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马探刚翻开新到的《左文字侦探集》，就被开篇的悬念勾住了魂。

书页沙沙翻动，他正跟着主角推开凶案现场那扇沉重的木门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懒洋洋的插话。

“凶手是二表哥。”

服部平次四仰叉地靠在沙发上，眼睛盯着天花板，语气笃定得像亲眼看见了作案过程。

白马探指尖一顿，从书里抬起头，镜片后的蓝眼睛里写满了诧异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我说凶手是的二表哥。”服部平次坐直身子，胳膊搭在膝盖上，“没跑了。”

白马探眉头皱成了川字。

这家伙根本没凑过来看书，怎么可能知道书里的人物？

服部平次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，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，咧嘴一笑：“我听见了啊。在这儿听见的。你脑子里的声音，跟听有声书似的。”

白马探的脸“唰”地红了。

他忘了自己是个向导，精神力外放时会不自觉地把思绪“广播”出去。沉浸在书里的时候，那些紧张的对话、细致的场景描写，被这家伙听了个正着。

“抱歉，我不是……”

“嗨，没事儿。”服部平次摆摆手，“省得我自己看了，你这人物还挺带感的。”

白马探的耳根还在发烫，心里却莫名有点别扭。

他合上书，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：“我连凶案现场的细节都还没看完，你怎么确定凶手是二表哥？”

“直觉。”服部平次挑了挑眉，“不信你接着看，等会儿揭晓答案的时候，看我猜得对不对。”

白马探哼了一声，重新翻开书。

他倒要看看，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未卜的本事。

心里这么想着，却忍不住加快了翻页的速度。服部平次的笑声在耳边若有若无，白马探没听见，把注意力扑在了书页上。

直到机场广播响起登机提示，他才意犹未尽地合上书，跟着服部平次排队。

刚在座位上坐稳，他又地拿起书。服部平次把塞进头顶的行李架，一屁股坐下来，胳膊肘撞了撞他：“我赌五毛，凶器是那个古董。”

白马探的视线从书页上移开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：“我还没看到那里。”

“那又怎样？”服部平次咧嘴笑，“凶手肯定是用那套里的某个玩意儿作案的。二表哥，古董，完美组合。”

“没有证据就妄下定论，是侦探的大忌。”白马探推了推眼镜，“我不会轻易锁定嫌疑人，除非所有线索都指向他。”

“行，等会儿你看完了，要是我说对了，你就得承认我比你厉害。”

“做梦。”

服部平次没再说话，只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。

白马探的指尖一颤，差点把书掉在地上。

他刚才太专注于书里的，精神力不知不觉地收敛了。服部平次这个，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状态变化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看你绷得太紧了。”服部平次说得轻描淡写，“放松点，飞机还没起飞呢。”

白马探没说话，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。

他能感觉到，周围乘客的像潮水一样涌过来——有人焦躁地看表，有人地对着窗外，还有人紧紧抓着扶手，呼吸都带着颤抖。

这些杂乱的像无数根针，扎得他太阳穴隐隐作痛。

即便是向导专用的镇定剂，也只能稍微缓解一点。服部平次的手温暖而有力，像是一道屏障，把那些嘈杂的都挡在了外面。

白马探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。

一个小时后，他合上了书，脸色有点难看。

服部平次凑过来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怎么样？我猜对了吧？凶手是不是二表哥？凶器是不是那套古董？”

白马探抿着嘴，不说话。

服部平次得意地笑出了声：“我就说嘛！你还不信！”

白马探别过脸，盯着窗外的云层，心里把服部平次的祖宗代都问候了一遍。

这家伙，运气怎么就这么好？

“终于落地了！”

刚走出到达，服部平次就伸了个大大的，活像一只刚睡醒的猫。

白马探拎着他的外套，语气带着点不屑：“不就是三个小时的飞机吗？至于这么夸张？”

“你天天飞航线当然无所谓！”服部平次揉了揉脖子，“我平时最多坐两个小时的航班，这都快累死我了！”

他的大嗓门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，服部平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日语。他挠了挠头，赶紧切换成英语：“那个……我们住的在哪儿？要不要打车过去？”

“不用。”白马探的英语流利得像母语，“我家离这儿不远，我母亲应该派车来接我们了。”

服部平次的脚步猛地顿住，拽着他的手不肯放：“等等！你家？派车？日本那栋大还不够，你在英国还有房子？你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啊？！”

“没什么特别的。”白马探含糊辞，眼睛突然一亮，“哦，我的行李出来了！”

他说着就要往行李传送带那边跑，服部平次一把拉住他：“别想转移话题！”

就在这时，服部平次的扫过人群，落在了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人身上。

老人手里举着个牌子，上面写着——“白马探少爷”。

服部平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
还说不是大人物？这排场，比他见过的所有富豪都夸张！

白马探顺着他的看过去，脸上露出了笑容：“太好了，杰维斯已经到了。”

杰维斯？

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？

哦对了，是那种英国老派小说里管家的名字！

服部平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看着走过来的白马探：“我跟你说，就像我当初跟工藤说的那样——住就算了，在国外还有第二套房，出门还有管家接机，这根本不是普通人的生活！”

白马探的脸微微泛红，像是有点不好意思：“那房子也不算……”

“还不算？”服部平次打断他，“你要是再谦虚，我就把你在日本偷偷用望远镜观察毛利小五郎的事儿说出去！”

白马探的脸更红了。

杰维斯走过来，对着白马探微微鞠躬：“少爷，夫人已经在家等着您了。”

他的扫过服部平次，带着一丝审视。

服部平次赶紧收敛了语气，挠了挠头：“那个……我不是要凶他，就是有点惊讶。我怕到时候去你家，说错话做错事，给你丢脸。”

白马探看着他局促的样子，忍不住笑了。

他伸手握住服部平次的手，对着杰维斯说：“杰维斯，这是我的朋友服部平次。我们走吧。”

服部平次的脸“唰”地红了。

这家伙，在管家面前牵他的手！

杰维斯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，但还是恭敬地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：“两位这边请。”

服部平次跟着白马探往前走，心里暗暗发誓——等会儿到了他家，一定要好好看看，这家伙到底藏着多少秘密！

白马探身后，管家吉夫斯紧绷的脸刚缓和几分，他自己却翻了个白眼。

“反正你说什么都对——在我妈面前。”

“你妈？！”服部平次猛地拔高声音，又急忙咳嗽两声压下去，手忙脚乱地抹掉脸上的震惊，“你怎么不早说要见伯母？早知道我就带几件像样的衣服来了！”

“放心，你这样就行。”白马探皱着眉把行李箱递给吉夫斯，管家接过去，又眼疾手快地抢过服部平次手里的帆布——那小子还没来得及抗议，两件行李就都被塞进了后备箱。

“至于你说我‘不正常’那事……”白马探飞快扫了眼四周，冲服部平次勾了勾手指。

服部平次心里打鼓，还是凑了过去。

下一秒，他就被白马探的低语呛得直咳嗽，脸都憋红了。

“你——！你——！你——！”他指着白马探，半天说不出完整话。

“服部，结巴可不符合您的身份。”吉夫斯适时开口，同时拉开了车门。

“谢谢。”白马探冲管家礼貌一笑，地坐进车里。

服部平次僵在原地，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。直到吉夫斯轻咳一声提醒，他才手忙脚乱地往车里钻，动作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
车门刚，服部平次就压低声音炸毛：“你说你……你是皇亲国戚？！”

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白马探摆摆手，“得死三百多号人，轮也轮得到我——毕竟我有一半外国血统，他们更倾向纯血继承人。”

“那也够离谱了！”服部平次急得差点跳起来，“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厉害？！”

是，白马探有钱，工藤新一也有钱啊！可工藤那家伙顶多是父母有名——老妈是影星老爸是作家，哪像白马探……这是另一个的存在！

“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。”白马探磨牙，“知道的人都会变。”

“变个屁！”服部平次压低声音吼，“我把你当那个傲娇有钱的天才！只要别被砍头就行……我不会被砍头吧？”

“呃，不会。”白马探咳嗽一声——那明明是在笑！绝对是在笑！“放心，没事。”

“那只剩一个问题了。”服部平次拍板。

白马探愣了愣：“什么问题？”

“我只带了牛仔裤和T恤。”服部平次面无，“见皇亲国戚都不够格，更别说刚知道要见的伯母了！”

“早让巴亚桑帮你收拾行李，哪来这么多事。”白马探长叹一声，突然皱眉，“等等，你刚才是不是说见我妈比见皇亲国戚还重要？”

“皇亲国戚顶多杀了我，未来丈母娘能让我生不如死！”

“……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吧。”

“我可是民主国家来的！我有言论自由！”

“这……这算什么借口啊！”

后视镜里，吉夫斯默默看着后座的闹剧，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笑意。

“不是借口，是事实。”

“那也——！算了。”白马探无奈摇头，“争这个没用，路上没时间停。我妈在等，不能迟到。”

服部平次突然恨死白马探总揣在的怀表了。今天恨。

“巴亚桑大概早料到了，在我行李里塞了备用衣服——我这次的箱子比平时沉一倍。”

“她早知道？难道她会算命？！”服部平次往后一缩。

“……类似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。”白马探声音压低，耳根有点红。

“哪件事？没提前说，还是忘了提见家长？”

“……都有。”

哦？

服部平次立刻露出狐狸般的笑。刚要调侃，就被白马探打断：“现在说这个没用，反正有衣服给你换。”

“给我十分钟，再加个洗手间就行。”服部平次立刻收起玩笑，严肃起来。

“晚了。”白马探说。

“啥——？！”服部平次猛地转头看窗外，眼睛瞪得像铜铃——窗外哪里是普通街道，分明是一座（不对，是两座！还在两个国家？！）巨大的庄园！“什么时候到的？！”

“我们去的是伦敦的而已。”白马探试图轻描淡写，“车程不到十五分钟。”

服部平次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：“你刚才说……伦敦？意思是你在英国不止一栋？”

白马探眼神示意：“服部。”

“哦哦哦！对！不想这个！解决衣服问题！”服部平次猛点头，车门正好被拉开，吉夫斯带着笑意站在外面。“吉夫斯！有没有棚什么地方借我用用？！”

“……这边请，。”

第3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