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南这计划，勉强算个主意吧。

黑羽快斗靠在走廊墙上，指尖转着枚硬币。

但要说多高明？那可。

不过眼下他脑子一团乱，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。只能跟着这小鬼走一步看一步。

可计划还没实施，他们就得解决两个问题。

藏在衣服夹层里的钥匙确实可疑，但凭这个，还没法百分百钉死鲇泽就是凶手。

更麻烦的是吉川和高山。监控显示他们根本没靠近过泽田的饮料，按理说不可能下安眠药。但快斗心里——监控这种东西，他闭着眼都能改。只是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有同伙的样子，动手脚的难度太大了。

他跟柯南对视一眼，决定把这两个地方查一遍。

和收银台很快就扫完了。快斗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，连天花板的通风口都没放过——毕竟玩魔术的最懂怎么藏东西。可惜，什么都没发现。

有点失望。

他甩甩头，跟着柯南进了厨房。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。

九平米不到的空间，挤着个的冰柜、烤箱，中间还杵着个料理台。所有设备都紧贴着墙和地面，除了水槽里几个空容器，还有鲇泽听到吉川尖叫时打翻的咖啡渍，整个厨房干净得不像话。

快斗皱起眉。

他虽然不常进后厨，但这也太干净了吧？干净得像刚被消毒水泼过三遍。

柯南也盯着某个方向出神，眉头拧成了结。那眼神，像是能穿透墙壁看到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。

快斗心里暗笑。真讽刺啊——现在能看见鬼的明明是他。

突然，柯南眼睛一亮，跟猎物的猎犬似的，蹭地一下就窜了出去。

快斗差点没反应过来。这小鬼是了弹簧吗？

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：柯南化身成只杀人，得用安提俄圣手榴弹才能搞定——毕竟那家伙杀起人来毫不手软。而柯南现在这架势，就是要把这只大卸块……用嘴炮的那种。

嗯，好像有点扯远了。

等他回过神，柯南已经没影了。

快斗咂咂嘴。对毛利的敬佩又多了几分。看住柯南这种精力过剩的小鬼，简直是工作，还得随时防着他闯祸。

更气人的是，这小鬼个子太小，稍微不注意就没影了。

快斗突然理解白马探每次看他消失时的了。

他探头往走廊一看，柯南没跑远。不知道从哪摸出个放大镜，正蹲在走廊中间，凑得老近地盯着地面。

快斗轻手轻脚走过去，特意没把影子投到柯南看的地方——毕竟他现在是“野启介”，得得礼貌点。

主要是不想被七岁小孩呲牙。

还好，柯南没理他，着自己看。要么是没察觉，要么就是无视。快斗也无所谓，反正他有时候就算不捣乱也挺招人烦的。

谁让他从小就靠小丑来掩饰爸爸被杀的痛苦呢？这种习惯改不掉了。

他正想开口问问，一低头——

柯南又没了？

卧槽，这速度是开挂了吧？会瞬移？

快斗赶紧追回去，刚进厨房就看见柯南蹲在料理台旁边，放大镜凑得更近了。地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，小得几乎看不见，估计是个污渍？

快斗凑过去，还没，就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。

是警察把所有嫌疑人都赶到羽场的去了。他爸和泽田也跟着进去了，不知道是想盯着嫌疑人，还是想找更多证据，怕有人销毁线索。

快斗心里突然一。

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猜不透爸爸的想法了。以前他闭着眼都能知道爸爸下一步要做什么，现在就算绞尽脑汁，也只能猜到。

这种感觉，真不好受。

黑羽快斗跟在警察身后进了长谷川的，脑子里还在盘旋柯南那个“计划”。

半小时前，他爸和中森警官讨论时，提过要跟着嫌疑人进搜查。快斗当时压根没听进去——谁让柯南突然凑过来，神神秘秘地说要“演场戏”？

那计划漏洞百出，快斗一万个不赞同。可偏偏他自己也没更好的主意，只能硬着头皮答应。

（这小鬼头明明才一年级，脑子怎么比基德的魔术还绕？）

柯南突然加速，直奔洗手池而去，眼睛还在瓷砖地上扫来扫去。快斗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，也扫了一眼地面——干净得能，连根头发丝都没有。

洗手池比柯南高了一大截。他从冰箱旁边拖出个折叠小凳子，“咔哒”一声撑开，爬上去时还皱着眉，像是在嫌弃自己需要踩凳子才能看到池底。

快斗差点笑出声。他要是伸手把柯南举起来，这小鬼肯定能直接够到池底。但他现在是“野圭介”——一个路过的普通路人甲，怎么能对陌生小孩动手动脚？

（再说了，柯南那警惕性，指不定以为他要绑架呢。）

快斗的落在洗手池里。半池肥皂水泛着泡沫，水色有点淡粉。旁边台面上摆着瓶“树莓味”洗洁精，瓶身就是粉色的——看来不是血迹，柯南的注意力应该不在这。

池子里飘着两个塑料保鲜盒，盖子都开着，里面空空如也，像是刚被过。柯南掏出块手帕，小心翼翼地捏起保鲜盒，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，才皱着眉放下。

快斗盯着池子里的泡沫发呆。透过窗户进来，泡沫上泛着彩虹色的，地转着圈，像极了他昨晚练习的悬浮魔术。

（要是现在变出朵玫瑰，柯南会不会当场拆穿他？）

“喂！”

肩膀突然被戳了一下，力道还不小。快斗猛地回神，就见柯南叉着站在凳子上，仰头瞪着他。

“干嘛？”快斗出不耐烦的样子——既然柯南不认识“野圭介”，那他也忘了这小鬼的名字。

“把袖子卷起来。”柯南命令道。

快斗挑眉。这小鬼头平时对陌生人还礼貌，今天怎么直接下命令了？难道……他发现自己是基德了？

（不可能啊，他今天的易容天衣无缝，连指纹都用胶水盖住了……）

快斗还是做了，卷起衬衫袖子露出小臂——他倒要看看，柯南到底发现了什么。

“把手伸进池子里，找个尖的东西。”柯南又说。

快斗差点跳起来。“为什么你自己不找？你不是知道要找什么吗？”

柯南看智障似的眼神扫过来：“刀啊，我之前说过的。”

哦，对，两小时前在案发现场，柯南确实提过一句“凶器可能是刀”。但“野圭介”只是个路人，怎么可能记得这种细节？

（这小鬼头分明是在试探他！）

快斗抱着胳膊，就是不动。他用柯南常用的“灵魂凝视”盯着对方——看谁扛不住。

两分钟后，柯南败下阵来，脸涨得通红，嘟囔道：“……我胳膊短，够不着池底。”

说完还气呼呼地把手插进裤，像是在懊恼自己要向“陌生人”解释这种事。

快斗强忍着笑。这理由倒是真的，但肯定不是唯一的原因——柯南那点小九九，他还能猜不到？多半是怕池子里有什么危险，不想弄脏自己的手。

“行吧行吧。”快斗叹了口气，做出一副“真麻烦”的样子，把手伸进了泡沫里。

指尖刚碰到水，他突然心里一咯噔——坏了！他脸上的易容用的是防水胶，但小臂上的肤色粉底是临时涂的，根本不防水！

（完了完了，这要是被柯南看到肤色变化……）

快斗的手指在池底摸索着，尽量忽略皮肤上的粉底在化开。突然，他的小指碰到了个硬邦邦、冷冰冰的东西，边缘还很锋利。

找到了！

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刀柄，把那把沾满泡沫的刀捞了出来。刀刃上还沾着点屑——看来就是这玩意了。

柯南眼睛一亮，像是在说“你看，我就知道”。快斗赶紧把刀放在旁边的纸巾上，然后把手插进裤——希望柯南没注意到他小臂上的粉底已经花了。

“接下来呢？”快斗赶紧转移话题。

“接下来，就按我之前说的计划来。”柯南跳下凳子，开始整理自己的衣领。

快斗的脸瞬间垮了。那个计划……他想想就觉得尴尬。

柯南看了他一眼，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：“给你三十秒，调整。”

快斗扯了扯嘴角，又挤了挤眉毛，像是在热身——这哪是查案，分明是要上台演话剧！

“……准备好了。”快斗的声音里满是，连他自己都听出来了。

（这计划要是失败了，他以后还怎么在柯南面前路人？）

柯南翻了个白眼：“放心，我演过一百次了，每次都成功。”

“那只能说明你身边的人太笨，不是计划有多高明。”快斗忍不住吐槽。

柯南的动作突然停住，转过头，用一种“生无可恋”的眼神盯着他。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快斗心里咯噔一下——糟了，是不是吐槽得太狠了？

（这小鬼头该不会要当场拆穿他吧？）

“山村警部。”

他开口时语气带着点嘲讽，仿佛快斗是第二蠢的人，而第一非山村莫属。“那家伙说这家咖啡馆闹鬼。”

快斗嘴角一抽。

得，这事儿……

柯南突然指着他，命令的语气斩钉截铁：“闭嘴。别说话。”

“我啥都没说啊！”快斗懒洋洋地反驳，底气却不太足。

柯南立刻瞪过来——那眼神活脱脱就是个被惹毛的小学生，演得炉火纯青，快斗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戏太深，连自己都忘了本来面目。“你是没说，但你那分明想说。”

……行吧，算你狠。

快斗摊摊手，语气轻飘飘的，明摆着睁眼说瞎话：“听不懂你在讲什么。不过你说得对，这地方才不闹鬼呢。”

柯南狐疑地盯着他，显然在等他下一句胡扯。

快斗哪能让他失望？

他凑近一步，声音压低，说得云淡风轻，仿佛这几天为这事儿焦头烂额的不是他：“但里面有些人……是真的‘鬼’。”

（他早了——野圭介五年前被车撞过，濒死体验后就开了阴阳眼。跟什么宝石半毛钱没有。）

（等他能回家，得赶紧伪造一套身份证明撑住现在这身份。这身份说不定还挺有用——搞不好哪天他自己偷宝石的预告函发出去，警方会请“这位侦探”去现场坐镇。想想就够讽刺，简直爽到飞起。）

快斗瞥了眼柯南身后那团黑影。那玩意儿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柯南，快斗跟柯南聊得越，它就越像个人形，只是软塌塌地缠在柯南身上，仿佛骨头都化了。

快斗拿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
（多半是坏事吧？谁知道呢。）

“所以我才让你闭嘴。”柯南揉着眉心，没察觉那黑影正缠得更紧，动作里甚至带着点……保护欲？“你每句话都能颠覆我的世界观，我现在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
行吧，至少够坦诚。

显然，柯南还没准备好接受“鬼真的存在”这个现实，更别说自己身边就跟着一只。

这也正常。快斗自己都消化了好几天才勉强接受，柯南突然被砸这么个 bombshell，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很合理。

毕竟快斗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撞邪了，足足怀疑了自己半个月的精神状态呢。

这事儿确实太冲击了。

“抱歉啊。”快斗道了声歉，语气里多半是真心的。柯南这日子本来就够糟心了，再加上鬼的事儿，简直雪上加霜。

柯南长叹一声，拇指和食指掐住鼻梁：“……赶紧把这破事儿解决了吧。”

快斗点头如捣蒜。

越早搞定，他就能越早回家，一头栽进自己的床垫里——想想都觉得幸福。

第12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