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，大哥哥，你要去哪啊？”

柏卡鲁脚步一顿，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。

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成年人觉得江户川柯南诡异了。

明明是张天真烂漫的娃娃脸，那双眼睛却像淬了冰的钩子，直勾勾盯着你，仿佛能看穿皮囊下的所有秘密。

以前只是听说，现在亲身被这眼神锁定，柏卡鲁才后知后觉——这小子要是不当侦探，去演恐怖片绝对能拿最佳新人奖。

“稍等，有个小朋友找我。”他对着手机含糊两句，缓缓转身，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点。

可嘴角的僵硬骗不了人。

“有事吗？大哥哥正忙着呢。”

他没刻意掩饰大阪口音——作势只会更可疑。果然，柯南的眼神暗了暗，似乎在琢磨什么，但很快又压了下去。

柏卡鲁心里有数。

这小子肯定能查到那起命案的真相。不是自杀，是组织干的。要是让他去问那个科学家丫头，说不定连“柏卡鲁”的大阪口音都能扒出来——毕竟在组织里，这不算什么秘密。

到时候，自己绝对会被列为嫌疑人。

就算柯南现在没发现尸体，明天看了报纸也能联想到他头上。那家伙的脑子就是台精密仪器，一点线索都能揪出真相。

不过……让他查到组织的线索，好像也不是坏事？

柏卡鲁摩挲着手机边缘。要是柯南顺着的研究追下去，说不定能挖出点东西。这样一来，自己今晚的计划就算没白费。

可平白背个杀人，实在窝火。

那个凶手到底怎么想的？好好的计划被黄了，真他妈麻烦。

但他不怕。

一年多来，他眼睁睁看着工藤新一和各种凶手周旋，早就了那家伙的套路。只要演得够真，绝对能而退。

只要能甩开这小子一会儿，他就能溜之大吉。

希望别再像上次那样跳三楼窗户了。上的伤才刚好没几天。

柯南盯着柏卡鲁的脸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违和感。

不会吧？难道以后要怀疑所有大阪口音的人？那他还怎么回大阪？服部平次肯定要炸毛。

想到，柯南心里忽然一抽。

这感觉……有点奇怪。

眼前的男人和工藤新一一点都不像，除了黝黑的皮肤和大阪。可就是这两点，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服部。

现在只要有人提“黑皮肤的年轻人”，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服部平次。

“大哥哥没听说的事吗？”柯南晃了晃手，掌心的印章亮得刺眼，“你手上也有这个吧？我们刚才肯定在同一个派对！”

柏卡鲁扫了眼自己手背上的印章，把手机从耳边拿开。

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肯定听见了柯南的声音。万一要叫她过来圆谎，至少得对好口径——前提是她别直接撂挑子走人。

“嗯，我在。”他点头，“出什么事了？我刚出去一会儿，朋友喝多了，被人送回去了。”

他撇那起命案的。

得越，暴露的风险越高——不管是他杀的人，还是组织的身份，甚至是他真正的名字……

那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

不过还好，柯南没认出他。

柏卡鲁摸了摸口袋里的变声器，暗自庆幸。贝尔摩德这易容术确实厉害，连和叶说不定都认不出他。从那个老教授那儿顺来的备用变声器，简直是神来之笔。

这东西，得好好留着。

柯南盯着眼前的男人，小脸绷得紧紧的。

“有人被杀了！”

他声音压得低，眼里却藏着和年龄不符的锐利。

“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？”

男人愣了一下，扫过大门。

“哦？真的？那确实够吓人的。”他摸了摸下巴，“难怪门都封了。我刚才正准备去找朋友，结果被工作人员拦在这儿。这么热闹的派对上会出这种事……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柯南注意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好奇。这家伙绝对想掺和进来，但他又刻意压制着。

“是个著名女演员，”柯南继续说，“停电的时候被人了。”

他一边说，一边观察男人的反应。这家伙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，可他一时半会儿抓不住重点。之前在派对上见过他，那背影特别扎眼。现在凑近了看，身高明显不对——不是那天差点抓到的人。但那种莫名的不安感，还是挥之不去。

到底哪里不对？

柯南皱紧眉头，本能告诉他有问题，可就是说不上来。

男人挑眉：“停电？我怎么没感觉到？”

他心里，和出事的楼层根本不在一起。

“只有那层停了。”柯南点头，“你没注意到吗，叔叔？”

男人摇头：“我当时在别的楼层。这种大派对我一个人着无聊，就随便逛逛打发时间，等朋友回来。”

他突然笑了：“不过你这小鬼，倒是挺好奇的嘛。”

柯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

“是小五郎叔叔让我来问的客人一些问题！”他立刻拔高声音，出一副天真的样子。

“小五郎叔叔？”男人歪头，露出困惑的，过了几秒才“恍然大悟”，“哦——你说的是那个‘沉睡的小五郎’？”

“对！就是他！”柯南用力点头。

虽然还有些疑点，但这家伙暂时应该没嫌疑。毕竟停电时他在别的楼层，作案时间都没有。眼下还是查案子要紧——凶手杀的可是很喜欢的女演员，绝对不能放过！

“那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？”柯南追问。

男人摸着下巴，认真想了想。说实话，工藤新一自己就能搞定这案子，他根本不用插手。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，心里又痒得难受。可惜现在不能暴露身份，不然早就上去帮忙了。

“没看到。”他摇头。

柯南脸上掠过一丝失望，随即又振作起来：“那我不打扰你打电话了！你最好告诉你朋友，暂时见不了面啦！”

男人看着柯南跑开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只要能避开嫌疑就好。等下找机会溜出去和贝尔摩德会合——警察一来，认出他的人就多了，那可就麻烦了。

“唉，真对不住，没能帮上什么忙。”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歉意，可柯南却听不出半分诚意。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今晚这家伙非但没帮忙，反而像是在给他添乱。

“那行，我这就去办。你那侦探大叔是想让所有客人都回吗？还是有别的安排？”

“嗯，这样最好。”柯南点点头，心里的疑虑又深了几分。这家伙看着不像坏人，可那种莫名的违和感挥之不去。不过话说回来，能认真听小孩说话的大人，总比那些敷衍了事的强。“那我了，叔叔！”

“好，回见！”男人摆摆手，强忍着没露出那种标志性的笑。他看着柯南像只小炮弹似的冲向大门，门口已经聚了不少宾客，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——显然是被突然的搞得心烦意乱。

人群里藏着凶手。男人一眼就看穿了，可他没打算说破。

柯南径直走向一个人，从一开始就锁定了目标。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，这小子还是老样子，干起正事来一点不含糊。

换个角度看老朋友，感觉还挺新鲜。可惜他没时间多了。刚才的对话虽然天衣无缝，但只要柯南事后细想，总能发现破绽。他得赶紧撤。

男人再次拿起手机贴在耳边，在柯南背影上停留了一瞬，随即转身走进电梯。

“抱歉等了，刚才的对话你应该都听见了，我就不多说了。”电梯门缓缓合上，男人按下二楼按钮，脑海里飞速闪过的平面图，一条备用逃生路线渐渐。柯南发现他不在，肯定会起疑心，但至少现在这张脸、这个声音，不会让那小子联想到自己。

这就是他的优势。

“嗯，都听见了。做得不错，Paikaru。”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，带着几分戏谑，“能骗过他，倒是让我刮目相看。”

“他本来就觉得我不会撒谎，从这点，骗他还不简单？”男人轻描淡写地说。电梯到了二楼，门一开他就走了出去。他敢肯定，柯南没在他身上追踪器——毕竟服部平次都没察觉，那小子更不可能。“我这就过来找你。警察发现尸体的时间，恐怕会比我们预想的早很多。”

“呵，我也没想到今晚还会有人横插一脚。”男人语气轻松，脚步却没停。他和工藤新一走到哪都能撞见尸体，本以为今晚自己动手就能避开这种“巧合”，结果还是躲不过。“算了，事已至此，你最好通知上面，这次行动出了点意外。”

“我会的。”女人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，“听着，接下来你可有得忙了，Paikaru。”

“少来，把我往死里使唤的是你，看戏看得开心的也是你，Vermouth。”男人没好气地抱怨，眉头皱成一团，“不说了，我挂了，几分钟就到。”

挂了电话，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。要是柯南发现刚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Vermouth，说不定能猜出他这张脸是假的。但只要没暴露真实声音，他就还有胜算。

没事的，他能搞定。

柯南站在门口，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，却没找到刚才那个男人。

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

不对劲。

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，仿佛在告诉他，自己最的事正在发生——他竟然让组织的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。

案子破了之后，柯南立刻让人去查那个男人的下落，结果却在后巷发现了尸体。是男人的同伴，一个来自韩国的遗传学家。

柯南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是他们。绝对是组织的人。

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停电的事，因为他当时根本不在——他在别的楼层，杀了这个科学家。

“他的主要任务性质特殊，知道他真容的人不多。我只知道他说话带口音。”

口音？

柯南猛地攥紧拳头。

是他！肯定是Paikaru！

这已经是一个月第二次遇到这家伙了。如果上个月仓库火灾里发现的那尸体也是他干的，那这家伙现在十有就藏在东京。

柯南攥紧了拳头，指节泛白。

他刚刚暴露了。

黑衣组织之前就盯上了毛利小五郎，而他在那个男人面前肆无忌惮地用着小五郎的名号——心脏在里疯狂跳动，像要冲破肋骨，每一次搏动都在拷问：一切还能挽回吗？

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派对？是因为他？还是因为小五郎？

未知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，勒得他喘不过气。这种恐惧，比面对枪口时更让他窒息。万一因为他，让身边的人危险……

不行！冷静！

他们的相遇只是巧合。大概率是波本跟着那个男人来的，和他、和小五郎都。而且灰原说过，和他牵连最深的组织成员是贝尔摩德，那女人说不定会暗中保护他，不让他成员手里。

他看不懂贝尔摩德，但有一点很——那女人把看得很重。她绝不会做任何可能伤害的事。

这么一想，之前波本没开枪的原因也说得通了。如果波本真和贝尔摩德一伙，说不定接到过“别直接伤害他”的命令。当时他和朱蒂老师在一起，波本可能犹豫了。

可他为什么会让波本跑掉？明明人就在眼前！

柯南咬着牙，指甲掐进掌心。这已经是第二次了！

他早该相信直觉的——身高算什么？穿双增高鞋就能。之前他妈成他爸骗安室透的时候，不就这么干过？如果当时和波本在一起的女人是贝尔摩德，那波本的脸肯定也是假的！

唯一的线索只有声音，可那声音里总透着股说不上来的违和感，像根细针在他脑子里扎着。

他来这个派对，本来是想暂时逃离这些糟心事，整理一下思路。结果反而更烦躁了。没有证据，冒然告诉警察只会让大家危险。看着警察和刚醒的小五郎一口咬定是自杀，柯南盯着监控录像里缺失的片段，一股无力的挫败感从心底翻涌上来。

更让他不安的是，和那个男人对话时的怪异感觉挥之不去。脑子里像有团模糊的影子在晃，却抓不住任何头绪。他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，除了声音和大概的体型——甚至连肤色都可能是化妆改的。

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：没那么简单。
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他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，指尖微微发颤。拿到手机时他才反应过来，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，只是本能地想联系谁。

深吸几口气，柯南闭上眼。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。

对了！朱蒂老师！

他需要联系FBI。借助他们的力量，能查到比自己单独调查更多的信息。而且让他们知道，贝尔摩德——还有波本——最近在这个出现过。

再一次深呼吸，柯南稳住手，准备拨号。波本已经跑了两次，但绝不会有第三次！

只是……那个被称为“组织忠犬”的男人，性格和他想象的不一样。这一点也让他耿耿于怀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

这个世界上，他最恨的就是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！

服部平次扯掉脸上的人皮，随手扔在床头柜上，长长地舒了口气。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——和组织高层打交道是贝尔摩德的活，他们早就分开行动了。反正他也联系不上组织的人，倒是那些家伙总能找到他。

他从来不在乎这些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服部皱了皱眉，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——刚才去时没敢带，怕忘了摘脖子上的变声器。他摸了摸脖子，解开变声器的搭扣，把那玩意儿扔到床上，这才接起电话。

“服部平次！你终于接电话了！”

和叶的大嗓门直接从听筒里炸出来，服部甚至没来得及说一个字。“我打了一晚上了！你死哪儿去了？”

“抱歉抱歉！刚把手机开了静音。”服部平次的声音带着点急促，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。

连着了好几个小时的“别人”，这会儿听见自己的声音，竟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。

“怎么了和叶？家里出什么事了？”

电话那头传来远山和叶的声音，像淌过心尖，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半分。但这股暖意很快被愧疚压下去——他又撒谎了。

还是那个和叶，那个跟他从小吵到大、却比谁都重要的姑娘。

“姐刚才打电话来，声音都哑了。”和叶的语气带着点，“她喜欢的那个女演员被杀了，虽然毛利大叔把案子破了，但她一直不好。我想着下周末咱们去东京看看她吧？你现在办的案子，能赶回来吧？”

服部平次心里咯噔一下。

是那个派对上被杀的女演员？难怪会难过。那女人可是毛利小五郎的偶像，估计也没少跟着看她的剧。要是她当时就在现场……那打击肯定更大。

“放心，在我身上！”他拍着胸脯保证，“什么案子能难住本大爷？最多明天晚上就能回家！”

“切，少吹牛！上次是谁在大阪府警了三天三夜才出来的？”和叶毫不地拆台。

服部平次老脸一红。那能叫案子吗？明明是帮老爸收拾烂摊子！但这话他不敢说，只能哼哼唧唧地转移话题。

“对了，工藤那家伙……”和叶突然叹了口气，“他到底跑哪儿去了？把姐一个人扔在东京这么，太过分了吧？”

服部平次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他坐在的床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。

“他肯定有自己的事。”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，“说不定又在哪个地方查案子呢。”

心里却在苦笑。

等和叶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时候，肯定很精彩吧？

可惜……到那时候，他可能早就不是他们的朋友了。

“行吧行吧，下周末就下周末。”服部平次岔开话题，“看在姐的面子上，本大爷就跑一趟东京。不过你也别太，她那性子，过两天就好了。”

“听说她当时还揍了凶手一拳呢！”和叶突然笑起来，“可惜没看到那场面，肯定！”

服部平次吹了声口哨。

的空手道可不是盖的，那凶手估计得躺三天！

“不过你啊，一口一个‘姐’，什么时候能直接叫她名字？”和叶的语气带着点调侃。

服部平次挠了挠脸颊，有些不自在。

习惯？或许吧。

但更多的是不敢。

他是黑衣组织的人啊。那些害死工藤新一、让日夜牵挂的混蛋，和他是一伙的。就算他没给工藤灌药，就算永远不会知道……他也没脸跟她走太近。

“叫什么不一样？她又不介意。”他含糊地应付过去。

“是人家姐脾气好！”和叶哼了一声，“对了，你现在到底在哪儿？就留了张纸条说去办案，晚上不回家。最近大阪这边不太平，叔叔阿姨都死了！你没掺和那些黑帮的事吧？”

服部平次心里一紧。

何止是掺和？那破事根本就是他挑起来的！

“没没没！我在名古屋呢！”他赶紧否认，心跳快了几分，“案子已经结了，就是太晚了懒得回去，在这边住呢。”

又是一个谎言。

他什么时候成了撒谎精？以前那个直来直去的服部平次，早就被这些谎言埋了吧？

“那就好，我跟阿姨说一声。”和叶的声音软下来，“早点回来啊，你一个人在外头，我……我也。”

服部平次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，软得一塌糊涂。

他对着电话，露出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容。

“知道了。下次办案带你一起，行吧？”他开玩笑似的说道，“不过最近我好像沾了什么霉运，说不定会遇到怪物哦？”

“少来！”和叶的声音瞬间拔高，“就算真有怪物，本姑娘也不怕！以前那些不都是假的吗？”

服部平次笑出了声。

“也是。”他靠在床头，望着窗外的东京夜景，“真正的怪物，是那些藏在人皮下的杀人犯。对付他们，一拳就够了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和叶的嗔怪声，他笑着应着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

窗外的霓虹闪烁，映在他眼底，却不进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
他欠的，欠工藤的，欠和叶的……这辈子，还得吗？

他这话可真有意思。

好像他自己不是那些怪物中的一员似的。

平次想到那些平日里打交道的普通罪犯，跟此刻揭露罪行的侦探比起来，简直不值一提。

这种反差，说难听点，简直像个笑话。

“你说的对。”和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，带着点嗔怪的语气，“对了平次，下周日记得跟我一起去看姐！这次不准再忘！更不准像上次那样，为了找柯南那家伙就把我们晾在一边！”

平次轻笑一声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可心里那股恶心感却挥之不去——就在前，他刚杀了人，现在却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跟和叶聊天。

他不像以前那样麻木了，可这种能立刻恢复正常的本事，恰恰证明他根本算不上什么好人。
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平次揉了揉眉心，“不说了和叶，我这边案子还没结。估计明天晚饭前能到家，跟我妈说一声，给我留口饭。”

“知道啦！明天再打给你！”

电话挂断的忙音响起，平次握着手机愣了几秒。他划开通话记录，满屏都是和叶的未接来电，还有一两个来自母亲的。

没有工藤的。

平次莫名松了口气。

“你确定看到的人是帕卡尔？”

“九成九是他。”朱蒂这一点很合柯南的意——她的声音里没有怀疑，只有想把所有细节都弄的认真。昨晚柯南跟她提了这事，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今早碰面。“体型一模一样，说话带着大阪。唯一的不同是身高，但那很容易。”

“有道理。”朱蒂摸着下巴思索。他们已经顺利拿到了当晚的监控录像，虽然凶手删掉了带离开派对的片段，但地方的画面还在。“是这个吗？”

她指尖点在屏幕上，柯南点头确认。朱蒂眯起眼睛盯着画面里的男人，录像画质不算，只能勉强轮廓。可柯南之前说过，跟这男人在一起的很可能是贝尔摩德——那这张脸，说不定根本就是假的。

“你跟他说过话？”朱蒂站直身体，抱臂问道，“他给你什么感觉？”

“感觉？”柯南回忆起和那个疑似帕卡尔的男人的对话，“一开始因为我打断他打电话，他有点不耐烦。但后来……意外地挺友善的。”

至少，他不像刚杀过人的样子。

“职业罢了。”朱蒂冷哼一声，“你之前说他跟贝尔摩德一起行动，那他有没有可能认出你了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柯南摇头，这正是他最的地方，“也许认出来了，但没表现出来。贝尔摩德没跟组织提过我的事，说不定也没告诉他。至少当时他没对我做什么可疑的举动——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在。”

“有道理。”朱蒂皱眉仰头，思索片刻后追问，“柯南君，你还有没有注意到他别的细节？现在这种时候，任何线索都可能有用。”

“别的细节……”柯南摸着下巴，眉头紧锁。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，从见到那男人的第一眼起，就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。不，仔细想想，可能更早——从看到他背影的那一刻，这种感觉就扎了根。

可无论怎么想，他都抓不住那根线头。是在哪里见过吗？脸不对，声音也不对。

“没有了。”柯南最终还是摇了头。这种模糊的感觉跟FBI说也没用，等真有线索了再来找朱蒂也不迟。“对了，那个被杀的男人，你们查到他的研究了吗？”

“还没，但应该快了。”朱蒂说，“有消息我会联系你。不过组织会招揽遗传学……他们到底想干什么？那个女孩会不会知道点什么？你之前说她亲戚跟组织的研究。”

“我可以问问她，但不确定她会说多少。”柯南回答。灰原哀肯定知道更多，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直觉。之前问朗姆和帕卡尔的事还算顺利，但这次涉及核心研究，她会松口。

但试试总没错。

“那就拜托你了。”朱蒂顿了顿，忽然话锋一转，“说到大阪，前几天那个叫服部平次的年轻人……他知道组织的事吗？”

柯南心里咯噔一下。

果然还是问来了。

虽然早就料到朱蒂会提到服部平次，但听到那家伙和“那个人”被相提并论时，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
“服部哥哥？”柯南歪着脑袋，语气天真，“我不太耶。上次那个派对，是新一哥哥拜托他帮忙的啦。要说知道什么……可能也就只晓得那些人存在，还有要小心他们吧？”

他顿了顿，眨着大眼睛反问：“朱蒂老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呀？”

朱蒂弯起嘴角，露出个淡的笑容：“没什么，就是突然想到了。柯南君还有别的事要告诉老师吗？”

“暂时没有啦。”柯南摇摇头，小手插进裤，“对了，朱蒂老师联系赤井了吗？”

“还没呢。”朱蒂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，“我想跟你把所有细节都确认一遍。不过詹姆斯说不定已经跟他提过了。”

“那我去找灰原的时候顺便问问他吧。”柯南转身朝门口走，临出门又回头叮嘱，“朱蒂老师要是发现什么，一定要立刻打电话给我哦！”

朱蒂笑着应下，柯南这才推开的门。

的风带着点凉意，吹得他打了个哆嗦。昨晚的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，但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脑子里，怎么都甩不掉。

他挠了挠头，心里堵得。

明明已经锁定了Paikaru的逃跑路线，可那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，连半根头发丝的痕迹都没留下。

更让他不安的是，一股莫名的寒意正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
那感觉很奇怪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，又像是身体本能在发出警告——别再追下去了。

可为什么？

就算是面对朗姆那样的大人物，他也从没怕过。

柯南停下脚步，回头望向的落地窗。玻璃上映出他小小的身影，可那双眼睛里，却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。

他到底在怕什么？

如果能搞这个问题，或许就能安心了吧。

毕竟，没有哪个侦探能忍受这种未知的恐惧。

至少他不能。

第10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