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疯了吧,工藤。”
白马探的声音冷得像冰,脚步却没停。他盯着走在前面的少年背影,眉头皱成了结。从听到工藤新一那个荒唐计划开始,他就一路跟到现在,心里的不安像藤蔓疯长。
“放心,”工藤头也不回,语气轻松得不像话,“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带个杀手去犯罪现场叫没事?”白马探压低声音,眼角扫过跟在最后面的人。那人帽压得很低,脸上没什么,只在他看过去时,扯出一抹职业化的淡笑。“我们是要藏着他,不是把他拉出来遛!还有,东京警视多少人认识服部平次?别忘了,法律上他五年前就死了!”
“所以我们不介绍他是服部平次,也不叫他佩卡鲁。”工藤脚步一顿,回头看向那个落单的身影。那人似乎很不习惯走在前面,总下意识地跟在后面,偶尔还会警惕地瞥白马探一眼——大概是本能地不想把后背露给陌生人。看来,这家伙对自己还是没放下戒心。
工藤转向那人:“佩卡鲁,你英语怎么样?”
“完美。”佩卡鲁突然切换成流利的英语,发音标准得像母语。白马探眼皮一跳,明显愣了一下。佩卡鲁心里暗笑,他在美国和英国了那么多年,英语早成了第二母语,白马探没料到?怕不是还把他当成以前那个侦探了吧。“外国人的话,我熟。本来就没人第一眼把我当日本人。”
“说起来,以前好像也有过这种事……”工藤忽然想起什么,话没说完就打住了。那是他第一次见朱蒂老师的时候吧?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。“总之,直接送他回大阪太冒险。我想,让他跟着破案,说不定能像以前那样,勾起点记忆。”
“哦?还有这种事?”佩卡鲁歪了歪头,依旧用英语说着。白马探听得有点窝火——他怎么也没想到,服部平次能说出这么地道的英语。“破案啊……说实话,工藤,我帮不上什么忙吧?”
他的是杀人,不是查凶手。现在让他去想谁杀了人、为什么杀人,简直像让鱼爬树。更荒谬的是,他曾是侦探?靠推理抓凶手,把人送进监狱?这种事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陌生。这些年他练的都是杀人的本事,本能也变成了怎么最快取人性命。以前的技能还在吗?他觉得悬——不是失忆的问题,是后来的训练和洗脑,早把那些东西覆盖了。
洛特虽然没从小他,但一个侦探变成杀手,除了深度洗脑还能有什么解释?他现在想起刚时的自己,还会有点恍惚。那时候他连杀人都犹豫,不像现在,动手连眼睛都不眨。他下意识摩挲着左的绷带,鼻尖仿佛又闻到了烧焦的肉味,耳边是电流噼啪的声响。到底是哪一天,他从那个失忆的侦探,彻底变成了冷血杀手?
最让他意外的是工藤的态度。明明他顶着服部平次的脸,干的却是杀人的勾当,工藤没把他当成披着朋友皮的怪物?佩卡鲁自己都觉得,现在的他和以前的服部平次,根本就是两个人。但知道真相后,他反而松了口气——至少他不是凭空冒出来的,他有过去,哪怕记了,也比当个没有根的影子强。
“你肯定没问题。”工藤忽然回头,冲他笑了笑。佩卡鲁一愣,皱起眉。这家伙怎么回事?明明自己杀了那么多人,工藤怎么还能笑得出来?肯定是的吧,心里指不定多恨他呢。“而且,跟高木警官了,说不定能想起是谁要你杀她。”
佩卡鲁怀疑自己听错了。他猛地停下脚步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,眼睛瞪得老大,直勾勾盯着工藤。
“你要带我去那个我本该杀的警官负责的犯罪现场?”他的声音里是震惊,还瞥了白马探一眼,“那个金发的说得对,工藤,你真疯了。”
“他不在家。”
灰原哀的声音突然响起,吓了一跳。她低头一看,才发现这个初中女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边。刚才她正要按工藤家的门铃,被这么一吓,手停在了半空。皱起眉,叹了口气:“他还在帮美和子警官查案吗?”
刚从大阪赶回来,心里还揣着点小。
今天是她和新一订婚满一个月的日子,说好要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法国料理。可她在约定的咖啡馆等了快一个小时,手机屏幕还是暗的——新一的电话打不通,信息也石沉大海。
她太了解他了。上次和叶的哥哥举办纪念仪式,他明明答应了会去,结果半道被个案子勾走,连个招呼都没打。这次多半又是老样子,被某个棘手的案子绊住了脚。
叹了口气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。
“大概吧。”
旁边传来的女声。抬头,就见灰原哀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,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复杂。
新一临走前特意叮嘱过,暂时别把平次还活着的事告诉。灰原挺赞同这个决定—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现在平次还没恢复记忆。可看着那双写满的眼睛,她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。
“我知道他忙,”的声音低了下去,手指绞着衣角,“可这次连个消息都没有……不会出什么事吧?”
灰原没说话。她最近对这种“隐瞒”的事越来越敏感了,自从知道柯南就是新一的真相后,总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带着层秘密的薄膜。
“他真的是去帮美和子警官查案了吗?”突然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,“会不会……是别的事?”
灰原挑了挑眉。最近越来越敏锐了,大概是被新一“失踪”的次数磨出来的。她轻叹了口气,双臂抱得更紧了些。
“至少刚才是被她叫走的。”灰原的话里藏着话——在那之前,他可没在帮高木美和子做事。“他和白马探刚走。”
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,双手叉的样子活像只炸毛的小猫。“他又瞒着我!”她气鼓鼓地跺脚,“我们都订婚了,他怎么还这样!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!”
看着那副又气又急的样子,灰原心里软了软。她知道是真的新一,这么多年了,这份心意从来没变过。
“灰原,你就告诉我吧?”凑过来,拉着她的袖子晃了晃,眼睛里满是恳求,“我真的很他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灰原的声音陡然变冷,不像个小学生该有的语气。她闭上眼睛,深吸了口气,再睁开时,眼神里带着点无奈,“暂时接受这个事实吧,。新一这次瞒着你,是有原因的。”
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。“和他们,对不对?”
灰原愣了一下。猜出来了?
也是,白马探的名字一出来,任谁都会往那个方向想。毕竟上次和叶说过,白马探一直在追那个叫“帕卡尔”的组织成员。他突然回东京,肯定没好事。
“是。”灰原没打算瞒她,点了点头,“所以你最好别问太多。如果一切顺利,他以后会告诉你的。如果不顺利……”
她没说完,但已经懂了。
灰原脸上那种不符合年龄的严肃,太熟悉了。过去五年里,每次新一遇到危险,灰原都会露出这种。她知道灰原说的是对的,可心里那股“想和他一起”的念头,却像野草一样疯长。
“至少和那个组织成员吧?”咬着唇,努力回忆着那个名字,“帕卡尔?”
灰原的脸色瞬间变了。那是种混合着警惕、,还有点别的什么的复杂。她猛地转过身,背对着,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——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。
“是。”
白马探坐在副驾驶座上,脸色不太好看。
他不得不承认,新一刚才说的话有点道理。
把帕卡尔介绍给高木美和子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。帕卡尔和她握手时,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,但那绝对不是什么“恢复记忆”的——白马太了,那是种猎人看到猎物的。可奇怪的是,帕卡尔并没有表现出要完成“任务”的意思,反而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,像个普通的路人。
高木美和子那边呢?她和帕卡尔握手时皱了皱眉,似乎有点眼熟,但也没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在大阪和他们一起查过案的服部平次。
白马探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。
好像越来越复杂了。
白马探蹲在尸体旁,指尖几乎要碰到那道狰狞的伤口。
“他们以前就没怎么说过话。”工藤新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点沙哑,“但如果她丈夫还在警队,肯定不会让这家伙靠近现场。”
白马探抬头,视线扫过警戒线外那个金发男人。
佩卡尔。
一个自称是他英国朋友的家伙,正靠在路灯杆上嚼口香糖,眼神却像鹰隼一样盯着尸体。
还好高木涉已经退休了。上次见面时,那个曾经风风火火的刑警,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,脸上的胡茬都透着温柔。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奶粉和尿布,哪还有心思管什么命案现场。
“就算一起查案勾不起他的记忆,至少能看看平次的推理能力还剩多少。”白马探站起身,拍掉手上的灰尘。
五年了。
五年里,服部平次变成了佩卡尔。一个只会说英语、眼神冷得像冰的杀手。
但刚才,这家伙一眼就看穿了洛的谎言,甚至推断出他不是天生的杀手。
白马探眯起眼。
看来那些本事没丢干净。
只是……他打量佩卡尔的眼神不对。
那不是侦探看现场的眼神。佩卡尔的扫过尸体、凶器、甚至墙角的血渍,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挑剔——就像在评估猎物的弱点,或是判断对手的死法够不够“专业”。
这种视角,他和工藤新一永远不会有。
毕竟,他们是侦探,而佩卡尔……是杀手。
“白马,你这位朋友可真特别。”
宫本由美的声音突然响起,吓得白马探差点呛到。
谁出的馊主意,说佩卡尔是他朋友?
“可惜他只会说英语,不然我还想跟他聊聊呢。”由美凑过来,好奇地盯着佩卡尔。
白马探干咳一声,稳住。
“是啊,他确实……很有意思。”
这话不算撒谎。一个把服部平次的灵魂锁在杀手躯壳里的家伙,怎么可能没意思?
“他要在日本吗?”由美问,看着工藤新一再跟佩卡尔用英语快速交谈。
白马探听懂了他们的对话,却飘向了嫌疑人之一的屠夫。
佩卡尔正在说:“这家伙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。就算他平时剁的是猪肉,不是人肉,也不至于把伤口弄得这么难看。”
那语气里的嫌弃,简直像在说“连杀人都不会”。
白马探后背一凉。
一道刀伤,就能判断出凶手的手法是否专业……这种洞察力,太恐怖了。
工藤新一的脸色也沉了下来,显然跟他想到一块去了。
“还没定。”白马探收回视线,对由美笑了笑,“可能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由美皱了皱眉,随即又笑开了——毕竟见多了命案,这点根本吓不到她。她拍了拍白马探的背,力气大得让他差点趔趄,“那你可得好好带他逛逛!别总拉着人家看尸体!”
“知道了。”白马探敷衍着,赶紧溜到工藤新一身边。
刚蹲下,就对上佩卡尔不耐烦的眼神。
啧,服部平次讨厌他,佩卡尔也讨厌他。
。
他也不喜欢佩卡尔。
“排除屠夫,剩下的就是师和帽匠了。”白马探切换到英语,毕竟要演戏。
他突然觉得这案子像个笑话——屠夫、师、帽匠,还有死掉的蜡烛商?简直像童话里的角色。
“两人都有动机。”工藤新一摸下巴,眉头紧锁,“密室手法已经破解,但证据不够。我们漏了什么……”
佩卡尔歪着头,看他们讨论。
如果问他,他会赌师。
女人的眼神里藏着一丝,走路时肩膀僵硬,偶尔会突然屏住呼吸——这是第一次杀人的人才会有的破绽。
但他没说。
刚才他指出凶手手法业余时,工藤新一的已经变了。
也是,屠夫就算第一次杀人,也不至于把尸体肢解得那么烂。那手法,连他闭着眼都能做得更好。
不过肢解这种事,佩卡尔向来嫌麻烦。
费力气,又没好处。
除非……是为了模仿那个蠢到家的鬼。
他撇撇嘴,把口香糖吐在纸巾里。
无聊。
白鸟探盯着空荡荡的座位,第三次确认了时间。
柯南没来。
不只是今天,已经整整三天了。
那个总黏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小学生,就这么消失了。没请假,没打招呼,连服部平次都联系不上他。
更诡异的是,米花町同时失踪了好几个孩子。
白鸟探心里有数——工藤新一出事了。
那家伙多半是去追那些孩子了,但为什么连最好的朋友都不通知?这太不合理。
他转身走向,视线落在最中央的展示柜上。
粉蓝色的宝石安静地躺在黑色绒上,在下泛着冷。
白鸟探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可能不该提这个,白鸟探想着,眉头微挑。两个侦探似乎正得出结论。当他们对视时,两人都短暂地了沉默,仿佛被彼此的眼神惊到了。白鸟探忍不住皱眉,后脑勺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。
那个无声的眼神交流,还有之后两个侦探突然起身、朝着相反方向冲出去的举动,都让他觉得莫名熟悉。
难道自己以前经历过类似的事?
他正想着,就看到工藤新一带着胜利的笑容回到房间,手里捏着一对断裂的假指甲。旁边的师看到这东西,脸色瞬间惨白。
白鸟探一眼就认出——假指甲上的红色不是颜料,是血。
他看着工藤新一和白马探一起做推理,心里却像被乌云笼罩。有什么东西不对劲,他很确定,但无论怎么回忆,都抓不住。
越是用力想,后脑勺的刺痛就越尖锐,只留下满心烦躁。
工藤新一拍着他的肩膀说,想不起来就别勉强。但白鸟探做不到。他下意识按住胸口,那里藏着一个御守。
指甲划过布料,他看着两个侦探结束推理,看着凶手在铁证面前崩溃跪地。
为什么会这样?
他不懂。
至少,他以为自己不懂。
远山和叶按住胸口的御守,看着刚逮捕的银行劫匪被押上警车。御守微微发烫,像是有温度从里面渗出来。
她忍不住弯起嘴角。
大概是平次也在摸他的御守吧。
这个念头让她大好,没理会劫匪的破口大骂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,真是没品。一个人单枪匹马抢银行,拿枪数,被抓了还有脸撒野?
和叶的合气道五年没落下,反而更精进了。对付这种小喽啰,简直是手到擒来。
同事拍着她的肩膀夸“干得漂亮”,和叶笑着答应一会儿去警局补笔录。今天她本该休假的——平次生日前后,她总会空出时间,除非那个组织有动静。
对了,白马探昨天之后就没联系过她。
和叶戴上摩托车头盔,手指摩挲着头盔边缘的划痕。这是平次送的旧物,连她骑的摩托车也是他淘汰下来的。她掏出手机,准备给白马探打个电话。
那家伙前几天还说快要找到线索了。
钥匙插进锁孔,摩托车引擎响了一声就熄火。和叶拍着车座骂:“别闹!再撑撑,你还能跑!”
像是听懂了她的话,引擎再次轰鸣起来,稳定的震动透过车座传到掌心。和叶松了口气,拧动油门大阪的车流。
去警局找白马探,补完笔录就去吃章鱼烧。
她边想边拐进警局停车场,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。手机刚拨出去,就听到“嘟——嘟——”的忙音。
白马探向来秒接电话,今天却迟迟没人应。
和叶的心沉了下去。
难道他出事了?
就在她快要报警时,电话终于接通了。
“远山小姐?”
白马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……奇怪的东西。和叶说不上来是什么,她本来就摸不透这个男人。他和平次相反,虽然两人背景相似,但性格差了十万千里。
“白马?”和叶松了口气,暂时压下那点不安,“你没事吧?昨天之后就没消息,我有点。”
“抱歉,最近忙案子。”白马探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,“这边没进展,还是没找到白鸟探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和叶皱眉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。每次提到白鸟探,她都会莫名,指尖发痒。
那个代号“白鸟探”的黑衣组织杀手,总让她觉得不对劲。这也是她愿意帮白马探调查的原因——她想驱散心底的不安。
“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。”
“会的。”
电话挂断,和叶盯着手机屏幕出神。
白鸟探……
这个名字像一根刺,扎在她心里。
她甩甩头,把杂念抛开。补笔录,然后去吃章鱼烧。平次生日快到了,得给他准备礼物才行。
和叶拿起头盔,走向警局大门。洒在她身上,却驱不散心底那点阴霾。
总觉得,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。
“我当然会的,远山小姐。”白马探向她保证——可他语气里那点不对劲,让和叶几乎当场断定这是谎言。她眉头皱得更紧,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觉骤然翻涌,像一团冰冷的黑雾从胃里直窜上来。“不过恕我失陪,我得回去工作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和叶沉默片刻才应声。话音刚落,听筒里就传来了忙音——他直接挂了电话。她盯着手机,疑心重重地皱起眉,把它塞回口袋。白马探在骗她?他该不会突然觉得这个案子她应付不来吧?要是他真敢这么想,她非得亲自去提醒他,到底谁才更把罪犯绳之以法。
反正绝对不是他。
和叶烦躁地啧了一声,猛地站起身——她决定了,要亲自去东京找他。只要去工藤家,她肯定能问出白马探在哪儿。
一阵轻微的撕裂声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。她下意识摸了摸牛仔裤,刚松了口气,却瞥见脚边地面上闪过一抹紫色。
那口气瞬间卡在喉咙里。她蹲下身,指尖微微发颤地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东西——是她最宝贝的御守!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接缝处磨断了,御守才掉下来的。难道是刚才和那个银行劫匪缠斗时弄坏的?
和叶紧紧攥着御守贴在胸口,心头那股强烈的不安怎么也挥之不去——这分明是个不祥之。
听到和叶的姓氏时,白卡鲁突然精神起来的样子,让工藤新一忍不住在心里把他比作听到主人回家的小狗。前一秒这杀手还在神游天外,下一秒就凑到白马探身边,近得让这位英日混血侦探浑身不自在,毫不掩饰地偷听他们说话。
“怎么样?听到她声音想起什么了吗?”新一问道,看着白马探不得不伸手把失忆的白卡鲁推开,有点忍俊不禁。白卡鲁没怎么反抗,乖乖退开后就把注意力转向了新一。
“没,没有。”白卡鲁摇摇头,耸耸肩,“不过她声音真的很好听!”
他脸上突然绽开的灿烂笑容,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。新一心想,这绝对是白卡鲁至今为止最像平次的——而且不出所料,是因为和叶。
crime scene的处理完后,他们顺路去了附近的ATM机,让白卡鲁从一个用假名开的账户里取了一大笔钱。把钱放进口袋后,三人正往工藤家赶。灰原哀发消息说已经回家了,正在找他,而且已经不信他昨晚借口警方有案子要忙就跑掉的鬼话了。至少没在工藤家等他回来,但新一知道接下来几天要应付肯定很棘手。
他暂时不想让卷进来。一旦洛特来找失踪的杀手,肯定会立刻变得麻烦——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。这件事他想和白马探私下谈谈,不想让白卡鲁在旁边偷听。
不过眼下,有件事他得趁失忆的杀手在场时确认一下。新一掏出手机,翻出之前发给他的——是和和叶的。他抬眼看向白卡鲁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。
如果直觉没错,这肯定会很有趣。当然,这么做不止是为了逗乐,但说实话,逗乐确实是重要原因之一。
“对了,你还没见过和叶最近的吧?”新一问。白马探用眼角瞥了他一眼,眼神古怪,显然在好奇他想干嘛。“我这儿正好有一张,要看吗?”
“好啊!”白卡鲁咧嘴一笑,凑过来看手机屏幕,“这个就是和叶?”他指着里的和叶问。新一点头确认后,他又盯着看了一会儿:“她长得和声音一样好看!”
“好看啊……”新一拖长语调,狡黠地看向一脸着迷的白卡鲁,把手机收起来,问出了白天没机会问的问题,“白卡鲁——你是不是喜欢和叶?”
“你、你胡说什么!”白卡鲁眼睛猛地瞪大,瞬间破功的样子让新一确定自己猜中了。这种的反应——得记下来,这是他和黑羽快斗的之一。“我、我怎么可能对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有感觉!别瞎说这种蠢话!”
“你就是觉得她漂亮。”新一语气平淡,却紧盯着面前的男人。
白鸟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结。
他反应过来了——这家伙在逗他。
而且,他很不爽。
“行了行了,别生气。”新一摆摆手,语气轻松,“这又不是什么坏事,白鸟。服部那家伙以前也喜欢她,说不定你们俩一致,反倒是好事呢。”
白鸟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,往后退了半步。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侦探,像是在琢磨对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。这就是所谓的朋友间的玩笑?还是说,这家伙另有图谋?
“这么说起来……你之前好像提过类似的话。”白鸟挠了挠后脑勺,视线从新一脸上移开,眼神有些飘忽。他没怎么想过这件事——爱?他?
不可能。绝对不可能。
就算每次有人提起那个女孩,他胸口都会泛起一阵奇怪的暖意。就算那个护身符是她做的,每次握在手里都能感受到安心和温暖。那可是他唯一能联系上遗忘过去的纽带,当初洛想毁掉它,他拼死才保住。
但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?太荒谬了,简直不可理喻!还有,那该死的侦探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?
“你笑什么?”白鸟警惕地瞪着新一,眼角瞥见白马探正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,明智地选择了沉默。“说真的,工藤小子,别用那种眼神看我,渗人得。”
“抱歉抱歉,别在意。”新一连忙收敛笑容,把手插回口袋,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。他扫了一眼屋子,确认里面没人。“对了,我们到了。白马,要不要进来喝杯茶?白鸟,你不是还有小说没看完吗?”
“哦,对哦。”白鸟眨了眨眼,总觉得新一突然提起这事是想支开他。不过无所谓,他暂时不想和这家伙继续纠缠。反正侦探要是想害他,早就动手了。
看着白鸟转身走向图书馆,新一回头看向白马探,示意他进屋坐。两人在相对而坐,新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严肃。
“怎么样?”新一问道,眼神锐利。“你觉得他可信吗?”
“不好说。”白马探沉吟片刻,眉头紧锁,“他说想脱离组织,我倒是愿意相信几分。但要说信任……还不至于。万一不妙,他说不定会背叛我们,直接跑路。这家伙一看就是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类型。”
“我觉得他不会。”新一沉默了一会儿,缓缓开口。虽然他也有顾虑,但直觉告诉他白鸟不是那种人。“服部的本性并没有消失,只是方向变了而已。”
白马探若有所思地看向楼梯方向——白鸟刚才就是从那里离开的。他不太放心让白鸟单独行动,但也知道如果盯得太紧,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就会崩塌。
“对了,刚才那个远山小姐的闹剧是怎么回事?”白马探话锋一转,问道。
“那不是闹剧。”新一耸耸肩,语气平静,“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。就像白鸟没见过和叶最近的,你也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了吧?”
“确实没见过,但这和刚才的事有什么?”白马探疑惑地眨眨眼。
“等你看到就明白了。”新一说着,把早上给白鸟看过的相册推到桌上。白马探半信半疑地接过相册,翻开后找到了那张十七岁远山和叶的。
瞬间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上的少女扎着高马尾,橙色发带在格外鲜艳。
那个躲在暗处逃过一劫的女孩,低声告诉他白鸟外貌的线索。那个回忆起惨案时脸色苍白、浑身发抖的女孩,却在描述凶手时犹豫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他当时无法理解的。
“她们长得很像。”白马探缓缓放下相册,声音低沉,“远山小姐和那个女孩……简直一模一样。”
“我早该想到的。”新一闭着眼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。
他没见过那个女孩——就是父母和哥哥被暗杀时唯一活下来的那个。但白马探见过。他赌对了,只要把那张甩出去,对方的反应绝对能印证他的猜测。
和叶至少三年没扎过缎带了。也难怪白马探会忘了这茬。
“如果我的推论没错,那女孩能活下来,根本不是靠躲起来侥幸逃生。”新一猛地睁开眼,视线如利剑般直刺对方,眼底燃着笃定的火焰,“是佩卡尔放了她。他让她走的,白马。”
“整个杀手界,只有她从佩卡尔手下逃了命。偏偏她和和叶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——这绝不是巧合。”
白马探眉头紧锁,声音里带着困惑:“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你自己都说了,他连远山和叶是谁都不记得了。就因为长得像,就放过一个本该死的目标?”
“这里面肯定有问题。”新一沉声道,“很淡,但绝对存在。之前我们推理时,他看我们的眼神就不对劲。说不定在潜意识里,他还残留着些碎片记忆——模糊到连他自己都没察觉,却足以让他下不去手杀那个女孩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白马探瞬间明白了。难怪之前新一解释和叶身份时,佩卡尔的语气会那么温柔,甚至还红了眼。那家伙是个杀手,双手沾满鲜血,但他不是怪物。失忆前的罪孽洗不掉,可他至少不是毫无底线的屠夫——哪怕他自己都不懂这份心软从何而来。时隔多年突然放过一个目标,心里肯定翻江倒海了吧?可惜佩卡尔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波动意味着什么。
“而且这个女孩,也是佩卡尔时隔这么,突然回日本的原因。”新一话锋一转,声音压得更低,生怕被屋外的人听见,“那么多杀手,偏偏雇主找的是佩卡尔来杀高木警官。白马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“洛特一直想方设法阻止他回日本,结果现在放他回来,目标还是他过去认识的人。为什么?”
白马探往后靠在背上,手指敲着桌面,大脑飞速运转。如果新一的逻辑没偏,那答案只有一个——
“是测试。”他眼中一闪,“测试佩卡尔能不能对服部平次认识的人下手。洛特怕他的记忆在恢复。”
高木美和子确实是最佳人选。认识,但没那么熟。要是选个和平次更亲近的,万一真触发了佩卡尔的记忆,风险就太大了。洛特肯定琢磨了好几个月,直到听说有人要杀这位女警官,才终于等到了这个完美的机会。
“没错。”新一点头,闭上眼,一股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——那是被黑暗盯上的感觉,消失了整整三年,如今又回来了,“两天后,高木警官会活着。到时候洛特就会认定,佩卡尔没通过测试。”
“她会来找我们。”白马探语气凝重,“准确说,是来找你。”
“毫无疑问。”新一短促地应了一声,长长吐出一口气,“所以我们只有两天时间——要准备应付洛特,还得防着琴。”
想到这里,新一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。这说不定就是他等了的机会——终于能抓住琴的尾巴,把那个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拖到底下了。那家伙逃得够了。
“我们需要帮手,工藤。”白马探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新一简洁地回答,刚站起身,门铃就响了——时机巧得像算好的一样,“所以我早就叫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