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的课就到这里。”志乃敲了敲讲台上的教案，转身扫了眼值日表，“博人，莎拉，你们俩负责打扫教室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两人异口同声应道。

班长堇站起身：“起立！”

哗啦啦——摩擦声里，齐刷刷站好。

“鞠躬！”

九十度，的声音响彻教室：“老师辛苦了！”

莎拉利落地把自动塞回猩红色笔袋，合上A4文件夹时习惯性在桌角磕了两下。可等她松开拇指，却忍不住低咒一声。

透明塑料封面上，两个的汗手印赫然在目。

这一周，博人的表现太反常了。

反常到……像个正常人。

以往那个炸毛的刺猬头，突然变得温和有礼，甚至带着点说不出的耐心。这诡异的转变让莎拉本就乱糟糟的心绪彻底乱成了麻，在空手道社训练时——她连用逻辑压下躁动的都做不到。

卡卡西老师给博人安排的是级耐力训练，可那家伙却像老手一样轻松应对。背后的窃窃私语也好，岩部使坏、突然扫倒她把她往博人身上推也罢，博人始终面不改色。

他只是睁开眼，稳稳接住摔进怀里的自己，淡淡瞥了岩部一眼，就把她放回地面。脸上没半点红晕，嘴角都没抽动一下。

更离谱的是，整整几个小时的社团训练，他保持姿势纹丝不动，连卡卡西喊他名字时，睁眼的样子都不见丝毫疲惫或走神。

莎拉活了这么，从没见过这种人。

如果博人真是梦里那种，那他肯定受过专业训练。可她梦里那个11岁的博人，连这种姿势都撑不过几秒就会放弃啊！

观察得越，莎拉心里的疑团就越大——这家伙到底怎么了？

她深吸一口气，把书本一股脑塞进。瞥见教室另一头的蝶蝶，对方正冲她挤眉弄眼，嘴型比出“加油”两个字。

莎拉瞬间垮脸，活像见了鬼。她赶紧抚平裙摆，自己心跳没快到要蹦出来，也刚没偷偷擦手心的汗。

“别忘了，明天午休和我下将棋。”鹿代靠在她身后的桌子上——那桌子刚好是博人的。

“我肯定输。”博人的语气比平时轻快了点，“但会尽力挣扎一下。”

“你疯了才挑战他下将棋。”井阵的声音插进来，这家伙多半正坐在自己桌上——明显违反校规，可莎拉懒得说。她现在要是敢训博人一句，那家伙绝对会露出软乎乎的，到时候她肯定会脸红到爆炸，连生气都做不到。

莎拉强迫自己无视男生们的对话，心里盘算着能不能在博人聊完前把教室打扫完。这样就能一个人干活了。

“莎拉？”

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，莎拉吓得浑身一僵，膝盖“哐当”撞在桌角上。

“啊！对不起！我不是吓你的！”堇摆手。

“没、没事……怎么了？”莎拉揉着发疼的膝盖，声音都有点抖。

堇的手藏在背后，指尖绞着衣角：“那个……前几天谢谢你。听蝶蝶说你喜欢茶味点心，我特意在街角 bakery 买了红茶司康。”她递过一个用紫色丝带系好的，轻轻放在莎拉桌上。

“……啊？可我只是……”

“请一定要收下！”

“等、等一下！”莎拉伸出的手悬在半空，另一只手还捂着膝盖，“如果……如果你有空的话，明天和蝶蝶一起来我家吧？我们一起吃？我妈妈刚买了新茶……”

“不行啦！这是专门给你的！你一定要好好享用！”

“明天不行的话，那后天……”

“真的不用啦！”堇笑着后退两步，转身往教室外走，“我明天有安排！你和蝶蝶玩得开心点！”

莎拉收回手，看着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心里有点发堵。她本来想多交些朋友，不只是蝶蝶一个，可那些未来的梦似乎没帮上什么忙。毕竟梦里的莎拉和现实里的同学们，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
她明明是真心想友好相处，可堇好像只愿意停留在“谢谢”这一步。

难道是因为博人刚才那奇怪的？

莎拉正胡思乱想，博人的声音突然传来：“别想太多。”

这家伙总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，莎拉至今觉得毛骨悚然。

“抱歉。”

话音刚落，博人又露出了那副样子——眼神放空，头微微低下，一只手握成拳。莎拉已经知道，这是他失落时的习惯性动作。

她站起身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强压下他的冲动，声音尽量平稳：“不是你的错。走吧，我教你怎么做值日——那天讲解的时候你没来。”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“擦黑板。”她抓起板擦在绿漆黑板上来回蹭，粉笔灰簌簌落在地上。教室里的人终于走了，空气里还飘着若有似无的紧张感。她深吸一口气，还是开了口：“你不用在我面前憋着。”

“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
“你的过去。”这话一出口，萨拉达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——像被温水冲开的冰块。“虽然听起来很扯，但我是唯一能懂你的人。”
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“别道歉了行不行？”她踮起脚尖够黑板上方，指尖却只差两厘米。突然，一道阴影罩住了她。

脸颊“轰”地烧起来，热意顺着后颈爬进衣领。他没碰她，可那股温度像突然掀开的烤箱门，烫得她心跳都乱了。

他在她身后，手臂越过她头顶，板擦精准地擦过她够不到的地方。

萨拉达手里的板擦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她僵在原地，连捡的力气都没了。

博人动作顿了顿：“啊……抱歉，看你够不着，想着帮个忙。”

“我、我擦下面！你擦上面就好！”

“行。”

就是这种小事，总能把萨拉达的脑子成一团浆糊。他会对过去那个萨拉达做这种事吗？十一岁的他肯定没这胆子。现在是撩她？可他脸上的又不像。还是说，那双蓝眼睛里藏着少年人的狡黠？要是她能像梦里那个“自己”一样了解他，是不是就能看穿他的心思了？

她捡起地上的板擦，强迫自己成没事人。可等她直起身，黑板上只剩右下角一小块空白等着她。

“……接下来呢？”

“还、还要板擦！机器在那边！”

“欸……用机器啊。”他的飘向教室角落的板擦机。

“……你们以前怎么？”

“风遁。”博人捻着手里的板擦，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，“然后用水遁冲，再用风遁吹干……这机器怎么用？”

萨拉达眨眨眼：“擦黑板也用忍术？”

他闷笑出声：“试过一次。你进来看到满地水，把我骂了一顿。”

该死的笑声。害得她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。

“反正我不想再弄湿地板了，教你用吧。”萨拉达踩住机器底部的踏板，递过板擦。他接过去时，两人的手指碰了一下——她还是没忍住缩了缩手。

……

值日还没结束。开窗通风，把歪歪扭扭的课桌摆齐，检查有没有同学落下的东西，整理书架上的书，倒空卷笔刀里的木屑，最后还要在日志上写下当天对同学的观察。

萨拉达从讲台上拿起日志本：“你要是急着去空手道社就走吧，反正这日志只能一个人写。”

“嗯？”博人歪头看她，“那多。”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“你留我就留啊，我们一起值日的。”

萨拉达盯着他，像看一个突然长了三个脑袋的怪物。换作别人，早就抢着溜了。可博人就是博人——他和班上，从来都不一样。

“你有要写的观察？看到什么奇怪的事了？”

“没什么特别的。”他反坐在上，面朝她，眼神放松，还轻轻叹了口气，“你呢？”

“没话说为什么还不走？”

“我碍事？”

“……也不是。”

“那我陪你坐会儿。”

萨拉达的脸又红了，赶紧低下头埋进笔记本里。得找个话题啊！“对了，上次给你的历史书，你看了吗？”

“……看了几页。”他垂下眼，视线落在膝盖上，“看不懂。这里的事，我好多都不知道……”

她早该想到的。历史对他来说不止是知识盲区——那里面藏着他对过去的，还有对现在的疏离感。

虽然不想这么做，但梦里的记忆能让他更愿意和她聊这些“现实”（姑且算现实吧）。总不能再因为上课偷偷给他讲“日本是什么”被老师骂吧？而且……和他得越，她越能学着控制那些汹涌的。

“下次历史测验至少两周后……但你要及格的话，看那本书不够。”

“……还有别的书吗？比如讲这个星球历史的？”

萨拉达挑眉：“星球？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木叶有外星人？！”

萨拉达没明白为什么，博人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，紧接着就“ shut down”了——她私下这么叫他这种状态。前一秒还放松的人，下一秒就冷得像块石头，连声音都平得没有起伏。

“有过。”

她没再追问。“你现在的知识量，看书估计也没用……不过我房间里有几百本……”

房间？她真的愿意让他进自己房间吗？

她飞快瞥了眼他的脸，还是那副冰块样。提到去她房间，连眼皮都没动一下。

“你早就知道我房间什么样了吧？”

“……可能不一样。你没挂飞镖靶……对吧？”

“算了！”她咔嗒按断笔帽，猛地站起身，特意背对着他——这样就能藏住脸上那烧得的红晕。自从看到他历史试卷的分数，这话就在她喉咙里卡了三天。“有空过来一起学习吧。你看书的时候，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。”

“……过、过去？”

轰！

羞耻感瞬间炸成烟花。她真的邀请他去家里了？

可他明明去过啊——在那个世界里。不对，梦里没见过他来家里，难道说……

“嗯，对。我……随时都行。”

他肯定看出来了。她后背绷得像拉满的橡皮筋，连呼吸都在抖。这家伙的观察力怎么这么讨厌！

“……什么时候方便？”

“今、今天就行！明天不行，蝶蝶要来。后天也可以……我不用去补习班，至少现在不用。”

博人没说话。

莎拉把填好的观察笔记塞回原位，差点就回头了。

差点。

她到底在想什么？妈妈肯定会留他吃饭，搞不好还会撮合两家。到时候被迫一起出门，那场面能尬到抠出三室一！

别想了别想了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。

“要是你觉得不方便，我也可以带书到……”

话音戛然而止。

她转过身，撞进博人异常专注的眼神里。那眼神很眼熟，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。

“那、那个……我是说……那个……佐助在家吗？”

莎拉瞳孔骤缩。

他脸上那遥远的，像极了最近爸爸常有的样子。“那个”“那个”？他到底想说什么？

她走近，胸口堵得发闷，连呼吸都带着疼——只想抱抱他。“爸爸……应该会在道场晚饭前。”

莎拉，在那个世界里，爸爸几乎是缺席的。就算偶尔出现，也不了。家里壁炉上只有一张，除此之外，她连梦里都没见过他。可博人……他明显很在意爸爸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要、要是你觉得不舒服，不用勉强的！我只是……我只是觉得你最近……那个……我……”她舌头像打了结，怎么都说不下去。

“对不起。”博人喉咙动了动，像是咽下了什么硬块。“谢谢你的邀请。”

他又变回那副面无的样子了。

为什么每次都要让他难受？早知道让堇教他好了！莎拉抓起就想逃，只想离这尴尬的氛围越远越好。

“莎……”

她脚步猛地钉在原地。

“那、那个……谢谢你……愿意帮我。”

心脏在里疯狂尖叫。单独和他在一起果然没好事！

“你爸爸……”博人死死盯着面前的课桌，声音低得像蚊子叫。“他……”

莎拉屏住呼吸，等着他说下去。

是在另一个世界死了吗？如果梦是未来的预言，那爸爸在这个世界也会……会死吗？会不会很快？她能做什么吗？

就在这时，她注意到博人的右手攥成了拳头，指节泛白。他闭上眼，指尖轻轻按在眉心——那是爸爸用来平复的小动作！

“那个”“那个”……她好像突然懂了一个词的意思。

“我爸爸……是你的空手道师父吗？”

博人闭着眼，缓缓点头。“算是吧。”

“那……”她不敢问，这问题太残忍了。可如果他的过去正在她的现在重演，她知道。“他……会死吗？”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博人低下头，声音轻得像羽毛。“你说……他在道场？”

“嗯，道场是他开的。他现在是空手道教练。”莎拉重新坐回他对面，忍不住把手轻轻搭在他胳膊上。“你想见他吗？”

“……想。”他声音发颤。“又不想。”

博人深吸一口气，攥紧的拳头松开。“我只是在想……如果那个跟踪狂真的出现了……如果这里的……”

“是在没有忍术的重演吗？”

博人猛地睁眼，瞳孔骤缩。“没有……忍术？”

“这会不一样吗？”

“……可能会。”博人盯着课桌的木纹，前所未有的严肃。“喂，莎拉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要是我去你家学习历史……你觉得……你爸爸会再教我空手道吗？”

“我……应该会吧？不过你得记住——对爸爸来说，这是‘第一次’教你。要是你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冷冰冰的，他肯定不会收你当徒弟。”

突然，他眼里的遥远感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、认真的、专注的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……那我们走吧。空手道社的人该找我们了。”

博人点头。“嗯。”

可就在莎拉转身的瞬间，突然被抓住。

温热的触感传来，带着他掌心的薄汗。

“谢谢你。”

莎拉心脏像被狠狠攥住，疼得发颤。他眼里的痛苦快溢出来了，像深不见底的海。他的手很轻，很小心，不是怕碰碎她，而是……像捧着最珍贵的东西。

她咬住嘴唇，不让它发抖，视线死死钉在擦得发亮的地板上。“没、没什么！我只是不想再因为上课给你讲题被老师骂而已！至于爸爸……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，他现在学生挺多的。不过我去跟他说的话……说不定……”

上的力道轻轻加重了些。

她再说不出一个字。

博人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，紧绷的脸终于柔和下来。“不管怎样，都谢谢你了。”

莎拉恨不得头发能突然变长——这样就能盖住烧得通红的脸。“……嗯。”

他松开手，指尖划过她的，像一阵轻痒的风。“走吧。”

榻榻米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，卡卡西站在道场中央，赤脚来回踱步。他的扫过一排系着白带的新生，每个人都绷得像张弓。

萨拉达站在角落，眼神却没离开那些学生。岩部的眉毛一直在抽，电气咬着下唇快要出血，瓦萨比的手指蜷缩在膝盖上，时不时抽搐一下。

然后是博人。

在空手道社里，他简直像换了个人。和萨拉达梦里那个跳脱的家伙不同——此刻的博人乖得不像话，挺直，双眼紧闭，脸上甚至带着点平和的笑意。

连存在感都弱得像空气。

萨拉达皱眉。她对气息向来敏感，就算不看，谁进谁出都能察觉，就像架子上突然空了一块。可博人一闭眼，那股属于他的生命力就彻底消失了。现在盯着他看，活像在看一尊雕像。

“萨拉达老师！”一个系棕带的男生擦着汗走过来，毛巾搭在脖子上，“能和我对练吗？”

萨拉达刚要转头，眼角突然瞥见一闪——卡卡西的拳头已经砸向博人的太阳穴！

她下意识绷紧了神经。

博人却纹丝不动。

“好啊，不过……”

“够了！我受够了！”岩部突然吼出声，道场瞬间安静。他涨红着脸，手指着博人，“这破训练有什么用？还有这破社团——我……我要休息！”

最后几个字说得含糊，眼神却躲闪着，不敢看卡卡西。

卡卡西收回拳头，盯着博人看了两秒，突然拍手：“休息五分钟！博人除外。”

岩部的脸瞬间扭曲，那副嫉恨的样子明摆着——博人哪哪都比他强，这让他咽不下气。

萨拉达回头对棕带男生道歉：“等休息结束，我陪你对练。”

可男生的早飘到了博人那边。卡卡西的拳脚在博人耳边呼啸，每次都停在离皮肤毫米的地方，博人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。

“萨拉达老师……那家伙是你男朋友吗？”

“哈？才不是！”萨拉达猛地低头，耳朵却发烫。她赶紧抬头看向博人，试图转移话题，“不过他的专注力确实值得学习。你们训练时也该像他一样集中。”

一个系黄带的女生凑过来，水瓶顶在头上保持平衡：“他好啊……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？”

棕带男生嗤之以鼻：“你想多了吧？长成那样，肯定一堆女生倒追，少说五个女朋友。”

“他不像会劈的人。”黄带女生反驳，“说不定他都拒绝了所有告白呢。”

“那你去试试啊，看会不会被拒。”

“萨拉达老师，你和他好对吧？”黄带女生眼睛发亮，抓住萨拉达的胳膊，“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？”

萨拉达的视线还停在博人和卡卡西身上，可眼前却有点模糊。按道理，这女生的话该让她嫉妒得发疯才对，愤怒、委屈，什么都好——可她只有点烦躁，还有点莫名的难过。

就像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。

妈妈当年看着女生围爸爸转时，是不是也这样？

她不知道答案，嘴里却冒出一句：“应该没有吧。”

“太好了！”黄带女生把水瓶一扔，“那我今天放学帮他拿试试！”

“别去。”岩部突然从萨拉达身后冒出来，冷笑，“你怎么不早说？那家伙对你的执念，简直 creep 到极点。”

“岩部你别——”

“呵，好人没用。放弃吧小孩，市长儿子眼里只有‘萨拉达老师’。”

岩部的语气像针一样扎人，萨拉达皱起眉：“他又没对象，我没资格叫别人放弃。”

“那你不喜欢他？！”黄带女生叫起来，“太可惜了！”

“……有点复杂。”萨拉达摸着的道带，心跳乱了，“我没做热身，对练前得拉伸。”

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快脱身的理由。

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还没了解的人？怎么能看脸就想谈恋爱？对萨拉达来说，这根本不合逻辑。恋爱这种事本身就没逻辑——牵手、接吻……想想都尴尬。

她赶紧按住发烫的脸颊。可偏偏，她和博人这两样都做过了，而且……好像也没那么讨厌。

可她不想重蹈妈妈的覆辙。高中就谈恋爱，会不会太蠢？她和博人这样的身份……嫉妒的女生找麻烦她不怕，反正岩部这种刺头她都能对付。可如果有人欺负她，博人会怎么做？

想想，萨拉达就打了个寒颤。

她放松手臂，并拢，转动脖子，拉伸的感传来。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，她还有个棕带要对付。

萨拉达握紧拳头，确认手套戴紧，大步走上垫子。周围的聚焦过来，好奇她的对手是谁。她扫视道场，眼角偷偷瞥了博人一眼——他还闭着眼，专注得像座山，根本没看这边。

还好。

“可以开始了吗？”棕带男生已经站在对面。

萨拉达摘下眼镜，肩膀后展：“随时。”

黄带女生当裁判，喊了一声：“敬礼！”

萨拉达微弓，标准的鞠躬姿势。的棕色垂到。

“对峙！”

她猛一转身，左拳前探蓄势发，右拳护在胸前严阵，微屈随时突进，绷直稳稳扎根。

“开始！”

对手的死死锁在她脸上。这家伙显然不想让她轻松，但萨拉达眼神锐利——今天，她绝不让对方拿一分！传来沉稳的律动，她主动发起进攻。

“喝——！”

直拳！被挡下。

“喝——喝——！”交叉连击！还是被挡。

对手突然一记剪刀扫来，萨拉达侧身一挡顺势反击。

“得分！”

她放下手臂退回白线后，重新摆好架势。还差两分。

“准备……开始！”

第二个对手防守严密，摆明了要等她露出破绽。萨拉达嘴角勾起冷笑，脚下碎步移动，虚晃几拳扰乱节奏，让对手摸不透她的动作。

“喝——！”侧踢！

“喝——喝——！”双拳击出！

对手突施冷拳，她抬臂格挡，同时起脚反击。可惜踢空了。

背脊突然窜过一阵寒意。萨拉达耸耸肩甩开不适感，再次压上。

“喝——！”直拳开路，随即俯身突进。虽然双手齐出难度不小，但利用身高差，刚好能钻到对手防御空档。

“得分！”

退回白线。只剩最后一个了。

又是一阵寒意。萨拉达皱起鼻子——该死，这种时候怎么能被干扰！

“哈……”

她深吸一口气，双拳再次握紧。

“准备……开始！”

“呀！”正踢！

“得分！结束！”

萨拉达放下手，长长吐出一口气，让翻涌的平复。

“行礼！”

她再次向对手鞠躬，转身走下垫子。立刻扫向角落——博人坐着，双眼紧闭，还是刚才冥想的姿势。

那股寒意……不是他发出来的？

“呼……萨拉达老师还是这么狠啊，就不能手下吗？”身后传来对手的抱怨。

萨拉达走到前拿水，头也不回：“训练时对手越强，实战遇到同级对手才越轻松。”

对手叹气，语气却带着笑意：“好吧好吧，算你有理。”

萨拉达突然眯起眼。背脊上的寒意变成了针扎般的刺痛，胳膊上的汗毛竖起来了。“等一下。”

她几步冲到博人面前，临下地盯着他。博人睁开眼，抬头看她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你刚才在想什么？”

“……没什么啊？”

“果然不是你。”萨拉达眼神扫过整个道场，“那到底是谁……”
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博人的声音带着。

萨拉达喉咙一紧，连忙了嗓子：“没事。”

博人盯着她的眼睛，没再追问。萨拉达也咬紧，不肯泄露半分异样。不管那股寒意是什么，她都要撑到社团活动结束。作为社长，这是她的责任。

可随着时间推移，社员们开始收拾东西，萨拉达的心跳却越来越快。哪怕博人跟在身后，她看着道场的门，脚步也前所未有的沉重……

第12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