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时发现自己缩在孩童身体里，朱蒂只觉得荒谬绝伦。

这绝不是她预想的任何一种结局。

更让她心头发冷的是，那个前还对她痛下杀手的年轻人，此刻正端着早餐笑得一脸无害。没道歉，没解释，仿佛昨晚的追杀只是一场幻觉。

要不是服部平次根本没理由出现在这里，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——毕竟，谁能想到高中生侦探和服部平次的“忠犬”派卡鲁，会是同一个人？

可事实就摆在眼前。

他左脸颊那道的疤痕，分明是她射出的子弹留下的。

“从树上摔下来弄的？”鬼才信。

朱蒂盯着镜中那张稚嫩的脸，指尖冰凉。这是她快二十年没见过的样子，陌生得让她脊背发寒。眼下的处境更糟——她正捏在组织成员手里，稍有不从就是死路一条。更要命的是，她可能还要重新经历一遍该死的青春期！

不过……这倒是解开了两个谜团。

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。

如果他们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小，一切就都说得通了。朱蒂早就怀疑那个小鬼——哪有七岁孩子能像他那样敏锐，面对生死危机还能镇定自若？只见过一面，她就敢打赌，那小子绝对是工藤新一！

还有灰原哀。劫持案里那个穿红帽衫的女孩，和贝尔摩德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。原来组织成员一直藏在他们眼皮底下，说，是前成员？

不，现在看来，他们始终没躲过。

FBI曾经怀疑过服部平次，却又因为“只是血缘，他本人”的结论放过了他。

他们错了，错得离谱。而代价，现在正由她来付。

好在……还没糟到极点。正是这点“余地”，让她暂时压下了反抗的念头。她本以为他暴露身份后会立刻动手，可他没有。若不是那笑容背后藏着的冷意，朱蒂几乎要以为一切如常。

是贝尔摩德教他演戏吗？之前那个开朗的服部平次，难道是？唯一的疑点是江户川柯南——再高明的演员，也不可能在那小鬼面前不露破绽。

显然，柯南对此一无所知。要是那小子知道真相……

“为什么放过我？”朱蒂终于开口，声音稚嫩得让她自己都陌生。

“我没放过你。”他承认得轻描淡写，笑容却让她毛骨悚然，“按理说，你现在早该断气了。我赌的是那百分之一的活命机会。”

“为什么赌？”朱蒂追问，强压下声音里的怪异感。他显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，是从柯南那里，还是贝尔摩德？直觉告诉她是。

“因为我不想杀你。”

这话太简单，简单到朱蒂根本不信。他杀别人时可从没手软，她凭什么特殊？要？那用毒药。就算她真会招供，也犯不着费这劲。

“在这个国家，你就杀了三个人。”朱蒂语气冰冷，“为什么偏偏不想杀我？”

“这个问题，以后再说。”他站起身，此刻称他为派卡鲁才更合适。他咧嘴一笑，“现在得想办法把你弄回日本。总不能用朱蒂·斯泰琳的，给一个看起来刚上三年级的小鬼用吧？”

朱蒂皱起鼻子——她真有那么小？但还是警惕地眯起眼：“你好像觉得我会乖乖跟你走，服部君？”

“我就是这么想的。”派卡鲁挠挠后颈，笑容不变，“毕竟，要是琴那个老家伙知道赤井秀一还活着，后果可不妙。你不想这种事发生的话，现在最好听我的，别反抗。”

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朱蒂头上，而他脸上的笑容更是让她彻底。若说之前还有一丝怀疑，现在也烟消云散了。

“你这是威胁。”

“杀人杀多了也，总得找点乐子调剂下。”

话音顿了顿，他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住，眼底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。

“开个玩笑，别当真。”

“不好笑。”

“你拿黑料威胁我，也好不到哪去。”

她语气冰冷，他却浑不在意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。

就是这副笑，让她最初把他排除在嫌疑人名单外。现在想来，真是蠢透了。当然，这不是唯一的理由——她越查越确定，江户川柯南和贝尔摩德不对付，那小子的盟友，怎么可能和组织沾边？

可她错了。

或许换个人早看穿了他的，但除了她，唯一见过他真面目的只有卡迈尔。偏偏卡迈尔来得晚，连服部平次曾被怀疑的事都不知道。

“咬文嚼字罢了。”他拉开往后一靠，耸肩道，“东西你留着了吧？不然我可没跟你废话。”

“留了。”朱蒂抱臂站着，眉头紧锁得快要拧成疙瘩。她现在的身体只到他，说话得仰头，幸好他坐着，视线能勉强对上。“我更想知道，你怎么会知道那种事，服部君。谁告诉你的？”

“没人说，我自己猜的。”他漫不经心，“那小鬼的动静我一直盯着，本职工作嘛。”

“谁的命令？”朱蒂压着声线，“组织不是更毛利小五郎？毕竟他们之前动过手。”

“官方任务确实是盯他。”他坦承，“那大叔连我们的存在都不知道，我的另一个任务，就是让他永远别知道。”

“自相矛盾。”朱蒂眼神锐利，“是贝尔摩德在操纵你，对不对？”

“喂喂，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！”他拍着胸口，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，可朱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他心里，说服她难如登天——她亲眼见过他杀人，这点没法抵赖。更麻烦的是贝尔摩德，那女人和朱蒂的恩怨比他岁数都大。只要朱蒂认定他是贝尔摩德的人，哪怕他说真话，她也不会信。

当然，他也没打算说真话。比如那种能暂时恢复身体的解药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。要是他刚跟琴汇报朱蒂已死，她就突然冒出来，自己小命就没了。

贝尔摩德肯定怀疑过，但他赌的就是这一点。组织要是发现APTX4869能让人变小而不是死亡，就会重新排查那些没确认死亡的目标。到时候……工藤新一还活着的事，就藏不住了。贝尔摩德不想让组织知道，就会暂时闭嘴。不过真要让她找到朱蒂，估计会直接杀人灭口，所以他压根不想让朱蒂掺和太深。

“我做事，只听自己的。”他放下手，语气沉了些，“能离开组织谁想着？可惜我没那本事。”

“找你父亲帮忙啊。”朱蒂追问，“还是说，他也牵扯？”

“没有！”他答得太快，心里暗叫糟糕——这反应太刻意了。“那老头跟这事。而且他也不是万能的，告诉他只会让他危险，搞不好还会直接把我赶出家门，嫌我惹麻烦。”

“反正我们也没血缘。”他往后一靠，双手枕在脑后，飘向天花板，“把我除名简单得很，我本来就不算这个家的人。”

朱蒂看着他，轻轻叹了口气，肩膀的紧绷似乎松了些。她还没相信他不是组织的死忠，但至少，愿意听他把话说完了。

他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。

可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——毕竟，把他捏成这副样子的，多半就是贝尔摩德。那女人要造个能随意切换面孔的傀儡，简直易如反掌。要是她栽在这张“叛徒”上，整个计划都得玩完。

不过有一点，她信了。

服部平藏的那些话，回答得太快太利落，绝不是提前排练过的。

“哦？连这个你都知道？”平次垂下眼，挑了挑眉，“那我能藏到现在还没暴露，倒是挺意外的。”

“你本来就在嫌疑人名单上，就因为这个。”朱蒂语气平淡，心里却在掂量该说多少，“你和你父亲都在。说真的，你该谢谢柯南那孩子——要不是你们近，你早就被盯上了。”

“行，这我记着。”平次闭上眼，松开交握的手指，重新站起身。朱蒂反应很快，但他还是捕捉到她侧身时那一闪而过的紧绷——换做是他，估计也一样。现在的朱蒂手无寸铁，身高还缩水了一大截，这种无力感，谁都受不了。

他把手插进口袋，深吸一口气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。朱蒂愿意听，但显然没那么容易信任他。这也难怪，她亲眼见过他的手段，自然会怀疑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。

毕竟在外人眼里，他就是组织的一条忠犬。

“……我也不想这么骗他。”

“你是说柯南？”朱蒂转过身，盯着他的背影。那孩子怎么就没认出这熟悉的轮廓？他们是朋友啊，明明见过无数次的。

或许就是因为太熟了。

再聪明的人也有破绽，哪怕是江户川柯南——说工藤新一。如果他打心底信任服部平次，就算真相摆在眼前，他也会下意识回避。

不，说不定他早就怀疑了，只是不愿承认。朱蒂回想柯南之前的反应，那些若有若无的犹豫和试探，都说得通了。信任的人突然变成差点害死自己的组织成员——想想，就让人喘不过气。

“对。”平次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摘下面的冲动，又强行压了下去。摘了和朱蒂说话会轻松很多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他还有事要做，确保自己没有任何破绽。

“你应该已经猜到了，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。”平次语气平静，“这就是我现在不能让你回去找同伴的原因之一。另一个原因……你本来应该是个死人了。”

他耸耸肩，转过身，脸上又挂上了惯常的笑容：“要是组织发现你还活着，我和他都得完蛋。朱蒂老师，我和你赌了一把，你赢了命，但我不能就这么放你走。”

还有一点他没说——他绝不能让知道真相的人联系到工藤新一。安室透那边已经失控了，但只要他攥着对方的把柄，就能让他闭嘴。

“所以你想让我当你的阶下囚？”朱蒂反问。这么矮的个子要和他对视，实在有点费劲，但她不会退缩。柯南比她还矮呢，不挺直杆？她也行。“我可没，我根本不信任你。”

嘴上说要反组织是一回事，拿出证据是另一回事。就算他饶了她一命也没用——那毒药本来就没打算让她活下来。

“行吧，这很。”平次靠在墙上，抱臂冷笑，“毕竟‘叛徒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。我就是这么个货色，连选边站都做不到。不过我在努力了。”

“那你现在站在哪一边，服部君？”

“这还用问？”平次咧嘴一笑，“我自己的边。”

朱蒂·斯泰琳死了。

最后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卡迈尔探员。平次虽然早有心理准备，听到时还是心头一沉——自从朱蒂失联，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。虽然没找到尸体，但对组织来说，这根本不是问题。

朱蒂·斯泰琳死了。

没有尸体，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。就像基尔说的——她在这个世界上，已经不存在了。

他攥紧拳头，指节泛白。

她接这份工作时，明明里面的凶险。可道理归道理，真到了这一步，他还是没法接受她的死。

相处了，他早就对她动了心。上次她得知秀一“死讯”时那崩溃的模样，差点让他绷不住，想把真相托出。在对抗组织的暗战里，她是不可或缺的盟友——就这么被组织干掉了？

他咽不下这口气。

憋屈，真他妈憋屈。

基尔没明说，但凶手是谁，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。朱蒂自己都汇报过，组织在那一步棋上占了。那个代号，现在一听见就让他头皮发麻，这次，对方竟然下了这么狠的手。

上次在，那家伙为了跑路，放过了她。可这次呢？半分都没留。他忍不住想，动手的时候，那混蛋脸上是不是还挂着跟自己说话时一样的假笑？还是说，那种“和善”只留给不杀的人？

不管哪种，这笔账，他记死了。

朱蒂的死不是唯一的烦心事。更让他膈应的是，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詹姆斯和昴都没联系他，这太反常了。还是他主动找卡迈尔探员打听，才从别人嘴里听到了消息。

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小孩模样？不对。之前秀一“死”的时候，他们也没瞒他。后来朱蒂失联，他们也说了。或许是太忙，忘了？可……

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
他问卡迈尔能不能联系詹姆斯，对方说詹姆斯出去了。这倒也正常——毕竟刚折了一个人，肯定要忙着处理后续，还要核实基尔传来的消息。

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祈祷，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。但他，这种侥幸只会害了自己。接受现实，才能往前走，才能想接下来该怎么做。这次是真的死人了，局势彻底变了。

他一直都知道有多危险。朱蒂的死，不过是又往他心上插了一刀。思绪飘到那个叫“白鸟”的男人脸上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，再次骂自己当初为什么放他走。要是那次留住了他，朱蒂是不是就……

但过去就是过去，没法回头。能做的只有吸取教训——这次，他记牢了。下次再碰面，绝不会让那家伙活着离开。

为了朱蒂，也为了他自己。

“真倒霉。”

和叶盯着手里的橘子，第N次确认自己的判断没错。

服部平次这家伙，根本没自己买过菜。

一个多月前她就发现了。当时还以为是巧合，他根本不在乎买的菜新不新鲜。直到最近才彻底明白——不是的，是他真的不懂怎么挑菜。

原来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啊。和叶不知道该松口气，还是更无语了。

“咋了？我看挺新鲜的啊！”平次皱着眉，凑近了了，“再说了，能卖烂水果？不可能吧！”

“人家看走眼的时候多了去了。”和叶把橘子往桌上一放，“这么多软斑，肯定不新鲜。扔了。”

“你这俘虏管得真宽。”平次拿起橘子，捏了捏，“就软了一点嘛，吃了又不会死。”

“那你觉得新鲜，你怎么不吃？”和叶抱臂看着他。

平次对上她的眼神，赶紧移开视线，又捏了捏橘子。被个小孩说教挑水果，莫名有点丢人。“……行吧，我好像是买错了。”

“知道就好。”和叶点头，看着他把橘子扔进垃圾桶，“对了，今天能放我出去吗？”

“不行，老师。”平次摊摊手，一脸无奈，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是个双，“都说了，不能让你乱跑。而且我这儿不错吧？有吃有住，还有水用，还要啥自行车？”

“要自由。”和叶语气尖锐，可平次脸上没半点波澜，“实在不行，给个电灯总可以吧？”

“都不行。”平次耸肩，手插口袋看向窗户。所有窗户都钉死了，就算想逃，这可是四楼——就这小身板跳下去，纯属找死。

里唯一的来自天窗，可就算她恢复原本的身高，也够不着那玩意儿。

电还通着，但为了不让人察觉这里有人住，他把所有灯都卸了。只有几盏小小的电池灯亮着，昏黄的裹着四壁，活像个囚笼。

她确实就是个囚犯。

被锁在这儿，一步都不能出去。

当初她可不是自愿进来的——他根本没给她选择的余地。

他心里那点愧疚，多半是因为她现在这副孩子模样。毕竟他在组织里干了那么多脏活，还从没对孩子下过手。

“抱歉了老师，我也是身不由己。”服部平次扯着嘴角，笑容比哭还难看，“我也想放你回去找同伴，可我做不到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？这地方是我临时收拾出来的。本来是以防万一准备的藏身点，没想到会用来你。”

“所以你早就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跑路？”朱蒂挑了挑眉，语气里带着点好奇。

她一直搞不懂这家伙。明明对外名声是组织的狠角色，可他的所作所为，又不像真的跟组织一条心。但要说信他……她又不敢。

这一个月相处下来，朱蒂算是了服部平次的路数——他的动机简单到可怕。

不管背后有什么隐，他显然是陷进了一个自己爬不出来的泥潭。所以他现在唯一的目标，就是护好自己和在乎的人。

而这恰恰是他最危险的地方。

他自己都说过，他只站在自己这边。要是组织开出条件，能保他在乎的人，朱蒂毫不怀疑他会立刻倒戈。到时候别说把她卖了，就算把所有对抗组织的人都推出去当垫背，他恐怕都不会眨一下眼。

除了江户川柯南。

那家伙护柯南的劲儿，跟贝尔摩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不过这话朱蒂可不敢说出口——说了绝对没好果子吃。

“算你说对了。”服部平次挠挠后脑勺，承认得干脆，“跟你说，弄这地方可费老劲了。我是有这本事，但真不想干这种房产欺诈的破事。没动用组织资源，更是麻烦得要死。”

“不过好歹派上用场了。”他拽了拽带，“老师要是没别的事，我就了。下周这时候我再来送补给，上次那烂水果是意外，这次肯定不会了。”

“那我等着。”

“收到邮件了吗，昴？”

“没什么重要的。”冲矢昴把手机揣回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，“詹姆斯正在安排朱蒂的葬礼，而已。”

“反正也没什么可埋的。”柯南盯着杯沿，庆幸眼镜遮住了他的眼神。

最近他总觉得不对劲，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他。可到底是什么，他猜不出来。

应该跟朱蒂，更不可能是她还活着。朱蒂不可能不告诉他，而且这根本就不可能。当初假死赤井秀一，靠的是阿笠博士的发明和基尔的才勉强成功，朱蒂的，根本没机会造假。

连续两个组织成员都是卧底？这种好运不可能砸到他们头上。更别说服部平次——那家伙绝对不是会背叛组织的人。

“但他坚持要立个墓碑。”冲矢昴说的是实话，詹姆斯确实在忙这事，“据说手续还挺麻烦。”

“听起来就是。”柯南应了一声，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。他跟冲矢昴合作这么，知道什么时候问也白搭。虽然被瞒着不舒服，但他自己也藏着秘密，现在就交换筹码。

不过今天他倒是比之前好点。毕竟服部和和叶周末就要来了。听那雀跃的语气，还有这趟是和叶主动提的，柯南心里有数——这次多半是和叶要主动出击了。

柯南攥着手机，指尖微微发白。

服部那家伙这次的告白，怕是又要搞砸。

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，和叶能比服部运气好点。最近诸事不顺，难得有件能让他松口气的事，可一想到那对活宝的相处模式，柯南又忍不住叹气——这俩凑一块，能成才有鬼。

不过，比起服部的，他更在意另一件事。

一个月了。

整整一个月没见到服部真人。

这家伙从大阪回来后，倒是天天打电话，语气和以前没两样，好像那段突然失联的日子从没发生过。柯南嘴上没说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

那段时间的怀疑，他不是没动摇过。

可现在联系恢复正常，他反而松了口气。原来那些猜忌都是自己想多了。服部要是真和组织，早该暴露了，哪能活到现在？

柯南自嘲地勾了勾嘴角。最近是有点草木皆，一听到“假眼”两个字就神经紧绷。可能是压力太大，才会对最好的产生怀疑。

这次见面，一定要把那些的念头彻底甩开。服部是什么人，他还？杀人？还是杀对他重要的盟友？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。

“不错啊，小鬼。”

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，柯南猛地回神。

冲矢昴靠在门框上，手里端着杯热咖啡，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。

“没、没什么。”柯南连忙收起手机，心脏却不争气地跳了一下。冲矢昴没见过服部和和叶，这事儿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。“周末有朋友来玩而已。”

“朋友？”冲矢昴挑眉，笑意加深，“那可得好好。”

柯南点点头，却冷了下来：“对了，昴，调查那边有进展吗？”

冲矢昴的动作顿了顿，随即恢复自然：“暂时还没有。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。”

“真的？”柯南盯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，“如果有什么发现，一定要告诉我。”

他就是要提醒冲矢昴——别想瞒着他。

冲矢昴迎上他的视线，笑容不变：“当然。”

柯南“嗯”了一声，转身收拾东西。谢？谢他把自己排除在外吗？这话他说不出口，只能压着嗓子道：“我得回去了，不然姐姐该了。”

“去吧。”冲矢昴点头，看着柯南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脸上的笑容才缓缓褪去。

麻烦了。

这小鬼已经开始怀疑了。

冲矢昴靠在墙上，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。如果柯南拿到确凿证据，以他的性格，就算再好，也会。可现在没有证据，贸然挑明只会破坏合作——他们赌不起，在组织成员可能就在眼皮底下的时候。

如果服部平次真的是“帕卡尔”……

冲矢昴眼神一凛。绝不能让他跑了。最近的线索越来越指向这一点，容不得半分差错。

手机震动起来，他低头扫了一眼詹姆斯的消息，嘴角勾起一抹冷意。

“会面已安排。”

或许，不用等证据上门。

冲矢昴拨通了电话，声音低沉而冷静：“告诉柯南，我们找到组织的线人了，周末见面。”

他太了解柯南了。只要提到组织，那家伙绝对会来。

到时候……

血缘这种东西，可是藏不住的。

第15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