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丝斜斜打在车窗上，模糊了窗外的霓虹。

乔鲁诺推开车门，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发梢。米斯达跟在身后，两人刚结束一场秘密会面，正准备回庄园。

刚踏上旋转楼梯，乔鲁诺脚步猛地一顿。

栏杆上坐着个人。

黑色风衣垂落，衬得那张苍白的脸愈发妖异。金发在廊灯下泛着冷，不是迪奥还能是谁？

乔鲁诺瞳孔微缩。

这家伙……怎么会在这里？

他明明该在自己那间把守的卧室里，像沉睡的吸血鬼尸体。可现在，他却堂而皇之地坐在区域，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栏杆，姿态又危险。

迪奥抬眼，眉梢轻挑。

“有趣。”

三个字刚落，他地翻身落地。脚步声轻得像蛇滑行，一步步逼近两人。周身的压迫感瞬间笼罩过来，之前在乔鲁诺面前偶尔流露的脆弱，此刻荡然无存。

乔鲁诺心头一紧，下意识挡在米斯达身前。

可迪奥的却越过他，直直锁在米斯达身上。

“你很喜欢我的儿子啊，小意大利佬。”迪奥的声音像淬了冰，绕着米斯达缓缓踱步，“记住——你对他做什么，我迪奥就对你做什么。”

话音未落，他身形一闪，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，只留下淡淡的和古龙水混合的气息。

乔鲁诺僵在原地，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
迪奥刚才……威胁了米斯达？

他怎么知道自己和米斯达的？又为什么要管这种事？

无数问题涌上来，却找不到答案。

他转头看向米斯达，正想解释几句，却突然发现对方的异样。

“……米斯达，你硬了？”

米斯达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尖叫一声：“没有！”

那反应快得离谱，显然是欲盖弥彰。

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。

乔鲁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。

米斯达终于败下阵来，手忙脚乱地摆手：“好吧……可能有一点，但不是因为你爸——虽然他确实——但我不是因为这个！是他刚才那句话……让我想到我们之后要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他就卡住了。

“我们要……？”乔鲁诺拖长语调，看他窘迫的样子。

“之后要做的事！”米斯达脸红得像番茄，“等你准备好的时候……如果你愿意的话，我不是想逼你……”

乔鲁诺一个眼神过去，米斯达立刻闭了嘴。

卧室里，迪奥正坐在床上，漫不经心地修剪指甲。

乔鲁诺推门进来，眉头紧锁：“你没资格威胁我的人。”

“‘人’？还不止一个？”迪奥挑眉，笑容像头盯上猎物的狼，“你果然是我儿子。”

乔鲁诺脸颊一热，没好气地说：“我是说我的手下。你不能随便教训他们。”

迪奥终于抬头看他，难得正经了些：“我迪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教训他。”

乔鲁诺愣住了。

迪奥竟然会承认自己不懂？这种近乎人类的坦白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。

“别让我重复。”迪奥不耐烦地说。

乔鲁诺歪头打量他：“你该不会……是在保护我吧？”

“绝对没有！”迪奥想都没想就反驳。

可他的眼神却有些闪躲，像是在拼命找借口：“那家伙形迹可疑，品味还烂得要死。”

乔鲁诺差点笑出声。

迪奥自己穿得像中世纪吸血鬼，还好意思说别人品味差？

“我记住了，父亲。”乔鲁诺轻声说。

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，他有一肚子话想和迪奥说，但看对方这副样子，似乎还在消化自己的行为。

或许该让他自己想想。

“明天见。”乔鲁诺转身准备离开。

另一边，乔鲁诺、仗助和岸边露伴暂时停止了对迪奥的监视，露伴开始在庄园里闲逛，欣赏那些华丽的建筑。他的手指蠢蠢欲动，想把那些精致的天花板画下来。

走到东翼时，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族馆。

里面站着两个人——空条承太郎和徐伦。

承太郎指着水箱里的鱼，声音依旧平淡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：“那是蓝倒吊。”

徐伦眼睛一亮：“像《海底总动员》里的多莉！”

承太郎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
露伴站在暗处，看着这对父女难得的温馨画面，没有上前打扰。

乔鲁诺推开门时，迪奥正站在窗边。

的斜斜进来，在吸血鬼苍白的皮肤上镀了层金边。但那双猩红的眼睛里，却没有半分暖意。

“你有。”

迪奥头也不回，声音冷得像冰。

乔鲁诺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
他僵在原地，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外套下摆。“……什么？”

迪奥终于转过身，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、带着的弧度。“我当年在人间游荡时，和不少女人有过纠葛。你是我唯一的子嗣。”

乔鲁诺的心沉了下去。

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，但从迪奥嘴里亲口说出来，冲击力不同。那些从未谋面的……他们现在在哪里？过得怎么样？

迪奥的扫过他微变的脸色，继续道：“多半在美洲。我去埃及之前，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。”

乔鲁诺眉峰微挑：“为什么突然提这个？”

迪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似乎想起了什么。“因为我在那里有个朋友……恩·普奇。”

朋友？

乔鲁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迪奥这种人，会有朋友？他身边只有、棋子，说——猎物。

“是他把我复活的。”

迪奥的声音低沉下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。

乔鲁诺瞳孔骤缩。

复活的秘密？就这么轻易说出来了？

没有绕弯子，没有弄玄虚，甚至没提什么“天堂之门”。迪奥像是突然转了性，回答得直白到诡异。

是昨晚的打斗让他认可了自己？还是觉得被追问，不如主动透露点有限的真相？

乔鲁诺更倾向于。毕竟迪奥这种人，绝不会轻易信任谁。

“他还活着吗？”乔鲁诺追问。

迪奥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，嘴角撇出厌恶的弧度。“蠢货。他太急着完成仪式，死在了过程里。我醒来时，身边就是他的尸体——在伦敦的一个墓地里。”

他顿了顿，语气里满是嘲讽：“那里应该就是乔斯达把我原身残骸埋的地方。那个笨蛋……以为我需要他的怜悯？”

乔鲁诺看着他，突然觉得有些荒谬。

眼前这个吐槽着“朋友”愚蠢的迪奥，和昨天那个死不承认自己不懂互联网的家伙，真的是同一个人？

“如果可以……能告诉我你第一次复活的经过吗？”乔鲁诺不想错过这个机会。既然迪奥今天“不错”，他就要把能挖的信息都挖出来。

迪奥嗤笑一声：“你知道的还不够多？”

“我们没聊到那部分。”乔鲁诺语气平静，“而且，我想亲耳听你说。”

迪奥愣住了。

房间里了诡异的沉默。

透过窗帘缝隙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。乔鲁诺甚至能听到窗外鸟儿的鸣叫，还有迪奥平稳的呼吸声——虽然那呼吸更像是一种习惯，而非。

这种氛围……几乎算得上“温馨”？

乔鲁诺晃了晃神。

他从小就在贫民窟挣扎，习惯了被忽视、被欺骗，习惯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。现在迪奥愿意和他坐下来聊天，愿意回答他的问题……这一切会不会太不真实？

他甚至不敢眨眼，生怕下一秒，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泡沫一样破碎。

迪奥看着他怔忡的样子，眼神复杂难辨。

过了，他才缓缓开口。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第17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