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声越来越近,最终停在了老宅院的门口。红蓝交替的警灯,在雨幕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,打破了这座百年老宅的宁静。
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跑了进来,看到齐陌,纷纷敬礼:“齐队!”
齐陌微微颔首,指了指柴房:“保护好现场,法医和技术科的人马上到。”
“是!”
警察们立刻行动起来,在柴房门口拉起了警戒线。苏铭站在警戒线外,看着忙碌的警察,还有围过来看热闹的摄制组工作人员和村民,脑子渐渐冷静下来。
作为目前唯一的目击者,他知道自己肯定逃不掉,得配合警方调查。他深吸一口气,走到齐陌身边,轻声说道:“警官,我能提供一些线索。”
齐陌转过头,看了他一眼。路灯的光线透过雨雾,落在苏铭的脸上,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。明明是个靠脸吃饭的演员,此刻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,眼神清澈而坚定。齐陌挑了挑眉,语气缓和了几分:“你说。”
“我是三天前和摄制组一起来的,王大爷是村里的老支书,人很和善。”苏铭组织了一下语言,“昨天下午,我还看到他在院子里编竹筐,当时还有几个村民在和他聊天,聊的是……好像是村里的那片老林子。”
“老林子?”齐陌的眼神一凛,“具体聊了什么?”
苏铭仔细回忆了一下:“我当时离得有点远,没听太清楚。只隐约听到‘承包’‘赔钱’‘不让砍’之类的字眼。后来王大爷好像和其中一个村民吵了起来,那个村民气得脸红脖子粗,骂了几句就走了。”
“那个村民长什么样?”
“四十岁左右,个子不高,皮肤黝黑,左手手腕上有一道疤。”苏铭的记忆力向来很好,尤其是对人的外貌,这是演员的基本功。
齐陌立刻转头对身边的一个警察说道:“去查一下,红枫村有没有符合这个特征的村民,重点排查和王大爷有过争执的人。”
“是,齐队!”
警察快步跑开了。齐陌的目光重新落回苏铭身上,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:“你的观察力很敏锐。”
苏铭笑了笑,没说话。他演过那么多侦探角色,观察人和细节,早就成了一种本能。
这时,法医和技术科的人也赶到了。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蹲在尸体旁边,开始进行初步的尸检。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则拿着各种仪器,在柴房里仔细地勘察着,寻找指纹、脚印之类的线索。
齐陌走到法医身边,低声问道:“怎么样?”
法医抬起头,摘下口罩,脸色凝重:“死者颈部有一处锐器伤,伤口深达颈动脉,这应该是致命伤。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,具体的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。”
凌晨一点到三点。
苏铭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是凌晨两点左右起夜的,也就是说,王大爷很可能是在他起夜前不久遇害的。
“凶器找到了吗?”齐陌问道。
法医摇了摇头:“现场没有发现凶器,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。”
齐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他环顾了一下四周,柴房的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的,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柴门。可柴门是虚掩着的,凶手杀了人之后,是怎么离开的?
“齐队,你看这个。”一个技术科的工作人员忽然喊道。
齐陌走了过去,工作人员指着木桌底下的一个东西,说道:“这里有一个烟蒂。”
那是一个被踩扁的烟蒂,牌子是“红塔山”,烟蒂上还残留着一点唾液。
“死者抽烟吗?”齐陌问道。
法医摇了摇头:“我刚才检查过,死者的手指很干净,没有烟渍,应该不抽烟。”
“那就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。”齐陌说道,“提取DNA,送到实验室去比对。”
“是!”
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烟蒂装进证物袋里。
苏铭站在警戒线外,将这一切看在眼里。他的目光落在柴房的窗户上,窗户是木质的,上面糊着一层旧报纸,报纸上有一个破洞,不大,刚好能伸进去一只手。
“齐警官。”苏铭忽然开口。
齐陌转过头:“怎么了?”
“你看那个窗户。”苏铭指了指那个破洞,“如果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,会不会是从这个破洞伸手进来,打开的窗户插销?”
齐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眼睛微微一亮。他快步走到窗户边,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破洞,又看了看窗户的插销。插销是老式的,轻轻一掰就能打开。
“有这个可能。”齐陌点了点头,“技术科,过来检查一下窗户上的指纹。”
技术科的人立刻拿着仪器走了过去。
苏铭看着齐陌的侧脸,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。这个男人,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,但是做事却雷厉风行,一丝不苟。和他在一起,明明是在凶杀案的现场,苏铭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安心。
这时,节目组的导演匆匆跑了过来,脸上满是惊慌:“苏老师,这……这可怎么办啊?我们的综艺还能录下去吗?”
苏铭还没来得及说话,齐陌就冷冷地开口了:“从现在开始,这座老宅院被列为案发现场,所有人都不能随意进出。你们的综艺,暂时停录。”
导演的脸瞬间垮了下来,却不敢多说什么,只能点头哈腰地应着。
围观的村民也渐渐被疏散了,老宅院里只剩下忙碌的警察。雨渐渐小了,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。苏铭站在寒风里,看着齐陌忙碌的身影,忽然觉得,这次青川县之行,恐怕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。
他不知道的是,这场雾锁青川的凶杀案,只是一个开始。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他会和齐陌一起,揭开一个又一个隐藏在青川县深处的秘密,而两颗心,也会在一次次的并肩作战中,悄然靠近。