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工藤,你这什么?见到我很不开心?”
服部平次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大阪,像颗小石子投进柯南平静的里。
柯南猛地回神,扯出个僵硬的笑:“没、没有啊服部。”
眼角扫过不远处,毛利正和远山和叶凑在一起说悄悄话,笑靥如花。他悄悄松了口气,压低声音道:“你怎么突然来了?”
服部挑眉:“怎么,不欢迎?”
柯南没接话,只是垂了垂眼。镜片后的瞳孔里,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又浮了上来。
一周了。
自从那次和那个叫帕卡尔的黑衣组织成员擦肩而过,那种不安就像藤蔓缠在他心上。每次听到服部的大阪口音,那个男人的声音就会在脑海里重叠——明明是不同的人,却让他心脏猛地一缩。
他又让组织的人跑了。
这种挫败感像针一样扎着他,比任何时候都难受。
“喂,小鬼,”服部的声音沉了下来,“你到底怎么了?从刚才见面就心不在焉的。”
柯南身体一僵。
他差点忘了,眼前这家伙是最了解他的人。哪怕他缩在小学生的壳子里,服部也能一眼看穿他的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柯南试图敷衍,却在对上服部的眼神时,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。
他能说什么?说自己又让组织成员跑了?说那个帕卡尔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?还是说,他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,会连累和身边的人?
这些话堵在喉咙里,像块石头。
“少来这套,”服部的眉头皱得更紧,“你以为我看不出来?上次的事,你是不是还在耿耿于怀?”
柯南猛地抬头,镜片闪过一道:“你怎么知道?!”
服部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当然知道。因为那天,他就躲在走廊拐角,亲眼看到柯南追着一个穿黑的男人跑出去。他甚至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——和自己一样的大阪。
那一刻,他的心脏差点停跳。
如果柯南发现,那个组织成员和自己……不,不可能。但他不敢赌。
“我猜的,”服部强镇定,“你每次没抓到组织的人,都是这副臭脸。”
柯南沉默了。
他确实在想帕卡尔。那个男人的眼神,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,还有最后消失时的冷笑……一周了,他还是想不通。为什么对方会放过他?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他?
“工藤,”服部的声音软了下来,“别一个人扛着。有什么事,我帮你。”
柯南看着他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知道服部是真心想帮他。可他不能说。组织的事太危险,他不能把服部也拉进来。万一……万一服部出事了怎么办?
“真的没事,”柯南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扯出笑容,“就是最近没睡好而已。”
服部盯着他看了几秒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:“行吧,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。但记住,我永远是你这边的。”
柯南点点头,视线再次飘向的方向。
洒在的脸上,她笑得那么灿烂。
他保护她。。
哪怕付出一切代价,哪怕和组织同归于尽,他也不能让受到一点伤害。
“对了,”柯南突然开口,“你有没有听说昨天报纸上登的那个谋杀案?”
服部愣了一下,随即了然:“哦,那个啊,我看了。你又破了个案子?”
“嗯,”柯南含糊应着,“不过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。
那个案子的,手指上戴着一枚和帕卡尔同款的戒指。
这到底是巧合,还是……
柯南握紧了拳头。
不管是什么,他都要查。
为了,为了身边的人,也为了自己。
服部看着柯南紧绷的侧脸,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。
他知道柯南没说实话。但他不能问。
有些秘密,一旦戳破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他只能默默站在柯南身边,用自己的方式,守护着这个背负一切的少年。
哪怕……哪怕有一天,柯南发现了真相,会恨他。
他也认了。
柯南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。
他得弄服部平次对Paikaru到底知道多少。是那个科学家女孩透露的?还是从别的渠道查到的?甚至有没有从他们那次短暂的交锋里猜出点什么?
只要还想瞒着服部自己的身份,这些信息就掌握。这场和组织的战争,他赢面渺茫,但至少要撑到最后一战。而信息,就是他唯一的武器。
“对了。”柯南眯起眼,压下翻涌的烦躁,“你既然看过报道,应该知道同一家、差不多时间发生的自杀案吧?”
服部双臂抱胸,点头:“记得。一个韩国科学家在里自杀了,报纸说他是喝了毒药之类的。”
突然,服部脚步顿住,蹲下身和柯南平视,眼神锐利如刀:“你该不会觉得那不是自杀吧?要是这样,当时怎么不报警?这可不像是你会干的事,工藤!”
“那你说,我为什么不报?”柯南转身迎上他的,眼角瞥见已经发现他们掉队了——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。
服部瞳孔骤缩,猛地压低声音:“难道是……他们干的?”
“没错。”柯南声音冷得像冰,“而且动手的组织成员,说的是。看来这次,我真的需要你帮忙了,服部。不过得等那两个不在的时候,我们再细说。”
“柯南君,你们在干嘛?”快步折返,打断了对话。她看着两人严肃的,皱起眉头,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
服部立刻站直,挠着后脑勺干笑:“没、没什么!这小子就是想找我请教点事!你懂的,男孩子总有不好意思跟女生说的小秘密嘛!”
“要是女生的事,最好别听服部的。”和叶撇撇嘴,给了竹马一个白眼,“柯南君不用害羞,等下吃饭的时候跟我们说,我帮你出主意!”
“不用啦和叶姐姐!”柯南赶紧换上天真的笑脸,暗地里瞪了服部一眼——这家伙编的什么烂借口!“也不是什么大事!我们快走吧,我肚子都饿扁了!”
笑着牵起柯南的手,指尖触到他微红的脸颊,又看向服部:“不过服部君,今天还是我们请客吧?你们是客人呀。”
“没事没事!”服部摆摆手,露出爽朗的笑,“这顿算我的!”
——
“等一下,工藤!”
灰原哀突然抓住柯南的肩膀,力道大得让他皱眉。她眼神冰冷,语气带着质问:“你不是说过,不会把服部卷进来吗?”
柯南挣开她的手,揉了揉肩膀:“计划是计划,但……”
他当然知道灰原的顾虑。可服部是人,而那个组织成员说——让一个本地大佬帮忙盯着,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强。
“我不是随便决定的,灰原。”柯南压低声音,“如果Paikaru真在,有个住在那边的人帮忙,总比我这个外人强。要不是没办法,我也不想把服部扯进来。”
灰原还想说什么,却见阿笠博士正拉着服部说话。她皱起眉——把服部带到博士家,确实不是明智之选,但除了这里,还有哪里能避开组织的耳目,放心谈论这些事?
“可是……”灰原的话卡在喉咙里,看着柯南坚定的眼神,终究没再说下去。
服部平次凑过来,脑袋几乎要贴到两人中间。他盯着灰原哀紧绷的小脸,挑眉道:“喂,小哀,你这比看到命案现场还严肃。出啥事儿了?”
灰原哀身子一僵,后退半步,脸上那点紧张瞬间敛得干干净净。她斜睨柯南一眼,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。
不想再把任何人卷进来了。
可眼下,除了相信这家伙的直觉,她别无选择。
“没什么。”灰原哀转身就走,声音冷得像冰,“工藤君要是需要我,就去地下室的实验室找。不过我建议——最好别用到我。”
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,服部吹了声口哨,转头冲柯南挤眉弄眼:“嚯,这小丫头片子火气不小啊。你是不是又惹她了?我说工藤,你可长点心吧。”
“闭嘴。”柯南翻了个白眼,长长叹了口气。
他懂灰原的。组织的人个个是亡命徒,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。可现在,他们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。
朱蒂老师和隆要是敢去,绝对会被组织盯上。能在大阪自由行动还不引人怀疑的,只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。
而符合条件的,只有服部平次。
“你那是什么?”服部拍了拍胸脯,受伤,“我告诉你工藤,本大爷可是很有的!上次还有女生跟我要联系方式呢!”
“是吗?那真是头一回听说。”柯南忍不住勾了勾嘴角。
说真的,服部这趟来东京,虽然听说是和叶的主意,但柯南打心底里感激。只有在这家伙面前,他才能暂时忘了自己缩水成小学生的事实,像以前那样自在地说话。
“少扯这些有的没的。”柯南收敛笑容,往阿笠博士家的沙发上一坐,神色瞬间凝重,“服部,你忘了?我们还有正事要谈。老实说,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,所以听了之后,别做让我后悔的事。”
“知道知道!”服部连忙坐下,双手举在身前作投降状。
他心里,自己肯定会忍不住冲动行事,但这话可不能说出来。
“所以呢?你上次提的那个说的组织成员,到底是怎么回事?应该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大块头吧?”
“那家伙都死了好几个月了,当然不是。”柯南摇头,“我最近查到了一个新成员的线索。几周前和毛利大叔一起处理的那个奇怪案子,应该就是他搞的鬼。你还记得吗?那个纵火杀人案。”
“哦——就是警方当成自杀结案的那个?”服部皱眉,“你当时就不对劲,我想忘都忘不了。后来查到凶手是谁了吗?”
“没有,一点头绪都没有。”柯南苦笑,“在说的之前,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,服部。别小看对手,也别高估自己。要是因为我告诉你这些……你出了什么事……”
“打住打住!”服部抬手打断他,咧嘴一笑。
他不想听柯南说完那句话,不想让那份沉甸甸的压得自己喘不过气。有些话,藏在心里就好。
“你放心吧工藤,我虽然对他们了解不多,但也知道这帮人有多危险。我可不想让身边的人卷进来,绝对不会瞎搞的。”
服部挠了挠脸颊,干笑两声,把真实想法深深埋进心底——连工藤都找不到的地方。
“不过说真的,我这性格确实容易冲动,你也正常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放轻,“但还是谢谢你愿意相信我。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和和叶,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扛。”
——虽然这次,他根本不是去帮工藤查那个叫“白干”的家伙。
恰恰相反。
自从那天以侦探的身份和组织成员正面交锋后,有些事就再也回不去了。他没法坦白,也没法回头。
“你何止是冲动,简直是热血上头。”柯南忍不住吐槽,嘴角却微微上扬。
明明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拉服部下水,可现在说出来,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。就像卸下了一块一直没察觉的。
“喂!你把我当什么了?”服部炸毛,“我可不是需要你救的弱女子!虽然没你那些花里胡哨的 gadgets,但至少比你高——不对,至少比你能打!”
柯南看着他跳脚的样子,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窗外的透过玻璃洒进来,落在两人身上,暂时驱散了组织带来的阴霾。只是没人知道,这份平静下,藏着多少无法言说的秘密。
“你说得有道理。”柯南嘴上应着,心里却有点别扭——服部这家伙明明能好好说话,偏要拐着弯挤人。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,他往前凑了凑,压低声音,“谢了啊服部。我怀疑那家伙和警方,所以得找个在能搭上警界线的人查探。”
“警方?”服部平次挑眉,眉头瞬间拧成疙瘩。
柯南没说错。但对方能这么快锁定方向,还是让他心头一寒——这猜测太准了,准得像把刀抵在他后颈。至少从柯南的语气听来,他怀疑目标就是警察的人。
这倒合理。毕竟没人会想到,一个高中生能和那种组织得这么深。就算是柯南这种疑重的家伙,估计也不会往这方面想。
“只是怀疑。”柯南道,“我不确定真假,但那家伙肯定和某个权力机构联,不然没法轻易让人放下戒心。灰原说过,他在组织里是出了名的‘叛徒猎人’——不过她从没见过他本人。”
“还有呢?灰原没说别的?”服部追问。
这些他早知道。要是灰原见过那家伙的脸,现在哪还能安稳在家里?组织的研发部门向来和他这种行动人员泾渭分明,除非要门户,否则根本不会有交集。这是刻意为之——组织用他当刀,却永远把他挡在核心机密之外。
是不信任?还是因为他的年纪?或许是因为他的父母?
亲生父母当年因为他背叛了组织。母亲至今还活着,虽然被终身监禁,但组织就是动不了她。这成了悬在组织头顶的刺,也成了他的“软肋”。
十七年过去了,母亲知道的早过时了。加上她嘴硬到底,组织才没对她下死手。服部知道她在哪里,却从没去见过——偶尔想给柯南透点消息,也只能压下去。
太明显了。他们要是见面,绝对会露。血缘这东西,骗不了人。
“他忠于贝尔摩德。”柯南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,“就是给工藤新一寄邀请函、偷警方档案的那个女人。我们之前还怀疑朱蒂老师是她假扮的。”
“怎么可能忘?”服部耸耸肩,嘴角却抿成一条线。他忘不了,但原因和柯南想的不一样——当年要不是贝尔摩德替他打掩护,他早暴露了。就算重来一次,他还是会那么选。“对了,你妈给我化妆那次也够绝的!她那手艺,连你追着跑的那个怪盗基德都得甘拜下风!”
“能不能说正事?”柯南翻了个白眼。服部讪讪一笑,他才继续,“我和那家伙碰过两次面,但不确定贝尔摩德有没有告诉他我的事。上次派对我们正面遇上,可他戴的绝对是假脸。”
“不过我记住了他的声音和体型。”柯南回忆道,“看起来像个年轻人,但贝尔摩德那么会易容,这点也可能是。至于身高……大概是……”
他突然顿住,喉咙像被堵住一样。
怎么回事?这么明显的事,他以前怎么没发现?那家伙的身高和体型……
“喂?怎么了?”服部的声音带着,“没线索我怎么查啊柯南?人说话都带口音,就这点信息根本不够!”
服部的调侃让柯南回过神,他松了口气——是自己想多了。这种事怎么可能?他最近真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,会往那方面想……
“抱歉。”柯南定了定神,“他和你差不多高,误差不几厘米。我现在这身高,没法量得太准。”
“成年男人这么矮?有点显眼啊。”服部摸着下巴,掩饰住心底的庆幸,突然咧嘴一笑,眼里闪过一丝促狭,“不过嘛……也不一定显眼,毕竟……你懂的。”
柯南忍不住嗤了一声。
“行吧。朱蒂老师那边弄来了点监控截图,有空我发给你。”
“谢了啊!这可帮大忙了!”服部平次咧嘴一笑,突然皱起眉摸出手机。“不过……我得赶紧去找和叶了。再磨蹭下去,错过回家的火车她非扒了我皮不可。”
“这么快?”柯南也摸出手机看时间,脸瞬间垮了。和叶早上分开时特意强调了集合时间,他可不想再惹那姑奶奶生气。“实在不行,今晚住毛利侦探事务所呗?”
“总麻烦人家像什么话。”服部平次摇摇头站起身。“今天说的事我记着了,工藤。我会盯着那些可疑的家伙——谢了啊,肯信我。”
“别让我后悔,服部。”柯南也跟着站起来,语气沉了下去。“小心点。那家伙被人看见脸就杀人,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“知道知道!你不在身边当我保镖,我肯定加倍小心。”服部平次笑着揉乱他的头发。他确实会后悔,但不是因为这个。麻烦事一堆,可被灰原哀弄死?他还没活够呢。
“你也得答应我一样小心。”他收回手插,语气突然正经起来。心里一阵反胃,脸上却摆出的——像个帮不上忙的好朋友。“那家伙真像你说的那么危险,你自己更得留神。要是你出事……我怎么跟姐交代?”
最后这句,倒是真心的。
“知道了。这话都说多少遍了?”柯南嘴上应着,眉头却皱了起来。刚才服部身上好像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,可眨眼就没了,快得像错觉。“我会亲手解决他们,轮不到他们来动我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服部平次闭着眼笑了,这次是真心的。他信工藤新一,信到骨子里。能终结这场噩梦的,除了他还有谁?“那帮家伙等着挨揍吧。”
可惜,挨揍的可能不止他们。
——
“什么事?”
服部平次看着身边熟睡的和叶,松了口气。手机震动时他差点以为要被抓,还好和叶睡得死,没听见动静,也没看见他摸出那部从不示人的备用手机。
“到最后一节车厢来,别引人注目。”
“你跟踪我?贝尔摩德。”服部平次眯起眼,回头看了眼和叶。她安静地靠在车窗上,长发散在肩上。想到和贝尔摩德同乘一列火车,他就浑身不舒服。“知道了,马上来。”
“快点。他没耐心。”
电话挂断,忙音刺得服部平次耳膜疼。他把手机塞回口袋,最后看了眼和叶——希望她醒了别找他,更别追问他去哪了。
他抬手把棒球帽檐压得更低,遮住半张脸。
不用问也知道贝尔摩德说的是谁。
组织里他最不想打交道的人,没有之一。在知道是那家伙给工藤灌了毒药后,这份厌恶更是翻了十倍。
琴。
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,脸上的少年气瞬间褪去,换上一副生人勿近的冷硬——认识他的人绝对认不出这是那个咋咋呼呼的侦探。
最后一节车厢门口站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,见他过来,只是冷冷瞥了一眼。服部平次推门进去,扫了一圈——除了琴和贝尔摩德,空无一人。
果然,他的“自由”也就那样。
上次的事明明不是他的错,明明按组织要求成了自杀,可他们还是收紧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绳子。虽然没到步步紧盯的地步,但他的行踪、接触的人,在他们眼皮底下。要不是他和“沉睡的小五郎”那层还有用,这次来东京说不定都要被当成叛徒查。
也正因为这层,组织才让他来“探望”那位名侦探。
服部平次走到车厢中央,停下脚步。
琴坐在靠窗的位置,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,猩红的瞳孔像毒蛇盯着猎物。
“任务完成了?”琴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。
服部平次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。他知道,从踏进这节车厢开始,他就不是名侦探服部平次了。
他只是组织手里的一枚棋子。
有件事,黑羽快斗一直没敢告诉工藤新一。
组织从没正式下令让他监视江户川柯南,连贝尔摩德都没提过。但他确实有任务——盯着毛利小五郎。
那个侦探早就引起了组织的注意。第一次交锋后虽然侥幸活了下来,却彻底成了组织的眼中钉,被死死盯上了。
门被推开,黑羽快斗刚坐下,就听见对面传来冷硬的声音。
“他知道吗?”
琴连个开场白都没有,直接正题。黑羽快斗在心里嗤笑一声——这家伙从来不懂什么叫社交,更别提礼貌了。他扫过旁边的贝尔摩德,是下来的,她不用再,墨镜和帽子随手扔在桌上,紧绷的发髻也散开了,上还缠着发圈。
“不知道。”黑羽快斗靠在背上,语气随意,“不过琴特意叫我来,总不会只为了问这个吧?难不成你改行盯高中生了?”
他等着琴回怼,可今天显然没机会。琴从长风衣里掏出一张,推到他面前。
黑羽快斗拿起,上是个年轻女人。
“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对我们的邀请心存疑虑,还把这事告诉了她。现在她带着所有研究资料藏起来了。我们查到了大概位置,但……”
“她不会对你们任何人放松警惕?”黑羽快斗挑眉,把塞进,和工作手机放在一起,“而且你们也不懂当地语言,对吧?”
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,继续道:“既然她不可能合作,就得在她联系警方前解决掉。资料拿回来。如果发现有人我们一步看过……黑羽,你知道后果。”
“知道知道,不用威胁我。”黑羽快斗心里,组织有的是办法查出来,他犯不着冒险。或许能从那个助理嘴里套点信息,但之后怎么办?他还没想好。“我会处理。”
“很好。”琴又掏出一个信封,黑羽快斗立刻打开扫了一眼。“需要的文件都在里面。明天早上九点的私人飞机,带什么都随便你,别迟到。完事立刻汇报。”
“时间挺紧啊。”黑羽快斗把信封收好,幸好今天穿的袋够深,“是怕有人抢?”
“朱蒂·斯泰琳在进进出出。”贝尔摩德终于开口,看了他一眼,“FBI很可能已经在查他的身份了。你得赶在他们前面。毕竟,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在查什么。”
“如果第一次交手时你没失手让她跑了,现在也不会有这些麻烦。”琴语气冰冷,眼神锐利,话里的指责再明显不过,“希望你盯毛利小五郎的这段时间,没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。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这是实话——沉睡的小五郎背后,真正的大脑根本不是毛利本人。至于那个人是谁……的话,黑羽快斗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。“我对他的私人,他是我认识的人的朋友的父亲。而已。”
“那如果我们下令让你解决他呢?”琴的像冰锥,刺得黑羽快斗浑身发冷。这个问题早就该来了,黑羽快斗面不改色,心里却翻江倒海。
他讨厌和琴打交道,还有个原因——自从那次万圣节派对后,琴就一直怀疑他。琴本来就不信任贝尔摩德的小动作,现在多半觉得他也卷进去了,会对贝尔摩德言听计从。毕竟,他“贝尔摩德的忠犬”这个名声,可不是白来的。
“我会执行命令。”黑羽快斗只能祈祷这句话是假的,祈祷自己不会为了自保做到那种地步。人总得有底线,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来。“琴是在命令我吗?”
“不是。”琴淡淡道,“至少现在不是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黑羽快斗站起身,双手插,盯着眼前的长发男人。要是能从琴嘴里套出点信息,比如名字,就能真正帮到工藤了。可从他或他的搭档那里挖?根本不可能。“还有别的事吗?”
“暂时没有了。”贝尔摩德说,“你可以回去找你亲爱的发小了。”
“她算个屁的我的人。”
白鸟快斗猛地转身,眼神里淬着冰碴子。敢在琴面前提那个女人,简直是找死。他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“要是没事,我回座位了。她要是找过来,麻烦就大了。”
“你要是搞砸了,那女人的下场……不用我多说吧?”
琴的声音像冰锥子,扎得白鸟快斗后背一僵。他庆幸自己背对着对方,没让那双猩红的眼睛看到他瞬间扭曲的。“组织不需要废物。”
“用不着你操心。”白鸟快斗深吸一口气,握住车门把手。指尖冰凉,心里却烧着一团火——琴这家伙,还敢提她?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蠢事!迟早有一天,他会让这混蛋付出代价。
“我从不失手。”
意识回笼时,和叶只觉得自己被人背着。
后背贴着温热的胸膛,熟悉的柑橘香混着淡淡的汗味钻进,让她昏沉的脑袋瞬间了大半。心跳“咚咚”地撞着肋骨,比往常快了不止一倍。
“醒了?”
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,带着点不耐烦的沙哑。和叶猛地抬头,撞进服部平次线条利落的下巴。
“平、平次?!”
她吓得一缩,差点从他背上滑下去。服部平次低骂一声,稳稳托住她的弯,脚步踉跄了两步才站稳。
“你想摔死啊?!”他扯了扯鸭舌帽,把半张脸藏在阴影里,“到站喊你半天不醒,醒了就发疯。早知道就把你扔车站了,好心没好报。”
“谁、谁让你背我的!”和叶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,偏偏不敢挣扎着下来。她能地听到平次的心跳,和自己的混在一起,震得耳膜发疼。这家伙……难道没听见吗?
“那你倒是下来啊!”
服部平次嘴上凶,放她下来时却格外小心。他扶着她的胳膊,直到她站稳了才松手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,烫得和叶猛地缩回手。
“你昨晚干嘛去了?又熬夜练合气道了?”他斜睨着她,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。
“才不是!”和叶跺脚,“我昨晚帮想她的办法,忙到半夜啦!”
“啧,自己都不好,还管别人。”服部平次叹气,把帽檐压得更低。他不敢看她,怕自己眼里的藏不住。“以前不是总说我吗?怎么自己也犯糊涂?”
“要你管!”和叶小声嘟囔,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。平次今天的话比平时少,帽檐压得那么低,连眼睛都不肯露出来。“你……是不是有心事?”
“没有。”服部平次立刻否认,眼神飘向别处。骗鬼呢,和叶跟他从小一起长大,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在撒谎?
“少来!”和叶戳了戳他的胳膊,“是不是又有案子了?”
服部平次沉默了几秒,才闷闷地开口:“刚接到电话,有个新案子。本来答应带你去大阪玩的……这次可能不行了。”
“案子要紧啦!”和叶连忙摆手,心里却有点失落。她抬头看他,发现他的耳朵尖红了。“什么时候走?”
“明天早上。”服部平次踢了踢脚下的石子,“不知道要,可能有点麻烦。”
“那你要小心啊!”和叶踮起脚尖,帮他理了理皱巴巴的外套。指尖碰到他的肩膀,两人同时僵住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!”服部平次后退一步,整理帽子,“你也别总熬夜,下次再这样,我真不管你了!”
“啰嗦!”和叶叉,看着他转身的背影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这家伙,明明就是她嘛。
服部平次走了几步,突然停下。他回头看了一眼,正好对上和叶亮晶晶的眼睛。心跳漏了一拍,他赶紧转回去,大步往前走。
该死……怎么每次在她面前,都控制不住自己呢?
和叶后退半步,趁平次还没反应过来,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。
她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,指尖摩挲着那道旧疤——那是她当年不小心弄伤他的痕迹。做完这一切,她才抬起头,对他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。
她不知道平次到底在烦什么,也不知道他不肯说的话自己能帮上什么忙。但至少,她能做到这一点。
“等你回来,我就在这儿。”
她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能让他安心。但只要能稍微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,就算说到他听为止,她也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