则站直身体,拍了拍裙子上的灰。
“你是谁?”
地上的男人脸色变了又变,最后竟露出一丝得意:“果然不是你。你根本不是女人!”
暴露了?中也无所谓地靠回洗手台,用高跟鞋尖抵住男人的脖子:“,闯进女洗手间,你就不觉得失礼吗?”
男人冷笑:“彼此彼此吧。”
中也脚下用力,男人顿时喘不过气。“说!你是谁?想干什么?”
男人刚要开口,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。中也立刻摆出的姿势——结果进来的是太宰治。
太宰治快步走进来,看到地上被钉住的男人,脸上毫无意外。“我们得走了。”他语气平静,但中也听出了隐藏的急迫。
“走?为什么?”中也皱眉。
“我查到了点……麻烦的事。”太宰治措辞,伸手就要抓他的。
中也侧身躲开:“说!到底什么事?”
太宰治刚要开口,地上的男人突然低笑起来——被重力压着还能笑,简直欠揍。两人同时看向他,眼神警惕。
“笑屁啊?”中也攥紧拳头,准备给他一拳。太宰治却突然拉住他的裙摆,动作小心,没碰到皮肤。
“我就知道你太放松了,”男人看着太宰治,语气玩味,“毕竟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,对吧?”
“什么意思?”中也追问。
男人转向太宰治:“你心里。是不是那些男人过来搭话时,你就猜到了?”
太宰治抿紧嘴唇,沉默几秒后点头:“是。”他转向中也,语气更急,“别问了,快走!”
中也刚要跟上,洗手间外突然传来骚动。两人冲到门口一看——里的人比刚才多了一倍,而且个个眼神诡异,正朝他们这边围过来。
“怎么回事?”中也心里一沉。
太宰治突然抓住他的手,拉着他往舞池跑:“没时间解释了!我在外面放了炸弹,一分钟后爆炸!”
“你他妈——”中也刚骂了半句,就被太宰治拽进了舞池中央。
“嘘,”太宰治贴着他的耳朵,声音压得很低,“跟着我跳,穿过舞池就跑。”
中也咬牙——事到如今,他还有别的选择吗?
还好大姐头以前逼他学过跳舞,不然今天真要栽在这里。但该死的高跟鞋实在碍事,他不得不拽着太宰治的胳膊,“咔”一声掰断了鞋跟,然后提起裙摆,跟着太宰治往出口狂奔。
身后的人群还在追,远处已经传来隐约的警笛声。中也一边跑,一边在心里骂:太宰治这个混蛋,下次再敢坑他,非把他丢进横滨港喂鱼不可!
乐在里流淌,本该是的氛围,此刻却被急促的脚步声得支离破碎。
中也拉着裙摆狂奔,裙摆扫过的大理石地面,发出刺啦的摩擦声。身后的爆炸声震得他耳膜发疼,热浪卷着碎片扑面而来——
“啧!”
中也猛地转身,重力异能瞬间爆发!飞射而来的石块在半空中骤然停滞,紧接着“轰”的一声炸成齑粉。他借着反冲力将身旁的人往地带一推,自己却被冲击波掀翻在地。
耳鸣声嗡嗡作响,中也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。肺部像是灌满了烟尘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。他最恨爆炸后的场面,混乱、肮脏,还总让他觉得脑子都要被震成浆糊。
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背上,带着不怀好意的轻拍。
中也僵了一下,抬头就看见太宰治那张欠揍的脸。这家伙伸手把他拉了起来?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两人沉默着钻进接应的车里,司机广津老爷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,眼神里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。中也知道,广津肯定和他一样,满脑子问号。
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,中也终于忍不住开口,声音还带着咳嗽后的沙哑:“太宰,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太宰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,笑得像只偷的猫:“中也生气了?”
“老子快气死了!”中也咬牙,“好好的任务搞成这样,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!”
太宰的眼神突然沉了下去,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瞬间消失。中也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家伙只有在提到正经事时才会这样。
“我们的身份没暴露,但再下去,你就危险了。”太宰缓缓开口,“那个‘未婚夫’和‘未婚妻’的,根本不是表面那样。”
中也皱眉:“什么意思?”
“那个女人是被买来的,”太宰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那家伙把她当成自己后宫的玩物。今天的 gala 不过是个幌子,晚上还有场人口拍卖——他打算把‘未婚妻’送给宾客‘玩乐’,说是能提升自己的名声。”
中也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他想起那个女人看他时躲闪的眼神,想起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……原来如此。
“那混蛋……”中也攥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。
太宰突然伸手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手指还在他的锁骨处画着圈。中也浑身一僵——这是今天太宰第二次“好心”了,简直诡异到极点。
“你怎么知道这些的?”中也警惕地问。
太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,中也立刻后悔了。他大概猜到,答案不会是什么好事。
“一群蠢货来找你,问你在哪儿。我多问了一句,他们就像没长脑子的小孩一样,把计划抖出来了。”
中也没再追问。不用想也知道,那些人现在肯定已经变成港口黑手枪下亡魂了。
两周后,坏消息传来——那个男人从黑手地牢里逃了,还把那个女人扔下了。搜索队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人,中也听到消息时,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捏碎。
这个破案子总算有了个不算太糟的结尾。太宰破天荒地主动写了任务报告,中也则第一时间把身上那件该死的礼服脱了,换上自己的黑色风衣。那礼服薄得像纸,冻得他骨头疼,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了。
但当他看着手里的礼服,指尖摩挲着的面料时,突然冒出一个念头。反正留着也没用……
他鬼使神差地把礼服放在了大姐头助理的门口。第二天听说那助理看到礼服时眼睛都直了,中也心里莫名有点爽。下次太宰再敢说他自私,他就拿这事堵他的嘴!
(虽然他根本不在乎那件破裙子。)
(22岁)
一晃而过。前港口黑手干部太宰治,在一家小里遇到了一个叫陆的男人。他没问对方的姓氏,反正也不重要——他很,这个人的结局早就注定了。
太宰已经远离了黑手杀戮生活,那些寻找生存意义的日子也成了过去。他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,可当看到陆大摇大摆地坐在吧台前,脸上泛着气的潮红时,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陆还是老样子,只是更胖了,看起来过得不错。用着贩卖人口赚来的脏钱,日子过得很滋润吧。
太宰记得很,年前他明明炸了那个拍卖场,连带着所有一起。可这家伙逃了出来,还在这里东山再起,继续干着肮脏的勾当。
在自己常去的遇到仇人,这概率也太他妈低了。
太宰没打算杀他——直接开枪太便宜这家伙了。他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更“有趣”的计划。
他滑坐到陆旁边的座位上,瞥见陆那双绿豆眼死死盯着 bartender 手里的,贪婪得像只饿狼。真是个蠢货。
太宰端起刚点的抿了一口,陆终于注意到他,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:“小子,我们认识吗?”
“不认识。”太宰面无地回答。
陆往后靠了靠,打了个嗝:“你来这儿是为了‘表演’?”他说着,还色眯眯地朝 bartender 挑了挑眉。
“我只是来的。”
“切,不就是的地方嘛。”
陆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,舌头打结,嘴里是污言秽语。喝醉了就话多,正好,省了太宰不少功夫。
太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,听着陆的疯言疯语。这家伙倒是挺能说,把自己的老底都快抖干净了——私人的地址、非法据点的位置,被太宰记在了心里。
离开时,太宰不错。他顺手把从陆里偷来的钱留下一大半给了 bartender 当小费——算是替那家伙积点“阴德”。
外面冷得刺骨,哈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。太宰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响了四声才被接起,国木田独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,还有点不耐烦:“太宰,现在是凌晨四点!你最好有重要的事——”
“别生气嘛国木田,”太宰笑着说,“保证是个大案子哦。”
“又要去捞你?能不能行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“不用,我有坐标。”太宰治的语气突然变了,玩世不恭的调调瞬间消失,换上了罕见的严肃。国木田独步手里的钢笔“啪嗒”掉在笔记本上——这家伙不对劲。
“什么坐标?干什么用的?”
“人口贩卖团伙的老窝。你今天晚点带人去端了,顺便叫上,不止一个点。”太宰治说着,抬脚跨过路边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。这种烂醉如泥的家伙在港区随处可见,他连眼皮都没抬。
“我一个人?想都别想——”
“说了叫上。”太宰治打断他,“我去追头目。”
电话直接挂断,国木田独步盯着黑屏的手机,眉头拧成了结。这家伙每次都这样,永远把最危险的活儿留给自己。
另一边,中原中也看着屏幕上跳动的“青花鱼”来电,直接按了拒接。
三秒后,电话又响了。
再拒接。
又响。
“妈的你有完没完?!”中原中也终于爆发,手指几乎要把屏幕按碎,“有屁快放,青花鱼——”
“找到他了。”
中原中也脚步一顿,无视了同事投来的诧异,径直冲进自己摔上门。“说点,谁?”
“年前那个。就是你扮成娇生惯大小姐执行任务那次——”
“知道了!”中原中也猛地攥紧手机,指节泛白。那段黑历史他恨不得从记忆里抠掉。“你真找到他了?”
“千真万确~一小时后见,现在只剩五十九分钟了,别迟到哦!”
电话再次被挂断,一条短信弹了出来,是见面地址。中原中也看着地址上那个离港黑总部足足一小时车程的位置,骂了句脏话,抓起外套就往外冲:“老子今天请假!”
绷带浪费,去死吧。
地址在横滨最鱼龙混杂的街区。中原中也以为会是个阴暗的仓库废弃工厂,结果眼帘的是家闪着霓虹的俱乐部——刺眼的劈开晚霞,把原本还算宁静的黄昏得乌烟瘴气,震耳欲聋的贝斯声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。
一只胳膊突然搭在他肩上,中原中也条件反射就要踹过去,瞥见那熟悉的黑色风衣,硬生生收了力,改成一肘子怼在对方肋骨上。
“嘶——这就是前搭档的‘欢迎仪式’?”太宰治捂着肚子模作样地哀嚎。
“这是你当年把我扔在战场上的报应!”中原中也咬牙切齿,“至少把我拖到地方再跑啊?后来还他妈下雨了!”他说的是上次跟那个能力暴走的家伙打架时,太宰治突然消失的事。
“抱歉啦~”太宰治的语气里半分歉意都没有。
“少废话,赶紧完事。他在里面?”中原中也指着俱乐部大门,虽然两人已经往那边走了。
太宰治点头,拉着他直接插队到队伍最前面。门口站着个铁塔似的保镖,看都没看他们一眼——直到太宰治凑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。
那保镖突然打了个寒颤,立刻侧身让开,活像见了鬼。
“你跟他说什么了?”
“秘密~”
中原中也没再追问,跟着太宰治钻进俱乐部。里面的音乐快把耳膜震破了,他从来讨厌这种地方,宁愿去安静的喝。
太宰治熟门熟路地绕开扭成一团的肉体和地上的呕吐物,中原中也皱着眉跟在后面,感觉自己的限量版外套都要被这鬼地方玷污了。
俱乐部深处反而安静下来,隔成一个个拉着帘子的私人卡座。一个帘子没拉严,中原中也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男人——那家伙翘着二郎,好像自己是什么大人物,色眯眯的眼睛在周围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身上打转,那些女人正凑在他耳边说骚话,把他的耳朵都吹红了。
中原中也的血瞬间冲到头顶,拳头捏得咯咯响。就是这杂碎!年前把他骗去当诱饵,害他差点栽在敌对组织手里!
“就是他。”太宰治的声音也冷了下来,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。
“走!”中原中也抬脚就要冲进去,拳头已经举到半空,却被太宰治一把抓住。
“急什么,矮子?”太宰治朝男人两侧努了努嘴,“没看见那两个保镖?”
中原中也暗骂自己冲动——那两个保镖穿着黑,手一直放在的枪套上,明显是职业杀手级别的。
“你他妈才矮!”中原中也瞪了太宰治一眼,拽着他躲到柱子后面,“那你说怎么办?总不能站在这儿干看。”
太宰治低头看着他,眼神怪怪的——就像当年……
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
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,太宰治突然从背后变出一个袋子,晃了晃:“老规矩?”
“想都别想!”
“别这么嘛~这是唯一的办法。”
如果太宰治都这么说,那多半是真的没别的路了。中原中也虽然,但还是嘴硬:“为什么你不去?”
太宰治嗤笑一声:“你看我像能行的?”
……好像有点道理。
这种活儿中原中也干过不止一次。以前大姐总派他去,美名曰“你最这个”,就是喜欢看他穿罢了。
“行。但老子是为了把这杂碎送进监狱,不是为了你!”中原中也一把抢过袋子,往旁边的化妆间走去。
“我会在的地方看着你哦~”
中原中也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。
化妆间里没人注意他。只要他走路带风,摆出一副“这地方老子说了算”的架势,就没人敢多问一句。
换好衣服的瞬间,中原中也差点把手里的裙子摔地上。
这玩意儿也能叫衣服?
金色布料堪堪遮住部位,薄得像层纸,一动就贴在上。他咬牙攥紧裙角——太宰治那混蛋到底从哪儿弄来这玩意儿?!
更离谱的是还塞着化妆品,是他每次卧底用的那个牌子。
中原中也后槽牙都快咬碎了。
这货该不会一直在跟踪老子吧?
他没摘脖子上的项圈,把短刀藏进根的绑带里,转身走向卡座。昏暗的下,太宰治正靠在沙发上,举着地晃,视线越过杯沿,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。
中原中也狠狠剜了他一眼,嘴型无声地动:“你欠老子的!”
太宰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口型回得快:“请你喝。”
鬼才信!
他深吸一口气,踩着高跟鞋走到那男人面前。过去,他早练出了穿高跟鞋打架的本事——这双鞋还是他编了个“把鞋落前任家”的鬼话,从服务生那儿借来的。当然,用完会还。
男人的视线像黏的虫子,从他的脸滑到胸,再落到裙摆下若隐若现的。中原中也强忍着恶心,昂首挺胸地走过去,让裙摆随着步伐晃出弧度。
“美人儿,来陪哥哥?”男人伸手就往他上搂。
要是年前的中原中也,早一拳把这货的牙打掉了。但现在他只是微微侧身,让那只肥手搭在自己侧,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媚笑:“老板这么大方,妹妹当然愿意。”
男人被哄得眉开眼笑,搂着他滔滔不绝地吹嘘自己多有钱多厉害。气喷在中原中也脸上,他差点没忍住动手——还好这货醉得厉害,正好方便办事。
中原中也听迷,突然抬起一条。金色裙摆顺着根滑上去,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,在昏暗的下泛着。男人的瞬间直了,伸手就想摸。
他一把抓住那只的手,凑到男人耳边,声音压得又软又勾人:“这里人多……我们换个地方?”
男人果然点头如捣蒜。中原中也趁势瞥向太宰治,想给个信号——却对上一双从未见过的、暗沉得吓人的眼睛。
管他呢!
两人起身往后门走,男人的手死死掐着他的。刚推开门,刺骨的冷风就灌了进来,中原中也猛地侧身,像跳一支利落的探戈,瞬间挣开束缚。
“你他妈——”
男人的骂声还没出口,短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。中原中也把他抵在墙上,刀刃微微用力:“闭嘴!”
他的声音沉了,没了刚才的柔媚。男人懵了,就想踢他,中原中也早有准备,膝盖一顶就挡住攻势,两人瞬间僵在原地。
中原中也嫌恶地皱皱眉,突然松开手,指尖泛起。男人像被无形的手掐住,死死钉在墙上,脸憋得通红。
反正身份已经暴露,还藏什么重力异能?
他正得意,后门突然被推开。太宰治地走出来,脸上挂着惯有的欠揍笑容:“哎呀中也,真巧啊,你也在这儿?”
“巧你妈个头!”
太宰治收敛了笑意:“俱乐部里的人都完了,那些姑娘了。”
中原中也点点头,刚想说话,又一阵冷风吹来,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——这身破裙子根本不挡风!
“喂,太宰,把你外套给我!”
太宰治叹了口气,不不愿地脱下黑色风衣,扔给他。中原中也一把接住裹在身上,还不忘瞪他:“你最好祈祷这衣服没沾味儿!”
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。一群警察冲过来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被钉在墙上的男人。为首的女警动作干脆利落,一把将男人按在地上,手铐“咔嚓”一声铐上去,力道大得差点把他胳膊拧断。
“你这畜生,终于栽在我手里了!”女警啐了一口,把人塞进警车。
中原中也挑眉:“那女人谁啊?”
太宰治笑得像只偷的猫:“年前他想卖掉的那个女孩,你当时替她卧底来着。她后来考了警校,进了警队。”
中原中也吹了声口哨:“够飒啊。”
“是挺飒的。”太宰治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,“快走,你看那些人都在看你。”
中原中也回头,果然看见不少路人停下来,对着他指指点点——毕竟一个穿金色短裙、裹着黑色风衣的男人,实在太扎眼了。
“这他妈是谁的错?!”
“……你的?”
中原中也揪住太宰治的衣领,把他往风里拽:“错你大爷!说,这裙子到底哪儿来的?是不是从脱衣舞娘那儿偷的?!”
“好男人从不透露秘密~”
“滚!以后别他妈再找我!”
可惜这话根本没用。
第二天太宰治就打来了电话,第三天又打,第四天……没完没了!
不就是陪他出了个破卧底任务吗?怎么就把这绷带混蛋的“合作瘾”勾出来了?
早知道这样,老子年前就答应他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