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教授，您在找什么？”

柯南看着阿笠博士在抽屉里翻来翻去，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。从他进门到现在，博士就没停过这动作，说不定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找了好一会儿。

“嗯……”阿笠博士含糊应着，指尖还在抽屉边缘摸索，“那个变声蝴蝶结，好像少了一个。我记得上次召回产品的时候，连昴那个算上，还剩十三个来着。怎么数都少一个，新一，你拿过吗？”

“我拿了肯定会说啊。”柯南撇撇嘴。按理说这种重要丢了该紧张，但他没发现任何痕迹。多半是博士自己放忘了——毕竟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。那老头本来就迷糊，要不是灰原哀在旁边盯着，指不定得丢多少东西。

再说了，要是黑衣组织真闯进来，一个变声蝴蝶结哪够他们？

“肯定能找到的，”柯南道，“这种东西一般都在最后找的地方藏着。”

“不然还能在哪？”灰原哀头也没抬，视线仍停在时尚杂志上。她突然抬眼瞥向柯南，“说起来，工藤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？不是晚上要跟侦探事务所那姑娘去参加什么派对吗？不用准备？”

“准备个派对哪用一整天？时间够得很。”柯南嘴硬。他是逃出来的——那股劲实在太黏人了，虽然挺可爱，但他实在顶不住。更丢人的是，他心里还莫名有点溜溜的。

这种蠢念头，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。

“我不是来问那个的。”柯南摇头。灰原哀虽然偶尔藏着掖着，但只要他直接问，该说的都会说。既然她说不知道帕鲁卡的事，那多半是真的没线索了。“我是来找教授修侦探徽章的。昨天那个老头把东西洒上去了——闻着像，臭死了。”

“？那可不就坏了嘛。”阿笠博士终于停下翻找，合上抽屉叹了口气。他决定放放变声蝴蝶结的事，说不定是自己数错了——这种老，就算有灰原盯着也改不掉。“行，我帮你看看，新一。明天应该能修好，到时候让哀带到学校给你？不急用吧？”

“麻烦您了，教授。”柯南掏出徽章递过去。金属表面还留着一圈黄色污渍，隐约飘着气。“不过已经把那大叔骂惨了，以后应该会收敛点……至少能安分一个月？过了这阵估计又原形毕露。”

“看来你日子不好过啊。”灰原哀看着他递徽章的动作，突然话锋一转，“对了，服部那家伙联系你了吗？他千里迢迢跑过来，还拉我掺和那事。希望他跟远山那姑娘把误会解开了吧？”

“嗯，他说差不多解决了。”柯南想起服部平次那窘迫样就想笑。没想到灰原会这种事，难道是觉得服部的狼狈样很有趣？说实话，他虽然，但也确实觉得挺好笑的。“不过最后还是没敢说最重要的事。对了，他问你换没换手机铃声。”

灰原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掏出手机按了一下。服部平次那破锣嗓子立刻响起来——“和叶！你听我解释啊！”

“他以为请我吃顿家庭就能让我删铃声？”灰原哀收起手机，笑意更深，“那他这侦探还是别当了。想让我删这么有趣的东西，得下点血本才行。”

“我就知道会这样。”柯南干笑两声。得，回头得给服部报个丧。不过这也活该——谁让那家伙老嘲笑他？当初把这铃声传出去的是他，现在乐子也是他找的，怨不得别人。

幸好服部最近恢复联系了。之前那家伙不知道在愁什么，电话都不接。现在看来是解决了？至少暂时放下了？

柯南突然想起大阪传来的消息，心里一沉。两个黑帮最近因为老大被杀的事闹得沸沸扬扬。虽然服部平次不至于蠢到去掺和，但……

他甩甩头，把这念头压下去。现在顾好眼前的事吧。

柯南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，眉头紧锁。

他太了解平次了。那家伙就是个的愣头青，路见不平绝对会拔刀相助，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。平次那股子正义感和保护欲，按说该是好事，可柯南每次想到都忍不住揪心——这家伙迟早会因为这股子愣劲把自己搭进去。

就像上次。

要不是他当时离得远了点，平次怎么会中枪？

柯南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
那家伙已经让他操够心了，绝对不能再卷进组织的事里。

“说到，”灰原哀突然开口，视线从杂志上移开，“你找‘波本’有进展吗？还在找？”

“嗯。”柯南点头，提到那个代号时，脸色沉了几分，“暂时卡住了。不过这或许是好事——如果那次之后我都没查到他的踪迹，说不定他根本不在这片活动。”

话虽如此，他心里还是堵得。

明明只差一点就能抓住那家伙的尾巴，却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。

“传闻他很隐匿。”灰原哀合上书，语气平淡，“不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。你该庆幸他当时没直接杀了你，FBI那个金发女人更该谢天谢地。”

“我也一直在想这个。”柯南抱臂靠在背上，眉头拧成了结，“他当时了炸弹销毁痕迹，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朱蒂老师？明明有机会的。”

“按组织的，他有这个能力。”灰原哀的眉头也微微蹙起，“他可是组织的‘忠犬’，从不放过任何见过他真容的人。或许……是没接到上级命令？”

“就算是这样……”柯南挠着头叹气，语气里满是挫败，“平次说得对，我确实该歇会儿了。再想下去，脑袋都要打结了。”

“那就好好享受今晚吧。”灰原哀重新翻开杂志，忽然抬眼看向他，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，“除非那个侦探事务所的女孩，在宴会上被她崇拜的那个女明星看上，直接被拐走。毕竟，比起一个总失踪的高中生侦探，大明星的可大多了。”

“才不会呢！”柯南把双手插进裤，小声嘟囔，“……应该不会。”

---

“真没想到，有朝一日我会把易容术用在你身上。更没想到，是你主动求我。”

“要不是实在没辙，谁会找你帮忙？”平次被女人的手指碰到脸颊，忍不住龇牙咧嘴，却还是乖乖坐着没动——要是乱动，这易容时间只会更长，他只想赶紧完事。“我知道就算求你，你也不会放过这个耍我的机会。你肯定觉得这事特好玩吧？”

“不愧是名侦探。”贝尔摩德轻笑一声，拍了拍他的脸颊，转身去拿化妆箱，眼底闪过一丝，“和传闻一样敏锐。不过我确实没料到他会来，有点意外。”

她早就听说过有希子当年给平次易容的事，要是能亲眼看见就好了，总比听伏特加那个蠢货转述有趣。

“他本来就搞突然袭击。”平次揉着被拍的脸颊，语气不爽，“总之，我不能以真面目出现，就像你不能暴露身份一样。不然事后解释起来麻烦死了。”

更重要的是，要是让工藤那家伙发现组织的人混在宴会上，他根本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，还和这些嫌疑人在一起。

“放心。”贝尔摩德拿起粉底刷，语气笃定，“等我弄完，工藤新一绝对认不出你是服部平次。对我们来说，这样反而更方便。”

她顿了顿，眼神骤然变冷。

“今晚的谈判要是失败，你知道该怎么做吧，波本？”

“废话，早准备好了。”

服部平次闭着眼，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。熟悉的热血少年气息正从他身上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疏离感——那是“佩卡鲁”的。

今晚的事，容不得半点名侦探的影子。哪怕只是简单的翻译工作，也得把那个咋咋呼呼的自己藏起来。要是真出了岔子，那些被他锁进心底的更是半点不能露。

他得把服部平次彻底埋在佩卡鲁的壳子里。自打决定帮工藤新一瞒着组织，他就一直这么做。可现在不行，一旦露了马脚，自己完蛋，还会连累那个缩成小学生的家伙。

那家伙的洞察力太可怕了，哪怕不直接接触，一个眼神、一句口误都可能被看穿。

“这就是你不找别人、非叫我的原因吧？老太婆，能不能自己动手干点脏活？”佩卡鲁半睁着眼瞥向对面，语气里满是不耐烦。

贝尔摩德轻笑一声，指尖划过唇边：“再这么叫我，今晚就把你变成老头子哦？”她看着佩卡鲁瞬间冷下来的眼神，又道，“开玩笑的，那太麻烦了——你也不像。”

“少废话，赶紧动手。你自己不也得易容？这种事最费时间，忘了？”佩卡鲁的声音更冷了。

“或许有希子会费时间吧。她到最后都没赶上我和老师的水平，不过天赋倒是有几分。”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说，突然话锋一转，“对了，上次让你假扮工藤新一的滋味怎么样？佩卡鲁，我可是好奇得很呢。”

“好奇就憋着，我不告诉你。还有，他不是我什么‘亲爱的’！”佩卡鲁猛地眯起眼，眼神里闪过一丝。这种事绝对不能跟她聊，她！

他承认那次经历很复杂。扮演那个明明在躲藏、却依然能昂首挺胸面对世界的家伙，让他心里五味杂陈。到底是好是坏？他不想再试一次来验证。

经验告诉他，自己太容易在里迷失了。哪怕现在，他都忍不住想永远躲在佩卡鲁的壳子里——不用面对卸下后的痛苦，不用那些秘密的重量，不用逼着自己硬起心肠变得麻木。把那个开朗的服部平次也变成，多轻松啊……

可他绝不会那么做。

佩卡鲁的很简单，却不是他想成为的样子。哪怕再痛苦，他也只想做服部平次。

真是讽刺，现在却不得不再次戴上假面。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，只要今晚顺利，说不定都不用和那家伙正面碰上——

鬼才信！他肯定会忍不住找那个缩小版的身影。

麻烦死了！那家伙的性格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？要不是他，自己怎么会卷进这种事里？当初要是只做个普通侦探，破完案就走人，哪用得着天天提心吊胆？

可他又忍不住庆幸。

正因为工藤新一就是那样的人，正因为他那该死的正义感，自己才从迷茫里走了出来，变成了更好的样子。

唯一的遗憾，是没在两人没那么深的时候坦白一切。如果早说，或许他们不会成为这么好的朋友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，连说出真相都怕毁掉一切。

但就算后悔，他也不会退缩。只要能帮到那家伙，哪怕以身犯险也。毕竟欠他的太多了——那些为了保护他而撒下的谎。今晚，这条谎言的锁链只会更长。

“别发呆了，开始吧。派对可不能迟到。”贝尔摩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
佩卡鲁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底翻涌的。

，该戴上了。

毛利小五郎靠在背上，手指敲着桌面，语气带着点不耐烦：“喂，你念叨了一路的那个女演员呢？人在哪？”

他脸上的算不上难看，但任谁被女儿念叨了半小时“XX好漂亮XX演技棒”，都会有点顶不住。毕竟他连那女演员叫什么都记，只知道是部狗血剧的女主角。

至于自己平时对着冲野洋子犯花痴的样子，毛利大叔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
柯南蹲在地毯上玩拼图，闻言抬头翻了个白眼。

呵，五十步笑百步。

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追星，总比某个中年大叔对着偶像海报流口水强吧？就算冲野洋子对他再客气，那也是粉丝和偶像的距离——根本没可能。

这概率，比他明天一觉醒来变回工藤新一还低。

想到这，柯南心里一沉。

要是真能变回去……该多好啊。

“啊！找到了！”突然激动地抓住柯南的，眼睛亮得像星星，“柯南君你看那边！我去要签名，你要不要一起？”

“要！”柯南立刻点头，小短跟着往人群里挤。

但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扫过。

自从那次宴会上撞见皮，还阴差阳错和贝尔摩德打了面后，他就落下了——只要到人多的地方，就忍不住找黑衣组织的影子。

理智告诉他，这里只是个普通的粉丝见面会，那帮人不可能来。可身体却不听使唤，神经绷得死紧。

他是来放松的，不是来当侦探的。还在身边呢，要是真撞上组织……

柯南攥紧了拳头。

上次毛利大叔差点被灭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。要不是赤井秀一及时赶到，他可能早就失去这个“便宜岳父”了。

那种无力感，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。

“柯南君？怎么不走了？”回头看他，疑惑地歪了歪头。

柯南猛地回神，赶紧跟上：“没、没什么！姐姐，我们快去吧！”

笑着拉起他的手，小心翼翼地护着他上的印章：“对了，要不要顺便帮园子也带一张？她肯定会的。”

“园子姐姐说不定已经见过啦。”柯南说，“她认识的人那么多，上次泳池派对不就和世良姐姐一起玩了吗？”

脚步一顿，叹了口气：“怎么可能忘啊……那次还死人了呢。”

自从认识了柯南和毛利小五郎，她出门就没安生过。现在甚至有点条件反射——只要和侦探沾边的人一起出门，就默认会遇到命案。

虽然有点消极，但至少不会太失望。

好吧，还是会有点小失落。

“不过园子要是见到她，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。”皱了皱鼻子，“她知道我喜欢这部剧的。”

柯南歪头：“姐姐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部剧啊？你平时不是不怎么看这种的吗？”

的脸突然红了，眼神飘向别处，支支吾吾道：“这、这个……你别告诉那个推理狂啊……是因为女主角的性格有点像他啦。看剧的时候，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……不过也很有意思！真的！”

柯南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到耳根，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。

原来一直在想他啊……

“我不会说的！”柯南拍着胸脯保证，心里却乐开了花——工藤新一收到这份心意了，而且开心！

“一定要保密哦！”认真地叮嘱道，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。

那个推理狂最近终于肯打电话了，虽然还是道歉说自己很忙，但已经很满足了。伦敦的事他们还没来得及说，或许等下次见面……

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？自从伦敦一别，他们连面都没见过。他去伦敦到底是做什么的？

的眼神暗了暗。

柯南没注意到的变化，他被人群里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吸引了注意力。

那身影……有点眼熟？

他猛地停下脚步，眉头紧锁。

“柯南君？怎么了？”回头问道。

柯南猛地摇头，抬头冲挤出个笑脸，生怕自己刚才的神色被她察觉。他可不想让姐姐。

“没事啦姐姐，就是刚才有点走神。”

这话不算撒谎。刚才他瞥见个背影，莫名有些眼熟。那瞬间，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，让他心脏骤停。直到他深吸口气，才反应过来——那人身形太高了，绝不可能是那个人。

那个年轻人正和两个同伴聊得火热，柯南不认识他们，只能隐约听到几句对话。

看来自己还是太在意没能抓住帕卡尔的事，都开始出现幻觉了。现在他看每个独眼的人都像朗姆，连背影都能认错。服部说得对，他确实该让脑子歇会儿，再这样下去，真要成妄想狂了。

再说了，组织怎么可能又在这种地方出现？他的运气还没差到这份上。

而另一边，被柯南盯着背影的男人，早在那道视线落在背上时，就猜到了是谁。

他没回头，也知道那道属于谁。直到那视线若无地移开，他才悄悄松了口气——原来自己一直憋着气。

工藤大概是把他错认成了某个朋友，某个逃脱的敌人吧。不过最后，他应该觉得是自己看错了。

这样最好。要是工藤能轻易看穿这身连他自己都认不出的，那之前的准备就白费了。

天衣无缝。贝尔摩德特意让颜色和肤色一致，没涂任何容易露的妆容。他手上那道醒目的伤疤，更是早就被她用东西遮住了。

他用看着那个缩小版的侦探牵着的手穿过人群，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，才把注意力转回身边的同伴。

贝尔摩德刚才和他交换了个眼神，他知道，她也注意到工藤了。

要是工藤知道组织正在这热闹的宴会上正大地招新，恐怕会气到抓狂吧。

他们用英语和韩语夹杂着交谈，是隐晦的暗示和暗号，有些甚至连他翻译起来都费劲。就算有人听到，也绝对猜不到他们在说什么。要是谈得了，他们还可以去那个科学家提前订好的房间继续。

在正式和目标接触前，他们已经把转了一圈，确认那个科学家是独自来的，没带任何人。

组织要招一个遗传学研究员，这消息让他留了心，默默记了下来。贝尔摩德没透露太多组织的目的——她是的，毕竟身边还带着他这个“外人”。

确认科学家没带同伴，身上也没窃听器后，他们了第二阶段：谈判。

同时，他们也在暗中观察，提防科学家有什么二心。自从组织接连揪出三个卧底后，他们对这种事多了。据他所知，现在只剩基尔和波本两个卧底了。

当然，还有他自己。不过他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卧底。他不为任何人工作，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。

哪怕他的私心是想保护某些人，本质上还是自私。如果不是这样，他早就把真相告诉工藤了。

就是这份想抓住这份意外友谊的私心，让他一直沉默。

真是个卑劣的家伙啊。

和工藤在同一个房间，对方却认不出自己，这种感觉很奇妙。但这些思绪很快被他压到脑后。

只要他的能瞒过工藤，以及工藤身边的人，那就够了。

他现在的任务，是给贝尔摩德当翻译，帮她说服那个科学家组织，用研究经费当诱饵。

要是那个科学家拒绝，露出任何背叛的苗头——那他的另一个任务，就是让对方永远留在这家里。

他只能祈祷对方答应。

眼下气氛还算融洽，但经验告诉他，风向随时可能逆转。

谈判一旦破裂，他早就在心里备好了后手。那些会让人良心不安的念头，早就被他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，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来。

这老家伙知道的太多了。不合作？那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。

换作平时，组织或许会留他一命。可现在FBI的人都快咬到他们尾巴了，谁还敢冒这个险？等尸体被发现时，他和贝尔摩德早该溜得无影无踪了。

不过……他真不想再给工藤新一留个案子。这种他绝对不能破的案子。那家伙离真相越近，就离死期越近。

他今天来这破派对，本是想暂时摆脱组织的烂摊子，理理思路好重新应战。谁知道会撞上这档子事？偏偏还是跟那个让他头疼到爆的家伙——

隐约听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那两人大概正聊得开心吧。

宫野明美心里自嘲。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
“贝尔摩德小姐，你的提议确实很诱人——”

靠！这老东西会不会看脸色？！

宫野明美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，灵魂深处都在叹气。他之前还以为今晚只是当个简单的翻译，谁知道……

早该想到的。给组织办事，哪有简单的？

贝尔摩德要是搞不定这场谈判，这老家伙的死期就到了。他现在倒是能挤出点，可手已经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一步了。

“哎呀，别这么急着下结论嘛。”他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，冲贝尔摩德递了个眼色，无声地传达了自己的意图，“不如去你房间谈？开瓶香槟，边喝边聊，多好啊。”

“这……”老家伙脸上明显犹豫了一下，但还是点了头，“行吧。正好有点渴了。”

破过无数案子，他最大的收获就是——从的错误里学乖。

把过往案件的细节记在脑子里，能让他当个更出色的侦探，还能让他在组织里更有利用价值。

也正是因为这个，他对侦探的一点点被磨掉了。遇到工藤新一的时候，那点几乎已经熄灭殆尽。

后来是回来了，可习惯改不了。就算和工藤一起查案，他也会下意识地把每个错误、每个破绽、每条警方漏掉的线索都记下来。这些东西，迟早会在他的“另一份工作”里派上用场。

那个岛上的家伙骂他什么来着？不合格的侦探？

呵。虽然那家伙没资格说这话，但他自己心里——对方没说错。

真正的侦探，只会用过往的经验去破案，而不是去“造”案。双手沾血的人，哪叫侦探？

“真是的，直接答应不就完了？非要我费这劲……麻烦死了。”

宫野明美揉着后颈叹气，最后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。

这次用的是毒药，趁老家伙不注意下在香槟杯里。贝尔摩德已经去了保安室，处理监控录像。等警察来查的时候，只会看到独自进了房间，再也没出来。

这种手段骗不了工藤，但糊弄东京警方足够了。现场布置得跟自杀一模一样——贝尔摩德甚至提前伪造了遗书，连签名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
那女人真他妈可怕。

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。下毒的是他，把现场成自杀的也是他。那些布置细节，是从过去的案子里学来的。

抹去两人的痕迹更是轻车熟路。脑子里像有张，哪里要擦指纹，哪只杯子要洗干净放回原位，他闭着眼都能搞定。

“可惜啊，这种程度的布置，怕是瞒不过工藤那小子。”

他蹲在地上，指尖扫过地毯上不起眼的灰尘印记，眉头微蹙。

的门是自动落锁的，房间登记在他伪造的身份下——这部分天衣无缝。可工藤新一那家伙的洞察力太可怕了，万一被他盯上……

“不过，他能把这事和我扯上。”

至少，不能和“服部平次”扯上。

他心里，要是服部那家伙察觉到不对劲，说不定真能顺着蛛丝马迹查到组织头上。警察被糊弄过去容易，但想骗过服部的眼睛？难。那家伙只要发现现场不是自杀，肯定会追根究底。

刚才他甚至动过念头，想留下点线索引服部过来。但理智压下了冲动——组织的人要是知道他玩这种花样，下场只会比死更惨。

他用手帕裹住手，轻轻推开房门，警惕地扫过走廊。空无一人。

很好。

他快步走向电梯，按下一楼按钮。按计划，他该去大堂和贝尔摩德汇合，然后彻底离开这个派对，离开工藤新一的视线范围。

一切本该按剧本走的。

裤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铃声尖锐刺耳。贝尔摩德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，除非——出事了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他接起电话，语气冷得像冰。

“那边闹起来了。”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肃，“我在监控室删录像时看到的。你现在在哪？”

“电梯里，正要去大堂。你呢？”不祥的预感像藤蔓缠上心脏，他几乎立刻想到最坏的可能，“别告诉我……”

“没错。”贝尔摩德的叹息透过听筒传来，“有人死了，听说是个当红女星。劝你赶紧离开，别被那小子的网住。”

当红女星？

电梯门“叮”地打开，他金碧的大堂，视线扫过紧闭的正门——几个警察正守在那里，黄色警戒线拉得笔直。

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。工藤新一的动作永远这么快。

“正门被封了。”他低声咒骂，“还有别的出口吗？”

他可不想被当成嫌疑人。虽然被工藤怀疑的场面想想有点滑稽，但真正让他忌惮的是自己的“本性”——在工藤面前，他的“佩卡鲁”总会不自觉松动，服部平次的语气、习惯，甚至眼神里的锋芒，都可能在不经意间露出来。哪怕只是一丝一毫，也足以在工藤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。

“我已经离开了，。”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笑意，“不如找地方躲起来？那小子破案很快的。……你可以变回服部平次，主动去帮他？”

“要是能那么干，老子现在就不用躲了！”他没好气地挂了电话，大脑飞速运转，的结构图在脑海里浮现——这是他提前背熟的。

麻烦的是，他根本没见过那个死去的女星，更别提不在场证明了。正门被封的细节更是扎眼——工藤肯定猜到凶手想从这里逃，而他现在就在大堂，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。

万一警察要求搜身，他脸上的易容、脖子上的变声器……是破绽。更别提他房间里还躺着刚处理完的尸体，万一被人发现……

“操他妈的凶手！”他咬牙切齿，要不是对方突然搞事，他早就撤离了。

躲起来吧。等工藤把案子破了，风波过去再说。那小子破案的速度他最，用不了。

只要别和他撞上，一切就——

“叔叔，你要去哪里呀？”

的童音在身后响起，带着天真的好奇。

他猛地回头，手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
眼前的“小孩”仰着脑袋，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锐利。

工藤新一。

他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脏话。

操。

第9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