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抓到她了。

27岁的E级向导林富士子，在中心工作了三年。那女人不知发什么疯，盯上了自己负责的S级，还把要和的向导打伤了。

别得意得太早。要不是我发现她不对劲，你们能这么顺利？

现在中心正彻查她经手的所有案子，看看有没有早期精神失常的迹象。

我早怀疑她有问题，可一直没她的手段。还好你朋友说，训练有素的向导能给向导筑盾——这招太了。

“你能不能好好说人话？少给我阴阳怪气——！”

柯南盯着手机屏幕，指尖差点把屏幕戳穿。

“你爸又给你发消息了？”

对面传来拖动的声音，柯南抬头，看见快斗端着两杯冰咖啡坐下。少年的指尖还在转硬币，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，“抓到凶手了？”

“嗯。”柯南把手机扔到一边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“心理侧写师的卧底计划成了。那女人被抓时还在喊，说自己和那个3S级是灵魂伴侣。这状态，根本没法脱罪。”

“卧底向导没事吧？”

“他有特殊能力，能延缓精神攻击的效果，而且和心电感应都不太敏感——就算盾破了也没被冲垮。中心检查过，说他身体没问题。”柯南顿了顿，道，“对了，他就是要和那个的向导。”

快斗皱了皱眉，“这也行？出了这么大事，中心还让他们？”

“卧底本来就不是调查组的人，而且那边。他们查了所有监控，没发现和林富士子有任何异常接触。”柯南耸耸肩，“说白了，就是单恋疯魔了，错付了。”

“那被打伤的向导呢？”快斗的声音低了下去，硬币也不转了。

柯南沉默片刻，才低声道：“还在昏迷。林富士子下手太狠，中心的向导们正唤醒他们，但估计得躺。”

“那……接下来呢？”快斗把硬币攥在手心，指节微微泛白。

柯南看着他紧绷的侧脸，心里也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。

接下来怎么办？

林富士子落网了，不会再有向导受伤。

他留在这儿的理由，没了。

本来他就是为了保护快斗才住进来的，可这几天，他根本没帮上什么忙。

更重要的是，他不想回毛利家了。

离开那栋的这一周，他才发现自己活得有多累。每天成天真的小学生，对着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点头哈，对着的强颜欢笑——那种，快要把他逼疯了。

回去？想想，他就觉得窒息。

而且……毛利家没有快斗。

和快斗在一起的感觉太舒服了。哪怕他的感官突然失控、尖锐得像要炸开，快斗总能轻轻巧巧地把那些嘈杂压下去。甚至连快斗自己都没察觉，他随手递过来的一杯冰咖啡、一句玩笑话，就能让柯南狂跳的心安定下来。

习惯了这种温暖，怎么可能再回到冰冷的里？

他做不到。

他早就不需要在毛利家了。

以前住那儿，是为了保护和小五郎，也是为了监视组织的动静。可现在不一样了——波洛的安室透，还有住在新一家的冲矢昴，都是他的人。就算他们不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，也愿意和他交换。他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。

更何况，离开毛利家，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。

贝尔摩德知道他的身份，死前也猜到了。那天琴和伏特加亲眼看见快斗开车带走他——他留在身边，只会让她变成组织的靶子。

所以，他不能回去。

可他也不能留在快斗这儿。

这几天，他无数次想开口问快斗能不能留下来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
他是个定时炸弹，随时可能爆炸。不稳定的感官只是小事，万一组织发现他的行踪，快斗就会被牵连。

他不能那么自私。不能把快斗拖进危险里。

所以他一直没说。

现在，连最后一个留下的理由都没了。

接下来，到底该怎么办？

“我……搬出去吧。”柯南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手机壳，“你也能了，继续策划基德的盗窃案，在YouTube上看胡迪尼的纪录片——总之，凶手抓到了，我不用再在这儿了。”

“那你就回毛利家住，我们以后只在基德的预告函里见？”快斗问。

柯南他的，快斗的脸像戴了一样，没有任何。

但他不想让快斗误会，“……我不打算回姐姐那儿了。”

快斗手里的硬币“当啷”一声掉在桌上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柯南低下头，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模糊的倒影，“我爸妈……想让我找个向导绑定。”
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
“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……根本不可能。”柯南抬起手，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的身体，“不说一个未成年有多离谱，中心肯定会给我个和这身体年龄差不多的向导。而且……我是个危险分子。不管对谁来说，在我身边都。以前留在毛利家是没办法，现在……了。”

“既然不住毛利家，也不用向导……”

那能去哪？

柯南指尖抠着桌沿，声音压得低哑：“我爸妈应该留了后手。那种专门给用的屋，就像中心给长期住户准备的那种，随时能启用。”

一想到那地方，他就忍不住皱鼻子。昏暗，隔音，像个囚笼。得等组织倒台，灰原哀研究出解药，他才能出来。可眼下，这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。至少能安安静静看书……前提是他的触觉别敏感得连书页都碰不得。

“嗯……这办法可行。”快斗指尖转着硬币，叮当作响地敲了敲桌面，突然按住硬币，抬眼笑了，“——你搬来跟我住？”

柯南猛地抬头，眼睛瞪得溜圆。

快斗翻了个白眼：“什么傻？自从你妈把你丢给我那次，你不就想问了？别忘了，我可是向导。”

哦对。柯南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后颈。自从快斗戳破他工藤新一的身份，他就没再刻意隐瞒什么。可搬去跟怪盗基德同住？这也太离谱了！

“老实说，一开始我也不乐意。”快斗指尖转着硬币，眼神飘向窗外，语气难得认真，“但这一周……我发现做什么计划都下意识把你算进去。基德的行动路线，周末去哪玩……不知不觉，你就成了我生活里的一部分。烦得很，却又甩不掉。”

柯南的手指突然开始发抖。他……他这是在表白吗？

快斗却突然换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，挑眉道：“再说了，我最欣赏的评论家要是被在屋里，以后谁来拆穿我的魔术？多无聊。”

柯南胸口那点悸动还没散开，就被理智浇了盆冷水：“不行，你会被牵连的。”

“得了吧，我是基德。”快斗满不在乎地摆手，“早就把脑袋别在裤带上了，多你一个能怎样？”

“我是侦探，你是罪犯！”

“这话留着跟咱爸说去。工藤优作和黑羽盗一斗了半辈子，我爸也没被抓啊。”快斗冲他挤挤眼，“在你们家面前，我可是有‘罪金牌’的。”

柯南沉默半晌，突然抬头：“……如果我搬去，我们缔结羁绊……你就再也瞒不了我任何事了。”

快斗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，眼神沉得像深夜的海：“侦探小子，你是这世上第一个，我毫无保留的人。”

那语气里的坦诚像针，扎得柯南心口发疼。他低下头，指尖抠着桌布上的纹路，声音轻得像蚊子哼：“……好。”

“嗯？”快斗没。

“我说好。”柯南猛地抬头，眼睛亮得像星星，“我搬去跟你住。”

快斗眼里瞬间炸开烟花，嘴角差点咧到耳根。柯南却突然泼冷水：“你想，少年侦探团肯定会天天来蹭饭，他们绝对会把这当成‘官方许可’。”

“……我收回刚才的话。当我没说。”快斗脸一垮，却忍不住笑出声，“那群小屁孩一天到晚吵吵嚷嚷，我可受不了。”

柯南白了他一眼：“那你最好把基德的秘密基地锁死，别像上次那样被他们误打误撞闯进去。”

“……你知道那地方？”快斗扶额叹气，突然眼睛一亮，“要是他们再闯进去，我能不能收他们当助手？就像罗宾汉和小约翰那样！”

“想都别想，谜语人。”柯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，“我都知道你那破地方，也没见我给你当助手。”

“你还没现实？”快斗一本正经地掰手指，“第一步，拐个小孩回家住。”

“我只是长得像小孩！”

“成熟的大脑和守口如瓶的本事，都是加分项。”快斗冲他 wink 一下，继续胡扯，“第二步，给小孩满武器和 gadgets。”

柯南皱眉：“我已经有阿笠博士的发明了。”

“不错嘛，挺有远见。”快斗吹了声口哨，“第三步——等着发财！”

柯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，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：“……侦探确实能帮你找出盗窃计划里的漏洞……”

“对吧？我就说嘛！”

“但我还是不支持犯罪。”

“不然你怎么当名侦探？”

柯南被他逗笑，可笑容很快僵在脸上。他低头看着手机，屏幕上“”的名字刺得他眼睛发疼：“……我得告诉。告诉她，工藤新一回不去了。至少不是她的那种‘回来’。”

快斗的笑容瞬间消失，声音沉了下来：“要我替你说吗？”

柯南沉默了，最终摇了摇头：“不用。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骗她，让她抱有希望。这事……她该亲耳听我说。”

哪怕他怕得要死，怕听到的哭声，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。她值得更好的，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。

“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？”

“不用，我能行……谢谢你，快斗。”

“谢什么。”快斗站起身，把推回原位，“有事喊我，我去鸟舍那边着。”

“嗯。”

脚步声渐远，房间里只剩柯南一人。他盯着手机屏幕，深吸一口气，又缓缓吐出。

“加油。你可以的。”

他滑动屏幕，找到那个置顶的联系人——是柯南手机里为数不多的通话记录之一。手指悬在“拨打”键上，心脏狂跳。他咬咬牙，按下按钮，握紧了藏在领结里的变声器。

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，每一秒都像在熬刑。直到——

“新一？”

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，带着一丝惊喜和不易察觉的颤抖。柯南的喉咙瞬间哽住，指尖死死攥着变声器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第7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