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部平次扫过教室里叽叽喳喳的新生，嘴角撇了撇。

自从搬去和白马探同住，转学是理所当然的事。和向导后本就该尽量在一起，三级以下的要求是同城，到了他这儿——

呵，白马探恨不得把距离卡到一百英尺。

好在这破学校也穿立领校服，虽然颜色不一样，但至少没让他像个异类。不过他这小麦色皮肤和一口大阪，想不显眼都难。

“同学们安静！”讲台上的老师敲了敲黑板，“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，自我介绍一下吧。”

服部平次懒洋洋地站直，手插在裤：“服部平次，名侦探。”

话音刚落，底下就炸开了。

“来的？那口音好有意思！”

“皮肤好黑啊……真的是东京人吗？”

“侦探？和白马同学一样？”

“比白马同学厉害吧？人家可是有‘名侦探’的称号！”

“？那东边是不是也有个名侦探？”

“你傻啊！的工藤新一啊！”

老师拍了拍桌子：“好了别吵！服部同学因为家庭原因转学过来，大家多。”

家庭原因？服部平次在心里嗤笑。要不是为了盯着某个金发向导，他才不会来这破地方。

“服部同学，你姓氏和白马同学相近，就坐他旁边吧。”

服部平次挑眉。这老师明显知道他是S级，白马探是A级向导。就算没，把顶尖和向导安排在一起也是常规操作。

行吧，正好方便他盯人。

上课铃响了。服部平次扫了眼课本，历史和英语进度比大阪快，但数学了点。不过这都无所谓——他早就提前自学完了，反正时间都用来查案子了。追上进度分分钟的事。

整整一上午，服部平次一边听课，一边用锁着白马探。那家伙好几次想开口，又怕打断课堂，结果就是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他背上，烦得他想把掰断。

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。早上那事白马探不会还记着吧？难道想找他打架？

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。

午休铃一响，白马探立刻转过来，眼神锐利：“我带你见个人。”

“哦？”服部平次歪头，“谁？”

“怪盗基德。”

服部平次差点从上蹦起来：“哈？你说啥？”

“喂喂！都说了多少遍了！”一个的声音插进来，“我不是基德！”

服部平次循声看去，眼睛瞬间瞪圆：“工、工藤？！”

那男生眨了眨眼，一脸无辜：“你认错人了吧？我叫……”

服部平次仔细打量——不对，这不是工藤新一。工藤那家伙头发永远梳得一丝不苟，校服扣子扣到最上面，哪像眼前这人头发乱得像鸡窝，衬衫领口还敞着两颗扣子？而且眼睛的蓝色了点，脸也比工藤圆。

最重要的是，这家伙身上没有的压迫感，反而带着向导特有的温和气息。工藤新一可是货真价实的S级！

“啊、抱歉抱歉！”服部平次干笑两声，“你长得太像我一朋友了！”

“正常，经常有人这么说。”男生咧嘴一笑，伸手过来，“我叫黑羽快斗。”

“怪盗基德。”白马探冷冷纠正。

黑羽快斗夸张地叹气，甩开服部平次的手，张开双臂转了个圈：“白马混蛋！都说了我不是基德！”

“证据确凿。”白马探掏出个小本子，“身高体型就算能，你俩那爱出风头的性格、不会滑冰的弱点、还有那手出神化的魔术手法——”

“喂喂！东京会变魔术的又不是我一个！”黑羽快斗叉，“而且江户川区那么大，有几个很正常吧？”

“单独看是正常，但加在一起——”

“行了行了，你们俩别吵了！”服部平次突然开口，站起来。

教室里的瞬间集中过来。大家都知道白马探和黑羽快斗是死对头，现在又来个名侦探，这瓜肯定好吃！

服部平次一只手插在，另一只手托着下巴，绕着黑羽快斗转了两圈。这家伙身材不错， lean得很，看起来挺灵活——不过得试过才知道。他的视线最后停在对方眼睛上。

那双眼睛里空空如也。

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，这话一点不假。服部平次破过那么多案子，看眼神就能揪出凶手——是嗜血的疯狂，还是心虚的躲闪，一眼就能看穿。

可黑羽快斗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。

不是天真，不是单纯，是刻意的空洞。

服部平次的手指在唇上敲了敲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有意思。

这小子绝对有问题。

平次绕着那个少年转了一圈，表面上像是在掂量对方的辩解，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。他踱回原位，最后又凑近了黑羽——近得能对方那双不像工藤的蓝眼睛。他就这么盯着，直到对方的向导能力闪过一丝，随即又被强行压下。

他突然后撤一步。

“我没看出来。”平次面无地开口。

近在咫尺的黑羽眉毛猛地一挑。

“什么？！”白马直接从课桌后跳了起来，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
“我说我没看出来。”平次往后一靠，双手枕在脑后，边说边朝教室门口走去，“基德是个高中生，还刚好跟你同班？能偷听你的所有计划，还能接近中森警部的女儿套话？太刻意了，不像他的风格。”

“这根本不是刻意不刻意的问题——！”

“喂，听你朋友的话啊白马混蛋！他可没把我当罪犯！”

“那是合理怀疑——！”

平次反手带上门，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。本能在叫嚣，想把自己的怀疑告诉向导，可理智又提醒他保护那个陌生向导，连带保护自己的朋友。偏偏那向导对自己敌意，工藤的状态也像他当初一样一落千丈……但他撑住。

现在还能稳住。

只要还停留在试探和躲猫猫的阶段，只要工藤的不突然恶化，他就能维持住本能强加的诡异平衡。

现在还能稳住。

走廊那头传来一声懊恼的低吼，平次心跳微微加快——是生气，但不是痛苦或恐惧，暂时不用管。

他掏出手机走到窗边，想找个信号好的地方。翻通讯录时指尖一顿，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电话接通的瞬间，他对着窗外咧嘴笑了：“工藤！”

“……服部，你打电话来干什么？”

“当然是你啊！”平次靠在窗台上，“朋友不都这样？倒是你，没主动联系我——我今天可是转去新学校了，你知道吗？”

“现在是午休时间，还没出什么事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平次对着手机皱起眉。

“你会打电话来，说明你闲得发想找乐子——也就是说麻烦还没找上你。”

平次嗤笑一声：“算你说对一半。我确实闲得，东京的学校也没好到哪儿去嘛。”

“你会这个，才让我意外。”

“放心，下次不会犯这种错了。”平次翻了个白眼，换了个姿势手肘撑着窗台。走廊尽头传来推拉门的轻响。“不过还真发生了点事——我好像遇到你说的那个‘可能’了。”

“……你怎么确定？我没给你名字也没说特征。”

“白马对他一个同班同学有点怀疑。”平次压低声音，“某些地方太像了……他的推测挺有道理。”

“哦？”

“没你的确认，我不能说更多。”平次攥紧手机，“而且我也不能问你这个。”

“……我不会让你对向导隐瞒秘密，服部。所以我不会逼你做这种事。但如果他的怀疑是真的，等你们结合后他从我们的联系里找到证据……求你在他做傻事前让我跟他谈谈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平次应下来，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，“对了，你那边还有什么安排？有没有‘有趣’的事？”

“……我挂了。”

“哎别啊工藤！”平次对着听筒哀嚎，只听见忙音传来。

“你在跟谁打电话？”黑羽突然从旁边冒出来。

“啊，就是个朋友。”平次把手机塞回后，“他让我报个平安，说怕我不适应新环境。”

黑羽歪着头打量他：“听着不像你啊，他不是挂你电话了吗？”

“嗨，工藤本来就这样。”平次摆摆手，反正刚才逗对方也有自己的错，“他那人就是嘴硬。”

“工藤？”黑羽眼睛一亮，嘴角勾起笑意。平次愣了愣，想分辨对方是真还是的，结果却看不透。“是那个‘的名侦探’工藤新一吗？”

“嗯。”平次闷哼一声算是承认。

“他不是失踪好几个月了吗？”黑羽皱起眉，“我听说没人能联系上他。”

“消息挺灵通啊你。”平次挑眉，“工藤就是在忙一个大案子，连轴转罢了。没听过那句话吗？吃饭、睡觉、查案子，只能选。”

“这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
“不是吗？”平次做出惊讶的，“我一直以为是这样呢。”

黑羽盯着他看了几秒，平次突然觉得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——本能瞬间炸出愤怒和恐惧，他猛地竖起精神屏障，像利剑般锋利，磐石般坚固。黑羽脸上的立刻变成了惊讶，还有一丝被抓的窘迫——是窘迫被发现，不是窘迫做了这事。

“在我脑子里乱翻，”平次抱臂冷笑，“不如直接问你想知道的问题？”

“你怎么……？”

“你们向导玩精神把戏是熟练，但也不是软柿子。”平次咬着牙，“我们生来就是给你们向导提供区的，自然也能把你们拦在外面。”

黑羽的眉头拧成一团，眼神沉了下来。平次突然意识到——这才是黑羽快斗众多真面目里的一个。“我以前从没失手过。”

“那是因为你只试过对工藤下手吧。”平次挑高一边眉毛，“而且工藤现在当当得一塌糊涂。”

黑羽快斗又沉默了。

他紧咬着服部平次的话不放，显然是在字缝里找答案。平次这家伙，肯定不会让他轻易得逞。

终于，这位向导还是“服软”了——如果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质问也算“礼貌”的话。

“你到底知道多少？”

平次勾起嘴角，语气模棱两可：“比你想让我知道的多，但比你以为的少。”

黑羽快斗脸上的愠怒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茫然。

平次尽量用客观的语气：“工藤说过，基德在他需要的时候帮过他。他还提到，他们之间可能形成‘羁绊’，但没说在哪认识的，也没提基德的真实身份。白马探给了不少线索，要是有证据，我多半会信。”

“但你没信。”黑羽快斗一针见血。

“我不是来抓基德的。”平次摊摊手，“我是来和向导‘’的。要是成了，我们就会‘羁绊’，到时候我知道的一切，他都会知道。这会把工藤潜在的向导——也就是你——置于危险之中，这既违背我作为的本能，也对不起我和工藤的。可要是不‘羁绊’，我就得一直在中心，直到找到合适的为止……说实话，我可不想那样。”

黑羽快斗又了沉默。他的像扫描仪一样在平次身上扫来扫去，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。

这家伙对的掌控力也太强了吧？难道真能看穿自己的心思？平次心里犯嘀咕。面对黑羽快斗那张脸，他什么都读不出来。就算偶尔捕捉到一丝，保不齐也是出来的。

突然，黑羽快斗眼睛一亮，哈哈大笑起来，仿佛刚才那几分钟的凝重从未发生过。

“你真逗啊，帽子君！”

“哈？”平次一脸困惑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轻咳。

白马探探出头来，语气带着几分无奈：“你们两个还在这儿？马上要上课了。服部，你吃东西了吗？”

“啊！忘了！”平次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，他捂着肚子哀嚎，“我还没吃呢！”

白马探又叹了口气：“我有个卷，给你三分钟。”

平次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教室，满脑子都是那三分钟的干饭时间。路过黑羽快斗身边时，他眼角瞥见对方冲自己眨了眨眼。

平次没当回事。

谁知道那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？

第4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